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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不,宝贝,你别这么说。你才不是那种只甘于写爱情的女孩!”

“唔。没错。小说里只有一个在等待台风的女孩,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其他人,甚至连台风都没有来。只有她的等待,焦虑,空虚,什么都做不了。”她说着,太激动了,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始发抖,她感到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既勇敢,又畏惧。

5

大澍的好运来得比预想中更快。2004年,阳阳和大澍都不得不开始接一些散活。阳阳帮人整理采访录音,渐渐地自己也开始做一些采访,大澍则去画廊接拍展览开幕。一位意大利艺术家在上海租下整间荒废的工厂,耗时一个半月,做大型装置作品,大澍负责整个过程的影像记录,为此他们又花光了所有微薄的积蓄,买下一台二手的索尼摄像机。想要换一间更大的房子租住的计划不得不再次延后。

西蒙最初是被大澍侵犯式的拍摄方式所吸引。大澍像是一个突然的闯入者,他不使用变焦镜头,长焦镜头,这使得他从来不躲避,不管拍摄的是风景,楼房,静物还是人,他都采取正面强攻的姿态,迎上去。因此他常常不得不近距离地面对陌生人的惊恐甚至愤怒。而到了他的镜头里面,所有东西的面貌却又反了过来,他们变成了闯入者,对峙者。他在经历了一年散漫的游击式拍摄以后,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风格,跳过了其间摸索和折返的过程。他的照片缺乏被普遍认同的美感,这当中有一半的原因得归结于他生涩的技术,他显然并没有花多大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上,因为他得益于这种不熟练,甚至他还打算花些心思保存这种不熟练。因为这使得他的照片粗暴,任性,生机勃勃,同时又痞性十足。

西蒙四十五岁,出生在伦敦,之前生活在柏林,来上海三年。他一副诗人模样,适度文质彬彬,适度不修边幅,入乡随俗地抽中南海。能听懂中文,但是不会讲,因此很难判断他是否真的如他表现得那般不善言辞。他出席各种场合,但几乎不与人社交,正面的交流似乎令他非常为难。他不对任何艺术家或者作品发表看法,甚至不流露主观喜好。

他原有的画廊空间租借在苏州河旁一片新兴的艺术园区。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那儿是棉纺织厂。随着纺织业的死亡,大片工厂倒闭,荒废了足有十年。直到艺术家们进驻,才又恢复人烟。那儿场地宽大,挑高足够,最重要的是,地处市区,租金却非常合理。当时的整个艺术市场正陷于缺乏规则的混乱,西蒙除了拥有理想主义的热情,同时头脑清晰,下手凶狠,毫不畏惧。他去年半路杀出,一年间签下了四位国内最顶尖的艺术家,令同行乱了手脚。

大澍对准正在点烟的西蒙近距离几乎野蛮地按了两下快门。阴天,他开了闪光灯。

“你这样会挨打。”西蒙告诉他。

“我一直在等待这件事情发生。”

“那是你的运气,早个十年,你的镜头已经碎了,你也得小心你的鼻梁。”

“你点烟的样子很像我父亲,当然他岁数比你大得多。”大澍说。

“你父亲抽什么烟?”

“他过去抽红梅,后来跟人打了个赌,就把烟戒了。”

“我挺感兴趣你都拍些什么?”

“你不会感兴趣的。我敢打赌,因为我只拍我感兴趣的玩意儿。我按照自己的好恶来进行取舍,我喜欢的,我讨厌的。简单吗?”

“你是个朋克吗?”

“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早五年的话,我会当你是在表扬我,现在觉得你是在骂我。”

“因为你一副不合作的态度,你的态度是从哪里来的?”

“你还不如说这是一种消极的漠不关心呢!”

“你一定没少打架。”

说到打架,大澍来劲儿了。他兴致勃勃地告诉西蒙,他念中学那会儿惹了南码头那片的大佬,被人追到路上暴打。之后的整整一个月,他骑着辆偷来的自行车,包里藏着块砖头,四处溜达,想找人报仇,始终没有找到。直到他的书包被砖头磨出一个洞,他才放弃了。然后大澍花了一会儿时间向西蒙解释十多年前的浦东,以及南码头路。“跟你们这些资本家看到的上海不一样,你住在哪儿,法租界?你们看到的上海就是一个幻觉。当然我的上海也是,不过是另外一种幻觉。”

没有人搞得懂西蒙是怎么想的,他没有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惹怒,反而在抽了两根烟以后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约定第二天去他家里看作品。

