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辆车驶离梁家别墅,黑色雕花大门沉重而缓慢地关上。
二楼阳台,许慕秋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
她撩了撩垂落到眼前的柔顺发丝,微醺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成败,就在今晚了!”
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之后,她转身进了大厅。
今天,是许慕秋20岁的生日。20岁对于她来说,意义只有一个:她可以,嫁给住在她心里十二年的那个人了。
大厅内有些乱。热闹的舞会刚刚散去不久,下人们正在收拾着残局。而那个人,已然不在大厅里了。
“周婶。先生呢?”
许慕秋轻轻叫了一声,三分醉意让她的嗓音沙哑中带着些许迷离。
周婶指指楼上,径直进了厨房。
许慕秋知道她去做什么,梁西泽睡眠不好,每晚都要喝一杯牛奶才能入睡。而这,恰恰是她的机会。
她轻咬红唇,鲜红的唇上泛过一丝白色,瞬间又恢复如常。
“周婶,我来吧。你不是说今晚要早些回去吗,快走吧,再晚就很难坐到公交了,打车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周婶一向节省,犹豫了片刻,便将热好的牛奶端了出来,解着腰间的围裙。
许慕秋的视线瞥向摇晃的牛奶,摸了摸藏在腰间的东西,只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简单嘱咐了许慕秋一些事之后,周婶便提着打包的东西往外走去。大小姐做事,她自然是放心。
牛奶温润白皙,如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许慕秋盯着它看了许久,才端着上了楼。
一步步,她都走得很紧张,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好几次,杯中的牛奶都差点溢了出来。一层楼的距离,她却是走得满身薄汗。
终于,她站定在了门口。
叩叩。
她轻轻敲门,手却是比门板更冰凉。
“进来。”屋内传来温润平淡的声音,却是击得她心中涟漪万千。
她应声而入。淡黄的灯光下,他的背影挺拔而又坚毅,即使是坐在轮椅上,那与身俱来的王者之气依旧是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真的要这么做吗?她突然好紧张。咽了咽口水,她盯着手中的牛奶,脚步却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许久没听到声音,梁西泽将轮椅转了过来,见到她的时候,眼中有些诧异。片刻愣神之后,轻语:“弯弯,怎么是你?”
他魅人的嗓音让她回过神来,僵硬着嘴角回道:“周婶有事先回去了,让我把牛奶给你送上来。”
她慢慢走过去,两只脚却像是被绑在了一起,怎么走怎么个不协调法。即使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有多别扭。偌大的房很是安静,她能清楚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有狂乱的心跳。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快触及她的下巴。她只是一低头,就闻到了他发梢醉人的香味。明明是用的一样的洗发精,怎么他的味道就如此好闻?
恍神间,那香味却是越飘越远。她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不知何时退到了窗边。
月光洒在她身后,许慕秋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不是送牛奶上来的吗?怎么,打算自己喝了?”
梁西泽打趣道,眼神却是平静无波。他总是这样,说着轻快的话语,脸上却永远都是千年不变的淡漠。
许慕秋走了过去,将手中温热的牛奶递了过去。手中一空,她才惊觉自己的掌心都是汗水。
“你很热?”显然,杯子上湿漉漉的触感没逃过他的眼。
“没有。”她摇头,语气里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迟疑。眼神飘忽不定,甚至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轻微抖动着,根本就不敢直面他的目光。
梁西泽却也没有多想,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咕咚咕咚”咽下的声音,本应让她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却不知为何莫名被提得更紧。
“我先下去了。”
怕自己露出什么端倪,她几乎是夺过他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逃也似的跑出了他的房间。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唯一的念想便是——做他的女人。
许慕秋不知自己是怎么跑回房间的,也不知身上这繁琐又性感的丝质吊带裙是何时穿上的。她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忽的有些乱了方寸。
虽然梁西泽一直对她很好,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他从来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温润无害。她今天估计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他的牛奶里下了药。
而是成是败,是福是祸,都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