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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小南河村霍家大厅 日 内

【农劲荪强压着怒气,他一字一顿的质问。

农劲荪:霍元甲,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霍元甲: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每走一步,都有人走在前面,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从霍家出事开始,我们都很谨慎小心,是你们农家热心安排的行程。我一直都在考虑,农老爷一个普通商贾,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可却那么愿意帮忙,甚至不惜得罪县令,得罪乡亲。现在我想明白了,因为只有这样,农家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紧紧地控制住我们。

农劲荪:就这样,你就随便指认,怀疑我爹、怀疑我家?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们霍家有什么值得我们算计的?

霍元甲:我们霍家祸事缠身,所以农家就趁火打劫,联合江湖上的黑手一起加害霍家。目的就是彻底驱赶霍家,离开小南河村,让农家独霸地方的局面继续!

农劲荪:霍元甲,我看错你了。亏得我当初还跟你荣辱与共,把你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就换来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霍元甲:劲荪,我也看错你们了。最早我就猜测,官商二路,总有一路是幕后操纵者。我念在你我之间兄弟情深,不曾怀疑你,还告诉俞叔父说农家最值得信赖……现在看来,是我害了他。

农劲荪:可笑!简直可笑!霍元甲,本少爷轮得到你显大方摆姿态吗!

【农劲荪和霍元甲对峙着。展鹏赶紧起来,拉住农劲荪。

展鹏:两位爷,有话好商量,何必动气呢!

农劲荪:你别管,这没你的事儿!霍元甲,你收回刚才的话,朋友还有得做。

霍元甲:不必了。

农劲荪:好!既然不信我,那就对抗到底!我农劲荪再不为你这条疯狗做牛做马!

霍元甲:我也告诉你,我最多给你们三天时间,结束这一切,否则,就算是兄弟,我也只能翻脸不认人。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再多承受一点点伤害。

农劲荪:行啊,就是我做的怎么样?你那个叔父也是我害死的,你有本事让他死而复生啊?

霍元甲:农劲荪,你不要逼我!

【展鹏看见元甲有动手的意思,赶忙拉住了农劲荪。

展鹏:霍二爷,我家少爷今天情绪不好,你你你别跟他计较,他是情急了乱说话!

农劲荪:我是实话实说,你怎么样。直接把我扣在这里啊!

展鹏:少爷!

霍元甲:农劲荪,三天,最多三天,你说服你父亲,撤走这批土匪,不再滋扰霍家,公开请罪。不然我霍家人出马驱逐土匪之日,也是跟你恩断义绝之时!

【农劲荪还有话要说,展鹏赶紧拉着农劲荪离开。

农劲荪:霍元甲!我农劲荪瞎了眼,认了你做朋友!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你霍元甲当兄弟!

【霍元甲一怒之下,甩翻了桌子上的茶具。碎片撒了一地。

2、天津·小南河村农家大厅 夜 内

【农劲荪带着展鹏风尘仆仆的回来。农劲荪脸上还带着怒气,而展鹏一脸无辜样的跟着农劲荪。

【农学儒正在大厅闲坐品茶,农劲荪完全没有跟父亲打招呼的意思,径自往屋子里走。

【农学儒端着茶碗,叫住了劲荪。

农学儒:劲荪!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回房?没规没矩。

农劲荪:爹,我回来了。

农学儒:嗯。霍师傅怎么样了?你怎么没陪着元甲啊?

农劲荪:爹我有事问你。

【农学儒看了一眼展鹏,起身往屋里走。

农学儒:你跟我到书房来吧。

3、天津·农家农学儒书房 夜 内

【农学儒带着农劲荪回房,农劲荪关紧了书房的门。

【农学儒铺开宣纸,准备好毛笔砚台,挽起衣袖。

农学儒:我们父子好久没静下心来聊聊天了。来,帮爹研墨,爹要写大字!

农劲荪:爹我有话要问你……

农学儒:不管什么话,先研墨再说。

【农劲荪憋着气,走到桌案旁边,拿起墨块研起墨来。

农学儒:劲荪,很多事情急在一时,是理不出头绪的。你要慢慢磨慢慢交融,慢慢也就理清了,想通了。等你心平气和,再把你的话告诉给爹听。

农劲荪:爹……我是有件事想问您。

农学儒:爹听着呢。

【农学儒蘸着墨,挥洒开,写起了大字。

农劲荪:爹,霍家接连出事,跟咱们有关系吗?

4、天津·农家农学儒书房外 夜 外

【展鹏正在门外准备送个新卷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父子的对话。于是干脆站在门口听,没有进去打扰。

5、天津·农家农学儒书房内 夜 内

【农学儒气定神闲继续练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农学儒:当然有关系。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关系。

农劲荪:爹,您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农学儒:劲荪,看看爹的大字,哪个写得更好些?

【农劲荪拿过大字来,左边是一个大大的“容”,右边是一个大大的“饶”。

农劲荪:爹有什么要教导孩儿的吗?

