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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先生

“又是星期了!”李志清——C女中学的学监,这天照常坐在写字台前含笑对来写外出簿的学生打招呼。

“淑英,”她叫住一个学生道,“你没有写上哪儿呢?”

“要去的地方太多,格子里填不下了。”淑英回到台前一边说一边嘻嘻抿着嘴笑,笑声有些妖媚,像是新学来的,还不自然,“我想先看了舅母,再到二姑妈、三姑妈家,末了到堂嫂子家再去找玉贞一道买东西,一大串字不是吗?”

“你这一大串倒不容易写,末了到哪家就写哪家吧。不是学校爱管你们闲事,不过有时或者会发生意外的事,要找你们的,写清楚了于自己方便。”她说完恐怕淑英多心,笑着又补一句,“若不是为学生方便,其实这样的簿子都可以不要。”

淑英也笑着过去填簿子。她穿着一件金红色镶白花边的袍子,身上搽了喷香的香水。志清见了不觉又要说话,但她不肯直说。

“那天什么副刊上有一篇文章议论我们校风奢侈,这自然是那些恨我们的人造的谣,可是我们顶好自己仔细些,定堵那些人的嘴。”

她说完不觉盯了淑英一下。此时室中并无第三人,所以淑英虽知是挑她的装束,却没着恼。她仍旧眯眼笑道:

“嘻嘻,您也瞧这件袍子照眼不是吗?方才我就不肯穿,都是表姊叫我穿的,她说出去看人去穿件鲜亮衣服要什么紧,现在不穿,留到脸皮打褶做老姑娘时穿吗?”

末了的话是故意说的,志清也明白,她仍含笑答道:

“本来也是,为的要穿才做新衣服,放在箱子里做什么呢?”

“对了,不过那些爱造谣的人,嘴是关不住,倒是有些可怕。”淑英觉得方才的话有些过分,所以这样说,“想换过一件也不行,表姊把钥匙带走了。”

“偶然穿一次还不要紧。”

隔着窗,志清望到淑英穿着那件花袍子,像鸟一样轻轻跳着跑出去;脚上穿的一双高跟鞋,鞋上的金花迎着日光一闪一闪的。

“这样高兴!”她不觉这样吁一口气。

一个正当十七八的姑娘,脸上学得那样妖媚表情,穿着这样艳丽,谁都会想到她是去会恋人吧。十几年前,就是志清年轻时,女学生有了恋人比做了贼还可耻,家里知道,有辱门楣地闹;学校还要给她挂一个行止不端、有玷学风的开除牌子。现在呢,新潮流到了,是青年人所说的恋爱神圣时代了。神圣的东西谁也干涉不得,主持全国教育的当局也不敢哼一个字呢。

她想到无可奈何的事,总是说一句“都是这样”,便算完了。今天有些奇怪,照样说了这一句,可是心里总还像有什么堵着。她坐在那里,脸上还是往常一样堆着笑同来写簿子的学生打招呼,眼里却见来的人都有些像淑英,她望到迎门挂的大镜内映出一双女孩子装老太婆,脸上却装出咧嘴哭的样子。

她们是什么意思?淘气!她惘然自语着,好容易挨到十一点半,她懒懒地踱到休息室。

学校休息室,只陈设七八把轻便的木椅和两张可以放茶具并吃饭的桌子,虽有休息室之名,可是谁也没有在那里歇过多少时间。她想起最近有个女友来,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临走时笑说:“有空你还是到我们家玩去吧,这样的椅子坐得人骨头怪痛的。”这话是不错,自然住家的人不要这样硬板的椅子了。若是她有一个家,至少应当有两三张带弹簧的软沙发或几张精巧的铺上棉垫子的藤椅了。办完事时,歪在上面,沏一壶热茶,慢慢地喝着,旁边坐着一两个自己的人,不拘是大人或小孩子,说些听了不用存心的话,哪怕是无聊的、荒唐的都不碍,只要是一种自己爱听的声调,呵,那才是休息呢!

她想着就不坐下,走到窗前想望望新种的草花,忽然一阵笑声吹来,使她又想起淑英来。

想到方才淑英的样子,使她感到做管理员一日比一日难了。正在闷闷时,女仆送进一大捧信来。

这些是全校中各人的信,照例得经她检查过方插到存信板上,等各人认领。她做学监已有五年,校内学生,谁的信多信少、谁的亲友姓张姓王,她都清楚。有时见到一些粉红淡碧的信封,是否情书,她大约也猜得到并非拆过信看,不过她是心绪特别清晰的人,学生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意想之中罢了。

每逢星期日,一堆信内,情书大约占多数。“也难怪,这些孩子也是到了爱写情书的时候了。”她有时这样笑向一个老女仆说着就把信交了出去。今天不知为什么,望到一些娇艳颜色的信皮,就有些懒得看了。

