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决定正月十六日,灯节之后的第二天,出发南巡,这是乾隆第四次下江南。和前面三次一样,也是“奉皇太后南巡”,去视察民情,勘察河道。既然太后去,乾隆的几位嫔妃,自然也要随行侍候。同行的有皇后、令妃、晴儿、紫薇、小燕子、永琪、尔康、福伦等人,是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本来,紫薇是不想去的,到底东儿还小,离不开亲娘。但是她才对乾隆说了一句:
“皇阿玛,我这次恐怕不能陪您了,东儿才三岁……”
乾隆立刻打断了紫薇,不快的说:
“有了儿子,你就没有阿玛了吗?”
一句话把紫薇吓了一跳,把尔康急得变色,把福伦也惊得魂飞魄散了。
“皇阿玛!您言重了!”紫薇惶恐的说。
“紫薇,你就不要扫大家的兴了!”小燕子嚷嚷着,“皇阿玛说过,我们两个,是皇阿玛的左右手,哪有人出门不带左右手的道理?”
“哈哈!”乾隆大笑,“小燕子这话说得有理!哪有人出门把手留在家里的?”
“皇阿玛,您放心,”尔康赶紧说,“家里又是嬷嬷又是奶娘,还有我额娘亲自照顾,东儿被保护得好好的,实在用不着紫薇管。皇阿玛的这只手,是跟定皇阿玛了!”
“这才像话!”乾隆笑了。
紫薇没辙了,只得点头。心里,可是千千万万个无可奈何。
这晚,从宫里回到学士府,时间已经晚了,东儿偎在福晋的怀里睡着了。紫薇看着熟睡的东儿,离愁就把她紧紧的缠住了。她不忍把东儿交给奶娘,抱着东儿,回到卧房,亲着东儿睡得红通通的脸颊,几乎是痛苦的说:
“东儿,对不起,额娘进宫一整天,都没看到你。你有没有想额娘?额娘可是时时刻刻在想你啊!跟皇阿玛去江南,一定很好玩,但是,要跟你分开那么久,不是要我的命吗?”尔康仔细的注视紫薇和东儿,心里有着感动,也有着疑惑。
“紫薇,东儿在你心里,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比皇阿玛都重要吗?”
紫薇想了想,诚实的回答:
“这是不能比的,东儿还是个婴儿,这么脆弱,这么小,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他需要我!皇阿玛是个大人,又是个皇帝,他身边包围着无数有本领的人,他呼风唤雨,什么都有,缺我一个,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当然……是东儿重要。”
“那么,我呢?我和东儿,谁在你心里比较重?”尔康追问。
“尔康,你总不会跟自己的儿子吃醋吧?”紫薇惊奇的看尔康。
尔康眼中漾着笑意,深深切切的盯着她,煞有其事的说:
“确实会啊!总觉得,自从有了东儿,你就变了。我再也不是你心里的‘惟一’了。你整天想的都是孩子,念的都是孩子,抱的都是孩子,牵牵挂挂的,都是孩子……我不知道,我在你和东儿之间,还有没有容身之地?”
紫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
“你在说笑话吧?”
“不!我说真的!”尔康答得一本正经。
紫薇心中一颤,把孩子放在床上,走到尔康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定定的看着他。
“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爱东儿。因为,他是我和你的!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神,你的笑,你的泪……他是另外一个你,这个你好小好小,身上有我们两个的爱,以前总认为爱很抽象,直到有了东儿,这才知道它是有形体有生命的!东儿凝聚了我们两个的爱,是你给我的,最最神奇的礼物啊!”
尔康被这样热烈的紫薇,深深的感动了。
“是吗?你爱他,因为你爱我?”
“傻瓜!没有你,哪儿会有他?”紫薇搂住他,“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去和儿子吃醋?难道你不爱他吗?”
“我当然爱呀!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想着东儿的时候要同时想起我,不可以想着东儿,就忘了我!”
紫薇凝视着尔康,发现他眼里有着一种认真的神色,这种神色,让她惊颤了。或者,他真的会跟东儿吃醋,或者,他真的有失落感。或者,自己确实给东儿太多,疏忽了尔康。她拼命的思索,有些失措起来,就诚挚的,带着几分急促的说:
“你一直一直在我心上最重要的地方,那里只有你和我,我心里牵牵挂挂的,还是你!我常想,如果世上没有你,我还会快乐吗?如果我只有东儿,没有你,我会满足吗?”她用力的摇摇头,“不会的!你是不能取代的,什么都不能取代的!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好爱好爱东儿,那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尔康听到她这样的话,即使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他仍然会心跳加快。他忍不住把她一把抱进怀里,非常恳切的说:
“你带给我的幸福,实在太大了!我是逗你的,我怎么会和东儿吃醋呢?看到你这样爱东儿,让我常常陷在震撼里!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用不完的爱?你真的让我不能不爱你!也因为我这样爱你,有时,好怕和你分开!我知道,离开东儿,对你是件残忍的事,但是,让我离开你,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所以,你还是勉为其难,跟我们一起下江南吧!”
