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村庄里的牧羊犬追赶着花鼻子母狼,拉姆喝住了牧羊犬。
善良的花鼻子母狼救了拉姆,母狼却被藏獒金毛狮王咬死,临死前,母狼把雪白的小狼崽子托付给了拉姆——
牧羊犬火焰死了,拉姆伤心极了。火焰聪明灵敏、忠实勇猛,每次放羊都是拉姆的好帮手。夏天去原野放牧,火焰跳来跳去跟在拉姆身边,偶尔还会捕捉一只顽皮的土拨鼠,逗拉姆开心;火焰还常常伸出舌头舔拉姆的手,舔得拉姆的手心痒酥酥的……和火焰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帘。如今没有了牧羊犬火焰,拉姆坐在火炉边默默流泪,默默思念牧羊犬火焰。
阿妈说群佩顿珠家的牧羊犬多多生了五只狗崽子,等狗崽子满月,就去群佩顿珠家要一只,牧羊人没有牧羊犬可不成。拉姆的心思不在狗崽子身上,她忽然想到了母狼花鼻子,花鼻子就要生狼崽子了,它有吃的吗?
阿妈以为女儿拉姆发高烧说梦话,她才不相信暴戾凶残的野狼会改变吃人的本性。她摸摸拉姆的额头,不发烧呀!阿妈背心沁出了冷汗,即使女儿说的是真话,她还是后怕不已,如果昨晚拉姆被狼吃了,她可怎么活?怎么向丈夫格勒交代?拉姆是她和格勒的心头肉、掌上珠啊。
一到天黑,阿妈就关了房门,她怕拉姆又跑出村子。
一晃,几天过去了。夜半时分,村子里的牧羊犬汪汪叫,拉姆从梦中惊醒,她刚才梦见母狼跑进了村子,被村子里的牧羊犬追杀。此时,外面的狗叫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拉姆侧耳细听,一个熟悉的呜呜声夹杂在狗吠里。不错,是母狼花鼻子的叫声!花鼻子真的来了。拉姆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枕头边的绿头巾披在头上,就向门外冲。阿妈也被惊醒了,她忙问:“拉姆、拉姆,你干什么?”
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雪地里慌慌张张地奔跑,村子里的牧羊犬紧追其后。饥饿的母狼气喘吁吁,几天前捕捉到了一只野羊,今晚就没这么幸运了,它在雪地上转到半夜,一点收获都没有。母狼听到村庄里的公鸡“喔喔”打鸣,大起胆子跑到村口的树下,试图捉一只鸡或是一只羊填饱肚子,它肚子里的小狼崽子需要营养啊!它明显感到肚子里的小狼在焦躁地动来动去。
村庄里的牧羊犬嗅到了野狼的味道,那是一股血腥仇恨的气味,多少年来,野狼和牧羊犬在无边的旷野进行了无数次殊死搏杀,从祖宗那儿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此刻,领头的牧羊犬金毛狮王双目放光,龇牙咧嘴,汪汪大叫,率先冲出了村子。面对劲敌野狼,金毛狮王早已迫不及待,它要用尖刀般锋利的牙齿咬死野狼。
母狼呜呜惨叫,拖着尾巴逃命,牧羊犬亢奋地大叫,追赶在它后面。野狼和牧羊犬所到之处无不卷起滚滚尘烟。顿时,星稀月朗下的大地也从安静的梦中惊醒,进入到浓浓的杀气中。
拉姆看见了,看见那个白色臃肿的影子是大肚子母狼,是她的朋友花鼻子。拉姆大叫道:“金毛狮王、黑玛、巴拉,你们给我站住。”
拉姆的叫声刚落地,金毛狮王就像道金色的电流扑上去,一口咬住了花鼻子母狼的后腿,花鼻子母狼“啊呜”一声惨叫,跌倒在雪地上。金毛狮王畅快地吸着母狼的血,其他牧羊犬正要扑上去,听到拉姆的怒吼,都听话地摇着尾巴站在原地。虽然牧羊犬痛恨野狼,但是牧羊犬却对主人忠心耿耿,它们是村庄的牧羊犬,村庄里的人都是它们的主人,它们要听主人拉姆的话。
花鼻子母狼忍着剧痛,正要和牧羊犬血战到底,但听到了拉姆的声音,随之,它绿莹莹的眼睛里便闪出一丝希望的亮光:仙女来了,它肚子里的狼崽子有救了。它无力地趴在地上,望着仙女拉姆低声呜呜地叫着。拉姆冲过去一把揪住牧羊犬金毛狮王的耳朵,金毛狮王沉闷地吼叫,吼出它内心的不满,它不明白村庄里的女孩拉姆为什么要保护一匹母狼?紧追而来的阿妈曲珍目瞪口呆,她暂时也想不通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姆用她的绿头巾,为花鼻子包扎流血的后腿。拉姆的牙齿直打战,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苍白的小脸在星月下分外美丽动人,真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阿妈明白了:拉姆没有说谎,这世上真有不吃人的狼。阿妈心疼地把羊皮袍子披在拉姆身上,劝拉姆跟她回家。
