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女人尖叫,和那随之而来装着水的脸盆掉落的“啪汤当”的声音,打断了彤鹤的思绪,使沉睡中的烈狼意识体被吵得翻了个身,头不经意地从胸口滑到腹部,还时不时地蹭几下,微启的两半唇当中似乎还有流口水的趋势。
不过也只是“似乎”而已,要知道让一个正常的意识体流口水,犹如要地球上的原始山顶洞人制造最新式宇宙飞船还困难,所以请读者们放弃无谓的想象,继续看故事吧!
打搅到彤鹤和烈狼的声音,来自于烈狼忘记用法术关闭的“火镜”。
“火镜”在没有法力辅佐的情况下,只是三面普通的镜子,可以照出人和动物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三种外在相貌。
启动后的它镜框会发出炽烈,却一点都不烫手的火焰,功能与现代的监视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还可以接收到,被监视地点的声音并播放出来,不用电,而是利用法力驱动,还能放大缩小,易于携带,是十分方便的法器。
既没有起身关闭“火镜”,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它一眼,不悦地皱着眉头,彤鹤立即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跑到哪儿去了?”
被吓得把水盆掉在地上的狐媚,跪坐在客房门口的地板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出现在“她”眼前,哪还有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完美躯体。
只见一头贪睡的三米巨狼,堂堂正正地赫然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而后来“她”又给春来盖上的被子,则已经被睡相超级不雅观的它,抓出好几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填充在里面的棉花絮有很多都露在外面。
“……贼狼,你他妈的,给我起来!!!”
沉默没有持续很久,忍无可忍的狐媚贴在大腿旁的双手握拳,一边大吼着“三字经”,一边在心里哭笑不得地道: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好好的一个身体却不知道被谁给了人家当填充物(我觉得这句话非常引人浮想联翩),让自己待在这个特别容易衰老的身体里过活还不算,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己原来的身体,却会莫名其妙地变来变去。天啊,难道我就不能在白天取回我的身体吗?
虽然春来的身体只在狐媚面前转换过一次,但是聪明且有悟性的“她”便立刻抓到了要领,只是这个发现让“她”不禁深思。
难不成还要在晚上摆出那么招人误会的姿势“偷袭”它吗?看来身体的夺还行动还得从长计议才行了,否则贸然行动所产生的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狐媚这震天一吼不仅差点把屋顶掀翻了,还把正在享用早餐的凯特手中的筷子,震得飞了起来,摸着昨天晚上被狠命揪住,而至今红肿不堪的耳朵,心有余悸地吞了下唾沫,心想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上了自己这个家里的“母夜叉”,也没有仔细考虑到这个家里除了他和狐媚之外究竟还有谁。
吃完早饭,快速收拾好餐具的凯特走到客房的走廊边,兴致勃勃地朝声音源头四处张望,就看见狐媚正在那里,拖着一头三米长的巨狼往大门方向挪去,被拖着的巨狼眼睛闭着在睡觉,看起来很像前些天吓得他魂不守舍的那头,回想到那时,他的腿肚子又软了起来,开始做自由运动。
[孩子,不要怕,他们不会害你的……]一个清朗如风的男声出现在凯特的大脑里,虽然那男声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但是却意外的好听,使得他再次失了神。
[……嗯,难道我的传音失败了吗?怎么没反应?]良久,那个声音都未等到回应,又困惑地“喂喂”试音了几次,我的法术难不成跟着几千年的时间一起蒸发掉了?
“你是谁?”
没有理会那个声音提出的问题,被试音声拉回三魂六魄的凯特回过神,好奇地问。
[我,嗯……应该怎么说好呢?]那个声音听起来更为迷惑,不知道如何解释,过了半晌才出声说道,[我是你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父亲,这样说你懂了吗?]“不懂。”
凯特的回答干脆利落得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害得声音的主人发出整个人绝倒的声响。
[我讲得还不够通俗吗?]抓头的声音响起,大有不抓下几根头发不罢休的气势。
为什么我的亲生孩子会那么笨呢?
其实也不能怪凯特笨,即使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会像凯特那样不懂的,而且前世又不可能记载在家族谱上,没凭没据的谁信啊!
“不是,是你讲得太通俗了,让我一时无法理解和接受罢了。”
妈的,怎么老是有人跟我提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前世,头一个就够呛的了,这次竟然还给我来四个。
咦,对了,春来人呢?
说到前世这一个词时,凯特自然想起那个自称是自己前世兄弟的春来,走进客房,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宛如是猜到凯特心中所想,那声音的主人闷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春来他啊,被,哈……你的狐媚,呵……姐给拖出去了哦。]“什么,怎么回事?”
凯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哈,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那头巨狼就是吻过你的春来啊!]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声音的主人用一种“你是宇宙级大傻蛋”的嘲讽口气,再度笑了过去。
即使想把“吻过你的”这几个字抛在脑后,凯特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到耳朵根。
“怎么会,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化身成狼呢?”
凯特的死脑筋再怎么转世,直直的线条神经就是转不过来。
[这个问题简单,只要把事情反过来想就可以了。]对于凯特,声音的主人只有耐心地指导他,谁叫他是“他”的孩子呢?
“反过来,难道春来他是狼妖吗?”
转世后的凯特的观念跟大部分普通人的一样,把只要是会变成人形的动物都加其名为“妖”。
[哎呀,我……]这次声音那头传来了咬牙和跺脚的声音,我堂堂一个“言灵天使”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啊……气死我也,真的要气得七孔流血了!
“怎么,走了吗?”
脑袋里突然没了那个动听的声音,使凯特一下子没了谱,假如春来是那头吓到我的巨狼的话,我该不该去追狐媚姐和春来他们呢?
[先不要管他们,凭现在的狐媚是不可能对春来不利的,]那声音说完后又宛若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春来白天的身体不是狐媚的。]“这是什么意思?”凯特不懂,什么身体不身体的,春来是春来,狐媚姐是狐媚姐,两者在我看来都是完整的个体啊。
[看来,我们父子必须见个面,等见了面之后,我把我所知道的记忆全部打包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明白我说的一切了。]停顿了下,话锋一转,声音由温和动听的语句,转为冷冽彻骨的命令,凯特甚至可以听到声音主人挥手的声音,[过来吧,我的孩子——凯特以最快的速度到这个小镇的XX河下游三百米处等我,我将在三十分钟以内赶到。]语毕,还没认真确认小河下游的方向,身不由己的凯特把门锁好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了出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凯特花了四十二多分钟的时间,到了目的地,全身虚脱的他瘫在泥地上,丝毫不介意衣服弄得如何如何的脏乱不堪。
没有力气擦汗,也没心思拿出怀表看三十分钟是否已经过了,时间不知不觉的流动着,在凯特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凯特,凯特,我在这里,这里!”
凯特无力地坐起,瞳孔还未对准焦距,当他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忽然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哪里是父子见面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