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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弗朗索瓦丝年纪已老,眼睛容易疲劳,却能在朦朦胧胧的远处看到贡布雷的所有东西,她听不出这话是什么玩笑,但听出这想必是个玩笑,因为这话跟下面的话没有联系,而且说出时铿锵有力,她也知道说话的人爱开玩笑。因此,她微微一笑,显出和蔼和赞赏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个维克多,老是这样!”另外,她心里也高兴,因为她知道,听到这种俏皮话,显然是上流社会的高雅乐趣,而为了得到这种乐趣,各个阶层的人都急忙梳妆打扮,情愿受冻着凉。总之,她认为贴身男仆是她的一个朋友,因为他不断向她愤怒地揭露共和国即将对神职人员采取的严厉措施。弗朗索瓦丝还不知道,最残忍的敌人并非是跟我们看法相左并试图说服我们的人,而是另一些人,这些人对一些会使我们难受的消息添枝加叶或干脆捏造,同时又使这些消息显得并不合情合理,而如果合情合理,我们就不会这样痛苦,也许还会对他们要向我们介绍的一种事业略有敬意,他们向我们介绍,则完全是为了折磨我们,折磨得既残酷,又洋洋得意。

“公爵夫人跟这些人应该都是亲戚。”弗朗索瓦丝再次谈起住在椅子街的盖尔芒特家族成员,如同在重奏一段行板乐曲。“我不记得是谁跟我说过,那些人里有人把一个表妹嫁给了公爵。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一个‘括号’里的。盖尔芒特可是个大家族!”她毕恭毕敬地补充道。她说这是个大家族,既依据其成员众多,又依据其名声响亮,正如帕斯卡确信宗教真实,依据的是理性和《圣经》的权威性。既然这两者都只能用“大”字来形容,那么在她看来,它们也就融为一体,弗朗索瓦丝的词汇如同某些宝石,有些地方有瑕疵,这也在她思想上投下了阴影。

“我心里在想,他们【20】是否在离贡布雷十法里路的盖尔芒特有一座城堡,如果这样,她们就应该是阿尔及尔的表姐的亲戚。”我母亲和我想了很长时间,这阿尔及尔的表姐会是谁呢,我们最终明白,弗朗索瓦丝说的阿尔及尔(Alger),其实就是昂热(Angers)。远在天边的地方我们可能知道,却不知道近在眼前的地方。弗朗索瓦丝知道阿尔及尔这个地名,是因为元旦那天我们收到样子难看的阿尔及尔海枣,她却不知道昂热。她的语言,特别是她的地名语汇,如同法语一样,是错误百出。“我一直想跟他们的膳食总管谈谈……大家是怎么叫他的?”她停了一下,仿佛在对自己提出外交礼节问题,接着又自己作了回答:“啊,对!大家叫他安托万。”说时好像安托万是个爵位。“他本来可以跟我谈谈,但他显出大老爷的模样,又像是学识渊博,仿佛舌头被人割掉,或是忘了去学说话。你跟他说话,他甚至不加理睬。”弗朗索瓦丝补充道,说时用了faire réponse(理睬),就像塞维尼夫人那样。“但是,”她又补充道,却并非真心诚意,“只要我知道自己锅里烧的是什么菜,就不会去关心别人锅里烧的东西。不管怎样,这人不大规矩。另外,他也不勇敢。(这个评语会使人感到,弗朗索瓦丝对‘勇敢’的看法已经改变,过去在贡布雷时,她认为人像猛兽才算勇敢,但这时却并非如此。‘勇敢’只是表示‘勤劳’。)还有人说,他常偷东西,不过,对于流言蜚语,不能全都相信。这里所有的雇工都走了,是因为门房的缘故,门房全都嫉妒,会在公爵夫人面前挑拨离间。但有一点可以说,那就是这安托万确实是懒虫,他的安托万奈丝(Antoinesse)也跟他半斤八两。”弗朗索瓦丝补充道。她为了找出Antoine(安托万)这个名字的阴性形式,以表示膳食总管的妻子,可能在无意中想起chanoine(议事司铎)和chanoinesse(享有教俸的修女)这两个词,用来创造她的新词。她在这方面倒是说得不错。巴黎圣母院附近,现在还有一条街名叫rue Chanoinesse(夏努瓦奈丝街),这街名是过去的法国人所起(因为这条街上以前住的都是修女),而弗朗索瓦丝实际上跟这些法国人处于同一时代。另外,构成阴性名词的这种方法,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一个新的例子,因为弗朗索瓦丝这时补充道:“不过完全可以肯定,盖尔芒特城堡属于公爵夫人。她在当地是女镇长【21】。了不起。”

