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邻居的指点,亲戚异样眼光,父亲的沉默,继母的冷淡,她知道自己要想真正活得有尊严,那么她必须拥有足够的本事,独立的生活。
她奋发读书,考上了西京市最好的大学,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她躺在床上难以入眠,高额的费用让她望而却步。就算她申请贫困助学金,能解决三分之二的学费,剩下的三分之一对她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她不能放弃,这是她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她咬着被子暗自流下泪来。
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将一个东西轻轻地塞到了她的枕头下面,深深地凝视着苏锦,低声无奈道:“小锦,爸就只有这么点私房钱,存这么多年了,就是为了给你上大学用,其它的还是靠你自己了。”话语里透出浓浓得无奈和深沉的爱。
她的眼泪抑止不住的哗哗地往下落,原来爸爸一直是爱她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只是压抑得很深。她告诉自己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
“小锦……”见女儿半天没有回神,苏志明有些慌张了。
他的呼唤将苏锦从遥远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她不禁牵动唇角苦涩一笑,吸气压下眸中的水气,换上浅淡的笑容。
“爸……”苏锦扶起二老,“你们这样不是折煞我吗?”
“小锦,这事儿你得帮帮啊,周家二少骗了小绣的清白,却不肯娶她,她觉得没脸见人去寻死,被车撞得昏迷至今还在医院里,小林为小绣报仇用刀捅了周家二少,他的命可不能这样搭进去,他可是苏家唯一的命根子……没有他们我和你林姨怎么活啊……”苏志明不起来,跪在苏锦的脚边,拽着她的裤脚。
“小锦,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求你,小绣和小林是你的兄妹啊。”林娟也不动,声泪俱下。
两人都用渴望的眼神哀求着她,让她心乱如麻,可是她却无法不去在乎,看着父亲渐渐老去的容颜,心就疼得厉害:“这事……我会尽量想办法,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然后她起身,去了厨房,转身时还是不争气地又落下两行清泪,却在下一秒被她抹去。为了不让二老担心,她陪着吃了些。
这一夜,苏锦睡得极不安稳,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做了饭,没吃便出门了。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秋天的冷风吹得人一身发冷。
刚到杂志社写了一会儿稿子,苏锦就陷入了沉思里。欧羽烈在给她手机号时说的话就是在暗示她。用亲情来逼迫她就范,按着他布下的游戏玩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手机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考,接起来就听到平板的声音,好像是欧羽烈的助理白扬的声音:“苏小姐,你的父母跪在我们欧罗大厦前,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请你马上带人走开,否则我们会采用法律手段。不过总裁有交待,只要你打电话给他,那么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手机一挂线,苏锦立刻去了欧罗大厦,就看到父母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卑微而消瘦的背影,她的悲伤就无处不在。她走过去,唇角微扬:“爸,林姨,我们先回家,小绣和小林的事情我已经找到人解决了。”
两人眼里含着泪花,怔了怔,希望之光渐渐明显,激动地抓着苏锦的手,那么用力,让她吃痛:“好好,我们听你的。”
回到家里苏锦才知道今天有人来告诉苏志明只要去欧罗集团静跪不起,能救他们一家的人就会看到他们的诚意,事情就能得到解决。
有钱有权的人可呼风唤雨,而像她这样的人连生存都要受到威胁,要想得到冷月辰的专访都必须要交换身体,同样是交换,在欧羽烈那里她却可以得到更多。
而且他得到了便不会再挂念了。况且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连累父亲。
苏锦回到了卧室掏出了手机,翻出欧羽烈的名片打了过去,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欧羽烈,你赢了,赢得够卑鄙。”
那一边的欧羽烈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一下:“只要能赢,又何必在乎手段?”
是啊?何必在乎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是鲜血筑就还是名正言顺,只是要结果是对自己的利的,计较太多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如你所愿,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必须把我家的事情解决,并且不能有后遗问题。”她沉着冷静地交待,呼吸极慢极沉。
“宝贝,是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欧羽烈正舒服地靠在真皮转椅内,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放在手边上好的咖啡,轻烟袅袅,香气馥郁,“你早点答应我不就没有这回事了吗?”
早点?时间都在他的拿捏之下,容她去左右吗?“什么时候能解决好?”
“今天晚到凤栖苑来,我等你。”这些事情对于欧羽烈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八点白扬会去接你,你如果迟到,我便会反悔,到时让你连哭得力气都没有。”
“好。”她爽快地回应,心底死死地揪紧在一起,渐渐泛起冷意,变成一片荒芜的焦土了,“我还有一个条件,见了面再告诉你。”
不就是睡一夜吗?就可以让一个家圆满。反正她也没有心思谈感情,那对于她来说是奢侈的。失身,只是暂时的耻辱,失心,才是一生的恶梦,所以她不会太在乎。
可是真的不在乎吗?
苏锦扯唇一笑,薄凉漫延,苦涩也在浸染,说永远比做潇洒!谁没有幻想过有爱的那一天?谁又愿意孤身一直到老?她很平凡,平凡的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感受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