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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纯色的沙拉(2)

是的,只有无力感,只有虚弱和空洞,在小红摔门而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老了,连跳起来冲出去这样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所有的人,酒吧下午喑哑的空间,双眸亮着欲望的男人和女人,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向会子,她的眼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片,身体轻得像一片纸,只有头发的分量,沉甸甸地落在肩上,她想到小红的头发可真长啊!

会子把杯子放回桌子,她到底还是放弃把果汁喝尽的愿望。说它是果汁,不如说是香精、颜料和糖的混合水,甜得发腻,整个城市喝不到一杯用水果现榨的原汁原汤。和大保到处游逛的日子,喝过无数饮料,从来没发现所谓的果汁都是人造的。那些晚春和早秋的下午,他们一直口渴,一路走一路喝,那些可乐、橙汁或者酸梅汤,那时候,味觉很迟钝,觉得所有的饮料都是好喝的。就这么走着喝着,在十字路口,两人互相问着:去那里呢?那时候,他们总是为没有地方做爱而烦恼,星期天,在大保寝室,刚刚锁上门,便有人把钥匙插进门,虽然已别上司别灵,门外的人还在不死心地一个一个试着钥匙,她躲在大保身后,手指抓着大保的手臂,那么结实的臂,欲望在恐惧中依然醒着,像一片光线照亮了黑屋子。

会子双手捂住脸,她的眼前浮现小红的脸,她不是漂亮的过分,却令人眩目,像刀锋也像玻璃,闪烁着尖锐脆亮的光芒,血腥的华丽。还让她想到某种动物,有着锋利的爪子的小母豹,矫健的身体,不受压抑的活力,一双眼睛清澈、透明,是高纯度的,无论喜悦还是愤懑,都是具有穿透力的,连那长长的美发也是有动感的,在她喜怒哀乐的极致飘拂起来。她的年轻和美令会子感到刺心的嫉恨,但同时还感到一丝自虐的快乐,她晓得大保遇上了真正的对手,爱或者恨,他们互相有足够的能量交融或对峙,她觉得自己够不上。这么想着,她才发现自己疲倦极了!

会子回到家,父母已经上床,她悄悄地直接进自己房,往床上一躺,衣服未脱就睡了。她睡得那么沉,以致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恍然是被巨声击醒,只觉得心狂跳不已,她怔忡了好几秒钟,然后拿起电话。

“对不起会子,你在睡觉?把你吵醒了?我……我实在是睡不着,如果……不打这个电话……”一刹那她竟以为是大保,手一抖,话筒滑到地上,“会子……会子……”老薛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喊着。

不论是口音还是嗓音,和大保没有相似之处,会子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癫狂?她看了一眼闹钟,再看上一眼,“十点钟”,这就是说才睡了两小时,感觉上似乎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不管是几点钟,只要找到时间的点,对于她,这一“点”是最重要的,每一次醒来,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在癫狂的边缘摇摇晃晃,只要看一眼闹钟,再看上一眼,她就会清醒,然后接受现实,不管这是多么令人沮丧。

“对不起,会子,我是来跟你道歉,把你和小红一起叫到酒吧……”

“老薛,我在睡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我会和你联系。”会子截断老薛,她的声音很冷静也很冷淡,记下老薛的电话后,立刻把电话挂了。才十点钟,她很难保证睡在前楼的父母听到电话铃声不会偷听,二十多年来,他们全部的努力就是把女儿置于他们的视线内,尽管他们至今不知会子的生命中有过大保这个人。

几分钟以后,会子重新拨通老薛的电话,“对不起老薛,今天在酒吧说话不方便,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为了截断老薛的噜嗉,不等他回答便一路说下去,“前几天你们学校已经有人来找过我,有三个人,他们七嘴八舌问了我不少问题,当时我没有任何准备……直到今天下午,我才明白……其实,他们已经……要到了……他们要的证据!”

“会子……?”

“老薛,大保寒假前还来找过我……”她突然噤声。

一阵沉默。

“你已经告诉他们了?”