农学儒:要我看呢,我更喜欢这个“容”字,雍和中正,左右想让,是真正的平缓和悦之气,不是装出来的大肚;而这个“饶”字,左右不等,勾尖爪利,看上去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不是真宽容,倒像是假君子。所以为人,要能容,不说饶。如果心里放得下了,就不觉得有亏欠;既然没亏欠,又哪里谈得上饶恕呢?

农劲荪:爹说的话,孩子听明白了。

农学儒:明白就好。

【书房的门被敲响。

农学儒:进来!

展鹏:老爷,是药王寨的信。

【农学儒接过来,展开一读,就揉捏皱了丢进了废纸堆。

农学儒:展鹏,回复药王老爷四个字,一切如旧。

展鹏:是!我这就去回复。

【展鹏退下。农学儒继续练字。

6、小南河村市集 日 外

【霍元甲带着阿福经过市集。土匪四处为祸,街上罕有人迹。

【一个民妇提着菜篮子走过,突然两个土匪冲过来,抓住她。

民妇:救命啊!大爷饶命!

土匪:嘿嘿嘿……

【两个土匪淫笑着,就要对民妇施暴。

霍元甲: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

【霍元甲立即冲过去,踢飞了两个土匪。

土匪:妈的,敢搅了爷爷的好事!不想活了!

【土匪继续上前,霍元甲继续回击,直打到他不能动,躺在地上呻吟。阿福在后面扶起民妇。

阿福:姑娘,没事了!

民妇: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霍元甲走过来,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霍元甲:外面太危险了,阿福,你送她回去。路上小心。

阿福:嗯。

【霍元甲望着街道,觉得心中沉重喘不过气来。

7、霍家 日 内

【霍元甲从外面回来,心情沉重。

【霍元卿凑过来,打探外面的情景。

霍元卿:外面情况怎么样?

霍元甲:那些土匪目无法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霍元卿: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真是棘手。

霍元甲: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对付这样的土匪帮,只有抓住他们的头目,再发动村里的乡亲以壮声势,他们就会畏难而退了。

霍元卿:可他们拿不到那笔金子,是不会罢手的。

霍元甲:那就找出罪魁祸首!

霍元卿:你还是怀疑农家?农老爷对我们恩重如山……

霍元甲:施恩与人,对方却以怨报德,这样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大哥,明天是一场恶战,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吧。

【霍元甲拍拍霍元卿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8、小南河村村口 夜 外

【土匪们举着火把,照亮了村口的窄道。

【他们气势汹汹,拿着大刀,朝着村子过来。

【到了村口站定,领头的土匪头子冲着大家喊话。

土匪头子:有消息说,这帮村民要在今晚偷偷把古物运走!既然跟我们玩阴的,我们也就绝不轻饶!今晚,抢到东西为止!不然,杀几个痛快痛快也成!血洗了他们村子,咱们也不怕!兄弟们,听清楚了吗!

众人:清楚了!

土匪头子:好!拿出你们平时的豪气,亮亮你们的功夫!今晚,给我好好大干一场!

众人:大干一场!大干一场!大干一场!

【土匪头子看着自己训练出来的队伍,心满意足的笑了。

土匪头子:出发!

【众人继续朝着村子挺进。

9、天津·县衙门口 夜 外

【农劲荪拿起鼓槌,在县衙门口击鼓鸣冤。

10、天津·县衙 夜 内

【衣衫不整哈欠连天的县令老爷坐下升堂,看着堂下的熟客农劲荪。

县令:我说农少爷呀,您还有什么吩咐啊?霍家的人不是都放走了吗?案子也结了,刘浩然也被送回来归案了……您就别不依不饶的了行不行啊?

农劲荪:我知道霍家人的事情解决了,我不是来翻案的,我是来报官的。

县令:报官?哎哟,我这个头疼得厉害!退堂退堂!

【县令转身要走,农劲荪大胆的走上前去,直接拦住了县令。

农劲荪:大人,今天您要是不审理这个案子,我有一千个法子让你睡不安生。你知道我的,不计后果,说到做到!

县令:那好,你说吧,你要报什么案?

农劲荪:我要告土匪为祸乡里,四邻不安。

县令:农少爷,你这是要玩死我啊!那些土匪都是江湖背景,惹不得的。他们来村子闹多久了?为了保住我这条老命,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家里头躲着!现在你居然还要我抓他们?

农劲荪:你是父母官,怎么能视而不见?

县令:朝廷都不管事儿了,我一个芝麻官干嘛要拼了老命?这个案子我接不了,跟土匪有关的,一概不管,就是上面知道了,也不会跟本官为难的!退堂吧退堂吧。

农劲荪:好好好,县令大人,您实在不愿意接也行,我不跟你为难。不如我们来个交易,你只要肯把人借给我用一晚上,那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不报官了。

县令:放肆!你真以为我这县衙是你农家的后花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人都归你随便使唤!

农劲荪:好!大人,草民农劲荪,状告霍家霍恩第霍元甲父子,欠我两个铜板。我已经得到消息,二人就在村子里,不日潜逃,所以必须立即出兵抓捕。请大人为我做主!

县令:两个铜板?你!你这分明是故意捣乱!