大澍完全没有约见画廊老板的经验,但是他觉得拿出一堆照片等待审阅挺没意思的,况且西蒙想继续听他聊聊浦东,于是他干脆让西蒙在暗房里帮他打了一晚上的下手,他们印了二十张黑白照片,喝掉一打青岛啤酒。

“你怎么看待成名这件事情?”喝多了以后西蒙问大澍。

“没仔细想过,这事儿可能早晚会发生,所以现在没什么可多想的。”

“没错,这事儿早晚会发生。所以你得想想。”

两天以后,西蒙又打来电话。他想为大澍做一个展览。大澍问了三遍以后,才真的确定了他的意图。但是接着他做出的反应却再次让西蒙错愕。

“我不做群展。”大澍斩钉截铁地说。要知道这是九年前,当代艺术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几乎隔绝,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根本没有任何展览的机会。但是大澍却有着超出他年纪的清醒和冷静。他郑重其事,却又像是根本没把摔在他面前的机会当回事。

西蒙思索了一分钟,然后他用低沉坚决的声音说:“好的,那就让我们来做一次个展。”

2004年的春天,阳阳回学校上了最后一节课。下午两点,教室里简直是空的。她的同学们大多在上半学期就已经修满学分,陷入找工作的惶惶,几乎没有人再回来上课。上官老师在最后一节课上再次讲起奈保尔,他讲过几次,这部分内容是他讲义之外的。因为他自己的拖沓和散漫,也因为学生的无动于衷,他欧洲文学史的课讲了两个学期,还没有进入20世纪,就已经要结束了。

“奈保尔反复写他的父亲,语言平静。父亲的写作之路未获成功,而阻碍父亲写作的羁绊与痛苦成为奈保尔写作的基石。后来他为父亲出版的小说集撰写序言说:‘我现在必须承认那些短篇已经没有生命,只是活在我的心里。’你们能体会到吗?”没有人吱声。

“除非他最后垮掉,否则一个成功作家的生活无法为他的写作提供材料。”他说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在三个月前阳阳还会为他突发而无序的沉默感到尴尬,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是他的方式。他对于空白已经过分熟悉,而沉默是他的老伙计。他垂手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令其他人都手足无措,只有他自己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儿。

下课以后,上官老师在走廊上和阳阳并行了一段路。

“我觉得我的人生像是碰到了很大的困境。”阳阳突然开口,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流,因此根本无法从他的神情判断,他是否将此视为打扰。她的人生根本没有碰到什么困境,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后悔极了。她应该只告诉他,你讲得太好了。她喜欢极了他讲奈保尔的那些段落。

“可是我能告诉你什么呢?我是个失败者啊。”上官老师轻松地耸耸肩,这样的问题对他而言像是司空见惯。

“你的课很有趣。”

“有趣?”他几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有趣?她又后悔了,她怎么会使用了一个这样的形容词。她是怎么想的,她原本可以说些更有意义的话,比如说——她张口结舌。现在她的挫败感更加强烈了。而他丝毫没有要把她从窘迫的境地里拯救出来的意思,他并没有被她激怒,也没有烦躁,但是比这些更糟糕——他完全心不在焉。

他们一起走过走廊,下了两层楼梯,快要走到楼道门口的时候,上官老师突然问:“你没有找到工作?”

“是啊,还没想好。”

“这就是你说的困境?”

“不是。”阳阳试图轻松地笑笑。

“那真可惜,如果是那种困境,倒是非常容易解决。”

“不是。”

“听着,过多的自由也未必是好事。如果你需要找工作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他写给她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说,“你去食堂吗?”

“不不。”阳阳连忙摆手,像是非常害怕他要邀请她一起吃饭。当然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很愿意跟他一起吃饭,随便再聊些什么,她喜欢所有听着他的课度过的周五下午。但是算了,她太紧张了,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再与他多待一秒钟,都只会把自己的无知和愚蠢暴露无遗。她踯躅在原地,而他也没有再进一步地发出任何邀请。

大澍的展览开幕定在9月,于是接下来的整个夏天,阳阳都在暗房里帮他打下手。她理所当然地错过了这一轮毕业生找工作的最后机会,之后她因为睡过头,没有出席毕业典礼,也没有拍毕业集体照。学校的事情对她来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终结了,而之后的生活也仿佛并没有任何要铺展开来的意思。

《北码头台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置于论坛顶部,后来还收入了一本小衰自己出钱印刷的地下出版物里。这本小册子现在看起来印得如同中学生校刊,简陋,粗暴,却暗示了这些年轻人对主流文化的蔑视,当然他们在那个时候完全不会知晓,自己日后也成了主流文化本身。

当别人期待着阳阳写出下一个小说的时候,她却好像是根本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整整两个多月,她的每一天都是在暗房里度过的。

