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寻呼连线时,我没告诉你,甚至遮遮掩掩的,其实……”她轻抹一下眼角,“其实我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十四鬼门开,是克命。”
说完,她触景生情的又流下了泪滴。
“我知道。”我再次点头。
“你知道?”她狐疑的看着我。
“嗯,是艾琳告诉我的。”我说。
“那你知道吗?我一出生便被人定性为克命,是个不祥的孽儿。村里人都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怕惹祸上身,而且……”她迟疑了几秒,“而且,连我爸都被我克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些年,妈妈一直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一直默默的承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是克命!”
她的声音愈发的大了,似乎是在怨恨中呐喊。
“你爸是个老古董!他不是人!”我骂他爸了?我想,必须的。
“你……”她好像被我吓着了,呆呆的看着我。
“我骂你爸你生气吗?”我问。
“不。”她斩钉截铁的说:“我恨他,恨死他了。”
“那就好。”我说:“他不是你的亲人,我和艾琳才是。”
“嗯?”依裳愣神了,似乎没明白什么意思。
换言之,我好像也没明白,我和艾琳与她爸扯上什么关系了?
我说:“命理都是骗人的把戏,迷信。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我不给你过生日。”她白了我一眼。
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迷糊了,我说:“我的生日是农历正月初八,传说这一天是五殿阎罗的诞辰。你想啊,我和五殿阎罗同一天生的,那我的命理……”
“难道,你也是克命?”她的眼神充满着对我的怀疑。
“嗯。”我点头,“我的命理和你一样,如若你不信,可以问艾琳呀?她知道的。”
“我信。”
“那就好。”我笑了笑,说。
“可是……”她似乎还在犹豫着,“可是,你说我不是克命,那我爸为什么抛弃我和妈妈不管呀?”
她,又哭泣了,是在为她妈妈一生的不幸遭遇而哭泣。
“你爸重男轻女,他不是人!”这次,我近乎是在怒吼。
是的,不只依裳,我似乎也对她爸恨之入骨了。
依裳显然被我的嫉恶如仇吓着了,呆呆的看着我,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我没向她解释,而是拉着她在二一九公园里散步。
我想,散步能适当的缓和依裳的沉痛心情。
二一九公园堪称东北地区最大的综合性公园,占地总面积达9.6平方公里,我总觉得这个9.6与中国的960万平方公里有点相似?
都是9和6,呵呵,凑巧了。天壤之别而已。
我和依裳绕着人工湖慢悠悠的散步,此时的依裳还是一脸的忧郁,我想短时间内,她是不会从阴影中散步出来的。
这里碧波涟漪,岸边繁茂的树木林立,使人仿佛置身于一片天然的绿色环抱之中。我想起心理专家说的,绿色能缓解人的心情,能让人愉悦。这便是我带依裳来二一九公园的目的所在。
山水相映、柳暗花明,当我和依裳步入若干个相连的道路蜿蜒的赏景亭时,我拉着她再一次坐下,欣赏着湖面上寂静的风光。
是的,湖面的静也能使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依裳没有推辞,而是静静的陪着我。
“依草。”我第一次叫她的真名。
“嗯?”她显然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语气在惊讶中不太连贯。
“艾琳告诉我的呗。”我淡淡一笑。
“以后呢,不许你叫我依草。”依裳咬着嘴唇,说:“我讨厌这个名字。”
“以后呢……”我听到她说这三个字时,忽然一阵惊喜,“你说的以后,是不是在暗示以后我们还能见面?”
“嗯?什么呀?”
“你说以后,说明你在暗示我,你不会想自杀了呀?”我笑了。
“讨厌了你!”依裳笑了,很甜,她说:“总之,你若再叫我依草,那我就不理你了。”
“其实,依草这个名也蛮好听的,真的。”我说。
“你还说?”她似乎生气了。
“好,好,不说。”我接着,“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看啊,我的名字叫稻,稻香的稻,而你的名字带一个草字,我俩的名字合在一起,你听,稻草!多好听!”
“呸!我看你的头发像稻草。”依裳再一次忍不住的笑了,依然很甜。
“这说明我俩有缘啊。”
“死周稻,你该不是真如艾琳说的……”她的脸颊忽然泛着红晕。
艾琳说的?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曾在我和依裳寻呼连线中,艾琳说我是想泡依裳。
“我……”
“那就不是喽,呵呵,是我误会你了,走吧。”说完,依裳站起身主动拉着我散步去。
这丫的,机灵度不次于艾琳呐!我,顿时有种失落感,我是多么希望依裳能点下头啊。
我和依裳散步了大半个二一九,也聊了大半个二一九,唯独我不敢再提“依草”这个名字。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还主动提出晚上约艾琳吃饭。可惜呀,艾琳这死丫头一听依裳要跳楼的事,也不分场合不分情景的将依裳好一顿的臭骂。骂得依裳在佛罗伦萨里再一次泣不成声,和艾琳每晚必用的洗面奶一样洁白。
艾琳说:“依裳,你傻呀?还是患了青年痴呆症了?”
青年,还痴呆症?我想,此时气傻的恐怕不是依裳,而应是艾琳。她的大脑逻辑思维显然被气混乱了。青年能和痴呆症联系到一起吗?尤其是,依裳这位美眉青年。如若说我,还差不多,我有时确实蛮痴呆的。尤其是,在认识了艾琳和依裳这两只兔子后。
从佛罗伦萨里出来夜已深了,艾琳强行的将依裳拉到她家去住,以便每天24小时看着依裳,防止她再干傻事。我说,依裳在二一九答应我了,她不跳楼了,也不跳湖。
艾琳说:“跳湖?你丫的趁机占依裳的便宜,你还是人不?”
我:……
我怎么了我?我真的是怕她跳湖,才……
其实,我也想入住艾琳家,我也想一天24小时的看着依裳,以防她干傻事。我的身体不像欧美人那么健硕,占不了多大的地儿,客厅的沙发便OK,睡得下。我还想啊,我想……
咦?依裳和艾琳呢?哪去了?一声不哼的回家了?我感觉我像个衣服架似的,被两只青春的兔子给晾晒在凄美的夜色里。
这时,我的call机铃声响了,是依裳的留言:“稻,谢谢你!”
我很欣慰、欣喜、甚至惊喜。这是依裳第一次称呼我——稻。从那以后,依裳便一直这样叫我,简洁而温馨。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依裳了,真的,我对她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