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生活久了就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不一样的。似乎总是有很多无形的圈子把你自己和周围的人圈起来。每个人都身处一个圈子之中,这个圈子中有你的朋友亲人同事校友等等,你很难脱离这个圈子得到发展。然而你也不可能进入别人的圈子。无数个无形的圈子组成了韩国社会。可以说,韩国就是一个圈子的国家。圈子的文化也就是韩国人的亲缘文化。
1、圈内圈外的困惑
一个美国人来到韩国和他的韩国朋友一起吃午饭。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的韩国朋友谈兴正浓,突然说起自己三年前在美国遇到的一些事情。他义愤填膺地说到华盛顿大街上无家可归的穷人,说到在美国白宫前游荡的乞丐。最后他以严肃的口吻责问美国朋友,为什么美国这样最富有最民主的人权国家会如此无情的对待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们呢?!韩国朋友的话瞬时间让美国人哑口无言,内心充满羞愧和同情。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继续叙旧,不一会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的话题。过了几天,韩国朋友邀请美国人去逛汉城商场,走进地铁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贫穷的母亲带着一个衣着肮脏不整,营养严重不良的孩子挤在他们身边。韩国朋友厌恶的躲开这对母子,气愤而痛苦地嘟嘟囔囔:“为什么让我们跟着丢脸!”他似乎忘记了几天前对美国人无情的谴责。
一个韩国人来到美国求学。每当圣诞节的时候,他总会看到自己的美国同学写几百张圣诞卡片寄给自己各方各地的好朋友。他感到无法理喻,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几百个好朋友呢?他认为那些美国人根本没有朋友。只寄圣诞卡片的怎么会是好朋友呢?这个韩国人认为美国人把朋友当作陌生人,把陌生人当作朋友。而韩国人自己,有一两个朋友就足够了,这些朋友是可以在深夜从床上拖起来陪自己喝酒的真正朋友!
这两件事情是发生在韩国人与美国人身上的文化冲突,不过我们可以从中看出韩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别。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那个韩国朋友并不是自相矛盾。在韩国朋友看来,美国的穷人和韩国的穷人并不是同样的概念。美国是一个民主的国家,他们理应帮助照顾自己的国民。韩国朋友并不是同情和怜悯那些在美国华盛顿大街和白宫徘徊流浪的穷人,而是他觉得应该谴责美国政府,为什么政府可以很容易地安置这些流浪者,然而却不管他们,让他们露宿白宫前面给美国国家政府丢脸。韩国朋友非常不理解美国政府为什么不注意到这个让人丢脸的情况。而对于韩国的穷人,那个韩国朋友很明显的表现出一种厌恶情绪,他认为那对贫穷的母女根本和自己不在同一个圈子里,对他们丝毫没有同情,甚至充满蔑视和厌恶。第二个故事当中,对于留学美国的韩国人,朋友的定义就是一个可以在凌晨三点钟打电话借钱的人,他会在通完电话之后的最短时间之内赶到你家,并把钱交给你,却根本不会抱怨你在这么晚的时间给他电话,也不会问你用这些钱做什么。对于韩国人来说,朋友就是自己圈子之中的人,他是对你毫无保留负责的人,你同样要如此对待他。因此那个区美国读书的韩国人会说:“美国人真怪,他们对待朋友就像陌生人;对待陌生人也像朋友。”美国人愿意把每个接触过的人都作为朋友。但是即使是对最好的知己,美国人也不愿意在他们身上耗费过多的时间和金钱。美国人并没有把身边的人看为一个紧密的圈子,把圈子内的人与圈子外面的人区分开。在美国人看来,社会是所有人的集合,一个人就是一个独立的自我,有着自我价值、自我利益,因此在个人利益与家庭整体利益或者其他人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个人利益总是被放在首位。美国人与周围的人的关系是友好却松散的,谈不上忠诚。这更多的源于美国有史以来的流动性。从美国诞生的那一刻起,社会的、地域的流动性就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与朋友、团体、亲友家庭的联系并不紧密。
