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翊一走,屋子立时就静了下来。
苏夫人见苏郁兰摇头,就陪坐着,待她喝完药疲惫睡下后,这才拉着苏晚荷出去暂歇。
中饭时,苏妈妈前来讨酒,苏晚荷看向明显红脸,重新装扮过的倚秋,只挥着手着她去拿。
而她,则去往苏夫人暂歇的耳房,与她一同用了午饭。
下响午时末,苏郁兰醒了一会。
苏夫人拉着她又是一顿倾述痛哭,直到未时二刻时,才准备回府。
走时,苏晚荷并着苏妈妈送她出院。
苏夫人在上得马车时,忽然一下抓住了苏晚荷的手。
只听她红眼道:“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我待你好,只盼着将来你莫要恩将仇报才好。”
苏晚荷垂眸作慌的欲蹲行大礼,却被苏妈妈拦下的看了眼四周。
苏晚荷点头不语。
苏夫人只目光复杂的盯了她眼,这才转身的上了马车。
这夜,苏晚荷歇在了侯府主院偏厢。
躺在那宽大柔和的床上,翻覆着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苏夫人走时的那句话提醒了她,让她白间因着猜到她们目的,而泛起的恶心,瞬间无存的苦涩不已。
如今细想来,从遇到苏郁兰到进府时,她将昔日所住的院落相让于她,还有今儿见面时,她所说的诚心待她,又与苏夫人说到他们终于达成一致。
怕是苏府并不是非她不可,而是苏郁兰从遇到她开始后,才让苏府妥协的,令双方都觉满意。
白日间因着两女共侍一夫的愤怒,一直未好好深想。
这会儿静下心来,再结合前段时间,青竹探听到的一点侯府哥儿的事,再加上苏郁兰并不是突然得病的病情……
苏晚荷脑中过着白日间的点点滴滴,不错一丝的继续深想下去。
突的,她愣住的呆呆盯着暗昏灯下的朦胧帐顶,心头揪疼的用手拽住了水滑的丝被。
她究竟是以了何种心态,才做到如此大方不存芥蒂?
朦朦胧胧间,却突听外面传出一阵匆忙慌乱的脚声。
苏晚荷惊得回神,披衣坐起时,守在外间的青竹也正好披衣走了进来。
苏晚荷穿鞋下地,对着准备将灯芯拨亮的青竹道:“去看看发了何事?”这是苏郁兰的主院,她又病着,这会外面闹哄哄的一片,但愿不是她又出了什么事情。
想着,就赶紧自行系着衣带。
青竹见状,也不敢耽搁,攥着衣襟就忙跑了出去。
苏晚荷系好衣带出去时,正逢倚秋与青竹匆忙的同时回来。
青竹当先一步的白脸说道:“是二姑娘出事儿了。”
苏晚荷心下漏跳不停,抬脚快速的行走出屋。
青竹见她穿得单薄,又忙进屋拿了件厚披风,这才追上了去。
苏晚荷领着倚秋先行的到达主院。
行上屋阶掀帘进去,就听得苏妈妈不停的急唤,“府医呢?如何还未到来?世子爷那着人去通传没了有?”
婢女们被她喝得瑟缩不已,纷纷应着已经有人前去通传拉人了。
苏晚荷急行的到了连着内室的门边。
掀帘时,不期然的竟迎面的与一娇俏婢女差点撞上。
苏晚荷吓得忙伸手去扶她,却见她怀里抱着一件染着大片鲜红的亵裤。
苏晚荷皱眉。
却见那婢女在她蹙眉间,已是匆匆行完一礼,快速的跑了下去。
苏晚荷行到里间,见苏妈妈并着一个婆子,正搀扶着要倒不倒的苏郁兰立在一边,而床铺前,一婢女正在快速的撤换着床单。
苏晚荷的到来,令着苏妈妈不满的皱眉喝问:“一个个的,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守门通传的人呢?都哑巴了不成?”
苏郁兰的脸色比着白间还要灰败不已,听着这话,气若游丝的说道:“这个时侯,就莫要计较这般多了。”
苏妈妈红眼答是。
苏晚荷忙上前问着她怎么样。
却见苏郁兰摇头道:“不过是月事提前,突然就慌了手脚而已。”
月事?
苏晚荷蹙眉。
她就算这辈子还未经历过,可上辈子也是有过的,这般虚弱大量,很明显有些太过的不正常。
正想着,外面有人大声报道:“府医来了。”
说话间,苏妈妈赶紧将苏郁兰扶去铺好的床上躺好,盖上被子,放下帐帘的着苏晚荷去往暖阁等着。
苏晚荷点头,转身去往暖阁时,府医前脚刚进内室,外面又报着世子爷来了。
冷天翊显然是才从被窝出来,头发凌乱的只着了根丝带绑着,衣服腰带未系。直筒的袄子,凭的生了几分慵懒。
他大氅未披,以致于才将进屋,就听苏妈妈叫着下人拿手炉拨碳火。
苏晚荷沾了点屁股的坐在炕沿边,垂眸听着里屋冷天翊,沉声相问着,何故病情又反复了。
问话间,又问着白日的药可有喝过。
苏妈妈点头回有。
冷天翊则又问着府医道:“如何?”
府医是一中年八字胡的干瘦男人,听着冷天翊问,忙弯身摇头道:“像是天葵突来引起的大量血喷,老夫这就开药止血。只是,世子夫人一直是太医诊治调理……”
“你只管先开着。”冷天翊沉眸看他,“后绪我自有安排!”
府医连着称是的出了内室。
那边的苏郁兰在这一会,又染红了一条亵裤。
苏妈妈请冷天翊回避。
冷天翊转身向着暖阁行来,意外的见到苏晚荷时,不免的挑了下眉。
苏晚荷冲他蹲身行礼。
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