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了,长熙王爷身份尊崇,深得民心。从前行军为沥国立下了半个江山的汗马功劳,即使现在身陷顽疾,也断容不得孟浪之徒污辱。因此,少爷罪责大了。这一收监,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所以?”谷梁珞更为挑眉。
“所以少爷说,这事儿直接是您贪杯,形神恍惚所致。三日内您若不想法子弄他出来……多年的情分,他也不忍心怨你,把您直接供出来,日后换他来天牢看你,让您怨他为佳……”
话音未落,郝剑喉头,已倏忽划过一道尖锐的刀光。好在他早有准备,瞬间腾挪给堪堪躲开,跳上房梁!
谷梁珞在原地沉默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也提刀跳上房梁,活脱脱一女暴徒。
郝剑再抬眼,先前听闻封沉言被揪去大殿收关天牢眉头都没动一下的谷梁珞,早已沉下了脸,堪堪比变天的色儿。
谷梁珞浅浅冷笑:“过河拆桥,封沉言那个混账东西。”
……
郝剑愕然,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不说这两人之间毫无赤诚和心肝的损道义气。这谷梁珞,果然是个杀伐无度,说风就是雨的京城母虎!
“珞教,我家主子也冤。”郝剑苦着脸说。
“他冤?”谷梁珞淡淡笑:“这档子龌蹉事儿,起头的可是他自个儿!”
——整件事说来话长。
封沉言和谷梁珞私交甚笃,熟得有多么的狼狈为奸,整个临川城其实是不知道的。
可是,可能只是因为封沉言油头粉面太不像个男人,而谷梁珞英气外泄不太像个女人。阴阳不调,某年某月某日的孩提时期,两人一遇,便一拍即合。
当然,这种“熟”无关男女之间的旖旎情事。因为封沉言,他只对京城里名誉“天下第一”的美女兮子月钟情。
用他的话来说,谷梁珞不是不像女人,她就不是个女人。
女人嘛,都该像兮子月一样,出身名门,洛神之姿,琴棋书画,诗词女红样样精通,那才叫矜持啊!谷梁珞这成天舞刀弄剑,扛沙袋滚草场,和汉子骑马比腕力的……那顶顶了,也只能成个巾帼。
虽然知道封沉言对兮子月垂涎已久,这件事的由头说来,依旧让人糟心:
前几日贵族里举行诗会,封沉言在诗会上,见到了名满京都的第一美女,兮子月。此人一时间春心荡漾,难以自持。居然因着酒劲,用筷子蘸了不知道什么隐字的药水,在帕子上作了一首淫词,偷偷塞到了人家腰间,还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后面酒一醒,忆起那张帕子上落了款的淫诗艳曲儿,惊了一身的冷汗。
——那兮子月除了身负天朝第一美女的盛名,更是当朝天阁大学士之女。大学士身份名望之高,世人不可轻易亵狎。
量他小名是京城“九爷”,也惹不起这种祸事。那帕子遇水就显字。要命的是,帕子这种常洗常换的东西,遇水似乎要不了多久……
封沉言说什么也得把那帕子拿回来。巧的是,近段时间,兮子月正好在长熙王府客住。
封沉言怎可放心把这差事交于其他人?知道谷梁珞是个不一般身手,又不一般嗜酒的女人,当下忍痛割爱请出四坛上好的太禧白,求上了她。
哪知那酒太醇,让谷梁珞月下恍了神,而封九爷又已经做过梁上君子,掀过人家的屋顶,之后的事情,便……
便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