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知道这事了,但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派人去打探她。当年她的九曲剑舞让你恋恋难忘,魂牵梦绕的,可惜她终究不能入你的怀。隔了这么久,你难道还……”
“兰凌,你说你曾经和她有一面之缘,在踉跄山……”
兰凌皱着眉头思忖了半会,“我确实与她比试过,那是多年前的事。我原以为和皇四叔的诱敌计划完美无缺,在她进了包围圈后却没有料到她早有杀手锏,她迟迟未动的主营大军如洪水般从两侧将我和皇四叔堵截,杀得我们甚为狼狈。当时我年纪尚小,地形不熟,被她持弓急追,若不是身边的守卫护着,我早已是箭下鬼。”
“哈哈,她确实是个敌我分明的人。说起这,我这些日倒是碰到一个人,我若不及时躲闪,恐怕都成了筷下鬼”
“什么筷下鬼?你遇到什么人了?”兰凌一脸好奇。
“一个有趣的人而已,内力不一般。哦,最近你的剑术可有长进,不如来个对决?”
“哈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若我赢你,今晚你可要陪我过一夜,这个提议可好?”兰凌的眼底流露一抹柔光,如淡淡的月光。
“看来你的龙阳之好是真的啊?我没有这个癖好,你的这主意是要落空了,你赢我似乎还困难了些吧?”令狐莲说完,夏芍药不知从哪隐身出现,手里端着把长剑,恭敬地送到令狐莲的手中,冷冷地望着手里早已拿好长柄青云刀的兰凌。
令狐莲和兰凌两人在豪胜赌庄的后院激烈厮杀,而前院赌庄大厅内,童羽得意地摸着塞得满满的钱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公子我困了,该走了!”童羽说着将赌桌上的银子抹得干干净净,又将银子跟伙计换成银票,手里剩下的碎银奖赏给了伙计,“豪胜赌庄果然名不虚传,公子我赢了这么多却不见你家主子请我去后院谈谈,何时大方到这种程度了?”
伙计接过童羽递过来的碎银,一张脸土灰色,“公子不妨报上名来,下回来让我主子好好款待你。”
“岂敢岂敢,我只是个浪迹天涯无家之人,没有姓氏。”童羽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名字报上,想到自己作为杨雨时曾经男儿扮装经常夜半溜出家门,便脱口而出,“就叫我鬼公子,神出鬼没!”
“鬼公子?这……这怎么可以称呼您为鬼?万万使不得,还是留个名吧?”
童羽清楚伙计的心思,想知道她是何方圣神,方便以后采取对策。她长长吁了口气,装作随口的样子说道:“童尚书你可知道,府上的杨管家可是你这儿的常客?”
“这么说你和童府有瓜葛,那杨管家是你家的亲眷?”伙计的眼珠子骨碌转着,想从童羽口中掏出更多东西。
“谈不上什么亲眷,我和他有点关系。今日,我在你这赌庄赢的也不是什么干净钱,你这赌庄也不高明,居然连我出千都没有察觉吗?”
伙计听了这话,连忙朝旁边的一伙守卫使眼色,众人纷纷操刀逼向童羽,见过嚣张的,却头一次见过这般嚣张得无法无天的。这里好歹是北萧国皇七子兰凌的地盘,虽说来大梁是当人质的,但这人质不过是他皇四叔护他周全的良苦计策。皇七子在大梁百无聊赖,一时兴起开了云集赌徒豪注的赌庄,这豪胜赌庄的规矩就一个,不能出老千,如今这位自称鬼公子的人敢在这里出千,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童羽呵呵一笑,“我说了赢的不是什么干净钱,我不稀罕这钱,自然是要将这银子还给赌庄的。不过,要我还,这好说,来来来,我告诉你怎么还。”
伙计见童羽朝他招招手,走近了些,童羽在伙计耳根边嘀嘀咕咕说起来。说完,童羽拍拍伙计的肩膀,望着一脸思忖模样的伙计,童羽心里幽幽笑着,头不回地跨出豪胜赌庄的大门。
童羽回到童府快四更,她揉了揉耷拉不行的眼皮子,将装了满满的钱袋放到床头,脱了衣服上床满意地睡去。
豪胜赌庄关门歇业后,兰凌一身大汗走到伙计跟前,“刚才你说的那个耍把戏的狗崽子哪去啦?”
“兰少爷,你不是不管的吗?”伙计擦了擦兰凌额头上沁出的汗,望着火气冒冒的兰凌,清楚他在后院与令狐莲比武肯定是比输了,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想到前院找个人把一肚子的怨气放掉。
“那小子从我这里拿走多少?”兰凌压制着火气,沉声问道。
“不多,两万两的银票。”伙计埋头斜睨着兰陵。
“两万两!你怎不跟我吱一声?”兰陵有些惊讶。
“兰少爷,你当时不是朝我挥了挥手吗?”伙计有些委屈。
兰陵大大地叹息一声,极为不爽地朝一张桌子挥拳捣去,一张好好的八仙桌被捣出个大窟窿。“今天输给了令狐莲,就连这赌庄大半月的生意也输,我……”
“兰少爷,你不是不在乎嘛?输了再来。”伙计狗腿般笑笑。
“哼,再来?恐怕以后人家就不来了,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他说他叫鬼……鬼公子,跟童府的杨管家看似有点关系。还有,他……他说他不要钱,只要你后天上午抽空去童尚书府一趟,按照他的要求动动嘴皮子,他便择日将两万两银票还过来。”
“鬼公子?童府的那个贼眉鼠眼的杨管家?这人和杨管家有关系?”兰凌狭长的星眸闪现一抹狠戾,两手握拳,指骨嘎吱响。
日上三竿,童羽洗簌完毕,吃着比先前荒废院子好上百倍的精致早膳,朝院子门口站着的守卫瞟了一眼,这些守卫真听秦氏的话,跟狗皮膏药般贴在院门外不走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机会溜出去的时候,秦氏身边的一等丫头春柳将院子门口站着的王大力和一个叫不出名的守卫喊走,看来杨管家那边钱财被盗事件已经被秦氏发现,需要调派人手调查,现在的秦氏俨然乱了阵脚,没了和童羽周旋的兴致。
童羽笑了笑,看来机会来了,连忙让阿奴更衣,换了身清爽的着装便跨出院子。
童羽和阿奴沿着长廊快经过秦氏院落时,正瞧见一大群童府内的守卫小厮蜂拥进了秦氏住处,估计秦氏要花费一些时间好好整顿这些不中用的守卫。
此刻,主母院中的秦氏是如坐针毡,那二小姐被人猥亵了些时日到现在都找不到罪魁祸首,这事还没水落石出,杨管家房内藏着好好的钱财又跟着不翼而飞。女儿被劫色,钱财又被盗,她的心情糟透了,施了粉黛的脸上肌肉不住抽搐,胸口起伏不平,一双深陷的眼如鹰隼般盯着一群气不敢喘一口的下人,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出了长廊,童羽碰见童芯还有秋娘,以及四丫头和五丫头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急匆匆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