“把这些拿去吧。”她默默地抽出自己的几封来,其余的看也不看就推到女仆身前去。

她先把外边来的三封拆看,一封是一个同事的女儿结婚的帖,一封是朋友招吃满月酒的,一封是教育局召开中学教职员会议,内有关于管理与学潮的问题。

“又开什么会议,白糟蹋工夫!”她折了末了的一封,同时她又想起上回会议时她提出女生制服改正议案,那教育局长面上显出不耐烦,可是经那教唱歌的女教员何丽卿起来解说一下,他那面容立刻变了,连忙也起身发表意见。“亏得他意见来得那样快呀!”她叹了一口闷气,把那两封信夹在一块儿,“又是不相干来撒网子的玩意儿,其实我十多年都不曾惊动人家做一次什么人情,他们一个月里倒叫我做好几次。”

末了的是二哥二嫂的请吃晚饭,短短两三句话的信,这该是一封含着情感与慰安的了。不过心绪清楚的她,比旁人看得不同些,她是一个什么都要弄得清清楚楚的人,她想,受了人家半斤就应还人八两,这才是人情往来,世上都如是公平交易,感情就不会变了。

她共有三双哥嫂,大的二的都在本地住,这几年,除了年节生日或孩子满月的时候哥嫂们邀她去吃一顿饭外,余时很少来往。那样的饭在她近一两年看来也不容易吃,因为每去一处,至少得给侄子们捎些礼物,想到选择礼物的繁琐,觉得吃一顿饭也无味,有时她竟推事不去了。

这次二嫂请吃饭虽没说明为什么,大约不会没事吧。她记学校的学生十分清楚,可是记哥嫂的孩子们,永远弄不清,因为生得不少,夭殇的也多,却都是偶然问起才知道。

“这也许是哪个宝贵孩子的生日吧?”她想到哥嫂宠爱的大宝或三妞儿,“不,大宝是夏天,三妞是年假时的……小兰要订婚了吧?上个月就听说有人家来提,可是若是订婚的大事,为什么不明说呢?也许二嫂又生了孩子,不想大规模请酒,所以没说明。”

可是她知道二嫂是喜欢应酬热闹的人,有了机会,还不告诉她吗?她又是不会白吃,一定有一份像样的礼送去的。上次到她家时,还只像有三四月的身孕,绝不能经过三四个月就生出来吧。

想了一会儿,还不明白。打电话去问吧,碰着二哥,他又要讥笑她拘礼得很了;不问清楚,就不能办礼物,空着手怎好去呢?

愈想愈不妥当,上次已经托事不能去,这次再不去,不但嫂子见怪,连哥哥恐怕都说自己有意和他们生分了。可是,怎能这样去,明知他们没事不会请吃饭的。

“写封信问大哥还来得及呢。”她想到便写,立刻打发校役送去。

已到午饭时了,星期日的饭,常常只是她独吃,对于饮食,她向来看作一种义务,端到来就该吃,吃过了好像就算完了一桩事。

用过饭后她照例洗一洗脸,醒一醒神。张妈想到今天星期她也许要整齐点出门看人,所以把镜子蜜水都拿出来,不料镜子滑下地,捡起来幸而还没有破损,她擦干净了笑着递与志清查看。

她平时几乎不用镜子,每天早上顶多对着那面办公室模糊长水锈的古镜拉直衣裳,弄顺了头发。现在接过镜来,偶然一看,镜里人面几乎不认识了。

镜中人,确是有些年纪了,额前眼角满了细细的皱纹,皮肤一些都不存从前的红润壮实了,只冷冷地露出一色黄褐,几乎令人疑惑这里头装的血也不会是红的了。

其实才四十三岁的人,不应该这样衰老,二嫂比她大一岁,还天天拍粉抹胭脂,穿长着短地一时一套呢。

“这简直像妈的样子了!”她忽然想到妈临死两年的样子,便不能再看下去,心里只觉一阵惘怅,支持不了,丢了镜子就往床上歪着。

这是她近几年做成的一种习惯,每逢想到母亲,就往床上一躺,闭了目把过去的日子都搬回来,细细地咀嚼,想到伤心,起先还要流泪,这几年才不哭了,不过叹气之时,胸部常隐隐作痛,第二天的饭就吃不下。

张妈看她躺下,笑着走出去道:“今天小姐们都出去了,清静得很,您正好多躺一会儿。”

“不,还有三个没出去,你们要留一个在里头才好。”

志清话刚说过,三个没出去的学生来了,她们叫道:

“李先生,我们簿子写好了。”

“好吧,早些回来。”她照例说这么一句话。

“今天我们要吃过饭才回来,吴美玉的妈给我们煮饺子吃呢。”一个笑道。

“李先生,你不嫌我们饺子不好,也请去吃吧?”美玉笑问。

“谢谢了,我今晚也出去吃饭。”

“吃过饭我们还要买许多东西,我们早回不来,李先生。”

“李先生一个月都不出一回门,老蹲在这里,若是我,早闷死了。”

“没事就不要出去了。”志清答。

三个女孩子说着,嘻嘻哈哈地走出去。

“闷死了?若叫她做到我,也不会想到出门怎样有趣吧。妈还活着的话,我也早就回去了。谁愿意总蹲在一个地方早晨盼天黑,到了天黑又盼天亮地过?”

