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正在犹豫,看到有两名身着运动装的老人,走到公园门前去和警察交涉,看样子是想进公园晨练,但是看情形是被警察拒绝了。
两名老人向武川这边走来,走到武川近旁时不满地说道:“连晨练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些当差的,对人凶巴巴的,又不说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个老人说道:“也许是发生了命案了,咱们还是离得远点儿吧。”
两个老人边说边从武川身边走过,武川停下脚步又向公园门口望去,一边在想: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公里里真的发生了命案?既然是这样,那阿泉肯定也进不了公园,但公园周围又没有阿泉的身影。
武川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向那两个警察询问一下情况。
看到武川向公园门口走来,两个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步态悠闲的分别从公园门两侧走开,装作根本没有注意到武川一样。
武川看到警察们走开,急于想知道公园里发生了什么事,便向一个迎面走来的警察问道:“阿Sir,公园里出事了吗?”
这个警察瞟了武川一眼,答道:“没有事。”
武川闻言一愣,又问道:“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警察点点头说道:“可以。”
武川得到警察的许可,也不及细想,急步向公园里走去,想看看公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泉是不是在里面。
公园里悄无声息,只有风吹树叶的唰唰响声和泥土散发出来的新鲜气息,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湿润清新的味道,这里和外面喧嚣的都市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武川在公园里举目四望,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时不远处传来“呵呵!”“嗨嗨!”的声音。
武川循着声音的来处穿过几丛矮树林,看到一个身着灰色运动装的高大男子正在一片空地上练武,武川一眼就认出那就是阿泉。
为了不打扰阿泉练武,武川没有立刻走出矮树林,而是站在树林里观看阿泉的套路招式。
阿泉打的是一套南拳,招式凶猛狠辣,但并不老道,有些招式却是东拼西凑并不连贯,看来教阿泉这套拳术的师傅并不是十分尽心的。
这时阿泉忽然转身来了一个侧摆腿,无意间看到武川站在树林里,就停下动作向武川挥了挥手。
武川走出树林向阿泉走过去,到近前时说道:“你的南拳打得不错呀,是谁教你的?”
阿泉听到武川夸自己,憨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高兴地说道:“是吗?那我学拳的三十万港币可没白掏啊!”
“什么,三十万港币学拳?”武川惊讶地瞪大眼睛。
阿泉自知说漏了嘴,急忙掩饰地说道:“没有啦,和你说笑的。喂,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是内地的一个老师傅教我的,不过没要我一分钱,还经常让我去他家里喝茶。”武川答道。
“是吗,那你真碰上一位好师傅了。”阿泉羡慕地说道。
武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向阿泉问道:“门口有警察站岗,你是怎么进到公园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又没有拦我。”阿泉不经意地说道。
武川看着阿泉满不在乎的表情,又追问:“那些警察守在门口干什么?我还以为公园里出事了。”
“他们也许在例行公事,不过前几天我从报纸上看到,说有人晨练时破坏公园里的花木,为了保护公园里的景观,那些警察就在早晨守在公园门口将游人们有选择地放入公园。”阿泉解释道。
“那像你这样又踢又打倒像是好市民啦?”武川调侃地说道。
阿泉听罢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别管那么多了,你还是教我打拳吧。”
“好啊,不过学拳得从最基本的功夫学起,我刚才看你打南拳时出手凶猛,这说明你心高气傲,似乎从未遇过真正的敌手,这可是武学大忌,日后会害你受伤的。”武川认真地说道。
阿泉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武川。
“哇,你刚才说的话好内行啊,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我的南拳打得很好呢。”
“所以呢,习武之人最忌的是心怀恶念和心浮气躁。要想学少林功夫必须从少林的禅定功夫学起,抛去恶念和浮躁之气认真修行才可大成。”武川一板一眼地说道。
阿泉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我今天才知道练武功有这么多讲究。阿川,今天我就正式拜你为师了,至于‘拜师酒’今天晚上我在‘槟榔湾’龙腾酒家请你,怎么样?”
武川摇摇头说道:“阿泉,我们俩很投缘,你要学武功我可以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不过当师傅我可不敢当。咱们还是以朋友相称吧。”
阿泉听了,点点头说道:“阿川,你是我所见的人里为人最忠厚的一个,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阿泉的时候,你只管开口,我会尽力而为,拔刀相助。”
武川听了阿泉的话也很感动,他心里想,在香港能交到像阿泉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运气了。
“好了,阿泉,你刚才已经活动了筋骨了,我现在来教你少林拳的禅定功夫。”武川边说边做了一个姿势给阿泉看,“像我这样,两腿交叉,右腿屈膝坐地,左腿在身前横跨坐,两手抱拳于腰间,眼向前方平视,全身肌肉要放松,头脑中不可有丝毫杂念。这就是少林拳的禅定功,叫做‘盘坐达摩’,学了它之后会令你全身气血运行加快,力量倍增。”
阿泉看着武川的示范就照着模仿,只是因为他人高体大,笨手笨脚,好半天都做不到位,武川在一旁耐心地给他指点。
阿泉的姿势终于做标准了,武川看着表说道:“好了,你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坚持十分钟。”
阿泉果然一动不动,保持“盘坐达摩”的姿势。但是不一会儿,阿泉的额头上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全身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
武川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想:看来阿泉的身体素质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强壮,也许是因为阿泉的生活条件比较好,所以他才长的身材魁梧,但实际上阿泉的体格不太适合练武。
阿泉才盘坐了六分钟,全身就开始剧烈的抖动,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龇牙咧嘴拼命硬撑着,显然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行了,时间到了!”武川在一旁叫停。实际上“盘坐达摩”的禅定功,一方面是少林拳的入门功夫,另一方面可以测出习练者适不适合练习少林拳。看阿泉的情形,显然不太适合练拳,但武川不好明说,害怕伤了阿泉的自尊心。
阿泉从地下站起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说道:“阿川,我今天才见识了真正的中国功夫,果然厉害。哎,阿川,我刚才做的到位吗?”
武川嘿嘿笑了一下说道:“不错,阿泉,照这样练下去你的功夫肯定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