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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白(3)

有根磕了一圈头回来,坐在哪儿想了想,起身又向赵半仙家走去。我跟着有根来到了赵半仙家。赵半仙家的大门上贴了一对门神:秦琼和敬德。这二人都是身披盔甲,手持利刃。不同的是,秦琼一手托日,日中有玄鸟,坐骑为麒麟;敬德一手捧月,月里有玉兔,胯下是雄狮。大门两边的门框上,贴有赵半仙自己书写的一幅对联:春风时雨花千树,子孝孙贤福满门。横批:一元复始。推门进去,赵半仙家满地都是鞭炮纸屑,走在上面嚓嚓作响。赵半仙正在堂屋烤火,他听到有根的脚步声迎了出来。他把有根让进堂屋,顺手递给有根一根烟。赵半仙家的堂屋正墙上挂了一幅崭新的天爷轴,字头是四个黑色的大字:神之格思。在字头的两边,配有一幅对联:敬天地风调雨顺,谢神明国泰民安。天爷轴上,按职务高低依次坐着天爷、观音、田祖和文武财神关公、比干。

天爷轴是赵半仙赶金火集时买的。金火村在白茅村的东边,距白茅村有八九里地,盛产天爷轴和门神等木版年画。金火村木版年画始于唐朝,一般先用线版墨印,然后手工进行着色。其题材多为民间信仰和祖先祭祀,生活气息浓厚,画风古朴新颖,自成一体。另外,金火村木版画对联中有很多文字,到现在都难以读懂。赵半仙家天爷轴的下面,是一庹半长的条几,中间的香炉里落了一层厚厚的香灰。条几前的天爷桌抹得干干净净,上面摆满了猪头跟花糕等供品。赵半仙是族里的长辈,这过年来磕头的人多,他还没来得及撤供。有根接过赵半仙递过来的烟,划根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赵半仙坐在了天爷桌旁的圈椅上,有根搬了个板凳坐到了赵半仙旁的火炉跟前。我在赵半仙家的堂屋门口蹲着,赵半仙老婆给了我几个吃剩的饺子。

赵半仙问有根道:“过年春土跟春禾没回来?”有根说:“没回来。”赵半仙说:“挣上钱了吧?”有根说:“年前寄来几百块钱。大过年的,天又冷得要命,不知道他俩在北京过得咋样,唉!”赵半仙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一九)四二年大旱,咱村的人外出逃荒,有好几个都饿死在了半路上。学礼他爷爷连个尸首也没拉回来,扔在了山沟里。”有根手上的烟正吸着灭了,他擦根火柴重新点上说道:“林叔,这上面一直也没个信,不知道白茅地他们到底想咋弄。”赵半仙说:“再等一等。不中的话,你跟学礼领人到省里上访。”有根说:“这镇上跟县里都不给作主,省上能替咱们说话?”赵半仙说:“试试呗!省上不中到中央。这共产党的天下,总不能找不到一个给咱们撑腰的人吧?”有根擤了一下鼻涕说:“啥时候去?”赵半仙说:“过了二月二吧。过了二月二,镇上跟县里要是还没个信,你们就到省里去上访,这事不能耽搁。”

有根在赵半仙家坐到晌午才回家,赵半仙要留有根在他家喝酒,有根坚持回家了。从赵半仙家出来,我跟着有根走到有福家的门口时,听到有福家有说话声,就走了进去。在有福家的堂屋,我看到有福跟步财几个人一面喝酒,一面说着白茅地的事。有福媳妇忙前忙后,一会儿端个菜,一会儿送壶水。当院,有福家的母鸡桃红在地上觅食。有福家的母鸡桃红捉住一条虫子,把虫子吞进肚里,咯咯叫了一声。步财夹了粒炸花生搁到嘴里,向有福说:“俺刚解手时看你弟弟有根从半仙家回来了,不知道他们又要耍啥花招了?”