“是的,他们来过好几次,和我们学校的治保组一起,每次谈话时间很长,我很累,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但是每一次说过的话,我都要签字。”会子突然不耐烦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为大保做的努力已经迟了。”她在克制自己微微的战栗,这,老薛是看不到的,那些谈话的过程像噩梦一样,他们不厌其烦地询问她和大保之间的一切,甚至包括细节,令她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在记忆中依然很美好的往事,在他们的询问中竟变得可耻和下流,然而,比起大保带给她的痛苦,甚至连这样的羞辱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老薛叹了一口气,“真的很对不起你,本来只想着要帮大保,却没想到会伤害你,真的……没想到啊!而且……而且……”而且已经于事无补,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他的前面,老薛懊恼得要命,还有点愤懑,那是对大保,他欺骗了所有的人,现在他不得不去自食其果了,但是老薛心里还是很难受,他在电话里来来回回嘀咕,“是啊是啊,只能这样了,谁让他做出这种事情,不过,那件事是人家冤枉他,说他强奸是要拿出证据的,那家人家拿不出证据,那个女同学其实是他高中时候的恋人……呵,你也知道,这种情况在外地学生中不少,他们通常在家乡已经有恋人,但是到了大学以后很难保证……是啊,很难保证情感不发生变化……哎,空间就是一个最大的障碍,大保自己就这样感叹过,他说,你怎能隔着远远的距离去爱一个人呢?所以,他和那个女同学早就断了。可是,你也……晓得,大保这方面是……很没有自制力的,假期回家,要是她来找他,每天在他身边,他说过,那女孩还在追他,很难保证他不会一时冲动!”

“对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会子轻轻问老薛。

“对不起会子,我是想说,家乡那一头的事太复杂,问题是,他在上海就不应该脚踩几头船,你会子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小红?……”

“大概,还是个空间问题,”会子冷冷的,很少这么尖刻,“他们在同一个学校,每天都看得见。”

“但是,既然和小红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你?现在好了,终于翻船了不是?……”

会子突然打断他,“老薛,他早就不来找我了,那天,他来……是来……还我钥匙的……”

“真的吗?”老薛喊起来,“那是属于正常的往来,而不是他们说的那种……性关系……”老薛的声音陡然轻下去,“对不起,会子,这是……这是他们的说法。”心里在想,一个人只要进入了所谓的案子,仿佛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专门的语词,而语词是会改变事物的性质,比如,大保的那些恋爱关系,现在竟成了流氓活动的嫌疑。“总之,这是属于正常往来,我想,这,应该是可以签别的。”无论如何老薛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会子没有应声。

“会子,假如这样的话,大保他不会有事。说到底,他又不是什么坏人,还不是因为精力太充沛!说到为人,他绝对正派,你是了解他的……”

会子的沉默突然令老薛不安,他说不下去了,又重新拾起话题,“是这样的,他只是来还钥匙,即使不还东西也能来看看你,为什么不能?去看看过去的恋人,这挺正常,法律没有规定过不可以……”说到这里,老薛却没有了底气,他发现自己对法律其实所知甚少。

会子仍然不作声,老薛便慌张起来,不知是不是应该挂电话,还是……继续聊下去?他知道她对大保的痴心,他一直就很怜惜她。

“会子,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也不要多想,对大保,我们也尽过力了,你没有对不起他,只有他对不起你……”

“老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跟你说也说不清!”会子突然抢白道,然后把电话挂了。

会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重又躺下,却再也睡不着。

她起身换上牛仔裤和运动鞋上顶楼晒台做健身操。是从书上学来的简·芳达的健身操,在女生中一度很流行,对可能到来的肥胖的恐慌,是全球女性的心病。会子个子不高但身材标准,正是这种“标准”,才令她恐慌,这是真正的临界点,因为每天都有可能过界。所以会子和她的同学一起把练操图从书上撕下贴到墙上,她们学了好一阵,但渐渐的,就坚持不下了。会子也一样,学操、做仰卧起坐或者晨跑,没有一样可以坚持到一个月以上,对于她们,有目的的努力都是非常艰辛。这半年,她经常回家睡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起床上晒台做操,因为失眠。她就是在做操中懂得,精神需要通过肉体的疲老获得宁静。

天在飘着毛毛雨,她甚至都没有觉得有雨,脸和裸露的肌肤沉浸在冰凉的湿润里,是内外一致的冰凉。她轻轻地喊着口令,跳跃抬腿举臂,但她很快就停下来,今晚觉得,要做完这套操真不容易。她走到晒台的山墙边,站在这儿可以俯瞰,周围的旧洋楼尽收眼底,但也只是低低的俯瞰,矮的旧楼外的高楼像墙一样挡住了视线。很多夜晚,她就是这样看着旧楼的窗一扇扇的暗了,看着时光流去,从她和恋人之间流去,他本来在她身边,然后跟着时光流远了。在她和他肩并肩,她的长发飘落在他的脸上,她帮他拿去头发,她的手指触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了时光的威胁,它正从她的手指渗出,从手指和他的肌肤间流过,将她和他,和心爱的过往隔开。

