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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复杂关系

吃完饭,两人又找了家星巴克喝了杯咖啡。南鸿雪说要请,关恒达执意不肯,抢在南鸿雪之前付了钱。他本想继续和南鸿雪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南鸿雪却以“明天要加班,今天太累了要休息”为由推辞了。关恒达没办法,只能说工作重要,又把南鸿雪送到楼下才离开。

南鸿雪说累是真的,但是并没打算周日去加班。剩下的活儿周一半天就能完成,即使林俞再安排她做点别的什么工作,她也能招架得住,所以不怎么着急。她打算周日去趟父亲和秦姨家,原计划入职之前要去的,结果因为贴吧的事儿弄得自己心情极度低落就没能成行。

南鸿雪拨通秦英的电话,打叠起连声的柔笑,“秦姨,下午好呀。”她一向先联系秦英,而不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她发现,秦英高兴了,父亲也高兴,自己得到的实惠就更多了。

秦英对着前夫女儿的评价是“识相”二字,所以一向给足面子,而且自己的女儿南湘已经送去英国留学了,多少也要给前夫女儿些面子才说的过去。

秦英得知南鸿雪已经入职,连声夸赞了一番,又请南鸿雪过去J城玩。南鸿雪赶紧应下,和秦英说好一早就过去。

周日一早,南鸿雪就乘城际高铁去往J城,下了高铁再打车过去父亲家。临进小区前,南鸿雪在旁边的精品水果店里买了些火龙果、桂圆等进口水果,才施施然走进去。

这是市中心附近的一个精品楼盘,因此门禁严格。南鸿雪按了门铃才得以进去,到了电梯处,因为没有门禁卡,还得等秦英下来接她。但是,秦英一直没有给她一张门禁卡,幸好南鸿雪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并没有觉得被冷眼相待。

反正每次她来,秦英都会带她去买买衣服和化妆品,而且出手比较阔绰,虽然比不上秦英给南湘买的昂贵,但是作为一个继母已经算是好的。

秦英下楼接了南鸿雪上去,看见南鸿雪穿着一身微旧的牛仔裤和T恤,手里拎的水果正是小区旁边的水果店买的,只笑了笑接过去,放进冰箱了。

南鸿雪一般来父亲这里,要么穿旧衣服,要么穿秦英给她买的衣服。其实,她大学里一直打工做家教,手上的钱算是富裕,但她一直在父亲和秦英面前扮穷,尤其是和南湘站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偶尔给她钱,但都当着秦英的面,所以她早就明白,哄高兴秦英才是正理。

“鸿雪,你爸今天有事,可能下午才回来,咱俩中午出去吃吧。”秦英给南鸿雪倒了杯冰镇的柠檬水。

南鸿雪赶紧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说,“好呀,秦姨。您决定吧,我吃什么都行。”把秦英叫秦姨是南友谅的决定,反正又不是亲母女,叫什么妈妈。

“那行,楼下开了家九宫格的火锅,我一直想吃,可你爸吃不了辣。这不你来了,我终于有福气尝尝了。”秦英边和南鸿雪说话,边去拿包。

“太好了秦姨,我就喜欢吃辣的。”南鸿雪热络地挽上秦英的手臂,仿佛母女一样熟稔。

两个人吃过九宫格火锅,秦英又带着南鸿雪到附近的乐天去逛逛,给她买了一套深灰色职装,一双黑色平跟皮鞋,两样都是正在打折,但毕竟是品牌,也花了秦英不少钱。

两个人逛完商场时,秦英接到南友谅打来电话,“你怎么没在家呀,干什么去了。”

“鸿雪来了,我和她逛街呢。”秦英笑着说。

“喔,鸿雪来了,你陪陪她吧,我这边总是忙。对了,晚上要和马三哥吃饭,三嫂让你也去。我去接你。”南友谅并没有过多地表示对女儿的关心,而且说的也是“接你”,而不是“接你们”。