农劲荪:大人要公事公办,我当然听大人的;可大人如果退却责任,让这两个贼人乘夜逃跑了,那我一定追究到底,层层上报,告到有人替我做主为止。就怕那样的话,大人的任期恐怕……

县令:罢了罢了!都听你的!只一点,就今夜,给我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不然我拿你农家是问,决不手软!

农劲荪:我农劲荪怕过吗?成交!

11、天津·小南河村霍家 夜 内

【霍元甲坐在庭院之中。抬头望着夜空。

【阿福陪在霍元甲身边。

12、小南河村村外甲处 夜 外

【小南河村下,一群乌合之众正朝着小南河村挺进。他们趁着夜色潜入,悄然无声。

【在他们刚到村头,准备沿着石路拾级而上时,火光照亮了他们。

【霍元卿和霍元栋领着保卫村民的团丁,将这些入夜上山的人团团围住,举起弓箭对准了他们。

【对方只得束手就擒。

13、小南河村村外甲处 夜 外

【正挺进一半的时候,有人中了机关。

匪徒甲:唉哟!

匪徒乙:有机关!

【众人惊恐中,突然几张巨网落下,网住了预备潜入的人。

【这边,袁浩带着小南河村的村民们现身,众人用力地拉起大网,把这窝匪徒收缴起来。

袁浩:搞定!

众人:哟呵!

【众弟子抓住了这群匪徒,击掌庆贺;袁浩站在最前面,更是喜不自禁。

14、小南河村村外乙处 夜 外

【另一伙人从村口正路介入,逐步往上攀登。

【突然亮起一串火把,人声响起。

贼人首领:动手!

【首领一声令下,贼人们动起手来,这边官兵们举起长矛,双方对抗起来。

【突然两枚红色的烟雾信号分别升空,照亮了夜。

【农劲荪带着官兵队伍,他气势昂扬,朝着这群人喊话。

农劲荪:其他的人都已经落网了,你们还要垂死挣扎吗!

【农劲荪此言一出,军心涣散。

【农劲荪从身上拿出最后一枚发射信号的烟花,点燃。

农劲荪:我们都得手了,看看那帮匪徒现在还有什么戏唱。

15、天津·小南河村霍家 夜 内

【外面的火光映亮了阿福的脸庞。

阿福:少爷快看!成啦!成啦。

霍元甲:还别高兴的太早。

【屋外的脚步声起,一队人马潜到霍家。

霍元甲:药王大人,等候多时了。

【为首蒙面的人摘下了面巾。

药王:你知道是我!

霍元甲:光凭一两个内奸,不足以绑走芷兰;刘浩然跟你过从甚密,连我个外行都看透他跟你玩什么巴西,那你就更没理由不清楚他在做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我爹腿上虽然重,但是初时康复很快,随后就一直状态不佳,精神疲软。我断掉了他的药,反而有所好转。我就知道,是你做了手脚。

药王:怪我当时心软,我就该毒死你,以绝后患。

霍元甲:你不是心软,你是怕毒死了霍家人,就不知道那笔金子藏在哪里了。农老爷早就提醒过,药王寨寨主阴晴不定,唯利是图,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对霍家人好。除非你一直有所图。

土匪头子:跟他废话干嘛!速战速决!

霍元甲:有本事拿金子的话。你们就来拿啊!

【霍元甲猛然发力,跟土匪头子和药王缠斗在一起。

【其余的人也都冲进来,参与到了混战之中。

【阿福不会功夫但是也不甘示弱。他拎起木棒,在旁边帮忙。

【霍元甲擒贼先擒王,他不跟别人多纠缠,一心攻击土匪头子和药王。

【终于霍元甲战胜了对方。

16、天津·小南河村村头 夜 外

【村头,村民们还跟部分的土匪对峙着。

【霍元甲突然出现,提着土匪头子的人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对方见状,只有缴械投降。

【农劲荪欣喜地望着元甲。

【霍元甲走到农劲荪身边。

农劲荪:现在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

霍元甲:我要去农家,走一趟。

【霍元甲神色严肃,农劲荪也收敛起笑意。

农劲荪: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农家还怕你霍元甲看吗?

【农劲荪在前面领路,两个人离开了庆祝的人群。

17、天津·小南河村霍恩第房间 夜 外

【阿福过来跟霍恩第汇报情况。

阿福:老爷,外面的事情,少爷他们已经料理好了。您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歇息吧!

霍恩第:好,你去跟他们庆祝吧。

阿福:是!