拉姆摇摇头,说她要送一只小羊给母狼。阿妈点点头,她答应送一只肥嫩的小羊给受伤的母狼。母狼眼里流出了泪水,忽然,它不安地呜呜叫着,趴在地上,用力挣扎。母狼要产小狼崽子了,拉姆怕牧羊犬伤害母狼,她让阿妈带着金毛狮王、黑玛、巴拉等牧羊犬回村子。
阿妈挥挥手,驱赶牧羊犬,牧羊犬虽然有些不甘心,却听话地返回了村庄。母狼花鼻子经过十几分钟的艰难产子,终于产下了两只雪白的小狼崽。两只小狼紧闭着眼睛,衔住了母狼的奶头,吮吸着甘甜的乳汁。
阿妈牵来了一只小羊。母狼花鼻子的眼里流露出无限温情和感激,它喂完奶,朝阿妈和拉姆跪下,低声呜呜叫。拉姆看着善良的母狼与可爱的小狼崽子,真想领养它们。可是不行啊,狼是属于大自然的,再说,她如果把狼带回家,且不说村里人和牧羊犬容不下野狼,她家也没有能力养育母狼和两只狼崽子。
爱捉迷藏的星星隐入了苍茫的天穹,黎明静静走来。填饱了肚子的母狼叼着它的狼崽子消失在茂密的林中,呜呜的狼啸声久久回荡,那是母狼道谢的心声。拉姆和阿妈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俩的心情就像野鸽子拍打着满天亮丽的红霞,串串鸽哨撒落一路的轻松和喜悦。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天来了,风呼呼地刮,雪不停地下,广袤的草地包裹在洁白的梦里。阿爸格勒走后一点音讯都没有,拉姆遥望着皑皑雪山,苦苦思念着亲爱的阿爸。
阿妈曲珍生病了,她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额头烫得厉害。拉姆煮好酥油茶,阿妈喝了两口,就把木碗推开,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发高烧的阿妈嘴里喃喃念叨着丈夫格勒的名字,她变得迷迷糊糊的了。桑吉奶奶说:应该请尼玛喇嘛给曲珍念念经、驱驱邪。尼玛喇嘛还是个医术高明的藏医,说不定可以治好阿妈的病。
拉姆望了望窗外的风雪,她让桑吉奶奶帮着照看阿妈,自己要去请尼玛喇嘛,桑吉奶奶同意了。拉姆披上一条旧头巾出了门,在村子里,她碰见群佩顿珠,群佩顿珠把他家的枣红马借给了拉姆。
骑上枣红马奔驰在冰天雪地的旷野里,拉姆感觉像在飞,她要尽快飞过苍茫的雪野,飞到木扎寺,请尼玛来救她的阿妈。翻过一座小山丘,忽然,不远处传来“啊呜、啊呜”的狼啸,紧接着,十几匹野狼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拉姆大吃一惊,拍打着枣红马,“驾!驾!”枣红马拼命狂奔,野狼紧追不舍。此时,阳光躲进了阴霾中,天空刮起阴冷的风,一匹强壮的野狼恶狠狠地扑来,一口咬住了枣红马的尾巴。
野狼咬着枣红马的尾巴用力一拖,枣红马嘶鸣一声,趔趔趄趄摔倒在地,另一匹野狼急不可待扑向跌落在地的拉姆。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奇迹出现了,“啊呜!”一声愤怒的狼啸犹如晴天霹雳,紧接着,一个雪亮的身影猛扑过来,扑倒了正要撕咬拉姆的野狼。
“是花鼻子母狼!”拉姆惊叫道。花鼻子母狼露出尖尖的獠牙,对着它的同类——那群野狼呜呜咆哮。野狼群诧异地后退了两步,不明白母狼为何阻止它们,它们早已饥肠辘辘,需要新鲜的血肉填充干瘪的肚子。
野狼群里发出威胁的低嚎,头狼“啊呜、啊呜”警告花鼻子让开。花鼻子倔强地挡在拉姆面前,也发出毫不退让的呜呜声。花鼻子母狼不停地呜呜叫,苦苦劝阻野狼群放过拉姆。