那天下午,大保突然来了,他是来还钥匙。

还是在感情的高潮期,周末做爱被干扰变得不可忍受,会子便想出这么一个冒险的主意,在父母上班的下午,她把他带到自己家,以后又偷偷为他配了钥匙。但是,在家里更加紧张,总是要担心父母是否会突然回家,所以做爱从来是在紧张和匆忙中。

在那样的压力下,他们依然能全神贯注于彼此的身体。大保更擅长用身体去爱,会子喜欢这样的方式,因为,她也是那么迷恋大保的身体,他的骨骼、肌肉、匍匐在骨和肉之间的力量在兴奋时的爆发,恋爱从根本上是肉体的,而肉体是在青春的爱中达到美的极致。但那时,他们并不懂,他们只是盲目的沉浸在官能中,享受着官能的爱。

可是,官能永远不会满足。

后来大保在他学校附近,在城乡结合的地区,向农民租了一间房,他们俩都以为终于可以从容地支配时间,可以彻底放纵自己,然而这样的时刻好像从来就没有到来过,搬进那间房的第一天开始,就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头,他们一起打扫房间,辛辛苦苦地安顿好一切,大保要去参加晚间的训练,她也要赶回自己的学校,第一次发现,在一起没有了冲动,因为没有了压力。临走时,她看看这间除了床便一无所有显得空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对这样一种空空荡荡产生无法把握的恐慌。

大保是元旦那天来她家的,那天父母去苏州,留下她一人在家听音乐,或者说正在边听音乐边复习功课,期终考试马上开始,但是她一点都进不了迎考状态,失恋给她的领悟是,这世界上唯有爱是无法追求的,然而,除了爱,还有什么是值得追求?她在听歌,JIM.REEVES的歌,关于歌手的背景毫无了解,但她反反复复听他的歌,觉得他在安慰她,还觉得有一些小小的愿望从水泥一样冷硬的地方升起来,那天她想到很久没有做沙拉了,她想做沙拉给自己吃。有这样的愿望,心情便轻松起来,大保就是在这时按响了她家电铃。

“正好经过你家,就想上来看看……”他站在房门口说道,四处看看,“好安静哦,就你一个人在家?”他走进门坐下来,把沉甸甸的牛仔双肩包放在地上,他的包总是那么沉,脏兮兮的,里面塞满了在市中心购买的各种东西:那些歌带和电池,书和杂志,用来下酒的五香豆和长生果,还有是他最钟爱的不同牌子的球鞋,通常,他上市中心的第一目的,就是买鞋。总之,他的包比他本人更令她感慨万千,那里塞着他的生活方式,也曾经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活方式,他们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竟然还历历在目,会子一时就有些怔忡。

“又去买鞋了?什么牌子呢?”会子笑得有些勉强,为了躲开他的目光,只能看着包。

大保便从包里拿出巨大的鞋盒,仔细地拆去扎在盒上的绳子,拿出鞋子热衷地说道,“是耐克,合资产品,挺结实,穿起来很舒服,价钱也不贵。我已经穿破一双……”

是吗,已经穿破一双鞋,在他们分手以后?时间还是留下痕迹的。她暗暗感叹着。她接过他手里的鞋子,蓝白相间的鞋面,瞬间带来球场明快的气氛,她朝他笑了,这一笑又笑回了她这个年龄的活泼和妩媚,轮到大保有些怔忡。

“对了,想喝什么?噢,喝咖啡吧,我有一罐非洲咖啡,还没有开过呢!”她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罐头咖啡。是别人送的礼物,但是她不会开罐头,也不想麻烦笨拙的父亲,这件事只有大保擅长。

现在她看着大保拿出随身带的开罐刀,三下两下便旋开铁皮,缺口的弧线流畅漂亮,就像他在篮下的投球,然后,满屋飘香,浓郁得覆盖住一切的香味,绝望时的黑暗感、过往幸福的残片,都被咖啡的香味盖住了。她的心情又轻松起来,她把冲好的咖啡端给大保的时候想道,即便人生只有这样一个下午,她也要快乐地度过。

有了这样的心情,才使她重新想起自己的愿望,便笑着问道,“想不想吃沙拉呢?”不等回答,继续说道,“弄堂口新开了一家超市,那里有卖沙拉酱,就买了一罐,还没用过呢。”说着便去冰箱里找出沙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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