【阿福退下,关好了房门。

18、天津·小南河村霍家院子 夜 外

【月夜安详。

【遮蔽月亮的乌云逐步散开,林间偶尔有虫鸣。

【一个人影突然快速略过了院子,瞬息不见。

19、天津·霍家霍恩第房间 夜 内

【霍恩第背对着外面,正沉沉入睡。

【能看到他背部的起伏,听见微微的呼吸声。

【突然一个人影落下,落到地上。

【匕首的刀锋映着月色,闪着诡异的光芒。

【杀手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床上的霍恩第动了动,杀手停住,死死地盯着他。

【霍恩第没有醒来,杀手试探着继续向前。直到走到霍恩第身后,忽然高高举起,亮出一把匕首,朝着霍恩第的后心恨恨地刺去。

【而此时“霍恩第”一跃而起,反脚踢掉了匕首。

【这时候才看清了躺在那里的人的真面目——分明是霍元甲。

【而那个来刺杀霍恩第的人,竟然是农家的小厮展鹏。

【展鹏和霍元甲对阵。

展鹏:居然是你。

霍元甲:我也没想到,处心积虑对付我霍家的,竟然是生活在身边十载的人。

展鹏:我一直以为我做的很好,居然还会被你看出破绽。

霍元甲:你的确很出色,谨慎、小心、周全。可惜没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你是劲荪的书童,平日里跑腿或者养鸽子,按说没有练武的机会。可是你的那双手关节突出直接宽大,手掌还有老茧;你几次递送信笺的时候,我都留意到了那双手。

【展鹏把手攥成了拳头。

展鹏:霍元甲,你果然细心。

霍元甲:因为我自己就是个偷学功夫的人。

展鹏:你就因为这个开始怀疑我?

霍元甲:不是。会功夫而秘而不宣的原因有很多,我只是暗暗放在心里,并没多想。可后来的事情就特殊多了。从我成亲的那天,有人缢死在村头,就已经都是你安排好的戏码了。你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没办法扳倒霍家,所以你就广下请战帖,非要置霍家于死地不可。

展鹏:我等了十年,官商匪盗,我都等到了机会。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霍家,低估了你,居然让你们熬了过来。

霍元甲:所以你就不惜惹来土匪,要全村人跟着赔上性命?

展鹏:我从迈出复仇的第一步开始,就没指望能活着结束。多活一天我多赚一天。而俞洪水那个老家伙主动送上门来,更是遂了我的心意。

【霍元甲却越听越觉得心冷。

霍元甲: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展鹏:无辜?到底谁无辜?当年我爹为了一方百姓,劫富济贫,痛宰国贼,可最后还不是死在你父亲手里?

霍元甲: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问过爹,为什么当初会隐退江湖。就是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后悔了一辈子……

20、沧州某酒馆(卧房) 夜 内

【闪回。

【有押镖人请客,兄弟三人应邀赴约。

刘老爷:这批古物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我要运到南方港口去,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俞洪水:刘老爷!你找我们哥仨,算是找对人了!没有我们不敢接的镖!来,干了这杯,我们马到成功!

【霍恩第稳住俞洪水,转而跟刘老爷说话。

霍恩第:且慢。刘老爷,原本做镖师的不应该过问,可是您的镖太贵重,我们还是要清楚,您这批货送到南方,是做什么用的?

俞洪水:大哥,什么镖咱们押不了!你就别……

【王金刀劝住了俞洪水。

刘老爷:是不是霍师傅对这趟镖没信心啊?

霍恩第:信心不是走不走镖的理由。刘老爷也知道,现在国难当头,朝廷式微,各路人马各行其道。这节骨眼上您要押送一笔古物到港口,我不能不考虑,个中会不会有于国于家不利的事情。

刘老爷:早就听闻三霸是侠义之士。闻名不如见面啊。

【刘老爷掏出一沓文件,递给霍恩第。霍恩第仔细地端详着。

刘老爷:看过这些朝廷的批文,霍师傅应该明白了吧。

俞洪水:哎呀,大哥,咱们误会刘老爷了!我早就说过,刘老爷做生意信誉过人,为人更是无可挑剔的!刘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啊!

【霍恩第起身,拱手一拜。

霍恩第:原来是拍卖赈灾的。这是善事,我们兄弟三人愿意免费走这趟镖!

刘老爷:霍师傅言重!那怎么好意思?

霍恩第:我出言必践,准备好就启程,刘老爷请告诉那边静候吧。

21、郊外某处 夜 外

【俞洪水、霍恩第在前头开路,王金刀在最后押车,王金刀的小女儿还坐在后车上,跟爹逗弄着。中间还有其他镖师配合押镖。

【俞洪水和霍恩第聊起天来。

俞洪水:大哥,我觉得你有了儿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霍恩第:孤身一人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自己,有了家室,就有了更多的担当,再不能那么意气用事了。

俞洪水:你看看,你说起话来都婆婆妈妈的。是有了媳妇有了暖床,知道舍不得了?

霍恩第:是舍不得,舍不得自己有天出事,让他们孤苦无依。

俞洪水:那大哥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么多年来,杀掉的那些悍匪、流寇,也都有家室有亲人等他们回去?照着大哥的理论,咱们那时候都是光棍一个,就应该高风亮节,伸出脖子挨一刀,好让他们回去团圆去!

霍恩第:刘老板的事儿,你跟我有气。

俞洪水:没错!人家刘老板是我的兄弟,我早就口头应下了这趟镖。可你问东问西,还怀疑人家偷运文物,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大哥,你现在小心地过了头了!

