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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恐怖的死者

祝融在这次祖龙庄园案的调查中,很快把目标锁定在那个与死亡少年同行的女孩身上。祝融认为,那个女孩是所有疑团的关键点。只要找到那个女孩,就能让案子有所突破。

事情并没就此结束,此后,他们就不断接到各种类似案件的报告。祝融认定这些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让他得此肯定结论的,倒不是犯罪手法,因为案发现场的犯罪手法各不相同,死因诡异。让祝融得出这结论的,是每一次犯罪现场,所有的花草树木都会枯萎凋零。

祝融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每一个案发现场,仔仔细细地调查每一丝蛛丝马迹。罪犯几乎每年都要作案几次。几年后,他们又接到报案,这次案发地点是一座孤儿院。

洛丘和祝融一接到消息,就迅速去了那家孤儿院。他们在门前下了车,来到现场。死者是一个五十六岁的肥胖妇女,二十岁时经家人帮忙而在这孤儿院得到一份教师的工作。她曾是这孤儿院的感恩课教师,现任孤儿院院长。她并不是死于利爪,而是死于双眼不停地流泪。但现场的惨状却同祖龙庄园一般的恐怖。死者用双手抠烂了自己的眼睛,并把自己抓得浑身皮开肉绽。而她流出的眼泪似乎更具有某种诡异的成分。因为死者整个身体都被这泪水腐蚀得惨不忍睹。而这次,死者的肚皮也不是利爪撕开,而是死者自己用手生生地剥了开来,恶臭的肠子内脏挂满各处。如前一样,整座孤儿院的野草树木全都枯萎凋零,如同寒冬来临。

一个教师捂着头,不停地在角落里尖声狂叫。祝融不得不让洛丘给她服下镇定药物。直到两个小时后,这位教师才惊魂不定地诉说了过程:“今天一大早,我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忽然看见植物一下子全都开始枯萎,我惊讶极了,正害怕时,就听见院长房间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可怕的惨叫声。我连忙跑了过去,就见院长双手捂着眼睛,在她的眼睛里不停地往外流着泪水。不,不应该说是流着泪水,而是往外不停地喷涌着一种可怕的液体。这液体烧焦了她的衣服和皮肤,她折腾了半天才在痛苦中死去。”

祝融一声不吭地听这教师诉说,直到这教师全部说完后,他说道:“你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这教师道:“十几年了。”

祝融问道:“你这几天发现这孤儿院里有什么异常吗?尤其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

这教师想了想,说道:“没有。”

祝融又问:“你看到什么陌生人吗?”

这教师道:“没有。”

祝融拿出几张图片,指了指图片上面窗台上的几盆花草,说道:“这是死者办公室内的照片,这些放在窗台上的花草一直是枯萎的吗?”

这教师说道:“不,今天早上我刚给它们浇完水,那时它们还活得好好的。这院里的植物树木早上都是好好的,可一下子就全都枯萎了,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可怕的东西在作怪。”她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照片,忽然她的神情又激动起来,鼻翼不停地一张一合。洛丘和祝融以为她是受了照片的刺激,又要神经发狂起来。洛丘连忙说道:“谢谢你的合作,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休息一下。”

但这教师却没有走,而是望着两人,紧张地说道:“是什么情况都可以说吗?包括没用的?”

祝融说道:“在我们这里不存在没用的事情。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这教师说道:“要说这花草枯萎,我们这孤儿院曾经有过一个非常奇怪的小女孩。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旁边的植物和花朵都会立刻枯萎。”

祝融眼中立刻现出兴奋之色,急忙问道:“你再详细说说。”

这教师说道:“详细情况我也说不好。那时,我刚来这家孤儿院工作,还只是一个打杂的临时员工。我之所以能记住那个小女孩,是因为我那时养了一盆水仙,长得非常好。有一天,我看阳光挺好,就把那盆水仙花放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那天,正好院长发火,把那个小女孩扔到墙角罚站。我惦记着我的水仙花,怕这小女孩碰坏了,就过去准备把花拿进屋。可等我过去的时候,我那些刚刚还非常茂盛美丽的水仙花竟然已经全都枯萎凋谢了。我当时就怀疑是那个小女孩搞的鬼。所以,我此后就留意了她。我发现,凡是她非常忧郁的时候,她周围的花草全都会迅速枯萎凋零。”

祝融问道:“你说的那个院长就是现在这个死者吗?”

这教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祝融道:“你当时把这情况告诉别人了吗?”

这教师摇摇头,说道:“没有。”

祝融道:“为什么没说呢?”

这教师道:“我只是一个打扫卫生的临时员工而已。这里人都很势利眼,那些工作人员根本就不爱搭理像我这样打杂的员工。我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再说,我觉得这些孩子已经挺可怜的了,不想再说她们什么。”

祝融道:“我知道这些孩子在这里生活条件不是很好,那么,教师对这些孩子怎样?”