“好呀,我们在乐天呢,你开车过来吧。”秦英说。

过了不大一会儿,南友谅就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秦英对南友谅说:“晚上的饭局,咱们和鸿雪一起去吧!”又转头朝着后面坐着的南鸿雪说,“一起去吧,吃完饭再回C城。”

南鸿雪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南友谅说:“这个饭局都是谈生意,她去了也没意思。鸿雪,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吧。我送你去高铁站,你抓紧时间回去,别到家太晚了。”

“好的,爸。谢谢秦姨邀请,你们大人谈生意,我就不去搅和了。”南鸿雪乖巧地回答。

南友谅从后视镜里看见女儿穿着微微发旧的T恤和牛仔裤,不由想起一身名牌打扮正在国外疯玩的二女儿南湘,便随口说:“鸿雪,刚上班还没发工资吧,一会儿我给你转点钱。”

“不用了,爸爸。秦姨刚才带我买了好多衣服,以前也是,我都穿不过来。别给我钱了。我有钱。”南鸿雪温顺地回答。秦英听了,没作声,只是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闪过去的行人和树木。

“你刚上班,有什么钱,还得租房吧,C城的消费挺高的。”南友谅大手一挥,一会儿我转给你,你把银行账号给我发条短信。

“好的,爸爸。”南鸿雪柔声应下,拿出手机给南友谅发了银行账号。这趟算是不白来,南友谅不是每次都这么大方。车子因为红灯停下,旁边的公车上一个小女孩正朝着南鸿雪这边做鬼脸,嘴里啵啵地吐着唾沫泡。

南鸿雪一笑,她想起自己好像也是这么大小的时候,爸爸好像要出远门,拎着一个极大的箱子。

那天,辛丽向南鸿雪颤声说,“鸿雪,快拉住你爸爸,别让他走。他不想要咱们娘俩了。”幼小的南鸿雪扑过去,拖住南友谅的小腿。南友谅想把她推开,因为带着箱子,几下也没能推开,索性着了急,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上,头上还磕了一个大包,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辛丽看见血,立刻尖叫起来:“南友谅,你个畜生!为了外面的婊子,打起女儿来。”她赶紧过去,把南鸿雪头上的伤口捂上,就往诊所跑。

南鸿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路上被辛丽死死抱着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到了诊所,大夫很快就给南鸿雪整理好伤口,幸好不严重,也不用缝针。辛丽这才如释重负。等辛丽抱着南鸿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南友谅已经走了。辛丽抱着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车站到了。”南友谅转头对着后面正发呆的南鸿雪说道。

“哦哦,谢谢爸爸,那我走了。秦姨再见。”南鸿雪发了一下呆,才赶忙说道。她带好秦英给她买的衣服鞋子,就下车走了。

南友谅开车掉个头,和秦英去参加晚上的饭局了。其实,要是南湘在,他俩肯定就带去了,只是南鸿雪,没必要带她参加这边的聚会。

南鸿雪买了高铁票,得过两个小时才能上车,毕竟是周日人多,很多车次都没有票了。时间太久了,她索性跑到旁边的商业街去逛逛,顺手买了些面膜纸和化妆棉,还买了subway的金枪鱼三明治吃。

等到她回到C城自己的出租屋后,已经快晚上九点半。她把秦英给她买的衣服鞋子放好,又洗漱好,才躺到床上回想今天一天的见面情况。其实,上学的时候,她常常跑去父亲和秦英那里,蹭吃喝、蹭衣服以及蹭零花。现在虽然已经工作了,她决定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蹭各种便宜,反正钱不是给她花了,就是给南湘花了。

她和南湘倒也见过几次面,姐妹俩长得很有几处相似的地方,但性格脾气一点都不像。南湘学习成绩算是不错,又被南友谅送去英国,这一点让南鸿雪很嫉妒。但她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辛丽当时留不住南友谅的心呢。辛丽要是和她一样能够讲点策略,恐怕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南鸿雪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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