紫薇感动的点点头。
尔康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就俯头缠缠绵绵的吻住她。
小燕子完全无法体会紫薇的母爱,她从来没有当母亲的经验,弄不清楚紫薇怎么会把东儿看得比南巡还重要。但是,她了解箫剑对晴儿的相思,在南巡出发前,她忙得很,忙着要帮箫剑的忙,让他有机会参加南巡的队伍,还要安排他在行前,和晴儿见上一面。
因为元宵节是出发南巡的前一日,大家要忙着第二天的出发,无法庆祝灯节。年初十,宫里就提前过节,晚上,御花园里就开始放烟火了。
这晚,箫剑进了宫,在漫天花雨中,和晴儿躲在藏书楼的后院,悄悄的见了面。本来,应该去永琪的景阳宫,但是,永琪和小燕子人缘太好,景阳宫是乾隆、太后和几位小阿哥格格最爱来的地方,实在有些不安全。
永琪早已把侍卫调开了,箫剑独自在院中徘徊了许久,终于看到永琪和小燕子,带着晴儿匆匆忙忙的奔来。
“你们赶快说话,把握时间,我们去把风!”小燕子把晴儿往箫剑身边一推,就拉着永琪,跑到后院的门口去把风了。
小院中剩下箫剑和晴儿。四目相对,恍如隔世。箫剑凝视着晴儿,见她眼睛闪亮,跑得脸孔发红,气喘吁吁。眼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又是娇羞,又是狂热……晴儿这种能够诉说几千几万种情绪的眼光,每次都会把他所有的壮志雄心,全部融化。他不由得奔上前去,把她的手紧紧一握。
“晴儿,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晴儿四面看看,紧张得不得了,被箫剑握住的手,微微震颤着。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给老佛爷发现,我一定活不了!”“可是,你还是来了!”
晴儿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明知道不对,还是跟着小燕子跑,自从认识你,我整个人都变了,其实,我……我不是那种姑娘……”
“不是哪种姑娘?”箫剑紧紧的盯着她。
“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晴儿讷讷的说,“我是很严肃的,平常连大笑都不敢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一朵烟花,在天空散开,无数散落的火星,跌落在晴儿的眼里,闪闪烁烁。
箫剑再也无法自持,紧握了她一下,积极的、热烈的说:
“听我说,我要进宫一次,实在不容易!我没有时间慢慢来治好你的犯罪感,消除你的道德观!自从在小燕子的婚礼上见到你,我就着魔了!以前的洒脱,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知道,我们隔着这道宫墙,像是隔了千山万水,未来是最渺茫的梦,但是,我还是不能不想你!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同样的感觉?如果有,铜墙铁壁,我也要闯!你,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晴儿情不自禁,抬头热烈的看着他。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问这样的废话!”
“那么,我们两个不能这样拖下去了!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你向老佛爷坦白,要求老佛爷,把你指婚给我!”
“目前,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晴儿哀恳的看着他,“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多久?一眨眼,就四年了!为了你,我在北京东晃西晃了四年,生活的重心全变了,什么‘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都成了废话!生活里剩下的,只有‘等待’,这……”他痛苦的吸了口气,“实在不是我要的日子!”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心,我们还有一条路!”
“你说!”
“这次皇上南巡,尔康千方百计把我也报在随行队伍里面。这样,我和你在路上有许多机会……”他凝视着她,把她的手,往自己怀中紧紧一拉,“你什么都丢下,跟我走!”
晴儿整个人惊得一颤。
“你……你要我跟你逃走?”
“是!尔康、紫薇、永琪和小燕子都会帮我们,我们就远走髙飞吧!”
“可是……可是……这样做,老佛爷会伤心的,我不能伤老佛爷的心!”
“到底,还是老佛爷在你心里,比我重!”箫剑有些生气了。
晴儿心中一痛,伤心的凝视他,有口难言,眼泪就冲出眼眶。
箫剑顿时后悔了:
“我不该说这句话,我收回!你有你的立场,你的难处!”
“我们或者还有机会,我希望老佛爷喜欢你,接受你。老佛爷虽然有些霸气,但她老人家一直将我捧在手心上疼着,只要时机成熟,我就跟老佛爷坦白,好不好?”
箫剑沉痛的摇摇头,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和乾隆之间的“杀父之仇”,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你的心我都懂,但是,我有许多事,是连你都不知道的,我一直没有时间,跟你好好的谈……你的老佛爷如果明察秋毫,大概永远不会接受我!”