“我知道,是了不起。”跟班确信无疑地说道,并未听出她话里有讽刺的味道。

“孩子,你真以为这了不起?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当镇长或女镇长,一点儿也没有意思。啊!如果盖尔芒特城堡是我的,我就不会常常待在巴黎。像我们家先生和太太这样的东家,这样有钱,脑子里得要有什么想法,才会情愿待在这难受的城市里,而不是在他们能去又无人阻止他们去的时候到贡布雷去。他们什么也不缺,却不回去,是在等什么,是要等到死了再回去?啊!我只要有干面包吃,冬天有取暖的木柴,我早就回家了,回到我兄弟在贡布雷的破屋里去。在那里,你至少觉得自己是在过日子,面前没有所有这些屋子,周围静悄悄的,夜里能听到两法里开外的青蛙叫声。”

“真好,太太。”年轻的跟班高兴地大声说道,仿佛这最后一点是贡布雷的特点,如同贡多拉【22】是威尼斯生活中的特点那样。

另外,跟班来我家的时间比贴身男仆要晚,他跟弗朗索瓦丝谈的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感兴趣,而是要让弗朗索瓦丝感兴趣。弗朗索瓦丝见别人把她看成厨娘就会生气,但跟班谈起她时总是称她为“女管家”,因此她对他特别亲热,就像有些二流亲王,看到心存善意的青年称他们为殿下,也会对他们和蔼可亲。

“你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你是在哪个季节。不像在这里,无论是复活节还是圣诞节,连一朵好看的黄花毛茛都看不到,早上我这副老骨头起来时,连轻轻的奉告祈祷钟声都听不到。在贡布雷那里,每小时都能听到钟声,虽然只有一只破钟,但你心里会想:‘我兄弟现在从地里回来了’,你看到太阳落山,敲钟是为了人间幸福,你能赶在掌灯前回家。在这里,白天完了,天就黑了,你就去睡觉,这一天到底做了些什么,你不见得会比牲畜更加清楚。”

“看来梅塞格利兹也很美,太太。”年轻的跟班打断了她的话。这时谈话如他所愿,变得有点抽象,他偶然想起曾听到我们在吃饭时谈到梅塞格利兹。

“哦!梅塞格利兹。”弗朗索瓦丝笑容满面地说道,每当有人说出梅塞格利兹、贡布雷、唐松维尔这些地名,她就会这样笑容可掬。这些地名是她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她在其他地方看到这些地名,或是在谈话中听到这些地名,就会感到喜上心头,就像教师在课堂上提到一位当代名人,而学生认为这个名字决不会从教师口中说出,不由感到惊喜万分。她之所以喜悦,还因为她感到这些地方对她来说如同只属于她一人而不属于别人的东西,是过去曾经常跟她一起玩耍的老朋友;她对它们微笑,仿佛觉得它们有思想,因为她在它们中找到她自己的许多东西。

“是的,你可以这样说,孩子,梅塞格利兹相当漂亮,”她狡黠地笑着继续说道,“但是,你是怎么听到别人谈起梅塞格利兹的?”

“我是怎么听到别人谈起梅塞格利兹的?这地方大家都知道;有人跟我谈起过,还谈过许多次。”他回答时故意模糊不清,而我们想要确切了解与我们有关的一件事对别人是否重要时,这种模糊不清的情况总是使我们无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啊!我可以告诉你们,在那里的樱桃树下,要比在炉灶旁舒服。”

她甚至对他们谈起了欧拉莉,说她人好。自从欧拉莉去世之后,弗朗索瓦丝早已完全忘记,她对生前的欧拉莉并不喜欢,因为她不喜欢一种人,这种人家里一贫如洗,“饥肠辘辘”,却又一无所长,全靠有钱人的善心来“装腔作势”表演一番。她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感到难受,当时欧拉莉每星期都来,想方设法让我姑妈“给她一枚硬币”。对于我姑妈,弗朗索瓦丝则不断大唱赞歌。