这教师低下头,没有吭声。

祝融道:“你刚才说院长把那个孩子扔到墙角罚站,你还记得是因为什么吗?”

这教师说道:“好像是因为这个孩子不愿在感恩课上流泪。”

祝融问道:“感恩课是什么?”

这教师道:“是我们院长定下的课。讲述善与爱的故事。”

洛丘说道,这么说:“你们院长是一个非常富有善心和爱的人喽。”

这教师低下头,没有吭声。

祝融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叫什么吗?”

这教师摇了摇头。

祝融问道:“你还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情吗?”

这教师道:“记得,因为那一年正好是我刚到这孤儿院工作的时候,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我刚到这没多久,那个孩子就来了。那是八月下旬,当时我正在前院打扫卫生,我看到这个女孩被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陪伴着来到这里。那个男孩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小女孩跟着教师走进最里面的门才离开。”

祝融的脸色突然间大变,现出无比惊骇的神色。洛丘看到祝融这种脸色,不由得浑身汗毛竖起一片。如此稳重坚毅的祝融,面临那么多可怖诡异血腥的案件现场,从不曾流露过任何惊骇神情,怎么会在听到如此无足轻重的几句话后,竟流露出如此惊骇的神情?!难道祝融发现什么了?

从祝融一来到这家孤儿院门口,洛丘就发现祝融的神情很有些怪异,此刻,当这教师诉说的时候,他发现祝融的神情也越来越低沉和不安起来。他听到祝融说道:“能麻烦你把那一年的孤儿名录拿来给我看看吗?”

“好的。”这教师答应着拿名录去了。

洛丘说道:“这可奇怪了。从我们第一次看到祖龙庄园的案件到现在为止,被杀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全都心肠狠毒,罪恶滔天。可这次,死者却是一个充满善爱的女人。”

祝融说道:“你怎么知道死者是一个充满善爱的人?”

洛丘说道:“这还用问,她提倡感恩课,并给孩子们讲述善与爱的故事。难道这样的人也会是充满罪恶、冷酷与残忍的吗?”

祝融说道:“因为孩子没有在感恩课上流泪而让孩子罚站,似乎也不是一个善人所会做的事情。”

洛丘无言以对,好在那个教师正好拿着孤儿的名录进来,那沾满灰尘的名录可够他们看一阵子的。

祝融翻开,找到十几年前那一页。他慢而仔细地看着,说道:“这一行的字迹怎么不见了。”他问那个教师。

那个教师看了看,这名册上,字迹已经非常黯淡,但还能辨认,可在页末倒数第三行的字迹却全都不见了。包括姓名,入院日期以及备注等。

这教师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祝融道:“这不可能,上面的字都是挨行写的,怎么会突然在这里空了一行。肯定是原有的字迹被抹掉了。”

这教师道:“这可奇怪了,会有谁做这样的事情呢?”

祝融忽然问她道:“你记得一个叫阿竹的孩子吗?”

这教师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我说过了,我当时只是一个打杂的,并不认识这些孩子。说着又补充道,如果你是想了解先前我说的那个奇怪的孩子,那是没有必要了。”

祝融问道:“为什么?”

这教师道:“因为她后来和一个男孩从这里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祝融问道:“逃走?为什么?”

这教师道:“这我可不知道。”

祝融道:“这孤儿院常有逃走的孩子吗?”

这教师道:“我在这工作这十几年,除了那两个逃走的孩子,还没有别的孩子逃走过。说着又不安地补充了一句道,院长不喜欢员工说孤儿院不好,所以,请你们不要让她知道我说了有孩子逃跑的事情。哦,我是说还有个副院长,还有别的老师什么的。你们应该懂的。”

祝融道:“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这里还有当年的孩子吗?”

那教师摇头道:“基本上没有了,这些孩子差不多十几岁时就离开这里了。”

祝融冲洛丘说道:“你去调查一下这个孤儿院孩子们的生活状况,尤其是十年前的。”

“好。”洛丘答应着走出房间,又回头看了看神情怪异的祝融。洛丘还是头一回看到祝融有如此不平静的神色。这让他心里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打听这家孤儿院的情况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洛丘很快就得出结论,询问这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员工都是没戏的了,不可能知道实情。他们的语录就和正规军唱军歌一样地整齐配套。全是大唱赞歌的高调。洛丘只好又找到那个教师,一直跑到那个教师的家里。但那教师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洛丘急的满脑门冒汗。或许是他额头直冒的热汗终于感动了这位枯瘦胆小,神经兮兮的教师。这教师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递给洛丘,说道:“喝吧,擦擦汗,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

洛丘忙道:“您只管放心。我们都有职业道德,这种事绝不会泄露任何人的信息。”

那教师怜爱地望着洛丘,说道:“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个院长啊,可是一天到晚张口闭口就大谈道德素质修养的,马路边上有人说脏话吐口水,她都会义愤填胸地大骂好长时间,谴责那人没素质,没道德,没修养。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这个院长啊,唉,太可怕了。”她说着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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