【霍恩第和俞洪水在前车争执,王金刀在后面留意着,暗自叹气。

【镖车里头,伸出来一个小脑袋,是小芷兰。咿呀学语的小芷兰,吐字还不太清晰。

小芷兰:阿爹……

【王金刀摸着小芷兰的头,笑呵呵地陪芷兰玩儿。

王金刀:芷兰不怕,是叔叔伯伯在说话。来,爹陪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王金刀掏出一枚铜钱。

王金刀:芷兰猜猜,是字还是背?

小芷兰:字……

【王金刀亮出铜钱。

王金刀:真聪明!来这枚铜钱送给小芷兰!

【王金刀串上红绳,接着把铜钱挂在了芷兰的脖子上。小芷兰露出没长齐的小牙,格格地笑着。

【突然镖车停住,王金刀也赶紧守住芷兰。

【有一群穷苦之人集合的散兵要劫镖,为首的还穿着一套兵服。他们样貌邋遢,看起来饿了很久。

逃兵:把东西留下。

霍恩第:都是走江湖的,有困难可以帮你们。但东西,我不会留下的。

逃兵:闲言少叙,我就要这车东西。

俞洪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逃兵:走狗!

【众人猛地冲出,他们阵型整齐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土匪,像是一个小军队。霍恩第等人对抗吃力,讨不到便宜。

【火把挥舞着,照亮了夜空。

【小芷兰坐在镖车里,外面喊杀声一片,火光映红了她的小脸。

【芷兰一直在镖车里哭。她映着火光,似乎看到了来人狰狞的样子,还有父亲挥舞着大刀的身影。

【为首的逃兵杀红了眼,越战越勇。他直朝着霍恩第攻去,在生死攸关之时王金刀挺身而出,救下了霍恩第,自己却挨了一刀,砍中后心。

【王金刀突然中了刀,他回过身来,看着芷兰最后一眼。

霍恩第:金刀!

【在另一端的俞洪水含恨厮杀,威力大增。

【霍恩第更是猛烈回击,直取逃兵的人头。

【这次狠斗天明才停止,霍恩第和俞洪水都精疲力竭。霍恩第抱着死去兄弟的遗体,迟迟不动。

22、小南河村霍恩第房间 夜 内

【霍元甲继续讲述。

霍元甲: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刘老板,根本就是个骗子!所谓的古物送到南方拍卖赈灾,实际上是要借用南方的水路之间偷运到国外,倒卖文物,他们无心为之,却还是成了帮凶,芷兰的父亲还为此丢了一条命!洪水叔父是个性情中人,他自己提刀上门,手刃了那个小人!

23、刘老板房间 夜 内

【刘老板正搂着一个女人,沉醉在温柔乡中。

【俞洪水从门外闯入,大喝一声。

俞洪水:还我兄弟的命来!

【俞洪水挥着大刀就朝着刘老板砍去。

【刘老板慌乱中,把女人推到前面,自己爬床准备逃跑。

【俞洪水杀红了眼,紧追不舍。

【俞洪水在窗户前面擒住了刘老板,狠狠地砍了下去,取了刘老板的项上人头。

24、王金刀墓 日 外

霍元甲:(os)可惜不管怎么做,错已经铸成,我爹也下定决心离开镖行。

【霍恩第正在给王金刀烧纸,俞洪水提着人头,“噗通”一声跪在了王金刀坟前。

俞洪水:二哥,是小弟的不是,小弟带着罪人,给您赔礼道歉来了!

【霍恩第不为所动,继续往火里添冥纸。

俞洪水:大哥,二哥的仇我已经报了,求你,求你别再这样冷着脸了,日子还得过,咱们兄弟还得往前看!

霍恩第:我是恨自己无用无知。害了金刀,也害了那些当兵的弟兄。

俞洪水:大哥你糊涂了!不管那些人打着什么旗号,他们是逃兵,他们劫镖,而我们是镖师,我们的责任就是保镖。再说,是那个逃兵头子杀了二哥……

霍恩第:他们做逃兵,是为了那些灾民。他们看不惯肮脏的勾当,而我们偏偏做了肮脏的事儿。你二哥是被我们的自以为是年少无知害死的!怨不得任何人。

俞洪水: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恩第:我一直自诩侠士,走南闯北想闯出一片天,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侠义,什么才是镖行的规矩,什么才是江湖胜负对错。我打算把这些年的积蓄赠给那些灾民和逃兵的亲人,然后带着我家里人和芷兰,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再不过问镖行的事了。

俞洪水:咱们哥仨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一切都不要了?二哥就这么白死了?

霍恩第:如果我们早点明白这些,或许金刀也不用死。他有女儿,他可以躲到某个地方种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俞洪水:大哥!你真的舍得!

霍恩第:我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我。

俞洪水:我不服!我不同意!

【俞洪水冲上来要跟霍恩第过招,霍恩第双脚都不动,就用迷踪拳打到了俞洪水。

【俞洪水立即爬了起来。

俞洪水:再来!

【俞洪水再次攻击还是被霍恩第化解,绊倒在地。

俞洪水:再来!

