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皮音和回鹘武士斗得正酣,虽是拳脚的比试,威力却十分惊人,不小心间扫到桌椅杂物,立刻化为齑粉,甚至连拳风扫在脸上,也是隐隐生痛。
虽然场面堪堪是个势均力敌,但练家子们都能看出来,奥皮音确实不会什么武功,完全是因为整个身体金属化,毫无破绽。而回鹘武士只能炼化自己的双臂双手,再加上精妙的摔跤功夫才勉强保住不败,但是随着他体力的消耗,而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的败象已经显现出来。
就在回鹘武士肋骨中了一拳,勉力支撑之际。回鹘大使一脸焦虑的信步向前,像是要格挡开相斗得二人。不料,大使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柄短剑,脚下生风,冲向皇帝。
这一击,事出突然,禁宫卫士们毫无防备,眼见救驾已经来不及。大使使出这一招时,本来距离丰王还有三四丈远,但他一个跃步,跳在半空之中竟有风力相助,好似一只大鸟呼啸而来,攻击范围之大,让丰王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眼前一花,一杆七截枪如毒龙出洞一般,径自缠住了回鹘大使。只见一个玄色铠甲的小将威风凛凛,如同天兵一般挡在了丰王身前,来人正是袁行俭。皇帝老儿已经吓的胆战心惊,以为毙命于此,没想到半截杀出这么一个救星。
原来袁行俭从武士展露阿克米秘术之后,就全身贯注的握紧武器,以备不测。在回鹘大使使出御风术之际,他一步跨出,长枪也随之而动。七截枪开始像一条鞭子一般甩出,阻挡住大使之后,袁行俭手腕轻巧的一抖,又恢复成钢枪模样。枪风刚猛霸道,封住了大使的前路,想让其知难而退。
谁曾想,虽然贵为一国使节,对方竟存了死士之心,右肩硬生生接下长枪一刺,右手短剑趁机掷出。袁行俭大吃一惊,想也赶不及想,松开长枪,直接上去做了人肉盾牌。
情势危险万分,奥皮音这边也不再客气,三下五除二的把回鹘武士打到在地,大声呼叫他的仙人同伴拉特纳去救袁行俭。而回鹘大使忍痛使出了“垂翼”之术,御风盘旋在半空,逃出宫殿外,身后跟着一群宫廷卫士。
朝歌殿上已经乱的不可开交,到处都是宫女的尖叫,人们相互推搡逃窜,闹作一团。肖齐眼见自己的仇人皇叔已经吓瘫在皇位上,倘若现在冲上前去结果了他倒是快意恩仇。但是他明白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替辰兰救师父,大丈夫一诺千金,两方机会不可兼得,而且这所谓的“仙人”们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只好心中暗下决心,下次再见到你时,我要带着大军以碾压之势报仇雪恨。
莫辰兰并未很关注宫中发生的变故,一进门,她就看到师父正端坐在一班武臣之中,身旁的神策军副统领看似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实质上是在监视他。大家心知肚明潜龙堂堂主李卫阳已经失宠,现在被软禁宫中,师父也是一脸寂寥萧索之意。
等到回鹘使节突然发难,神策军的副统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失去救驾还是继续监视,犹豫之间,莫辰兰和肖齐绕到他的身后,双剑齐出,杀了他个措手不及,闷哼一声就没了性命。
李卫阳一脸愕然:“辰兰你这是干什么?”
“师父快跟我走!丰王已起杀心,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莫辰兰一脸急迫,也顾不上解释太多,扯着师父的袖子就要向宫外奔逃。
李向阳不愧是天下最强的特务头子,片刻之间,已经明白形势如何,本来还想和丰王在周旋一阵,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曙光乍现,他也毫不含糊,跟着莫辰兰肖齐一路杀将出去。
三人武功高强,同时不少守卫也知道他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因此没受什么阻拦就冲出了禁宫。
等逃到了人烟偏僻处,李卫阳忽然翻身跪倒在地,抱拳道:“卑职参见二皇子!”
阿齐没想到潜龙堂主这等乖觉,逃忙途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微微一笑回答:“堂主多礼,快快请起!”
李卫阳心道自己这是站错了队的人,不敢托大,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卑职是戴罪之身,还望皇子饶恕。”
肖齐看他这么恭敬,心中更是舒服了不少,认真说道:“李堂主见外了,潜龙堂是国之利器,你们也都是照章办事,没能把握好你们,也是父皇和我们兄弟几个的责任,怪不得你。但是如今良善已明,希望你从此一心一意,我们君臣一心,一定可以逆转乾坤。”
阿齐一番话说的有软有硬,既可以大度的不问前事,又强调自己以后也要从严管制,颇具管理艺术,隐隐就是明君风范。
李卫阳听在耳边,记在心中,原本一肚子要解释的话、编造的故事都化为乌有,决心不再首鼠两端,两边下注,誓死效忠二皇子。
莫辰兰救出师父已经心满意足,又看如今可以和肖齐皇子长相合作共处,芳心更是乐开了花。
三人此时奉阿齐为主,其他二人试探着问肖齐接下来如何计划。肖齐沉吟一阵,突然向李卫阳问计:“李堂主,回鹘国这么堂而皇之撕破脸是为何事啊?”
“回禀晋王,皇……丰王之前曾经带兵镇压回鹘叛乱,听说手段酷烈、军纪废弛,在那里留下了恶名,两方一向不大对付。有传言称,丰王有意扶持回鹘国内的一家外姓亲王,因此现在的回鹘王室对其恨之入骨,恐怕是想孤注一掷刺杀他。”李卫阳恭敬的答道。
“那么这样说来,我朝和回鹘一战在所难免了。”阿齐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当今我们势单力薄,但是战端一开,各地诸侯的态度恐怕会暧昧不明,如果我们利用好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用游击的方式扩大地盘,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晋王圣明!回鹘与凉郡相接壤,而王卓平时倚重蛮族的大辽国,对回鹘、大夏多有欺侮。并且臣下本是凉郡人士,在彼方经营颇多,如若起事,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肖齐听罢,看着眼前茫茫路途,心中觉得颇有些滑稽,自己本是溜出来探望太子哥哥的,但是机缘巧合,竟然这么草率的就要面临“收拾旧山河”的事宜。本想准备的更加充分完备,但是现在他明白那不过是一种逃避的借口而已,只要心中建功立业的火焰未曾熄灭,就是注定要扛起自己应当的责任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任性冲动一把,虽然仙术修炼的还不到家,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咬牙,坚毅果决的对李卫阳和莫辰兰发号施令:“好!我们这就去凉郡纠集人马、张举义旗,重夺我大好河山!听我号令,向凉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