有福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麦秸杆儿当大刀,有能耐就让他们耍吧。鸡巴半仙,俺过去对他神仙一样敬,现在他到处说俺的不是。啥时候再满嘴喷屎让俺碰上了,非把他嘴上的白毛拔光了不可。”耒爷抄了一口炒肉丝,在嘴里嚼了两下说:“这白茅地明摆着归咱们种,他们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你们说说,他们这不是成心跟咱们过不去吗?”黑头大声说:“谁说不是?”步财又吃了口炒芹菜说:“理儿是这个理儿,可咱们也不能大意了。常言道:‘三尖瓦绊倒人。’这半仙是他们的小诸葛,咱们要是大意了,叫他们得势,这白茅地还真让他们一家一份给分了。”步德的四弟喝了盅酒说:“要说为这二亩白茅地划不来折腾,就凭咱这硬身板,出去打工咋着也比在家种地强,可他们也特不讲理了,合同不到期死搅蛮缠非要分了,这不中!这得想个法治治他们。”有福张嘴问:“想啥法?”耒爷放下筷子说:“咱们是得想法治治他们。要不啊,他们这几头犟牛还真不听吆喝。”

有福媳妇提了壶开水走了进来。她听了耒爷的话,忍不住小声道:“这往上数三代都还在一口锅里吃饭,咋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非要刀碰刀、枪见枪的是干啥?”有福白了媳妇一眼,吵道:“男人家在这儿说话,女人家插啥鸡巴话,喂猪去!”有福这一吵,有福媳妇吓得赶忙放下水壶走了。步财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碗水说:“咱们也上访。”步德的四弟说:“咱们也上访?俺说财哥,你是傻二哥算账,糊涂了吧?”步财嘿嘿一笑说:“糊涂?你啥时候见你财哥糊涂过?”有福朝地下吐了口痰说:“没糊涂你说上啥鸡巴访?”步财吃了一口煎豆腐,拿眼睛扫了一下有福等人说:“咱们上访,告他们无理取闹、破坏生产。”

有福糊涂了,说:“无理取闹、破坏生产?”步财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说:“咱们合法承包白茅地,他们整天搅和得不让人安生,这不是无理取闹、破坏生产,是啥?”有福说:“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步财的脸上悬着笑说:“这顶帽子要是给他们戴上,他们就小鬼见钟馗,老实了。”步财过去曾在生产队当过生产队队长,有政策意识。步德的四弟点着头说:“那还说啥?告他们。”黑头也跟着说:“说得对,告他们。”

耒爷喝了半盅酒,就了一口醋熘白菜说:“这当过领导的人哪,就是不一样。眼下他们还没啥动静,县里跟镇上也没消息,我看咱们看看再说。要是县里有说法,他们不闹了,咱们也就算了。”我前一阵听小黑的娘说,耒爷自从祭典母亲过世三周年后,又产生了新的梦想——把家里的三间破瓦屋扒了,盖上一座明三暗五的楼房。因为耒爷自打记事起,家里住的一直都是泥抹棚。后来他长大娶媳妇了,家里才东借西凑扒了泥抹棚,盖了三间瓦屋。三间瓦屋,从上到下没几块砖,一家人住了几十年,老鼠见天在屋里唱歌跳舞,耒爷早就想扒了。这屋扒了容易,再盖难,里里外外都得花钱。钱从哪儿弄?光靠儿子在城里打个工不中,还得想法从地里刨。因此,耒爷把白茅地看得比他的命还重。他接着说:“要是他们不老实继续尥蹶子,咱们就立马给他们上套。这白茅地说一百圈,也不能让他们给分了。”

步财抽着烟说:“耒爷说得在理,再看看也中。这大过年的别不小心撞了哪路神仙。有福,这着吧,咱们先跟步德说说这事,然后趁着春节都在家,分头到各家通通气。只要是承包白茅地的人,都要通知到。提前把人都约好了,到时要上访一招呼就能来。另外,你多注意一下你弟弟有根,有动静马上通知大家。”有福说:“中!没问题。”该吃晌午饭了。耒奶和步财儿子,寻上门来催耒爷和步财回家,有福和步财几个人喝完盅里的酒,就散了。

耒奶跟在耒爷的身后正要走,有福媳妇从厨屋迎面走来。耒奶打招呼道:“石头他妈,忙着呢?”有福媳妇嗯了一声说:“耒奶,晌午饭做好了?”耒奶说:“做好了。石头他妈,他们嚷嚷了大半天,白茅地到底还让不让人种了?”有福媳妇说:“不知道。嗐!因为二亩白茅地,石头他爹跟石头他叔闹得像是几辈子的仇人。”耒奶说:“俺刚看到学礼跟福来到有根家去了,不知道他们又要干啥?”有福媳妇说:“这大过年的,没听说他们要干啥。”耒奶说:“俺在路上听学礼跟福来嘀咕,好像说是要到省里上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有福媳妇说:“到省里上访?这事不是越闹越大了吗?”耒奶说:“咋不是?”

