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媚儿醒来时,只觉得左脚小腿一阵阵发疼。
迷茫片刻,姚媚儿想了起来,大约是撑着竹子往下落时划在一根被利器削段的竹子上受了伤,当时情势紧张,只觉得有些疼而已,如今看来划得还挺深的?
但是……
姚媚儿吃力的坐了起来,掀开被角,看着被缠成一个茧子的小腿,有些哭笑不得,用得着缠那么厚么……
“姑娘,你醒了?”原来屋子里有丫鬟守着,似乎并不是白天,丫鬟点着一盏灯撑头坐在桌边假寐,此时听到动静,便站了起来,“菊影,姑娘醒了,快将预备好的白粥拿进来。”
姚媚儿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这话,便由着这丫鬟扶她靠在刚放好的靠枕上。
“问菊姐姐,粥来了。”一个丫鬟披着衣服端着粥走了进来,显然是和衣睡在外间待命的。
问菊接过白粥,对着睡眼惺忪的菊影道:“你接着睡吧,这里有我呢。待天亮了立即打发人去回禀公子,就说人已经醒了。”
菊影颔首:“知道了。”
问菊转身坐到床边,喂姚媚儿喝粥:“姑娘,大夫说你饿了许久,脚上又受了伤,需得先吃些清淡的。”
姚媚儿已饿得眼冒金星,刚才能自己坐起来已是费了全身的力气,虽然被陌生人喂着吃粥有些难为情,但此时整个人只剩下张口嚼咽的力气,便不客气的由着问菊喂她喝粥,不一会儿一碗粥便喝见底了。
见姚媚儿一脸的意犹未尽,连带雪白的小脸上都透出几分可怜,问菊只得道:“姑娘,现下是半夜,您又饿了许久,不能多吃。”
姚媚儿伸出舌头将嘴边的粥沫都舔了干净,又忍不住问道:“问菊姐姐,明日我能多吃些么?”
问菊有些哭笑不得:“自然是能的,只要不是太油腻的,都能吃得,不知道姑娘明日想吃什么?”
姚媚儿憨笑:“姐姐给什么媚儿便吃什么。”
姚媚儿乖巧娇憨的样子令问菊对主子带回来的这个陌生女子生出几分喜欢,语气也诚挚起来:“姑娘不必客气,公子吩咐了,姑娘乃是贵客,想吃什么尽管说便是。”
姚媚儿不谙世事,却胜在聪慧,她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但终究欠下人情,又是寄人篱下,虽然半饱之下尤其想吃些平日里爱吃的,但要求过多总是容易引人生厌……
于是姚媚儿轻轻摇了摇头:“媚儿受伤了,一切谨遵医嘱。”
见姚媚儿这样说,问菊也不再多说:“奴婢服侍姑娘睡下吧,离天亮还早着呢。”
“姐姐也去休息吧,媚儿这里不妨事的。”
问菊笑道:“奴婢与菊影就在外间,姑娘若有事,喊一声便是。”
姚媚儿点了点头:“好。”
问菊替姚媚儿掖好被角方退了出去,将灯留在了桌子上。
姚媚儿此时精神的很,并不想立刻睡觉,干脆打量起屋子的摆设来。
与兰苑的屋子相比,这间屋子雅致的令人安心,屋子里的摆设无一不精致,却又并非一味奢华,由此可主人心性。
——但是这样清雅温润的一个人,怎么会和秦王这种疯子关系好?
带着这个遗憾,姚媚儿慢慢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