而在韩国,人们则习惯于严格的区分圈内人和圈外人。圈内人总的来说,指的是自己的亲属,然后是所有和自己曾经属于一个群体以及现在和自己属于一个群体的人,例如自己的同学、同事、战友、教会的教友以及老乡等等。只有这些圈子之内的人才值得韩国人去关心、同情、照顾。韩国人为圈内人办事的尽职尽心是有口皆碑的。
2、圈内人
所有群体之中,家庭的重要性居于首位。家庭就是爱、责任、诚和保护的代名词。韩国的家庭不是美国那样的小家庭,仅仅由父母儿女构成。韩国的家庭属于大家庭,是相同血缘的各个小家庭的集合。韩国上流社会的每个家族中都会有一本精确的家谱,其中包括自己家族中有史可查的所有前辈先人,而且还包括预先准备好的未来五代或六代男性子孙的名字!韩国上流社会的庞大温暖的家庭早就为未来的成员准备好了位置!对韩国人而言,最重要的亲属是和他们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前辈,孝顺父母祖先是一个韩国人必备的品质。父亲在韩国家庭中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无人能及。韩国父亲在家中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约束管理这所有家人的活动,也对所有家人有家长的责任。他照顾保护控制着家庭中所有成员,只要任何一个家庭成员有困难,父亲是第一个庇护者,而整个大家族中所有血亲都是这个人背后坚实的力量。韩国人的血缘关系之强令人吃惊。日语说亲戚六眷,不过现实生活中只有三亲的家庭意识。而韩国人则有八等亲、十等亲甚至更庞大的亲缘范围。韩国的八等亲叫做“堂内”,而十等亲叫做“家中”。韩语中有无数表示亲戚关系的词语,要记住它们,可是要花费大量的心力呢。也许你到一个普通的韩国人家,你发现他的家谱竟然有电话号码那么厚。当你翻开这本家谱的时候,你可能发现一族五十代的名字和官衔,甚至里面会找到文禄庆时期的将军的名字。
除了家庭之外,韩国人的最重要的生活圈子是朋友。我们已经发现,韩国人和美国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朋友观。如果问一个美国人他有多少朋友,他会说很多。而问一个韩国人有多少朋友,他会马上把自己最亲密的一两个朋友数给你听。在他们看来,美国人眼中的朋友只是熟人而已。韩国人的朋友之间要完全地分享彼此间的时间、感受、财物和生活中很多私有的东西。韩国人的友谊是坚实而沉重的。反之,美国人都非常注意自己的隐私,不愿意同朋友分享所有空间,不愿意过分的亲密为彼此带来过大的负担,更不能分享对方的秘密。因此美国人可以有很多朋友,而韩国人只能有一两个朋友,他们不愿意把自己的朋友随便介绍给别人认识,也不愿意随便发展太多的朋友,因为他们的友谊是一种有限的付出。
如果你被一个韩国人当作真正的朋友,那么你的任何请求对他都不是破费、不是无理。你可以在凌晨三点钟打电话给你的韩国朋友,让他马上带着五万元到你的住处。而他绝对不会说“现在太晚了,我在睡觉,明天再说吧”,他也绝对不会问你:“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会带着睡意地回答你:“好的,我马上带钱过来”,然后迅速穿衣备钱出门。当然,如果你有这样的韩国朋友,你也得做好准备应付同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是你自己家的电话铃突如其来的响起,你同样不能推辞,如果你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这件事太难办,现在无法做到,那么对方会说:“我知道事情很难办,你也做不到,但还是请你务必办到。”就算你实在无法做到要拒绝别人,你也不能直接回绝,你要作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具体解释现在这件事情的难度,而且解释的时候要注意模棱两可、语意模糊,并留下回旋的余地,以免让对方丢脸。但这会破坏或者结束你和朋友之间的友谊。
