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3600000002

第2章 捡 金 (1)

我们村里的风俗流行二次葬,所谓二次葬就是分两次葬的意思。第一次葬,是在村里有人过世后,先是按一般做法用棺材装殓好,然后按风水先生的指示,找个地方挖一个九尺九寸深的水平地洞(风水上的说法是凡事不能做满,所以只挖九尺九寸,不能挖十尺),找八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这八个汉子合称八仙,但更多的叫八脚),取八仙抬棺的意思,把棺材抬到挖好的洞处,头朝内脚朝外推进去,再用青砖封好洞口,立上墓碑。至此第一次葬就算完成了。

第二次葬就多了讲究。第一是要一次葬满三年以上,不然吵着死人,不但不吉利,而且容易出事;第二是地方要相隔三里以上,否则碰上生前不安分的死人容易出事;第三就是时辰,这里面的学问就更多,一时难以讲清,反正时辰选好了可能就造福后世,时辰要是选得不对,那后果就麻烦了。

第二次葬的形式也比第一次葬要复杂。第二次葬又叫“捡金”,这个过程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需要一个专业的捡金师傅来操作。捡金师傅要把第一次葬的坟头挖开,不过得小心不能碰坏了墓碑,据说死人极重视这玩意儿,死也要有名节。然后打开棺材,用一种我们当地特有的手掌大小有香味的叶子贴在自己手掌上,隔着叶子把死人的尸骨一根一根捡起,放到一个特制的陶罐里。放的顺序也有讲究:放在陶罐最底的,是脚,然后依次是腿、髋、腰、胸、手、手臂、脖子,最后是头。如果碰到没有腐化的尸体,则要再给捡金师傅包个红包,然后烧香打醮,之后从主人家屋顶拆两片瓦下来,用瓦片把各部分的尸骨割开,再按照原来的顺序把尸骨放好。第二次葬里面学问太多,绝不是这么简简单单一段话就能说完的,这里不便详述。

因为二次葬极重视时间(包括日子和时辰),而村里看日子的泰斗麻子哥又说这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于是便有四家人决定在这一天给自己家已经一次葬的先人进行二次葬。其中有一家的先人其实一次葬完才两年多,并不够三年,为了赶这个黄道吉日,不顾规矩也要在这一天蹚这趟浑水。加上捡金师傅这种行业平时需求量并不大,两三个村子一个就够了,所以整个镇子也只有三个捡金师傅。这三个捡金师傅都怕出事,不愿接这一家人的生意,去了另外三家人那里。这一家人无奈,自己商量了一下,便作出一个铤而走险的决定——他们不信这邪,要自己动手“捡金”。

这家人此前并没有捡过金,所以对捡金这门学问简直是一窍不通。加上这种东西也不可能从捡金师傅那里问到什么——人家吃饭的东西,当然不可能轻易就传给你。

这家的家长是个五十来岁的秃子。执意要在这天冒险捡金的就是这秃子,决意要自己动手捡金的,也是这秃子。秃子早看出来家里其他人都没这胆量,就打算自己扮捡金师傅,动死人的事,全由他自己负责。他的想法很简单:管你什么妖魔鬼怪,老子掀了你天灵盖,还怕对付不了你。

他的开土计划充满新意,要从上面把坟洞挖穿,然后当着青天白日,把先人尸骨收进陶罐里。

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天,一大早就满天黑压压的乌云,看样子像是有一场暴风雨。不过也没个准,七月里的天气,说不定过一会儿又来一阵风把那些乌云全吹走了,又是一个艳阳天。

秃子家长决定,早上吃完饭就动手。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决定是他那天犯的一系列错误中的第一个。

一大早,当然也是凶时。这家人准备的工具比较现代化。陶罐不必说肯定有,铲子、铁锹、锄头也算常规,其他的就很不专业了,比如准备捡金用的劳动手套,既然准备掀天灵盖,当然还有少量的土制炸药,另外一样,是砍柴的柴刀,至于这东西是万一遇到尸变时用来防身,还是尸骨没腐化时用来分尸,那就很难说得准了。

总之一大早,这家人就顶着满天乌云,毅然决然浩浩荡荡奔赴村后的乱葬岗。

忘了介绍一下,我们那里管坟叫“地”。因为这缘故,我还曾经怀疑“下地”这话是不是从我们这一带传出去的。

山村里的乱葬岗当然不同于城里的,这种乱葬岗坟地其实非常稀疏,隔很远才有相邻的两座坟,或者说叫两座地。

这家的第一次葬葬得还算不错,位置是在一个山尖上,头顶有一棵大树遮阴,因为位置高的缘故,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山野,朝向远处我们这个镇子里最高的一座山峰。

