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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有求必应也妄谈

单雄信只道秦琼是贩马的汉子,故此不以礼貌相待,只把你我相称。

秦琼却只认卖马,不认贩马的贾人,连忙回答道:“小可也不是贩马的人。这是自己的脚力,只因为人困途穷,只得将它当做货物买于宝庄。小可素来知道员外乃是大豪杰,故而想将马卖下,他日有了钱财,还盼望能将这马赎回来的。”

单雄信一听,不禁哑然失笑,道:“你这汉子却是重情义,只不过你怎生把我这偌大的家业当成了一个当铺?也罢,我不管你买来的,还是自骑的,说说说价钱罢了。”

秦琼撇了撇嘴,道:“人贫物贱,不敢言价;只赐银钱二十贯,足矣。”

单雄信点了点头,道:“这马要二十贯钱也不多;只是膘跌重了,若是还喂上得细料,用些工本,还养得起来。若不吃细料,这马就是废物了。今见你说得可怜,我与你十五贯钱,只当送兄弟路费罢了。”

听得自己的千里良驹,竟只值得十五贯钱,秦琼毕竟心疼。抬头看了看那号称“有求必应”的单雄信,即便是原本再慕名而来敬佩,此刻也渐渐有了“盛名之下、其实不符”的念头。

单雄信见他不语,便看着秦琼道:“我庄里还有不少良驹,多这个不多,少这个不少。若依了十五贯,我便回家取钱予兄台,多了,一文钱也没有,还要请兄台转回去了。”说了,便立刻转身过桥,往里就走,并无方才殷勤看马的姿态。

秦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跟过桥来,道:“凭员外赐多少罢了。十五贯,也够了。”

单雄信点了点头,走进庄来,叫手下人,牵马到槽头去上引些细料来回话。自己则转进去取银钱。独留着秦琼站在阶下。

秦琼却不是阶下伺候的人,于是自顾自的进厅坐下。单雄信只用了十五贯钱,便得了这匹千里龙驹,一脸高兴的捧着钱出来。这边秦琼久不见银钱,如今见单雄信捧着一包银子出来,脸上的笑意却是比单雄信得了匹宝马还要欢喜。

也不是秦琼如此沉迷于阿堵财物,只因他是个孝子,久居旅邸,思念家中父母,昼夜煎熬。今日见了银钱,想来得以回家,不觉欢从眉角至,笑向颊边生。

见单雄信走近,秦琼连忙双手来接银子。单通见状,料是这马已买成,但将手一缩,银子不过手,用好言问秦琼道:“兄台是山东人,却不知贵府是那一府?”

秦琼道:“就是齐州,员外因何询问及此。”

单雄信却突然把银子向衣袖里一笼,秦琼见状大惊,心想:“却不知他与齐州有何恩怨,这马可是不买了吗?”心中好生捉摸不定。

单雄信为何把银子袖去?却是只因秦琼说起齐州二字,便打动单通一点结交的想头,单通连忙向秦琼说道:“兄长请坐。”然后便命下人看茶。前倨后恭,不禁令人有些无法适应。

待秦琼坐定,单雄信才道:“仁兄,小可在齐州济南有个慕名的朋友,却不知兄台可识得?”

秦琼听他问得殷切,心想:“若说到齐州济南了,那应当便是我了。”但却依旧装作不知,问道:“却不知员外说的是何人?”

单雄信呵呵一笑,道:“此兄姓秦,我素来敬仰他,故此不好称他名讳;他的表字叫做叔宝,年纪虽在二十岁左右,却是山东六府驰名的。江湖兄弟都称他为‘小专诸,赛孟尝’。兄台不会不知道吧。”

秦琼听了,不禁大窘,却不知自己竟然被单雄信如此高看。心里只想说一声:“正是在下。”不过此刻衣衫褴褛,丑得紧,不好答应“是我”,却随口应道:“就是小弟朋友,自小交好的。”

单雄信连忙站起,连声道:“失瞻了,原来是叔宝的好友。请问老兄高姓?”

秦琼道:“在下姓王。”他因最近被王小二逼得急,心上乱得很,故随口就是王字。

单雄信听秦琼“自报家门”,忙道:“还请王兄略坐,舍下这就备饭,还请王兄小酌。另外,单某还要烦兄寄信与秦兄。”

秦琼听了,当即摇头道:“饭是不领了,员外若是有书信,但管予我就是。”

单雄信点了点头,复进书房去封程仪一贯,潞绸二匹,至厅前殷勤致礼道:“本想要修一封书,托兄寄与秦兄;只是在下与他不曾相会,只恐称呼不便,还是烦兄台道意罢!他日我定然登门拜访。”说着,将东西一股脑的交给秦琼,道:“这是马价银十五贯,银皆足色;外具程仪一贯,不在马价数内;再有就是舍下潞绸二匹送兄,还请兄台勿嫌菲薄。”

