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们刚刚挪脚,阴尸道长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片黑影从我们头顶飞过,落在了我们的正前方,堵住了酒窖的大门。
我看着堵住门口的斗尸,皱了皱眉眉头,转身对阴尸道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前辈,那指骨我的确没有带在身上,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拿不到指骨。你要是真想要的话不如先让我们回去,等我们拿来指骨之后一定双手奉上好不好?”
阴尸道长点点头回了我一个笑容说:“没问题!”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阴尸道长点点头道:“把这女娃留下。”
“靠!”刘寻风对阴尸道长比了一个中指。
沈从玉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我叹了口气道:“那就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说话的同时我的手已经摸住了牙针。
现场死一般地寂静,连咽下一口唾沫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谁要留下我们的玉儿?”一个苍老声音打破了现场凝固的气氛。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了酒窖的门口,一个相貌平庸到极致的中年男人站在酒窖的门口。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老式棉衣,脚上穿着传统的老北京布鞋,整个人看着毫不起眼,哪怕此刻门口只有他一个人,也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高叔,你怎么在这儿?”沈从玉一脸惊喜地看着那个男子。
紧接着,沈从玉低声对我和刘寻风解释道:“这是父亲的老朋友,叫高壬,听父亲说他很有本事。上次我和欣欣出事,父亲就是打算找他来帮忙的。”
我心里释然,原来上次沈从玉说的高人真的就叫高壬。虽然沈从玉说这个叫高壬的大叔有本事,但是不知道和阴尸道长比起来高下如何。不过老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我们要离开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高壬一出现,阴尸道长的脸上顿时露出嘲笑的表情,然后一脸不屑地看着高壬道:“哼,就凭你们三个残废也敢和我作对?”
阴尸道长说完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个高壬的右边袖管空荡荡的,居然没了右臂。
刘寻风看了看高壬又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自己,顿时不满地叫嚷:“你这半死不活长一副吊丧样儿的衰道士,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我哪里残废了?”
阴尸道长瞥了刘寻风一眼,淡淡的道:“脑残!”
这一刻我偷偷对阴尸道长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他不光眼睛没有毛病,而且还目光如炬啊。
高壬并没有在意阴尸道长话语中的嘲讽,而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四根红色长钉,然后看了一眼挡在门口的斗尸对阴尸道长说:“你这具斗尸也有十几年的道行了吧?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年就要脱胎换骨晋升尸卫了。现在不知道我这几根烈阳钉能不能破灭它。”
“烈阳钉?”阴尸道长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脸上终于动容,看着高壬的眼神也有些警惕。
“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高壬略带骄傲地道:“正是家师。”
阴尸道长冷哼一声,颇为不甘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不过,小子你听好了,如果不将指骨乖乖奉上,本道一定会再去找你的!”
“找到再说咯!”刘寻风对着阴尸道长做了个鬼脸,然后用他的胯部用力往前顶了顶以表达他的不满和藐视,最后才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在他走到斗尸身边的时候,居然还用挖过鼻孔的手指在斗尸的脸上抹了抹。突然间,斗尸垂在身侧的胳膊弹簧般弹起,正中刘寻风二弟。刘寻风顿时脸都疼得绿了,双手捂着裆部缓缓蹲了下去。
我正好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同情地拍了拍刘寻风的肩膀憋着笑道:“没有实力的发贱就是自取其辱啊!”
沈从玉看到刘寻风的样子,担忧地道:“他没事吧,是不是中毒了?”
我抬起刘寻风的胳膊哈哈笑道:“没事哈,他这是内伤,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说完之后,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又是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我们一行人走到别墅门口之后,一个酒窖的工作人员追上来,递给沈从玉一瓶包装精美的红酒。
我替沈从玉接过红酒笑道:“你爸的酒没取到,先拿这瓶代替吧,也算是给你今天压压惊。”
沈从玉本不想要,听了我的话,这才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瓶酒。
当我们经过别墅门口的时候,柴少也在别墅的门口不知道跟谁在通电话。
“呵呵,你当我柴少是吓大的!”