她想着,不觉得又想到过去的事了。

在十七八岁那年,有个亲戚来同她说亲,男家大约是她的伯房中表,人材很不差,两方大概都中意了,可是媒人临走时向她妈笑说,小姐眼下之痣不吉,他们想能除去才好。

第二天她妈要带她出门除痣,给二哥说了句把笑话,因羞变恼,她拼死不肯去除,并宣言不出嫁了。

自此以后,什么人来提亲,她都一口回绝了,母亲是体谅儿女的人,所以也不勉强她。父亲死后,家计一日比一日困难,她二十岁在中学毕了业,就做小学教员,一月虽挣二十多元,倒也帮了家中不少忙。三个哥哥虽在大学毕了业,做事收入极微,娶了亲之后,每人又不断地轮流生儿育女,年轻的父母,照顾不来,这祖母的义务一年比一年加重了。这时尚未分家,母亲当家,时感入不敷出的苦,幸而她的薪水加了些,又是都交出来,这常使母亲叹息,幸而她还没出嫁,不然,这日子不知怎样过呢!

这几年内虽也有好几个相当人家来与她提亲,有两处因为人材很好,母亲还苦苦劝过她将就应允,她可是不忍丢下母亲去熬,她想帮得一时算一时,竟平白地拒绝了。

她到了二十九岁,两个哥哥的薪水都加了,三哥也带了妻儿去外省做事,家用就不须添补了。哥嫂们渐渐也露出不愿她不嫁的意思,母亲尤为着急,两人坐到一处,母亲总是提起这事,什么话都说尽了,她总是笑着开解,有时妈急出泪来,她还会逗回她笑。

整三十那年,妈在病床上一边呻吟,一边叮嘱她不要错打主意,年轻人想不到那是……话还没完,就咽了气了。这光景什么时想起都像是昨天的一样。

过了母亲的百日之后,她谨守不吃家饭的主意,就搬到学校住,哥哥们也各立门户地过起来了。她为了手足情分,头一年常去看他们,不过没了母亲,十分乏味,后来除了有事,或年或节才去走走。

近年呢,她非但想不起去,连请都有些踌蹰了,她是不喜欢做无聊的酬应,所以哥嫂们也常想不起她来了。

想到这里,觉得心口有些作痛,近日校医告诉她好些次,心口痛时,千万不可躺在床上想事情,最好觉着有些痛立刻就站起来走走。记起这话,她长长地呼一口气就起来了。

抽屉内满月和结婚的请帖重新拿出来看一看日子,不做人情就要得罪人,她决定一会儿大哥回信来,立意买什么礼物,一齐买了算了。

“满月的是一件小绸料子或一顶花帽子都使得,结婚的一盒添妆吧。”她计划着,“二嫂处,小孩们生日呢,一盒洋点心,一包洋糖;若是小兰订婚呢,照例是送一个花篮或是几盒花也就可以了,只是二嫂向来是看价钱评定东西的,光送花,不知她挑不挑眼?”

“若是大哥也不晓得有什么事,便怎好呢,空手去,没那个理,虽然我向来没缺过礼,可是二嫂也没有一次忘过给我做生日……”

正在没主意,校役回来了,他说李先生李太太都出去了,没有回信。

终不成空手就去吗?她走来走去地想,可是看看钟已经三点半了,收拾一下,雇得车来,就四点多,到那里也许五点了。二哥信上嘱她早些去,去了就吃饭,有些太见外,所以还得早去。

“送礼也可以用红封标……”她忽然想到一包上写“富贵寿考”,一包写“花金”,孩子生日用上一包,订婚用下一包,带起来也方便,受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如意吧。

校役买了红纸封,写好时入了银票,换了身衣裙,揣了这轻便的礼物,走出校门。

坐在人力车上,她得意地自笑一向都未曾想到这样简便送礼法,过年想到了就不用听侄子们说谁的糖好吃些、谁的盒子好看些、姑姑有意把那好看的帽子给谁的话了。若是一律的给放一块钱的封标,不是省事多了吗?

一会儿她又踟蹰这两封内的钱不知合适不合适,生日应当比花金少,可是花金四元也许少些,这是二嫂的第一个女儿,薄了也许不高兴。

经过两三条街,到了十字路口。忽然望见对面洋车上坐着她的大哥。

“大哥,等一等。”她急叫道。

两辆车都停下来,她问二哥家今天有何庆事,邀她去吃晚饭。

“他们今天做了好多菜给妈上供,所以邀我们都去吃饭。”大哥答。

“哦,妈的忌日!他们今年怎做起来了?”她的哥嫂虽然供了祖先神位,可是多年没有在忌辰上供了,她忽然想到不觉说出来。

“因为他们新搬的房子有神堂,所以把祖先神位让给他们供了,上个月才搬去的。我说着玩儿,说现在有了像样的神堂,将来上供,我们到你们家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了。今天二嫂就做了许多菜,这是她心细的地方,你大嫂就不……”

大哥见她不作声,就上车说:“我们一道去吧。”

大哥的车拉起去了,她的车夫也催她上车,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阵作痛,勉强上了车,痛得更厉害。车夫提了脚跑了半条街,忽然车上人颤声叫住道:

“喂,拉回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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