【俞洪水三次进攻,霍恩第将他制住。

霍恩第:洪水,够了。我们兄弟江湖再见吧。

【霍恩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俞洪水一个人瘫坐在王金刀的墓碑前。

25、小南河村霍恩第房间 夜 内

【展鹏听着霍元甲的叙述,剧烈的摆头,完全不相信。

展鹏: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你不就是为了我制止土匪屠村吗?告诉你,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有人,所有帮过霍家的人,所有醉生梦死不知感激麻木不仁的人,都该死。

霍元甲:展鹏,当年我爹押镖,你爹劫镖,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展鹏,如果你爹泉下有知,一定也不希望你走这条路。你可以活得更轻松。而且,为了报仇,你处心积虑,牵连无辜人命,为祸乡里,你在仇恨的邪路上走的太远了。

展鹏:我不信,我花了十年时间,没这么容易输的!

【展鹏狠辣出招,霍元甲却隐忍着不还手,只是一味地躲闪腾挪。

【外面的追捕声喊杀声越来越大。

展鹏:你想拖住我!

【展鹏也不恋战,转身越窗而逃。

26、小南河村 夜 外

【展鹏逃过村落。

【霍元甲紧追不舍。

27、小南河村外某处 夜 外

【展鹏继续一路奔逃,终于走到了一处空地。搭好的台子中间放着一个火把。展鹏走过去,拾起火把。

霍元甲:展鹏,不要垂死挣扎了。

展鹏:我还有筹码!

【展鹏挥舞着火把,火光照耀,木架子(高树)上面,许久未见的芷兰正被绑得高高的。

霍元甲:芷兰!

王芷兰:元甲!

【展鹏走了出来,抬头看看芷兰,再看狼狈不堪的霍元甲。

【展鹏把火把丢到了木架底座,火势腾地燃了起来,霍元甲慌了神。

展鹏:你就眼睁睁看着你最心爱的人烧死吧!

【展鹏再次出击,霍元甲果断应战,再不躲闪。

【展鹏出手狠辣,遇事果敢,下手猛烈,霍元甲的迷踪拳虽然使得不错,又得到父亲的提点有所精进,却还是略逊于展鹏,十几个回合下来,颓势略显。

【展鹏出手快速奇绝,常常元甲的拳未到,就已经识破了攻势,反守为攻;

展鹏:霍元甲,你的霍家拳也不过如此嘛!

【霍元甲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他心中所系的都是高台之上烈火之中的芷兰。

展鹏: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是养尊处优的霍家二爷,我是从小泥潭子里打架才能活下来的孤儿,我们怎么会一样!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等我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地下再见,我再去找霍恩第算账!哈哈哈哈,我赢定了!

【霍元甲受制于展鹏,展鹏手下毫不留情,拳拳打在要害,深入肌理。

【霍元甲连遭重创,意识渐渐模糊。

【元甲被击倒在地,他还念叨着芷兰的名字。

霍元甲:芷兰……

【而高绑在上的芷兰越来越看不清元甲,火光窜天,渐渐地遮挡住了芷兰的视线。

28、密林外 夜 外

【农劲荪、阿福、袁浩带着人往密林深处挺进。

农劲荪:元甲,你一定要挺住,挺到我们赶来。

29、密林 夜 外

【元甲似乎听到有人叫他,他挣扎着没有闭上眼睛。

【眼眶上的血留下,元甲勉强支撑着。

【霍元甲也拼尽力气抬眼望着火光之上的王芷兰,人影模糊,只有火光跳动,越来越旺……

霍恩第(os):元甲,迷踪拳的要义,闪展腾挪,窜蹦跳跃,以不变应变,以万变应不变……

【霍元甲的瞳孔中,反射着这烈火熊熊的万变之姿!

【霍元甲瞬间有如神力加身。他随机反攻,不按常理出牌,无招胜有招,开始反攻,打得展鹏无法招架!

【霍元甲乘胜追击,招招狠辣,用尽力气,打得展鹏败势立显。

【展鹏倒地不支,霍元甲步步靠近。

【展鹏挣扎着爬起来。

展鹏:我从复仇的第一步开始,就没想过活着结束。只要不死在你手里,我就不算输!

【展鹏举起刀,在元甲面前自尽。

【霍元甲闭上眼睛。听到了尸体倒地的声音。

【霍元甲拖着步子挪到火塔底下,准备救人。

王芷兰:元甲!

霍元甲:芷兰!你等我!

【火势越来越迅猛,霍元甲只能冒死冲进火堆之中,层层往上爬。

【王芷兰看在眼里,她一直摇头,眼泪不断的流。

王芷兰:元甲,算了,你过不来的!

【霍元甲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霍元甲终于挣扎着爬到火塔上面,解开了缚住芷兰的绳索。霍元甲背起芷兰,想从火塔中突围,火塔却摇摇欲坠。

王芷兰:元甲!我们……

霍元甲:芷兰,留就是死,走还有一线生机。

【王芷兰和霍元甲朝着下面望去,火舌逐渐上升,似乎要吞噬他们。

【火塔也在烈火之中摇摇欲坠。

霍元甲:我数一二三,我拉着你,我们一起跳下去。如果能活,就是万幸;如果死了,跟你死在这里,也是我霍元甲的福分了。

【火光映衬着元甲的侧脸,神色坚毅。

【王芷兰握住元甲的手,她冲着元甲点了点头。

霍元甲:一、二、三!

