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许你太子良娣……”难道是太低了?
可太子良娣上面就是侧妃和正妃了啊?
怎么会低呢?
“靖流月,谁给你的自信?”明玉默默擦干了属于之前欧阳明玉的眼泪,冷冷的说道。
“什么?”这下靖流月脸色是变了。
“是你先说退的婚。”明玉抬头,一脸嘲讽的看着他:“现在你让我求你去做什么狗屁的太子良娣……你以为我有毛病吗?”
“欧阳明玉……你?”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欧阳明玉如今的表情和样子,他听了她刚才的话,心底刚才包含的怒火,竟然瞬间烟消云散。
只留下一点点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恍惚和心疼。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自己说退婚的那一刻,一切都不能再重来了?”欧阳明玉冷着脸色,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太子哥哥。
“不……”他突然有些眼前之人再也抓不住的慌乱,伸手便向拽住她的袖子:“我们还没有退婚,你……你还没有同意。”
明玉听这话不禁笑了出来:“是啊,好啊。”
她回过身子转头指着靖流月:“你在那里等着。”
他就真的傻到在那里等着很久。
明玉冷脸在一群围观的下人吃惊而呆滞的目光下,快速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姐……”初夏惨败这脸色,一脸担忧。
明玉面色淡然地摆摆手:“不要管我,我很好。”
原本留下来看热闹的下人面面相觑,开始陆陆续续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讨好此时此刻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的太子。
“我别靠近我。”因为他想,他可能即将会失去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东西。
很多年后,他已经两鬓微白,他依旧记得当时的场景。
当时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而倔强,他却想虚脱了一般,再也没力气上前追住她。
他就会想,他这一辈子,活了如此多的岁月。
也有过许多后悔的事情,而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无疑就是当初放开了这个女子的手……
明玉冷着脸,快速的冲进了屋子,看着一脸紧张而追进来的初夏,说道:“给我备好纸笔,快点。”
“哦”初夏怔了怔,赶忙跑进去。
不一会的功夫,初夏就抱着一堆东西跑了过来,放在外室的檀木桌子上:“准备好了小姐。”
小姐这一脸不快,还要纸笔,这是要干什么?
明玉冷冷的甩袖,潇洒地坐在桌子前:“初夏,给本小姐磨墨。”
“好的”初夏偷偷看看自家小姐脸上的神色,颤颤巍巍的缩了缩脖子。
明玉等了片刻,才开始写。
不一会,就写完了。
初夏偷偷看了两眼,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上面先是横着两个大字---休书。
休书?!
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再给太子机会羞辱自家小姐吗?
还替太子写休书?
小姐是气傻了吗?
初夏想想,再看看自家小姐不快的脸色,轻轻舒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按下欧阳明玉的手:“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何必再为了那种人作践你自己?”
明玉听这话,微微低头。
当然不能为了这种人,再度委屈自己。
管他是什么太子什么的。
明玉知道初夏是为自己好,只是欣慰的拍了拍正在颤抖的初夏的手:“放心。”
随即缕缕头发,抄起桌子上的软剑,快速的走了出去。
这气势把所有下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要打太子咋的?
大家又是一阵子面面相觑,赶快赶去后院那片金菊海里看看究竟。
明玉拿着那张纸,缓缓向依旧很听话的站在原地的太子走去。
而靖流月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明玉走到靖流月面前的时候,二话没说,“啪”的一声将那张纸拍在靖流月身上。
大家出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看见欧阳明玉这么狠的一幕,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
“靖流月,这是你应得的。”欧阳明玉最后那一丝情绪也被她狠狠压在心底。
欧阳明玉,我知道你心疼他,在意他,可是,你不是我。
我说了,要替你讨回一切的。
这些,我才不要管。
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自己也想哭呢?
恐怕……她和原来那个欧阳明玉,早已渐渐融为一体了吧。
这样她才会为原来那个欧阳明玉对从前之人的情绪而感动。
靖流月,我与你曾经的记忆,我会好好的,将它埋藏在沉默的岁月里。
反正,你也不会想要知道,我……我也在不想提。
明玉最后静静的看着已经傻眼的靖流月很久,随即一笑,回身就走。
此一去,再未回头。
那时靖流月并不知道,欧阳明玉这一去,自此,同他的距离就是仅仅少于生与死之距离的山河万里。
不过,如果那时他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开这个女子的手呢?