如果一对亲密的韩国朋友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甚至发生打斗,就只能请一个有威望的调解人来进行调解。这个和事老游走于朋友双方,为两个人传话,最后达成和解。这样两个人也不会伤面子。
校友关系也是韩国人非常重要的圈内关系。学校是发展熟人关系的肥沃土壤。一个韩国学生的人际关系会随着他身边毕业生的增多而扩大,同学的友谊可以伴随一个人到老。对于同一所学校的学弟学妹来说,他们应该尊重学长,同时也可以安心的利用学长为他们提供的庞大人际关系网。这个网络之中,总会有适当的人给予他们适当的帮助。如果一个外国人想打入韩国的圈子,最好的办法是恳求一对年长的韩国长辈作为他的韩国父母(相当于中国认干亲)。不过这样做一定要把握好恰当的时机,并且还要做好种种感情铺垫——让这对韩国老夫妻真心喜欢他。那么这对韩国老夫妻会很感动,欣然同意这个外国人的请求。当这个外国人有了韩国父母之后,其父母的所有人际关系就会毫不保留地为他敞开。
韩国人的这种强烈的家庭和社交圈子的观念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韩国社会任人唯亲的局面。韩国人会把自己的亲朋好友放在最有利益的地方,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发展,如果在韩国没有圈内人的帮助,一个人将举步维艰。
3、圈外人
韩国人对自己身边的圈内人怀着强烈的感情,然而却对不属于自己圈子的人毫不在意。任何人只要他不属于这个圈子,那么这个圈子的所有事情都将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会被这个圈子忽略。对于一个韩国人来说,圈外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用对他负任何责任。
韩国人眼中的圈外人最少有三种:第一,等级观念中的下层阶级,包括乞丐、妓女、女佣。罪犯和仆人,他们身份低微。第二种就是所有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第三种是在韩国的外国人。在三种人当中,第一种人来自社会的最低层,大多数韩国人认为自己和他们没有丝毫联系,把他们当作不存在的东西。第二类人则包含了不属于自己群体的所有人,也许他们曾经交往并且印象不错,但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再深交,所以把对方划入没有干系的圈外人。所以如果在韩国,当你不慌不忙地向前方几米之处的一辆出租车走去时,突然一个韩国男子一个箭步抢身登上出租车扬长而去,千万不要惊奇,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你根本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你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圈外人!
韩国人圈外人的观念极其强大,渗透在韩国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同地区的人瞧不起其他地区的人,而汉城地区的人瞧不起所有人。几乎大半韩国人都会背诵《八道字评传》中对每个地区韩国人的性格描述,并刻板地奉守自己的地域圈子。书中写到:京稷道的居民是“镜中美人”,指他们善于言谈、社交但举止有些轻薄、心理难以琢磨。忠清道的居民是“清风明月”,他们性格爽朗文静,举止端庄,不爱争论,但过于偏爱安逸。庆尚道的居民是“泰山峤岳”,自尊心极强,行为果敢沉稳,但是太过于爱面子,容易忽视别人的利益。全罗道的居民是“风前细柳”,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办事细心谨慎,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善于应酬。江原道的居民是“岩下古佛”,温和善良,朴实无华,但缺少果断。平安道的居民是“猛虎出林”,勇猛而急躁,有拼搏精神,但不够沉着。黄海道的居民则是“石田耕牛”,能吃苦耐劳,勤勉认真,但是安于现状。咸镜道的居民是“泥田斗狗”,性格顽强,不怕吃苦,不达目的不罢休。