耒爷今天喝得有点高,他扶在有福家的大门框上,哇的一声哕了。有福家的母鸡桃红跟虾米家的狗假妮等着想美餐一顿,我鄙视地看了它们一眼。耒奶见状跑了过来,她一面拍耒爷的后背,一面嘟嚷道:“不能喝就少喝两口,一把年纪了,跟三岁小孩儿一样,充啥能?”耒爷满嘴酒气说:“高——兴!咋了?”有福媳妇走过来问:“耒爷,没事吧?”耒爷拖着长腔应了有福媳妇一句“没事”,走了。有福媳妇在后面向耒奶说:“耒奶,喝口水再走吧?”耒奶回头道:“不了!引弟刚添了个小孩儿,这得赶紧给小孩儿准备些尿布跟布衫。”引弟是耒爷的三闺女。耒奶说的布衫叫“迷魂衫”,是用蜡染布做的,裁布时不能用剪刀,只能用手撒。迷魂衫是小孩儿出生后穿的第一件衣裳,当姥姥的在小孩儿出生第三天去看望时,要将迷魂衫同鸡蛋、红糖一起带上。有福媳妇说:“男孩儿呀女孩儿呀?”耒奶说:“男孩儿!”有福媳妇说:“人家引弟真有福,想啥来啥。”耒奶说:“啥福啊!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忙了。”有福媳妇说:“那你赶紧去忙吧。”

耒爷今天真是喝高了,这一路走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要不是耒奶搀着,早把头摔到村头的大坑里去了。正走着,耒爷身子一歪道:“路坑坑洼洼,明天抻头修修。”耒奶一把搀住他说:“路咋坑坑洼洼了?不说是你喝多了。路就是坑坑洼洼,也轮不到你抻头修啊!”耒爷仰着脸结巴道:“咋轮不……不上俺……俺抻头修?”耒奶说:“修路是村干部们的事,你啥也不是,咋能轮上你抻头修?”耒爷手一挥说:“谁说俺啥……啥也不是?”耒奶问:“你是啥?”耒爷说:“俺是族……族长!”跟村干部比,这族长算不上官,但要是当好了,很多时候说话比村干部还管用,耒爷很看重这个。耒奶说:“别族长长族长短的了,谁认你是个族长啊!赶快回家吧,供还没撤呢。”

耒爷脖子一伸,打个了饱嗝道:“回——家!”街上有几个小孩儿在摔跤,见耒爷来了,其中一个嘴甜地叫了声“耒爷”。这一叫,叫得耒爷就像当年娶了耒奶一样心花怒放。回家的路上,耒爷唱上了:“宝箱内装的是金冠霞帔,它本是皇王赐,就在这箱内装。凤冠有一顶,上面用玛瑙镶,双凤翅飞左右,像明珠放豪光;霞帔有一套,缀玉环响叮当,波斯绸,南诏缎,金线盘,银线装,绣的潮水涌太阳。朝王见驾穿身上,你看我摇啊,你看我晃啊,摇摇晃晃多盛装多漂亮……”

耒爷唱的这出大平调,名字叫《三搜太白府》。耒爷非常喜欢这出戏,他唱到“多漂亮”时,有意加重了语气。耒爷的身后,是像耒爷一样喝高的母鸡桃红和花狗假妮。

正月里,人们扛着两条腿东奔西走串完亲戚,春节就过去了。这天,我正在晒太阳,村上平地里冒出一个消息:有根跟学礼他们被县公安局的人抓起来了。当时,村上的人正蹲在家里或饭场上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就像当年日本鬼子的炸弹投进了村里一样,家家户户立刻炸了锅。这个消息准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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