她的背影消失之后,靖流月慢慢张开手。
休书……她一个女子,经给他堂堂太子写休书?
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然而,他竟然一丝怒火都没有……
……
明玉已经在大堂跪了三个时辰了。
人家太子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家里的人能饶了她。
这不,她给太子休书这个事,很快的就传开了。
这让她家里那几个厉害的角色知道了,人家心里一边暗笑,一边面容上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罚她跪一夜。
这大晚上的,虽然现在天色刚黑,可却并不代表这不难熬。
况且,她当时刚刚神清气爽的回屋子里坐了不一会,几个夫人就带着一大堆下人把她押走了。
最后连欧阳曜都惊动了。
但是他来的时候只是说:“明玉,你太莽撞了,幸亏太子没怪罪,不然整个一个欧阳府都要被你连累。”
“至于几个夫人说要动用家法处置你和你那个小丫头初夏的事情,我暂时给压下来了,但是你跪在这反省的事情,不许偷懒。”
还真是严父呢,当时明玉一脸悻悻的想。
她以为她爹狠不下心,但是……三个时辰都过去了,依旧没有人管她,只有门口那两个木头脸侍卫在那里站着,
他们在那站着的理由,估计就是看着她别偷懒。
不过这倒无所谓啊,明玉体内这么强大的内功可不是白有的。
不过……饿了的话,怎么办呢。
明玉又贵了一个时辰,她侧头看看一下都没动的两位木头大哥,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怎么就这么像个不动的木头啊?
“哎大哥”明玉冲外面喊道:“你们要不要去吃饭啊,你们站半天不饿吗?”
问了半响,一声回答都没有。
这样软硬不吃的人,真是难对付啊。
她真的……饿的快连内力都没力气使用了。
“大哥……我饿了。”没办法,只能再问问门口的木头大哥。
“回小姐,老爷说,不准吃饭。”
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退个婚就饿一顿的话,还是挺划算的。
但是跪着没问题。她有内功相保护,她不疼。
但是欧阳明玉的身体……有多虚弱她是知道的。
就这么饿着……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小姐……小姐”初夏的声音突然钻进他的耳朵。
明玉:“?!!”
然后迅速的看向门口的大哥。
门口的大哥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装作木头。
明玉这下更疑惑了,决定四下打量。
于是在最左边的那个小角落看见一只手拿着一摞子饭盒在一个缝里摇来摇去。
这里的墙竟然有洞?
她稍微有些傻眼了。
“小姐小姐我在这里,你看见了吗?”她听见初夏又喊说道。
这个音量,就算耳朵不好使,都能听见了吧。
可是,门口这俩大哥,怎么像聋子一样呢?
对于这声音丝毫没有反应。
明玉看看近在咫尺的好吃的,她假装膝盖疼,较大幅的挪动了一下。
看看门口两个侍卫依旧没有反应,她索性大着胆子站了起来。
他们依旧没有看明玉这下明玉有些明白了。
原来如此。
这两个侍卫是她爹爹安排的。
即是说之前的岁月里她很少能见到她的爹爹。
但是她相信,他还是关心她的。
也自然知道,欧阳明玉的身体实在弱不禁风。
更何况跪整整一个晚上,连饭也不吃呢?
于是,她的爹爹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些人想对她的处罚、。
然后,还派了两个严格的侍卫在门口看着她,不许她偷懒。
而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两个侍卫……如果明玉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她爹爹这么多年培养的很好的死士。
说是看守,实际上是来保护她的。
大概就连初夏给她送的饭,都是在她爹爹的允许之下。
明玉慢慢起身,走向墙角向她摆手的饭盒。
饿死了……这令人惊喜的一切竟然就发生在她这里。
她的爹爹,虽然嘴上说要看她的表现,不会随意帮她,可是实际上,不还是开了优待条件吗?
明玉打开饭盒,看看今天的菜色……好像很丰盛的样子。
于是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了半道,心情很好的冲门口两位大哥跑去:“哎,你们饿吗?我吃不了了。”
初夏在外面听得直胃疼,小姐啊,你真不知道你好烦的吗?
……然而最后天黑尽了的时候,门口那两个大哥也还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明玉百般无聊的坐在墙角还算暖和的皮毛毯子上面,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欧阳府的思过堂位于一片空旷的半山腰上。
这里虽然冷清,但是由于远离比较喧嚣的城市,景色是真的很美。
所以欧阳明玉从小就一点也不怕来这里。
反而……有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