拉姆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过,有花鼻子在,她就有生的希望,她相信花鼻子,花鼻子是她的朋友。
“啊呜,啊呜!”狼啸声此起彼伏,母狼花鼻子和野狼群正在进行一场艰难的对话。好在野狼群保持了平日里少见的冷静和克制,它们和母狼都试图说服对方。母狼的眼里流出泪水,于是,它的眼泪、它和拉姆的故事,最终打动了野狼群,野狼群听懂了,眼前的女孩是雪山仙女,有花鼻子母狼在,谁都伤害不了她。那匹最强壮的野狼,也就是这群野狼中的领头狼,无奈地长啸一声,掉头便跑,其他野狼也立刻跟在它身后跑远了。狼蹄嗒嗒,野狼群很快消失在小山丘背后,白雪路面上留下行行梅花般盛开的狼蹄印。
山野恢复了平静,阳光从乌云中钻出来,拉姆眼泪汪汪抱住母狼,她不停地说:“谢谢,谢谢你,花鼻子。”远处传来小狼的嗷嗷声,母狼深情地看了一眼拉姆,转身跑开了。
拉姆骑上枣红马继续跑,她乌黑的长发飘在云端,她婀娜的身姿在蓝空里飞翔,她红润的脸儿如鲜艳的花朵,仙女拉姆成了广袤的雪野上一幅生动的图画。跑啊跑,枣红马驮着拉姆终于找到德高望重的尼玛喇嘛,很快,她和尼玛一起回到了蓝月亮升起的村庄。
走进村庄,梅朵奇怪地问:“咦,群佩顿珠家的马怎么成了无尾巴马?”拉姆没空跟她解释,带着尼玛走进自家的门。
阿妈曲珍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尼玛摸摸阿妈的额头,从褡裢里取出一些草药,吩咐拉姆熬药。尼玛喇嘛摇晃着转经筒,念念叨叨,阿妈听着念经声,舒展开眉头。菩萨保佑!她的眉头舒展开,她想喝水。
拉姆熬好了草药,阿妈一仰脖子喝下。喝了药,阿妈的额头不烫了,她精神焕发,又和桑吉奶奶拉起了家常。
拉姆把尼玛送出村,村子里的牧羊犬金毛狮王、巴拉、黑玛等摇着尾巴也跑出村子。高大凶猛的牧羊犬相互撕咬,嬉戏在广袤的雪域净地。蔚蓝色的风惬意地吹来吹去,群佩顿珠家的牧羊犬多多也带着它的五只狗崽子出来晒太阳了,胖乎乎的狗崽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样子可爱极了。
拉姆和这些大大小小的牧羊犬玩耍了一会儿,她惦记着生病的阿妈,便回家照顾阿妈去了。
夕阳西下,雄鹰箭一样掠过深远透明的苍穹,夕阳被风撕成碎片,一缕缕红霞如格桑花儿灿烂怒放。这时,山脚下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是母狼花鼻子,它跑出洞穴找吃的,洞穴里的小狼崽已饿得嗷嗷叫了。
领头犬金毛狮王吸吸鼻子,猛然间,它的双眼喷射出杀气腾腾的寒光。它抖动了一下全身金灿灿的皮毛,跳起来,闪电似的向山边冲去。
金毛狮王的嗅觉异常灵敏,它嗅到了野狼的气息,这股浓烈的野性气味令它兴奋不已,让它想要展示力量,想要冲锋陷阵,想要血腥厮杀。不错,野狼是金毛狮王最好的对手,金毛狮王要挑战对手,要让对手死在它尖利的牙齿下,要让野狼知道,在茫茫的雪域高原,它——藏獒金毛狮王的霸主地位不可动摇。
金毛狮王威风凛凛,金色的皮毛随风飘扬,它旋风似的奔跑,它手下的牧羊犬也明白过来,汪汪狂吠,屁颠屁颠“嗒嗒”地跑在它后面。只有母獒多多不去,多多不想管闲事,带着它的五只幼崽返回了村庄。
母狼花鼻子听到了牧羊犬强劲有力的脚步声,闻到了清溪般流淌的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气和血腥。它仰起头“啊呜”长啸一声,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顷刻之间,牧羊犬已经绕过湖畔,奔到了山脚下。
既然跑不掉,花鼻子母狼干脆虎视眈眈,摆开架势,迎战来势汹汹的牧羊犬。
金色的电流瞬间便到了花鼻子母狼跟前,牧羊犬汪汪叫,母狼呜呜啸。金毛狮王张开血盆大口,扑上去,母狼一边后退,一边用坚硬的爪子和锋利的獠牙撕咬金毛狮王。金毛狮王一口咬住了母狼的鼻子,母狼那漂亮的花鼻子顿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血洞,鲜血不停地淌下来。母狼愤怒地嘶叫,转身一口咬掉了金毛狮王的耳朵,金毛狮王成了一只耳。