晴儿惊怔着,箫剑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来不及细问,院子外面,忽然传来小燕子重重的咳嗽声,接着,就是容嬷嬷那高亢的声音:
“老佛爷,这儿有个台阶,您走好!绿娥,赶快给老佛爷照着路!灯笼举高一点!老佛爷,这儿黑,您慢慢走……”
晴儿和箫剑,立即变色了。
院落外面的小燕子和永琪,也惊得一身冷汗。只见太后在皇后和容嬷嬷的搀扶下,寻寻觅觅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排宫女,提着灯笼。太监再一排,也提着灯笼。照得四周,光亮无比。
“今晚的杂耍没什么意思,难怪老佛爷不爱看!”皇后说着。
“奇怪!这晴儿跑到哪里去了?”太后到处看。
小燕子赶紧凑在永琪耳边说:
“不好!老佛爷过来了!赶快想办法,别让老佛爷撞个正着!”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永琪急得团团转。
永琪还在“想办法”,太后等一行人已到眼前。情势紧张,小燕子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一面给太后皇后请安,一面大声的说:
“老佛爷吉祥!皇额娘吉祥!大家都吉祥!”
太后被突然从暗处蹿出来的小燕子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说:
“你怎么突然冒了出来?吓我一跳!晴儿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晴儿……晴儿……”小燕子支支吾吾的说着,眼睛望着树梢,东张西望,忽然大叫,“什么人?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小燕子一面大叫,一面飞身就上了树梢。
太后、皇后、容嬷嬷和宫女太监们,全部惊愕的跟着小燕子往树上看。
小燕子飞上树梢,不料有只大鸟,正在栖息。被小燕子所惊,发出呱的一声大叫,扑棱棱的飞起。
小燕子再也想不到树上有这只鸟,惊得“哇”的一声大叫,就从树上摔落在地。
“小燕子!”永琪一面喊着,一面奔出来接,已经迟了,小燕子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哼哼。永琪赶紧把她拉起来。
“你怎么了?摔着没有?不是练了好久的轻功吗?在胳驼背上都能翻斤斗,怎么还会摔下地?”
“哎哟哎哟!”小燕子揉揉这儿,揉揉那儿,惊魂未定,“树上居然有只大鸟,简直是‘一鸣惊人’,吓得我差点‘一命呜呼’!还轻功呢,哪儿来得及运功……”
“小燕子,”永琪惊喜的说,“你连说了两句成语耶!用得也恰到好处!”
太后狐疑的看看小燕子和永琪,再看看那棵树。
“你不是看到树上有个人吗?”太后问。
“有个人?”小燕子想了起来,急忙点头,“是啊是啊!大概就是那只鸟!”
“你把一只鸟看成一个人?我看,你也该像你皇阿玛一样,配一副西洋眼镜戴戴!”太后盯着小燕子说,语气不太高兴。
“嘿嘿!是啊!嘿嘿……”小燕子对着太后傻笑。
太后对着这样的小燕子,真是哭笑不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以为然的说:
“你这个毛躁脾气,一点改进都没有!怪不得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如果肚子里有消息,这一摔,又摔掉了。你就不能像个福晋的样子吗?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永琪老大不小了,总得有个儿子,我看,还是早点纳一个侧福晋,再选几个侍妾,为日后‘选秀立妃’作个准备!”
小燕子和永琪一惊,永琪就反射一般,冲口而出:
“什么侧福晋,什么选秀立妃,老佛爷不要开玩笑了!”太后一本正经的直视着两人,郑重的说:
“我一点也不开玩笑,这事,我和皇上已经商量好久了!”她看看皇后,“你不是在帮忙物色吗?”
皇后赶紧回答回老佛爷,“还在慢慢挑呢!这事也不急,小燕子还年轻,今年一定会有好消息的!”说着,就对小燕子和永琪做了一个眼色,挽住太后,“咱们往那边走!”她指指另外一个方向,“说不定,晴儿已经在慈宁宫等您了!”
皇后和容嬷嬷就簇拥着太后而去。
箫剑和晴儿的一场私会,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关了。但是,这晚,在景阳宫的卧室里面,小燕子却陷进深深的沮丧里。看着永琪,她困惑又委屈的问:
“什么‘选秀丽妃’?是嫌我长得不够‘秀丽’,要给你再找几个‘秀丽’的妃子吗?我虽然长得粗一点,不够秀丽,也是你心甘情愿娶进门的,现在要把我摆在一边,给你再‘选妃’,那我算什么?”
“是‘选秀女’‘立妃子’的意思,不是嫌你不够秀丽!”永琪赔笑的说,“‘说选妃’实在有语病,我只是阿哥,哪有资格‘选妃’?”