“……”
“去你妈的,爱死不死!”
柴少挂掉电话,刚好看到我们经过,盯着我们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毒的神色。
刘寻下身的疼痛刚刚缓解,精神头顿时又上来了。看到柴少的眼神之后,走到柴少的面前笑道:“咦,这不是柴大少吗?你的主子白少爷怎么样了,你应该赶紧去关心关心啊。不然的话,等他醒过来以后知道在酒窖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连爆你菊的心都有。”
听到刘寻风的话,柴少的脸更绿了,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我赶紧拉着刘寻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他这张嘴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事儿来。
当车子开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高壬从半道上就下车了。车子来到一个大厦门口时就再也开不动了,因为大厦附近聚集了很多人。在大厦的天台上,一个穿着红色连衣长裙的女生站在天台边缘,看情形是要跳楼自杀。这栋大厦足有三十多层,摔下来必死无疑。
“半小时了,还没跳啊,老子等着回家吃饭呢。”
“作秀吧!是不是真的啊?”
“年纪轻轻怎么想寻死呢。唉……现在的孩子啊……”
“快下来吧!没什么想不开的!”
“是啊,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快点儿下来吧!”
人群中,有嘀咕,有怀疑,有叹息,还有人大声劝告女生不要做傻事。
这样大冷的天,楼顶的女孩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身体估计早就已经冻僵了。突然间,女生的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几秒钟之后,手机掉落在人群中顿时四分五裂,与地面接触的地方甚至已经摔成了粉末,围观的人群传出一阵惊呼声。
就在人们的视线被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吸引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逝,一声沉闷的巨响划破人们的耳膜。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在人们的脚下蔓延开来,像是一朵怒放的曼陀罗将黄泉的彼岸染成漫无边际的红色。
第一声惊呼不知道是从谁口中发出的,紧接着人群里响起了接连不断地惊呼声。前面的人看到落到地面的尸体惨不忍睹的模样纷纷向后退开,后面的人想要看看摔下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纷纷向前挤,现场变得一片混乱。
突然间,我胸前的指骨变得一阵发烫,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烫,这说明方先宗就在这附近。我连忙从车上下来,想要在人群中找到方先宗的身影。奈何人群太过混乱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方先宗长什么样,即便知道方先宗在这里我也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他。仅仅半分钟之后,指骨上的温度开始下降,最终变得一片冰凉。
这栋大厦距离我第一次感应到方先宗的那家医院不近,按理说方先宗不太可能大老远从医院赶来只为了这个刚死女孩儿的精魄。或者,当初我在医院附近感觉到指骨发烫,只是方先宗恰好路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寻找方先宗就麻烦了许多,毕竟京城不是三桥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自杀的现场很快就被警察控制起来,在赶来的警察里我发现了林国栋的身影。林国栋也看到了我,走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刘寻风还在记恨早上的事情,根本不下车,更不和林国栋说话。
“唉,可怜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就这样含恨而死。”林国栋叹了口气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你知道她是为什么自杀?”
林国栋再次叹了口气说:“这女孩儿之前来我们警局报过案,说自己被人强奸。不过由于证据不足,我们没有办法逮捕嫌疑人。”
突然间,我想起了今天离开时柴少接的那个电话,开口问了一句:“她告的那个人不会是姓柴吧?”
林国栋诧异地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和好几件案子都有关系,不过他家好像有点儿势力,居然把这些事情都掩盖下去了。虽然我一直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但是到现在也还没什么结果。”
果然是那个柴少!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清楚了,这个柴少应该就是**了少女并且导致她自杀的人。林国栋儿子的事情多半也是这个柴少搞的鬼,因为林国栋对他的调查激怒了他。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国栋,林国栋听了气的直骂娘。
沈从玉在车里按了按车喇叭,示意我该走了。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厦,提醒了林国栋一句:“这个女孩子含怨而死,死前身穿红衣,死时是正午十二点,很可能会有些麻烦,你也多加小心吧。”
“多谢道长提醒,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