4、三件法宝
想在韩国拥有万事如意的法宝吗?想在韩国找到成功的捷径吗?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把握好韩国人珍视的三种缘分:血缘、学缘以及地缘。血缘带来的好处勿庸置疑。当韩国现代轿车驰骋在中国的广阔大地上的时候,中国人也许没有注意到,韩国现代集团子承父业的典范。现在集团的创始人郑周永已经去世了,但他的儿子们却有声有色地经营管理着老爸留下的辉煌产业。郑周永的二儿子郑梦九经营着现代汽车公司;老三郑梦准经营着现代百货公司;老五郑梦宪开发现代“对北事业”和现代建筑业;老六郑梦准负责着现代重工业部门,此外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担任韩国足协会长等职务;老七经营着韩国现代海上货物保险企业;老么则经营现代金融企业。可谓虎父无犬子。现代家族的子孙们踏着父辈的肩膀,乘着血缘创造的便道,开启另一页新的篇章。
演艺界也有此类的趣话。当红女歌手张拉娜既无艳丽超人的容貌,又没有性感妩媚的身姿,也没有婉转优美的歌喉;然而却一炮走红。其原因除了韩国造星运动的权威之外,其演艺界的元老父亲也对她帮助不小。GOD组合孙浩男的姐姐是韩国MBC的主持人孙静民,他从姐姐那里获益不少。男歌手崔振荣是韩国著名电影演员崔真实的弟弟,当初他进入电影界的时候,多亏了哥哥的大力提携和鼎立支持。
在韩国,学缘也是在你一踏入大学校园的那一天就开始起作用。学缘是一种不能轻视的神奇人际关系。也许中国人不能理解,但在韩国,只要你在任何地方碰到曾经的师姐师兄,你将得到最大的帮助。因此每个韩国人都要记住这个原则:在校期间,一定要多结识同校的师姐师兄,记住他们的姓名。毕业之后,你会发现你的师兄师姐或者很早以前毕业的前辈们总是能够很容易地解决你工作生活上的无数难题。同校即是缘。在校的时候,作为学生面临的关系和事情都比较简单,一旦开始工作走入社会之后,接踵而来的困难麻烦会让他们苦恼不已。这时候,一定得注意公司里的同事或上级有没有同校的校友。如果让这些前辈校友们知道自己的小师妹小师弟,他们将会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提携。
有的韩国年轻人往往要在就职之后才会发现学缘的强大威力。当他来到一个公司后,发现公司里的所有部门主要人物都来自于另一所大学,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受到的巨大阻力。当公司中的其他仁紧紧抱成一团的时候,这个刚刚毕业的其他学校的年轻职员根本没有办法融入这个紧密的“学缘”团体,无法渗入这个称兄道弟的群体。孤独和疏离还是小事情,慢慢地,工作各个方面的问题越来越多,困难越来越棘手。他面临的是以一对多的被动局面,根本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更谈不上发挥自己的才华。终于他不得不离开这个陌生的群体,寻找属于自己的“学缘”。
韩国人十分珍惜同校的缘分。他们第一次遇到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总会先问别人是哪所大学出身,有哪些著名的师姐师兄。如果听到对方是自己校友,他们马上热情嘘寒问暖,大谈学校的老师同学,心理距离立刻拉近很多。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校友,那么他们也会迅速回想自己的其他好友或者亲戚有没有和对方同一个学校的,就算是间接的“学缘”也会把两个人带入一种轻松的气氛当中。甚至于很多中国留学生在中国也非常重视学缘。在不同中国高校的韩国留学生总会组成紧密的留学生会,把每一个韩国留学生紧紧联系起来。只要找到了韩国留学生会,韩国人就会感到万分安心。当留学生涯结束回到韩国之后,他们也会分外珍惜在中国留学认识的学友们。如果再次相聚,那么会象对待自己在韩国其他学校的校友一样热情真诚。