“没资格也是这么一回事,有资格也是这么一回事,反正就是要给你再讨几个老婆,选妃就是选妃嘛,还要啰嗦什么?”小燕子懊恼气愤的说。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永琪苦笑。
“老佛爷就是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她就是不喜欢我!我说什么,做什么,全都‘不合体统’、‘没规没矩’,我真不懂,一定要能背书说成语才合体统,才有规矩吗?”
永琪上前拉住她,坚定的看着她。
“你要明白,‘规矩’是皇室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规范,上自老佛爷、皇后、妃嫔,下至宫女,人人都要遵守,不合礼就是不懂规矩。有时,我也觉得挺受不了,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都没有。直到你飞入皇宫,什么规矩都不懂,完全照自己的方式过活,你的无拘无束、你的自由奔放、你的直言无惧,都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改变啊!”
小燕子感动得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为你努力的背诗学成语,希望自己可以像紫薇和晴儿一样四个字的说话,但是,我就是说不惯嘛!老佛爷又总爱挑我的毛病,每次决心要念书了,一气之下又跑去练武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再怎么不好,你也不能去娶侧福晋、侍妾、妃子呀!”
“我跟你发誓,我心里除了你之外,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我也不要侧福晋什么的,我只要你一个。但是,老佛爷是说到做到的,今天又对我们说了一次,看来,这事儿已搁在老佛爷心上很久了。”
小燕子一听,就方寸大乱起来。
“那……那要怎么办?”她挣脱永琪的手,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下决心的说,“那好!我先去背你给我的《成语大全》,我把三千多个成语全背起来,我就一定能够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到时候,老佛爷心里一喜欢,就不会硬要帮你选妃了。”说着,她就冲到桌子前面,打开抽屉,把永琪写的《成语大全》翻出来,说念就念。四年来,这本《成语大全》,随时会被她翻一翻,都快翻烂了。
“哼!”她清清嗓子,朗声的念,“不充不卑,是不抵抗,也不自卑的意思。”
“后面一半对了,前面不对。”永琪更正着,“这‘不亢’的‘亢’字是高傲的意思,整句就是:不高傲也不自卑的意思。小燕子,有进步喔!”
小燕子被永琪一夸赞,就得意起来,一笑,继续念着:
“不分青红皂白,意思就是不会分绿色、红色、皂荚和白色。不过,不会分辨颜色和‘皂荚’有什么关系啊?”
“这‘皂’字也是颜色的一种,是黑色之意。”永琪解释。“可是,不会分辨颜色,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啰!你想想,颜色都分不清楚了,那么,怎么可能分辨其他的事?所以啊,‘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不辨是非曲直的意思,如此一来,也就无法理解事情的真相了。”
“是这样的啊!”小燕子恍然大悟,眼睛一转,像说京剧道白般说着,“老佛爷‘不分青红皂白’,小燕子就倒大霉也!”
永琪扑哧一笑。小燕子再翻页。
“不由自主,就是不可以由自己作主。”
“意思差不多,往深一层解释就是,由不得自己作主,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意思。”
小燕子朝永琪一笑,转动着灵活的眼珠,说:
“永琪‘不由自主’的想选妃,小燕子‘不由自主’的想打人。”
永琪不禁大笑起来:
“你这句子既不通顺,意思也不对。应该是:老佛爷‘不由自主’要为永琪选妃,永琪‘不由自主’的奔向小燕子。这样才对嘛!”
“是吗?是吗?我才不信呢!”小燕子噘起嘴。
永琪把她拉进怀中,用胳臂拥着她,郑重的说:
“你就是我的一切,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上一个你来得珍贵。”
他看到她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三分醋意,七分柔情,就有些意乱情迷。小燕子推开他,继续拿起《成语大全》。
“不要打断我,我要念成语!”她念着,“不亦乐乎、不甘示弱、不可救药、不可思议、不伦不类、不屈不挠……唉!”她瞪着《成语大全》,自言自语,“永琪选妃,不亦乐乎!小燕子不甘示弱,背成语背得不可救药,笨得不可思议,解得不伦不类,还好不屈不挠……”
永琪越听越惊奇,怎能说小燕子毫无进步呢?她不但能够念出这些成语,还能活用这些成语了。这四年,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怪太后看不出来。他心里感动,忍不住把她一抱:
“小燕子,你真聪明。你让我‘不由自主’‘不能不爱’。别念成语了,我们先恶补另外一项更重要的功课吧!”
“还有更重要的功课?”小燕子一惊。
永琪一低头,吻着她的唇,再在她耳边低语:“赶快生个孩子啊!”
小燕子又羞又笑,情不自禁的搂住他的脖子,反应着他的吻。然后,两人吃吃笑着,双双滚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