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上越来越近的倒影,身体有些微颤。
墨一不屑地看着这个穿着和他家王爷一样的红色喜服的女人,轻轻绕过她,将七王爷放到那张双人大喜床上,琅歌胆怯地往右边靠了靠,留出更大的地方,让那个有些猥琐的黑衣小厮坐。
墨一嘴里念叨着什么,琅歌从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顷刻间,一阵夹杂着薄荷清凉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这大概是,止咳润气的药,不过,一个小厮,有这样看起来,有那么点不菲的药……
“小姐!王爷他……”可怜的荔枝,现在才回过神来,苹果一样红润的小脸上满是惊吓,要知道,这王爷是在她家小姐的喜房里出的事,要是传出去,她家小姐该怎么做人,怎么威慑住整个王府!
荔枝回忆着家里的五位小姐对她说过的话,心里纠结着。
“应该,应该,没事。”半响后,红盖头下才传来一声弱弱的回声,比蚊蝇更细,比针落地,响了那么不多不少的一分。
墨一再次掀起嘴角,这时,后面赶来的脚步声才靠近琅歌在王府的新房。
毫不意外,两位新侧妃,也来了。
姚瑶的红盖头还在,琅歌在红盖头摇曳间,看到了一个少女被两丫鬟搀扶着,红盖头依然坚强地稳稳地在她头上。
妙哉!妙人!如此悠远的路程,她却可以仅靠两丫鬟搀扶,眼不见前路,也不知后路地,来了。
“王爷怎么了?这么急地从我的屋子里出来。”兵芦荟铿锵有力的声音中气十足,将军之女,果然霸气!
琅歌有些颤着,轻轻掀开红盖头一脚,水润的大眼睛,无辜地瞥了四周一眼,当然,看到了与姚侧妃完全不同的兵芦荟,红唇浓艳,双眉小剑似的,很是英气的一张脸。
琅歌却听出了其中话里的意思,从他房间呢……
琅歌悄无声息地颤抖着把红盖头放下。
“王爷这是怎么了?”姚瑶温婉柔悦的声音,十分担忧地从那块地方传来,似乎,还有些跌撞地往前垮了几步,要不是身边两丫鬟,或许,早已摔下。
“禀告两位夫人,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运动,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两位夫人也请早日休息。”依旧是那清秀与猥琐并存的小厮。
“这样啊,那臣妾就先行离开了,这里,就交给王妃了。”姚瑶立即搭上墨一的话,声音忧虑,丝丝柔柔的,很是乖巧。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离开的声音,琅歌看不到她走远的身形了,不知道,她离开时,有没有掀开红盖头呢?
“王爷……”兵芦荟有些恋恋不舍,英气悱恻的脸上却是最不符合的少女情怀。
当然,这些都是琅歌依据他们缠绵悱恻的声音,推测的。
最后,她听到少女跺了跺脚,有些不甘地离开了。
墨一将宁卿的衣服前排扣子解开,保持身体呼吸顺畅,起身,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哎,丫头,今天晚上王爷交给你照顾了。”其实,王爷要搬走,不难,但是,他就是不想那懦弱的丫头,睡床,所以,王爷,今晚你就躺在你的大床上把!
荔枝有些受宠若惊,因为那个俊秀的小哥指的人儿,是自己。
“恩……”她顿时双颊粉红,低头答应。
琅歌一直等到墨一离开,才悄悄取下头上的红盖头,看着荔枝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挑了一下狂风扫荡般的稀疏短眉,微微倾身,看着床上的男人。
真是,不愧为沧澜第一美男,说是七尚大陆第一美人,或许也不为过。
男人身上最美的地方,琅歌却觉得是他身上氲氤着的药香,隐隐地好像还混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有些清凉,她辨别不出。
“荔枝。”琅歌轻轻唤了一声身边犹自沉浸的丫头,声音依旧甜糯。
“小姐,王爷,怎么办?”荔枝回过神来,看到六小姐一张垂眉黄脸看着自己,顿时有一些微吓。
“应该没事儿,荔枝,这是小白,把它葬了吧。”琅歌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别人难以察觉的一只浑身雪白,有些肥硕的鼠类,交给荔枝。
“恩。”
“今天,是我和这么俊美的夫君的第一晚呢,荔枝,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去葬了小白。”琅歌侧着头看着床上这么美丽的宁卿,有些少女有意的情怀。“好。”不知不觉,荔枝就被这糯懦软软的声音,征服着,走了出去。
一直到荔枝离开房间,琅歌才取下头上的花冠,低头细细打量床上男人脸上的分分毫毫,除了,脸色有些娇弱的苍白,其他。
还不赖,一起睡,不亏。
没有脱下嫁衣,琅歌轻轻地,爬进了内侧,翻身,背对着。
转身刹那,却没看到,宁卿放在被子外的左手,颤了两颤……
次日清晨,阳光和煦,鸟儿鸣唱,王妃早起,王爷昏睡。
有些微凉的有些薄荷气息的香薰,早早的便燃起在整个屋子里,琅歌起的很早,她想着,夫君一晚和衣而睡,瞧,身上,还有些红艳艳的血渍。
“宁,卿?”她声音软糯,停顿着,说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顿时倒八眉有些微皱,看了一眼红艳艳,收回目光,再看一眼,收回目光,第三眼,琅歌终于伸出细致白嫩的小手,轻轻,解开宁卿身上,还没有解开的扣子。
脏衣服,穿身上,多么,不好。
美人在前,衣裳在地,这厮,怎么是个不穿亵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