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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笺若雪,我写满一袭香

暮色时分。长乐宫里,宫人井然有序地上膳,缤纷的菜色,渲染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楚焱端坐在主位上,满意地看着这些膳食。李如海回来禀告说贤妃知道他要去用膳的时候依然是淡淡的反应,他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女人对他就如此不上心?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这些菜都是他喜欢的,也看得出阮明月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知道阮明月没有那么爱他,但他可以等,只要她为了他一点点改变,关心他的喜好,在乎他的感受,他就满足了,总有一天,他会永远住进她的心。

“皇上,菜上齐了,用膳吧。”阮明月出声提醒,察觉到楚焱明晃晃的目光,她就有些受不了,真厉害,吃个饭都能发情。

“明月,谢谢你。”楚焱回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呃,不用。”阮明月郁闷,这男人居然说谢谢。

“有你,我很开心。”又是一句赤裸裸的告白。

伺候着的宫人都无声笑了,他们皇上可真是个多情的男人,和贤妃娘娘相处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没有说“朕”,没有端架子,还说出那么让人感动的话,贤妃娘娘真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阮明月直接呆了,傻傻的样子让楚焱忍不住去捏她的脸蛋。这么暧昧的动作让阮明月心里一凉,看着宫人们忍笑忍得很辛苦,她拍掉楚焱行凶的爪子,“红玉,你们都下去吧,我来伺候皇上用膳。”

红玉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带着宫人们下去,喜悦的弧度也悄悄爬上她的嘴角,主子幸福,她比谁都愿意看见。

阮明月看见旁边楚焱促狭的眉眼,直接埋头吃饭,不再理他不加修饰的调戏行为。

这女人,不是说她来伺候的吗?怎么只顾自己?楚焱摇摇头,也和阮明月一样,埋头吃饭。

用完膳,阮明月叫红玉带人进来收拾。忽然,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有女子的叫喊,“我要见皇上。”

“红玉,去看看。”阮明月沉声吩咐。红玉转身出去,片刻便回来。“主子,是柳贵人身边的珠樱。”

珠樱被带了上来,一看见楚焱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喊,“皇上,您救救我们贵人吧!”

阮明月摇摇头走进内殿,柳青芜真是不死不休,生命顽强。

“说!”楚焱皱眉,良辰美景被人打扰的滋味真不怎么样。“贵人从慈宁宫回来就说肚子疼,晚膳也没用就晕了过去。”珠樱红了眼睛,作西子捧心状。

“慈宁宫?这与你们贵人晕过去有什么联系?”

“回皇上,贵人与贤妃娘娘在慈宁宫发生争执,拌了几句嘴,就被太后罚跪了三个时辰,贵人是有身子的人,被这么折腾,迟早会不行的啊!皇上您去看看贵人吧!”

红玉听她做说越可恶,便着急开口“珠樱,就算柳贵人是你主子,你也不能这么咒她,你到底是何居心!”

珠樱被她这么一吼吓得坐在地上,“我没有,我没有……”

“柳贵人与贤妃为何发生争执?”楚焱但是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皇上,这个……这个……”珠樱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这让她怎么答话啊!总不能说是她家贵人看不惯贤妃才去找的茬吧,这样说了恐怕就是她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楚焱看她磨磨蹭蹭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火,正带发作,有人进来了,“竹卿姑姑求见。”楚焱挥挥手,到头来还是要母后为他操心啊!轻叹一声。

竹卿给楚焱行过礼后,便说明了她的来意,“皇上,太后已经给柳贵人宣了太医过去,不会让柳贵人有事的。”

竹卿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说话做事楚焱都是放心的,她此番过来是让楚焱放心,也能安心就在阮明月这儿。楚焱点点头,竹卿便退出去。

她瞥了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的珠樱一眼,珠樱收到警告,连忙爬起来跟着出去了。

“你也下去吧。”楚焱望向红玉。

“是!”红玉转身出去了。

楚焱走进内殿,看着坐在床塌上的阮明月,确是一语不发。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阮明月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相信你。”轻缓的语气,再没有刚才判若两人的疾言厉色。