这场力量悬殊的血淋淋的搏斗触目惊心,正在附近啃食青草的黑牦牛慌忙躲开,乌鸦却拍打着翅膀兴奋地哇哇怪叫,似乎在给牧羊犬助威。忽然,不远处的洞穴里跑出两只小狼崽,小狼嗷嗷叫,扑上来救母狼。
牧羊犬一拥而上,母狼和小狼倒在血泊中,金毛狮王舔了一下血糊糊的嘴,张开血盆大口,向母狼花鼻子的脖子咬去。这时候,传来了野狼群的怒吼,一群野狼踏着滚滚尘烟如狂风般迅疾涌来,它们听到了母狼的哀号,急急奔来营救它们的同类。一只耳金毛狮王放了母狼,掉转头去迎战野狼群。
刹那间,十几匹野狼和牧羊犬厮杀在一起,狼啸与狗叫响成一片。巴拉的腿被野狼咬伤了,一匹野狼倒在金毛狮王的蹄下,黑玛扑倒了一匹瘦小的野狼,一头半大的牧羊犬在野狼的嘴里呜呜翻白眼。
野狼的血,牧羊犬的血,喷洒在冰冷的雪地上,红白相衬分外夺目。牧羊犬的吼叫,野狼的长啸,在辽阔的原野久久回荡,村庄里的人听到了,拉姆也听到了。村庄里的猎手背着猎枪骑上马赶去消灭野狼,群佩顿珠也骑上枣红马,拉姆跟着他跳上马背,她心里的焦急像一团烈火在燃烧。她不愿意村里人伤害她的朋友花鼻子母狼,其实,狼并不坏,它们只是在饥饿的时候万不得已才对人和牲畜造成威胁。一直以来都是人对狼的了解太少了。
野狼群听到马匹嗒嗒的蹄声,看到猎人手里高高举起的猎枪,聪明的头狼长啸一声,带着狼群立刻掉头逃命。金毛狮王不甘心,带着牧羊犬汪汪狂吠,追赶在野狼后面。重峦叠嶂,牧羊犬跑不过熟悉地形的野狼,转瞬,野狼群便消失在茫茫雪山中。
地上躺着死去的两只牧羊犬和死去的三匹狼,三匹狼里包括那匹可爱的白色小狼,另一匹白色的小狼藏在母狼的肚子下面,母狼紧紧搂住瑟瑟发抖的小狼崽。母狼已经奄奄一息了,却瞪着被鲜血染红的眼睛,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撕咬扑上来的猎人和牧羊犬。
猎人多吉次仁正要开枪打死母狼,拉姆跳下马背,抱住母狼哭着央求多吉次仁放过母狼。母狼眼里流出泪水,它看看拉姆,再看看小狼崽子。鲜血淋淋、伤痕累累的母狼快要死了,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流露出无限哀伤,它是放心不下它的小狼崽子啊!
小狼崽子躲藏在母狼的肚子下,嗷嗷哀号,拉姆把小狼崽子抱在怀里,她说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狼,她要抚养小狼,母狼这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它终于放心了!它听懂了它的朋友拉姆的话,她是它的仙女,把小狼崽托付给她,它死也瞑目了。
群佩顿珠劝拉姆别养小狼,还是养一只小狗吧!他说他家的五只小狗崽可以任由拉姆挑选一只喂养。
拉姆不养小狗,她抱着小狼崽子默默流泪,她的朋友花鼻子死了,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拉姆抱着小狼崽回到村庄,回到石头垒成的家。阿妈曲珍知道拉姆的心思,她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羊奶放到小狼崽子跟前。
雪白的小狼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吧嗒、吧嗒”舔食羊奶。很快,它喝光了喷香的羊奶,然后,它歪着小脑袋,天真地看着拉姆和阿妈曲珍,居然摇了摇硬邦邦的小尾巴。
“阿妈,我们养着它就当养着一只牧羊犬吧。”拉姆央求阿妈。阿妈点点头,拉姆高兴地吻了吻阿妈的脸。
既然要养小狼崽子,那就得先给它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呢?拉姆望着小狼崽想啊想,它是一匹小母狼,雪白漂亮,干脆叫它妮妮吧!妮妮,多好听的名字!
星星点亮了蓝莹莹的夜空,雪花如白蝴蝶般打开翅膀翩然飞舞,古老的村庄安宁祥和。拉姆抱着小母狼妮妮进入温暖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