下午帆儿过来和大澍一起冲胶卷,阳阳还在睡觉。傍晚帆儿从楼下买个馒头就直接去游戏机房了,阳阳起床,做些基本的能维持日常生活运转的家务活,然后接手帆儿的工作继续放照片。而大澍除了在家里印照片外,还得不时去一次画廊。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完全是真空的,所有的日常事务都退得很远。他们要在六十天里印出三千张照片,弱化了其他一切需求。购买耗材几乎花光了身边所有的钱。帆儿的开销更大,他每天风雨无阻横穿大半个上海,而所有的工作还是无偿的。他不得不常常跑去亲戚家蹭饭,倒卖一些旧的电脑配件换取他们三个人的生活费。他为了节约路费,骑着辆偷来的山地自行车,蜻蜓点水般往返于亲戚家,游戏机房,自己家,和南码头路。

在此之前,他谈了一场非常短暂的恋爱。是在游戏机房认识的女孩,据说“侍魂”打得非常好。因为面对面坐在两台机器前缠斗了一个晚上,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按捺不住,非要看看对手到底是谁。

后来帆儿背着台PS2的游戏机去她家里,几天以后游戏机坏了。帆儿又去背了回来,找了好几个地方修,都没能修好。两个人的关系又变回两台机器背后的对手。

“上床了吗?”

“没啊。”

“操。”

“不爱惜东西的女人可不行啊。”

他们并没有具体谈起过这场恋爱关系的细节,一种清淡的悲伤感也并没有持续很久。

紧接着到来的便又是一个贫穷到赤白的夏天,体力和抵御无聊的精神都在剧烈消耗,所以一定是大澍身上剧烈燃烧的热情,维系着他们三个人的生存。

西蒙的制作费直到最后一晚才打来,阳阳和大澍工作到傍晚,收工,饥肠辘辘地跑到取款机前面,被里面的数字吓了一大跳。五万块,他们从未得到过这样一笔巨款。他俩晕乎乎地走在路上,觉得应该花掉些钱来庆祝,但是太饿了,来不及多想,先吃了两碗麻辣烫,觉得不满足,换了一间铺子又吃了两碗拉面,还是不够,又再多添了一份。直到最后胃凸出来一块,回到家里就开始轮番呕吐。

“展览结束以后,你打算做些什么?”阳阳问大澍。

“花钱,睡觉。你呢?”

“不知道,写小说吧。或许去找个工作。”

“等我有钱了,你就在家里写小说,或者你花天酒地,随便你,爱干吗干吗。”

“钱花完了呢?”

“花完了我再去挣。”

“好的。我们应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你觉得呢,至少有厨房,还有像样的厕所。”

“宝贝,别那么紧张,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换一间房子。你保证吗?”

“保证。”

第二天晚上大澍从画廊回来,打电话给阳阳,喜形于色。她下楼时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肆无忌惮地亮着大灯,喇叭响个不停。她正要躲开的时候,却看到大澍和帆儿从车里钻出来。而大澍那么喜悦,他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体,蹬上踏板,站得高高的,拼命朝她挥手。

“我买了辆车!你都没法想象有多便宜,才花了三万块钱。”

“什么?”

阳阳待在原地,既无法往前迈向他们,也无法转身回到乱得几近崩塌的房间。

她忙活了一个下午,她甚至去菜场买了蔬菜和牛肉,她想要做些什么庆祝一下。于是她用电磁炉和仅有的一只锅子炖了一锅牛肉汤。她很快就被飞溅的番茄酱和厚厚的牛肉浮沫弄得兴致全无,忙乱地在水斗和临时搭起来的灶台间转换,污水流淌在瓷砖碎裂的地板上。她把切得粗枝大叶的萝卜扔进锅里,它们在沸水里翻滚着往外挤,颜色可疑的汤汁一起往外涌,发出恼人的嗞嗞声。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炖好了一锅汤,番茄酱刺激香甜的味道盖住了牛肉没有去尽的腥味。她煮了米饭,还做了青菜。

她几乎相信他们就要接受新的生活,她甚至暂时抛却了自己的恐惧和彷徨。

而大澍开着辆吉普车回家。车太破,里程数早就超过了十万公里。不知道转过几次手。开过八十迈,发动机就开始轰鸣和颤抖,天气一热,发动机的温度就完全失控,常常在路上开着开着就冒起白烟,不得不把机盖打开,靠在路边,等待发动机散热。之后脱落的地方太多,大澍用胶带固定各种零部件。而他显然沉浸于这种江洋大盗般的招摇过市中,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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