阮明月轻哼一声,“你不信又怎样?今天就算是我欺负她你还会如此吗?毕竟她是你第一个孩子的母亲。”

“明月,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子。”

“楚焱,我问你,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会不会为了她们其中的一个伤害我。”阮明月坐正,她虽然不怕那些手段,但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楚焱能给她的答案,以至于都有些害怕。

楚焱看着此刻的阮明月,她看起来似乎很脆弱,像经不住风吹雨打的花朵,他双手撑住她肩膀,他希望给她最安心的承诺。

阮明月楞了一下,最近楚焱做这种亲密的动作似乎越来越依然,也越来越频繁。他们二人之间哪里还有以前的剑拔弩张。

楚焱低头吻住她还欲再说的唇瓣,“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阮明月或许有时候是冷了点,无理了点,但他爱的始终是这样的她,从来都未变过。

阮明月认命地闭上眼,也许,她可以相信这个有太多无奈的男人。

青华殿。

帐内,柳青芜似无力地躺着,面色惨白,嘴唇无色,晕过去了不就该这样吗?可是女子紧紧握住的拳与深陷掌心的指甲彰显着她醒着。

“贵人身子无大碍,在殿内养几日便无恙了。”在帐外把脉的太医起身,向竹卿说着柳青芜的身体状况。

“有劳刘太医了,来人,送刘太医出去。”竹卿点头,召来宫女送太医出去,又瞧了帐内的人,似笑非笑的对珠樱吩咐道“既然柳贵人还未醒,我就跟你说了吧。”“是,姑姑请讲。”珠樱急忙应到,这太后面前的红人贵人都惹不起,更别说她了。

“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太后说了,身子不稳,就在殿内修养半月,外面无事也不要出去转了,以免什么冲撞了柳贵人。”竹卿转述着太后的旨意,既然她爱拿身子说事,就禁她半个月的足。在她自己殿里转悠,总不会也出事吧。

“是!奴婢记下了。”珠樱不禁头皮发麻,修养半月,不就是被软禁半个月吗,这谁受得了,贵人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竹卿前脚刚走,柳青芜就从帐内坐了起来,哪里还有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个枕头从帐内飞出来,“太后就那么偏袒阮明月吗?”

她真的不明白,就算自己怀的是真龙天子的种,也抵不过一个阮明月吗?

珠樱早跪下去了,她抬眼看看那只飞出去的枕头,真害怕自己也落个那样的下场。

柳青芜气得胸口起伏,禁足半月,阮明月你真是好样的!

青华殿柳贵人被禁足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人们不禁唏嘘,连怀了孕的柳贵人都不是贤妃的对手,这些人有的自是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感叹一番便无再大惊讶。

但也有人例外,皇后林语悠的宫女浣秋就不淡定了。她满含讶异地说“娘娘,原来这贤妃这么厉害啊!”

皇后若有所思地摆弄着面前的茶杯,“本宫要说过,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浣秋接下去,但是她小看贤妃了,但她转念一想,这贤妃如此厉害,皇后的地位会不会有所动摇啊!“娘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太后吧。”

“人家不喜欢,我们又何必去自讨没趣!”皇后无奈开口,她当然知道浣秋这丫头是让她去太后碰运气,既增加太后对她好感,又有机会碰到皇上。

皇上对她虽然不是百般宠爱,但也是相敬如宾,虽然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但是太后那一关就有点难过了,早就听闻太后最喜贤妃,她开始还指望着自己会和太后和谐相处,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太后不喜欢她,老人没有温度的语气已足够传达出她不愿多说的讯息,甚至,连这个皇后,她都不希望她林语悠来当,有的只是不得已罢了。

“娘娘……”浣秋看出皇后落寞的情绪。“算了,别说了。”皇后眸子里闪过苦楚,皇上,太后,贤妃,还有这偌大却冷寂的皇宫,究竟什么才是可以温暖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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