如果当一个韩国人发现他和交谈的人没有任何学缘关系的话,他就会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有相同的故乡。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韩国,老乡与老乡的情分也非同小可。尤其是在异地的老乡们相见的时候是意见喜事。同地区的韩国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操着乡音热烈地开始聊天。韩国庆尚道的人乡音比其他地方的人更重一些,有些庆尚道的人即使到了汉城都不怕被汉城人嘲笑而坚持不改乡音。外地人在汉城工作,有时候还不如在自己家乡得心应手。因为他们很难融入汉城庞大的地缘集团。
5、圈内圈外趣事谈
在韩国的人情圈子之内,有着很多有趣的事情。如果你身入其中,将会领略到韩国人不同寻常的文化传统,也能够更加深切的体会到韩国“圈子”的内涵。
寸数法
尺寸在中国眼中只不过是衡量长短尺寸的单位。中国人根本想不到,这样一种简单的度量单位,在韩国居然可以拿来衡量亲戚的远近关系。韩国的亲人之间有一种隔不断的关系,即寸数。韩国人大约从其高丽时期就开始以“寸”来衡量亲戚关系的远近。寸数愈大血缘关系愈远;相反,则越近。所以,韩国人在称呼具有明显血缘关系的亲戚时,往往冠以“寸”。
“寸数法”是以父亲的血缘为脉络,以自己为中心,按血缘关系的远近计算寸数。自己与父母之间是“一寸”。自己与兄弟姐妹之间为“两寸”,自己与祖父或者以后的孙子之间也是“两寸”。自己与父母亲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是“三寸”,所以韩国人把自己的叔叔和伯伯称为三寸,不过要注意的是,虽然自己与姑母、姨妈的关系也是“三寸”,但是称呼的时候却不叫“三寸”。同样自己与自己的曾祖父、曾孙、或是侄子之间的关系也是“三寸”。如果你是一个男子,那么你就是自己姐妹兄弟的小孩的“三寸”。“三寸”也就是对父母兄弟的称谓。严格的说,母亲的兄弟应该叫做“外三寸”。父亲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与自己的关系是“四寸”,与高祖父、叔祖父、玄孙之间的关系也被称为“四寸”;与高祖父的兄弟、叔祖父的儿子之间为“五才”……依次计算寸数。夫妇之间不计寸数。当“寸数”超过“三寸”之外,韩国人就很少在他们的称呼前面冠以寸数了。一般来说,在称呼亲戚时,只对自己的叔伯父、堂兄弟以及超过5、6寸而低于8、9寸的亲戚直接称呼寸数或冠以寸数;而对与自己很近的直系亲戚,比如父亲、亲兄弟、亲侄子或超过8、9寸的远亲则不以寸数相称。
韩国有一句俗话:“心中装得下爷爷,却容不下兄长”,这句话说的就是寸数的问题。现在的韩国青年,不喜欢罗索麻烦地计算复杂的寸数。他们不喜欢像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一样,见到一个亲戚,不管对方年龄是不是小于自己,只要对方寸数比自己高,就一定要用敬语说话,处处表示尊敬。现在的青年人,不太在乎“寸数”,年龄相仿的相隔“四寸”的兄弟姐妹会像朋友一样交往。并且如果见到寸数比自己高而年纪小于自己的人,也很少再用敬语。三十年前的韩国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三十年前,只要比自己寸数大的亲戚,就算他年纪比自己小,也要对他用敬语说话。而对方因为比自己年纪小,也会虔诚谦恭地用敬语来回话。这样一来一去,简直是君子之帮,大家都客气地不得了。
寸数的表示方法代表着韩国人独特的生活习惯、以及社会礼仪。在韩国社会,掌握这种复杂的关系计算方法是非常重要的。
哥哥姐姐
韩国没有计划生育,因此一个家庭都会有好几个孩子。孩子们之间相互照顾,作为哥哥姐姐的大孩子总是承担更多的责任,要细心体贴的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作为弟弟妹妹的小孩子,则总是充满依赖与深情地叫着“哥哥”、“姐姐”。
初到韩国,我们总会在公共场合时时听到一声声“哥哥”、“姐姐”的呼唤。当我们仔细去看说话的双方时,又觉得两个人是在不像亲兄弟姐妹。是不是韩国人都喜欢拜干姐妹兄弟呢?明明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姐姐,却叫得比亲人还亲!也许那些叫“哥哥”、“姐姐”的青年自己都有哥哥姐姐,难道他们还不觉得够吗?