“您当时在贡布雷,在太太的一个姑娘家里?”年轻的跟班问道。

“是的,在奥克塔夫夫人家。啊!她是个圣女,孩子们,她家里总是有东西招待你们,而且是好东西,你们可以说这女人心肠好,她不会怜惜小山鹑和野鸡,什么都不会怜惜,你们可以五六个人一起去她家吃晚饭,肉是不会没有的,而且是上等货,还有白葡萄酒、红葡萄酒,什么都有。[弗朗索瓦丝用plaindre(怜惜)这个动词,其含义跟拉布吕耶尔使用时一样。]费用总是全都由她负担,即使是全家一起去,住上几个月、几年的时间。(这种看法丝毫不会得罪我们,因为在弗朗索瓦丝所处的时代,dépens这个词并非是表示‘诉讼费’的法律用语,而只是表示‘费用’。)啊!我可以对你们说,客人离开她家时都没有饿着肚子。本堂神甫先生对我们说过许多次,如果有个女人能有希望来到仁慈的上帝身旁,这女人肯定是她。可怜的太太,我现在还好像听到她细声细气地对我说:‘弗朗索瓦丝,您知道,我现在吃不下饭,但我希望大家都能吃上好的饭菜,就像我能吃饭时一样好。’当然啰,这不是为她做的。你们当时要是看到她就会知道,她还没有一袋樱桃那样重;没有人像她那样。她不肯相信我,她总是不愿意去看医生。啊!在那里吃饭决不会匆匆忙忙。她希望她的仆人个个吃得好。在这儿,今天早上,我们连吃点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干什么事都是急匆匆的。”

她感到特别恼火的是我父亲吃的烤面包干。她确信,我父亲以此来摆架子,把她“差来差去”。“我可以说,”年轻的跟班表示赞同,“这种事我从未见到过!”他这样说,仿佛他见多识广,仿佛他有几千年的经历,到过世界各地,对各国的风俗习惯无所不知,却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吃烤面包干的习惯。“不错,不错,”膳食总管低声说道,“不过,这一切都会改变。加拿大工人将要罢工,有一天晚上,部长对我们先生说,为这事他拿到了二十万法郎。”膳食总管并没有因此而责备部长,这不是因为他自己为人十分正直,而是因为他认为政治家个个腐败,在他看来,贪污罪还不如最轻的盗窃罪严重。他甚至没有想一下,这句有历史意义的话,他是否真的听到,另外,他也没有怀疑这件事是否真实可信,因为这话由犯罪者亲口对我父亲说出,而我父亲却没有把他赶出大门。然而,由于有贡布雷的哲学,弗朗索瓦丝无法指望加拿大的罢工会对烤面包干的习惯产生影响。她说:“只要世道还是这样,你们可以看到,总会有主人让我们东奔西跑,总会有仆人做事心血来潮。”虽说有这种让仆人东奔西跑的理论,我母亲用来衡量弗朗索瓦丝吃饭时间长短的标准,可能跟弗朗索瓦丝并不相同,一刻钟以来我母亲一直在说:

“他们会在那儿干什么呀?他们吃饭已吃了两个多小时了。”

她轻轻地摇了三四次铃。弗朗索瓦丝、她的跟班和膳食总管听到铃声,但并不认为是在叫唤他们,也不想过去,而是把铃声看作乐器调音所发出的前几个音,这时音乐会即将重新开始,听众感到幕间休息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因此,听到铃声不断,而且变得更加坚决时,我们这几个仆人才开始当一回事儿,知道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多,工作即将重新开始,他们听到又有铃声响起,而且声音更响,就叹了口气,并作出各自的决定,跟班下楼后在门前抽支烟,弗朗索瓦丝先对我们提出想法,如“他们肯定有多动症”,然后上她的七楼去整理衣物,膳食总管则到我房间去找信纸,然后把他的私人信件迅速寄出。

盖尔芒特府的膳食总管虽说趾高气扬,弗朗索瓦丝仍在搬来后没几天就已获悉并告诉我说,他们家住在这座公馆,并不是因为具有古老的权利,而是因为在不久前签订了租约,并说公馆的花园是在我没有去过的那边,占地不大,就像所有邻屋的花园一样;我最终得知,那公馆里既没有领主的绞架、用于防御的风车,也没有养鱼池、柱上鸽舍、公用面包烤炉、带甬道的谷仓、小城堡,没有固定桥梁或吊桥、便桥以及过桥税征收员,也看不到钟楼的尖顶、墙上的契据和用作路标的石堆。当巴尔贝克的海湾在我看来不再神秘,变成地球上海水的一个组成部分,并跟其他任何海水完全相同之时,埃尔斯蒂尔的一句话却使这海湾顿时恢复了个性,他当时对我说,这是惠斯勒“蓝色和银色和谐系列”中的《乳白色海湾》【23】;同样,当盖尔芒特这个姓氏眼看它最后一处住宅在弗朗索瓦丝的频频打击下即将消失时,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有一天对我们谈起公爵夫人时说:“她在圣日耳曼区地位最高,她在圣日耳曼区住宅最好。”当然,圣日耳曼区最好的客厅、最好的住宅,我以前先后梦想过的其他住宅与其相比,如同小巫见大巫。然而,这住宅虽然将是他们家最后的住宅,不管如何简陋,却依然珍贵,因为它超越了自身物质的价值,是与众不同的一种秘密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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