秃子是个急性子,喜欢玩雷厉风行。他一到坟头,放下身上的东西,抄起一柄锄头就爬到坟顶上,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就开始往下挖。其他人见状也不敢闲着,拿着工具走到他旁边挖坟的挖坟,运泥的运泥。

才挖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发现了一个洞。

这顶上离葬洞少说也有一米五的距离,不可能这么几锄头就到。

秃子俯上前一看,果然有个洞,而且洞还不小。这是一个扁平的洞,大概有半米宽,高却只有十多厘米,很明显不是葬洞。

那就可能是什么动物的洞穴也不一定。

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秃子将要犯下他这一天之中的第二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比第一个严重得多。

秃子犯的错误很简单,也很致命。

作为家长,在这群人里,秃子绝对是一言九鼎,他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命令刚刚发现这个洞的男人:“挖下去看看!一点儿屁事就紧张得蛋都缩了,哪有那么多鬼鬼神神的?”

男人挨了一顿骂,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举起锄头闭着眼睛就猛挖。挖了十几锄头果然平安无事,大家就都相信那秃子说的了,这破洞没什么稀奇的。

大家都放松了警惕,那男人又一次猛地把锄头挖下之后,感觉到下面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隔着一条木柄他感觉到,似乎锄头挖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在蠕动。他想把情况告诉秃子,但已经太迟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锄头拔出来,就见一个黑影从洞里飞蹿出来,像一只拉满弓后放开的箭,“嗖”的一声射向他的脚脖子。那黑影在他脚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落到地上溜进了旁边的杂树林里消失了。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左右,可谓是电光石火。但包括那男人在内,秃子他们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条手臂粗的蛇,不但是蛇,而且是蛇中之王,在我们那儿因为行动迅捷被叫做“过山风”的眼镜王蛇。

在我们村里人的意识里,被“过山风”咬了,就等于是一个人被宣判了死刑,从来没有被救活过的先例。

人群一下就乱了,大家纷纷扔了工具往后撤,最后还是秃子上去查看了一下男人的伤势,然后把他扶下来。秃子万万想不到,葬洞还没挖开来,就已经开始出现伤亡,再挖下去还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定。

秃子安排几个人把男人送回去,又安排人去找医生,然后对剩下的人说:“咱们接着挖下去。”

并不是因为秃子有多坚定,而是因为当地有说法,二次葬这种事情既然动土了,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半途而废,后果肯定会更严重。对于这些说法,秃子已经没胆量不信,刚才那男人的遭遇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这些规矩,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剩下的几个人当然也知道这点,都重新拿起工具,跟在秃子背后。

秃子走到刚才那个男人站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查看了一下那个洞。

见鬼!里面居然还有东西在蠕动。

秃子的心跳在加快。他犹豫了一下,但身边那么多人还在唯他马首是瞻,他要是一退缩,那大家就肯定全跟着退下了,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事小,但这已经开工了的捡金就得半途而废了。虽然半途而废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他担待得起的。

秃子咽了口唾沫,心里暗自念了声“菩萨保佑”,就颤抖着手拿起男人丢下的锄头柄,用力把还留在泥里的锄头拔了出来。

锄头刚一离土,后面的人就“啊”地尖叫了一声,齐刷刷退了一步。秃子也惊出了一头冷汗。

锄头上竟然沾着血,还没干的血!血和泥染成一片,把锄头上的泥土都染成了一种压抑的褐色。那洞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秃子越想越害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一时间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进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里面的东西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秃子再也顾不了面子了,丢下锄头就赶紧往后跳开。其他人见家长都这样,就更加惊慌失措了,全部跌跌撞撞跑开四五米远,还惊慌不定地回头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

秃子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也吓得够戗。

他站在一米开外望着那个洞,打定主意只要里面的东西一跳出来,他就撒腿猛跑,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以后再说。没有什么能比活命更要紧。

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往外挪。刚才那男人挖的时候塌下去的土,被缓缓顶了出来。那东西动得非常缓慢,缓慢得让人窒息。越是缓慢,就越是让秃子他们又害怕又煎熬。

渐渐地,顶出来的土越来越多,能看到后面的土已经有了血的颜色。

秃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张大嘴巴望着那个一直在蠕动着的洞口。后面的人也都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就会惊动洞里面的恶魔。