【随着元甲数数,火势越来越猛。

【二人紧闭双眼,准备跳入火焰之中。

【元甲反身抱住芷兰,用自己的身体做天然的防护,挡在外侧。

【二人从火塔之上坠落。

【赶来营救的人,就在不远处。火光渐渐蔓延开。

30、天津·小南河村 晨 外

【雨过天晴。

【霍元甲走到村子的路上,村民们又跟往日一样,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31、郊外 日 外

【展鹏的墓碑前。

【农劲荪独自一人,正在祭拜展鹏。他朝着火堆里头添纸钱。

【霍元甲悄然无声的走过来,也添了一把纸钱。他坐在了农劲荪身边。

农劲荪:这你也能找到我。

霍元甲:展鹏,也算是你一个兄弟。

农劲荪:我在家是独子,身边也没个兄弟。展鹏他十六岁就跟着我,到现在一晃也有快十年了。他刚来小南河村的时候,狼狈不堪,虽然比我年纪大,可是瘦弱得不行,看起来就跟我差不多。我爹可怜也就留他在农家。展鹏不多言,不多语,就是没事儿跟鸽子说话。我只顾着自己乐呵,却从来没仔细关心过,他到底是从那儿来,他经历了什么,他快不快活。如果我对他再好一点,是不是他就会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也就不想着报仇了?

霍元甲: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没法重头来过。自己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不必对任何人负责,你也负不了责。

农劲荪:也对。展鹏活着的时候不开心,或许去了天上,跟他爹相聚,更快活呢。

【农劲荪从行囊里拿出那件拼好缝好的兵服。

农劲荪:这是我从展鹏的遗物里翻到的。他真的很怀念他父亲。

【农劲荪把兵服烧给了展鹏。

霍元甲:好兄弟,都过去……请你吃天津大麻花?

农劲荪:这主意不错。

【农劲荪起身,跟着元甲离开了墓碑。

【那件旧兵服烧得正旺。

32、小南河村村头 晨 外

【村头市集,热闹非凡。

【袁浩支了几张桌子,变成临时的茶座,还挂了水牌,上面写着“南河秘史”。

【袁浩这里客满盈门,他正忙活着擦桌子。

袁浩:客人几位,里面请……

【抬头一看,是面面相觑的元甲和阿福。

霍元甲:袁浩,生意不错啊!

袁浩:托您的福。

霍元甲:还挂了个水牌,“南河秘史”,亏你想得出来。

阿福:他正经办法没有,旁门左道很多。

袁浩:别在这儿闲聊,坐啊,农少爷在边上那张桌子呢!

【二人抬头,看见农劲荪正朝着这边挤眉弄眼。霍元甲带着阿福走了进去。袁浩尾随着跟过去坐下。

农劲荪:怎么样?这个摊子是我俩的主意,很红火吧!

霍元甲:的确不错。袁浩是打算在小南河村落脚了?

袁浩:暂时是。难得有个容我的地方,还不用继续风餐露宿,我也算是个小老板了。

霍元甲:那家里怎么安排?

袁浩:家里就剩个老母亲,邻里都熟悉,互相帮衬着。等我赚点小钱,衣锦还乡,再好好照顾她老人家。

阿福:可你这茶水摊子,怎么这么红火啊?

袁浩:秘诀就是三个字,霍、元、甲。

霍元甲:什么意思?

农劲荪:还记得你跟展鹏密林决斗的那天吗?我跟阿福在村头等你,是袁浩挨家挨户说服村民们,一起去救人的。于是我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如果把你们霍家前前后后的故事穿成评书来讲,肯定有很多人爱听,还能帮你造声势。而袁浩,就是演绎这段故事的不二人选。这样他招揽了生意,还帮你做了免费宣传,何乐不为啊?

阿福:嘿嘿,的确不错!

霍元甲:劲荪,过去的事情,还是低调些处理吧。

农劲荪:你要是低调,就是断了袁浩现在的生路。况且我这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咱们村子。现在大清朝日渐萎靡,大家的兴致都不高,乱世求生得过且过。这时候,正需要你这样的人物让大家振奋。

县令:正是!正是!

【县令大人这时候插了句话,众人看到是他来。霍元甲和阿福打招呼,农劲荪直接别过头去。

霍元甲:县令大人!

县令:恩!我来体察体察民情。低调,低调!

【县令坐下。

县令:本官就主张民为民做主,面对土匪恶霸,主动出击,果不其然,百姓安居乐业,更胜从前啊!

农劲荪:大人,天这么热,你不觉得脸红吗?

【阿福噗嗤笑了出来。霍元甲淡然一笑,起身离开。

霍元甲:大人,家中还有事,元甲先告辞了。

【霍元甲起身离席。

农劲荪:突然想起,我爹新到了一批药材,说给霍老爷选几件养身体。阿福,跟我回去!大人,不陪您了。

【农劲荪带着阿福,也起身离开。

县令:哎,你们这些人无视本官!掌柜的,来碗茶散散火!