秦琼推脱了一番,见单雄信情真意切,如此相待,又思及还要为秦母买潞绸做寿衣,只得受了。但依旧不肯久坐等饭,只恐怕口气中间露出马脚来,到时不好意思,连忙告辞起身。

单雄信见自己已尽东道主之意,也不十分相留,送出庄门,举手作别。秦琼见单雄信走进大门,回头一看,却见老者竟然已经依着一棵大树睡了起来。秦琼不忍心扰他清梦,便将单雄信刚刚交与他的一贯程仪放到老者脚前,算是酬谢。随即转身离去。他此刻有了钱财,出手也大方了起来。

待秦琼回到潞州城,已经是下午将近酉时了。他一日不曾吃饭,腹中饿得厉害。连忙找了就近的一家酒肆,去填饱肚子。

那店家看他穿的寒酸,高高大大的身子却在腋下夹着两匹潞绸,只当他是个潦倒落魄的乞丐,刚刚抢了人家的绸缎跑过来的。便示意让酒保拦出去。秦琼见状,几日来的窝囊气一起涌出,两个酒保过来推搡,秦琼只是将右臂一挡一拨,将两个人跌个七荤八素。

走到酒肆柜台旁,秦琼猛然从左臂下夹的潞绸间掏出一贯钱,猛然拍在柜台上。用的力大了,连桌子也拍去一个角。然后秦琼冷冷的盯着店家,道:“怎么,这一贯钱,吃酒够了吗?”

店家连连点头,忙请秦琼坐下,令酒保送酒肉过去。秦琼见了酒食,腹中饥饿更上一层,连忙胡吃海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又踢踢踏踏的走进两人。一人穿红,一人穿白。走进店里来饮酒。秦琼只是一味地吃饭,哪里管来人是谁?只听见这时穿红衣那人说道:“店家,切一盘熟牛肉,再打两角酒来。”

那店家应了,二人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却正好与秦琼背对着。

这时,穿白衣的人看见了酒肆里柱子上刻着的一条对联,不禁连连赞叹,吟道:“‘槽滴珍珠,漏泄乾坤,一团和气;’店家,你这对联写的好啊。却不知为何没有下联?”

秦琼听那人说话,顿觉好生熟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而店家连连笑道:“教相公笑话了。这却是前年里一儒生在这写下的,一直没个下联。看相公也是学富五车的,倒不如就赐个下联吧。”

这时那穿红衣服的少年说道:“就是嘛,伯当,你文思斐然,不如说一个。”

“王伯当?!”秦琼突然心中一惊。“早闻声音似曾相识,怎么是他来了,不行,我要好好掩饰,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形貌,否则这脸可就丢了。”

王伯当却是沉吟了一会,然后道:“店家,你这是酒肆,我便以酒为题了。嗯,就是‘杯浮琥珀,陶镕肺腑,万种风情’如何?”

王伯当此言一出,酒肆中的人顿时爆出一声喝彩,纷纷夸赞道:“好对子,好对子!”却只有秦琼头低着,一言不发。

王伯当自幼博览群书,可谓文武双全,故而颇是自负。如今见众人宾服,却独独又一人一声不吭,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忙走了几步,拍了拍秦琼的肩膀,道:“这位兄台一言不发,可是认为小可的对联粗鄙了吗?”

秦琼更加不敢回头,只得低声道:“不敢,不敢,这对子对得好!”

王伯当“哼”道:“既然如此,你却为何不敢回头?”说着,手臂用劲,想把秦琼掰过来。

秦琼顿觉王伯当大力涌来,双手习惯成自然的开始了动作。先是将右手往左肩一搭,握住王伯当的手腕,而肩头顺着王伯当用力方向一松劲。王伯当顿觉力气一下子用空了,身影大是摇摆,连忙后腿一顿,往前一冲稳住身形。

秦琼觉出王伯当力道变化,连忙换式,右手猛然奋力向前一扯,左手下搭已经附在王伯当腰际,然后右手下压,左手上提,一个肩摔,将王伯当直接摔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咵嚓”一声,桌子当即粉碎,秦琼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重了。但他不愿让王伯当认出,连忙起身,一个倒窜窜了出去。刚到门口,便听见后背一阵风声。秦琼连忙侧身,只见坛酒便飞了过来,撞在门口的柱子上撞个粉碎。

而此时,王伯当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对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道:“应登,这小子厉害,咱哥俩并肩子上吧!”

穿红衣服的少年听了,点了点头,双足一错,已经斜身飞脚踢了过来。

秦琼见他身法如此,不禁眼前一亮,立刻抖擞精神,也不怕被王伯当看出来了,转身便和那少年战到一处。王伯当见状,也是一个虎扑,冲了过去。

只是秦琼此刻似乎是万分憔悴,没了当时在齐州那威风雄壮的样子,否则,王伯当早就认得出来了,也就打不到一起了。

而这三个人打到一块,酒肆里的人却是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去。店家和酒保,则是吓得再柜台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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