好在这时候又有人来了。

来的是一群孩子。小孩子没有不好奇的,听说秃子家捡金挖出了一条“过山风”,都从村里连跑带跳地赶来围观。小孩们看到秃子他们都动也不敢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嘻嘻哈哈地就要走过去看看。这群孩子里就有三只手的公子寻。

秃子看见这帮孩子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终于有理由离这危险的洞远点儿了。他拍拍身上的土,小跑着过去把那帮孩子拦住:“小狗崽子给我闪远点,别碍着大爷我干活儿,万一跑出个什么恶鬼来要了你们小命,你大爷我可没闲工夫管啊!”其他人也跑过来,帮秃子把那些愣头青样的小牛犊子全拦了下来。

但不懂事的小孩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住?都往前推着要过去看。

秃子本来就郁闷,这下更气不打一处来,发疯一样挥起手掌就把前面的几个孩子推倒在地上。小娃子们都被他这阵势吓得不敢动了。

秃子气呼呼地说:“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知道那洞里有什么?那东西要是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全都得没命!”说着,他指了指那个把他吓得魂都快丢了的洞。其实他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不过是想放些狠话出来把这群孩子吓回去罢了。

被他这话一说,众人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洞上。

里面的东西已经差不多都快出来了,隐约能看到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秃子已经吓怕了,打定主意要赶着这群不知生死的孩子一起撤。

接下来的戏份儿,就属于公子寻了。

公子寻的第三只手长在左手的腋下,那只手臂又小又瘦,不过长度倒是和左手差不了多少。三只手都垂下来的时候,左手就能把第三只手几乎都盖住。因此,只要他不动,站在人群里其实也并不突兀,要很留意才能看出他左手下面还压着一只“鬼手”。

公子寻的这只鬼手只有春夏时节才能看得到。

秋冬咱粤北气候冷,普通人谁不是棉袄毛衣加外套?但市场上买回来的衣服都有一个问题,他们都是给两条胳膊的人设计的,从来没有衣服是三只袖子的。自己穿个孔又舍不得把衣服全割了,山村里人哪挥霍得起?再说割个洞也不保暖,风呼呼灌进来,傻瓜才这么做。最重要的是那条胳膊就算从洞里放出来,没有袖子护着,也得冻成腊肉。所以衣服穿得厚的季节,公子寻都是把第三只手缩进衣服里面。因为衣服本身就厚,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

到了春夏时节天暖和了,衣服也穿得薄了,就不能再把手憋在衣服里了。一来衣服少藏不住,二来太热憋不住。所以公子寻春夏时节的衣服左腋下都穿有一个洞,他那只鬼手就从洞里伸出来,挂在左手下面。

同类推荐
  • 纽约往事:淑女篇

    纽约往事:淑女篇

    《纽约往事:淑女篇?译言古登堡计划》是伊迪丝?华顿创作的现当代小说类书籍。写的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纽约的上流社会,女主人公黑兹尔迪安夫人被人发现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入于第五大道的一家旅馆,便为当时僵化的纽约社会唾弃,被认为是个“坏女人”。但事实另有隐情,黑兹尔迪安夫人其实是一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英雄妇女。
  • 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蟹,正要往嘴里送去,一瞥,见佟承志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她筷子一松,蟹掉在盘子里。再看去,佟承志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庞鹰鼻子一酸,忙把额前的刘海往后捋去,怕人看见。想想还是不妥,索性站起来,换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来,怔怔的,夹了块蟹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只觉得木木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 生命年轮里的关键词(上)

    生命年轮里的关键词(上)

    一个人要到什么时候他的思想、他的行为,才会不受长辈人的影响和左右?在我迈出人生的这一步的时候,完全受着父亲的影响和左右。他觉得我不该再在工厂待,我也就真觉得我不该在工厂待了。如果他不这么认为,如果他这么认为,但不对我说出来,我一定还在工厂春风得意地待着,还在工厂里做一个在别人眼里看来十分有为的前途无量的青年。
  • 吃香桃

    吃香桃

    我和郗香桃头一次说话,是在学校食堂卖馒头的窗前。此前,我们已经眉来眼去的好多次了。我很喜欢她说话的声音里粘连着的那种油润的奶味。班上长得好看点的女生说话大都跟校园里的铃声一样清脆,清脆得让我生出一种永远也不会和她们有什么瓜葛的感觉。同郗香桃分到一个班里前我就被她的声音迷上了。每每出了教室,便不由自主敏感了耳朵搜寻她粘连着奶味的声音。她的声音太珍贵了,好几天才搜寻到一次。也不是搜寻到,是无意中碰上的,来得匆忙,转瞬即逝。印象中听得最真切的一次,是在体育器材室的墙角那里。
  • 如云如水