【袁浩过来擦桌子,对着县令狡黠一笑。

袁浩:大人,不好意思,估清了!

【袁浩甩着毛巾假装掸苍蝇,弄得大人无所适从。

33、霍家王芷兰房间 日 内

【丫鬟腊梅紧张地坐在桌子旁边,低着头,用手指搅着手帕。

【王芷兰绕着丫鬟腊梅走来走去,走得腊梅心里头发虚。腊梅终于忍不住了提前开口。

腊梅:小姐,您、您有话就直接说吧。您在腊梅身边走来走去的,腊梅心里头发慌。

【王芷兰坐在旁边,盯着腊梅看。

王芷兰:你慌什么?你是霍家二奶奶,我是霍家小姐,咱俩平起平坐。哎不对,我还该尊你一句嫂子呢。

腊梅:小姐呀,谁不知道霍家八抬大轿娶得是您啊!我这冒牌货,算哪门子的二奶奶!

王芷兰:可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是你。腊梅,你说说看,这个事儿怎么算才好呢?

腊梅:霍家小姐是您,二奶奶也是您。腊梅就跟以前一样,陪着小姐就是了。

王芷兰:那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啊?

腊梅:不委屈,不委屈,只要小姐别想一出是一出,再让腊梅替您上花轿就成!

王芷兰:那倒不会……只是,只是……

【王芷兰双手绞着手帕,露出了少见的女子憨态。腊梅看在眼里,觉得稀奇。

腊梅:只是什么?小姐您平时都有一说一,可不见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王芷兰:哎,只是我之前说的太绝对,我以为霍元甲一辈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发过誓打死也不会嫁给他的。现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办才好呢。

腊梅:只要小姐出自真心,总会有办法。

【王芷兰嘟着小嘴,斜眼看着腊梅。自己却甜甜的笑了出来。

34、小南河村霍家大厅 日 内

【霍恩第和霍元甲正坐在大厅,芷兰心情很好,一蹦一跳的从后院出来。看见霍家父子立即转身要回去。

霍恩第:芷兰!去哪儿呀?最近也不陪爹喝茶。

【芷兰听见之后,笑嘻嘻的晃了回来。

王芷兰:怎么会呢?陪爹喝茶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王芷兰过来,给父亲满上一杯茶。

【霍元甲在旁边眯着也不吭声。

霍恩第:芷兰,这几天有没有到村里头走走啊?

王芷兰:恩,去了。

霍恩第:听说,外面有些个茶摊子,天天讲起我们霍家的事儿了,特别是元甲,都快被捧上天了。

王芷兰:恩,知道,有些个说书人啊,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喜欢夸张。

霍恩第:哦……也不全是夸张,他们连你们去药王寨之前的故事都知道。霍家有个义女,重情重义,临危不惧,还跟霍家攀亲,执意要入霍家的门。

王芷兰:那是因为……芷兰舍不得爹!可不是其他什么原因。爹,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芷兰先走了。

霍恩第:你这又要忙什么去?

王芷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风筝会啊!这种事儿怎么少得了我呢!肯定能赢回来几只漂亮的风筝,给爹挂在书房里。

霍恩第: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王芷兰:谢谢爹!

【王芷兰瞥了霍元甲一眼,又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霍恩第:元甲。

霍元甲:在。

霍恩第:爹只能帮到这里了。

霍元甲:啊?爹,孩儿愚钝,您的意思是?

霍恩第:废物!赶紧去我书房挑一只好风筝,参加风筝会去呀!

霍元甲:哦!谢谢爹!

【霍元甲慌忙的朝着里屋跑去。霍恩第摇着头自斟自饮,嘴边含笑。

35、天津·小南河村旷野 黄昏 外

【小南河村一年一度的风筝节。

【各色各样的风筝在天空上飘着,煞是好看。王芷兰手里握着线轴,放着一只色彩艳丽的风筝。

【天空中,另一只风筝靠了过来。芷兰心领神会,望向一旁,元甲正专注地放着风筝,靠向自己。

王芷兰:这只燕子风筝,是我去年亲手扎的那只吧?

霍元甲:哦,或许吧。

【王芷兰偷笑。

王芷兰:你还真是块牛皮糖,甩不掉的啊。

霍元甲:我是看一只风筝飞在天上太孤单了,给她找个伴。

王芷兰:那是你自作多情。没看见我的风筝飞的正高正开心呢吗?

【霍元甲抖抖手中的线,自己的风筝起的更高了,两个人斗起了风筝来。霍元甲略胜一筹,挑衅地笑着,望着身边的芷兰。

王芷兰:你还非赢不可了?

霍元甲:你不是喜欢英雄么?那你说我现在,算不算英雄?

【王芷兰望着霍元甲,四目相对。王芷兰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王芷兰:不算!你还差的远呢!

【王芷兰把风筝线轴塞到霍元甲怀里,独自一个人跑了。元甲望了眼天生的风筝,看着芷兰活泼远走的背影,淡然的笑。

【夕阳余晖缓缓洒落在这对璧人身上,此时微风正好。

李林

2013-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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