其实这只是韩国人的一种习惯而已。比自己大一岁以上的圈内人都要成为哥哥或者姐姐。不管你多有身份,只要交往的对方比自己大,一定要亲切地称呼哥哥或姐姐。就算是韩国人气指数最高的男演员张东建,在年纪大于他但是成就远远不及他的圈内人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其为哥哥或姐姐。就算一个人年纪大了,已经三十多岁,称呼和自己关系较好地年长朋友也时常叫哥哥。有时候在中国,为了表示客气和尊重,常常称呼年纪比自己大的人为大哥或者大姐。如果你在韩国,千万不要随便对人叫大哥大姐,那样别人会以为你在和黑社会交往。韩国黑社会的老大也被称为“大哥”。韩国人及其喜欢看中国香港的影片,尤其是关于黑社会的打斗片,如《英雄本色》、《纵横四海》、《蛊惑仔》之类的片子,对周润发、张国容、郑伊键等人口熟能详。“大哥”也许就来自于这里。
在生活中,女孩子们也称呼自己的男友为“哥哥”。不过女孩子当着男友家长的面是不能亲热的叫“哥哥”的,而要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称为“某某氏”。否则别人会认为她没有家教礼貌的。并且在结婚之后,妻子不能叫丈夫哥哥,否则又轻浮的意味。如果我们看过韩国现场演唱会,当男歌手在迷离华丽的舞台上卖力歌舞的时候,你会听到台下一片“哥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那是歌迷们表示对歌手的狂热痴迷和爱戴。
男孩子们一般称哥哥为“兄”,他们对比自己年长的哥哥们几乎言听计从。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再狂傲不群的男孩子在面对比自己大得较多的哥哥的时候,会在还离着两三米的地方鞠个九十度的躬,并大声地用敬语问候:“您好!”在中国人看来是在有点夸张,然而在韩国人看来是很正常地表现。韩国实力女歌手WAX的一曲《哥哥》,唱出了韩国人们的另一种人情。
我们的丈夫
在韩国,你和韩国人聊天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乌里”这个词,意思是“我们的”。韩国人经常说“乌里奈拉”(我们的国家)、“乌里剔浦”(我们的家)、“乌里哈掐”(我们的学校)、“乌里撒将尼姆”(我们的社长)。如果你问一个女孩子她经常去的超市、美容院是哪个,她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乌里超市”和“乌里美容院”,甚至于她会时时对你说:“乌里丈夫!”当你听到“乌里丈夫”和“乌里妻子”这样的词语,不要吃惊,这只是表示这个韩国人把你当作他亲近的人、圈内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你的妻子。其实“乌里”这个词相当于北京话中的“咱”——“咱爸”“咱妈”,只是北京人向你表示亲热和亲近的语言;韩国的“乌里丈夫”也就是“我们家那口子”的意思。
“乌里”表现出了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圈内人紧紧凝聚在一起,全国人紧紧凝聚在一起。“乌里”的精神恰恰是韩国人的民族气节、民族向心力的最好体现。韩国人无论是同本国人还是同外国人说话,只要提到自己的国家,一定说“乌里奈拉”,而从来不说“我国”或是“韩国”。对于自己国家的人而言,充分强调是一个共有的国家,是大家的、国民的国家;对于外国人来说,是区分你我的界限。
韩国人用还“乌里”区分开圈内人和圈外人的界限。如果你和一个韩国的好朋友聊天的时候,张口就说“我的高中”如何如何,“我的妈妈爸爸”如何如何,那么你的韩国朋友将会露出尴尬疑惑的表情,为什么你不说“我们的”呢?难道你没有把她作为你的“圈内人”吗?这时候如果你说“我们的”,就会给对方一种亲近的感觉,而不是炫耀的姿态。所以在韩国,大胆地说“我们的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