    如云如水

    这一刻,冬扶摇终于分辨出来星璘的身影究竟怪异在哪里——就在他面前,她正一点点的隐没入霓虹流晖之中。“等一等,你听我说!” 他惊呼着冲上前去,然而那纤小的轮廓却如雪崩一般融散。指尖只留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璎珞。在东海之滨,他用星光化成,亲手为星璘戴上的璎珞。
热门推荐
  • 黥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九天魔帝

    九天魔帝

    一入玄冥万骨枯,沧桑红尘尽成土。血衣铁刀乾坤泣,九天苍穹叩......魔帝!
  • 反过来想就对了

    反过来想就对了

    在日常生活与工作中,那些总是想不开的人多使用的是单向思维,他们往往只从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导致视野狭窄,思维僵化,解决问题能力差。而多向思维与单向思维恰恰相反,他们往往能够通过辐射、换元、转化等多种方式从多角度思考,更懂得变通,善于解决各种难题。翻开本书,向多向思维者学习,换一种方式,解开思维定势对大脑的束缚,引爆思维风暴,一步一步扭转思维,改变观念,找到新的人生出口。
  • 亿万婚约:豪门独宠小甜妻

    亿万婚约:豪门独宠小甜妻

    一夜误入酒吧,她被神秘男人吃干抹净,成为神秘大家族的年轻太太。可这个太太……她宁愿不当!夜夜与野兽为伴,谁爱当谁当!“祁夜!一纸婚约到期,我受够了你的折磨。”冰冷的唇勾了勾,一只大手把她推入墙角,邪魅的声音响起,“真的够了吗?”十年后……祁夜堵在酒吧门口,“这位太太,约不约。”她掉头就走,手里还拿着俩个萌宝的护照。那冷钳般的手再次袭来,她终究还能不能逃?--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穿越从青铜开始

    穿越从青铜开始

    谁说主角就只能报仇奇遇,退婚打脸?一个现代宅男穿越后,学会了各种脑洞大开的武功,一拳无敌、100%空手接白刃、诱惑之光、邪恶飞刀等等,请君与主角一起来一段不一样的武侠世界奇妙冒险!七月七读者qq群163746460
  • 怨脂扣

    怨脂扣

    寂静岭,居住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坟墓比房屋还多。这个地方有一个这样的传统——夜里不宜出门。就在洛音桐、秦天健等人毕业的前夕,一连串的恐怖事件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发生了……
  • 艺术与文化

    艺术与文化

    本书系美国艺术批评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出版于1961年的艺术评论文集,系作者在20世纪40年代、50年代发表于《党派评论》《评论》《艺术》等期刊的艺评文章的结集。全书收文37篇,较为集中地体现了格林伯格的艺术观: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与包豪斯美学的某种辩证法。在本书中,格林伯格对前卫艺术、抽象表现主义、现代主义、巴黎画派、纽约画派及其代表画家均有独特而精彩的艺术批评,从中我们也可一窥其艺评文章的现场性、当下性、流动性和丰富性。
  • 卫公兵法辑本

    卫公兵法辑本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残雪乱

    残雪乱

    十年前,丘国赐她“长岁永康,倾福永泰”;十年后她为丘国殓衾,踏血而归。“可否告知本王公子名讳?”这是九王爷第二次问到她的名字了。“喻长衾。”她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衾?”九王爷仿佛触到了她眸子里深不见底的黑暗,冰冷而又熟悉,“好名字。”……“你想要这天下吗?”喻长衾不知问过多少人,也被多少人问起过。“这天下要来又有何用呢?”喻长衾看着满城的积雪,再也看不出丘国本来的样子。时过境迁,这天下早已物是人非。“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他们的命罢了。”……风云暗涌,残雪纷乱,以汝之血,祭他乡之魂。
  • 你们都一样

    你们都一样

    古英素第一次来电话的时候,哈小全正和一帮青干班同学在金佰利推杯换盏呢。男男女女的十几个人,坐了一大桌,都是各部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部分都提了副处级,有几个虽然还在科级岗位上默默无闻,但据说在不久的将来也轮到请客了——他们多年来已经形成了惯例,谁提了职必须做东请客。今天就轮到了哈小全,他提副局长已经一年多了,试用期都过了好几个月了。酒至半酣的时候,他正准备给大家说一个黄段子助兴,手机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