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仲卿脸色难堪,站起身,大声叫道:“胡闹!童菱你这模样是想吓着林达将军吗?他可是你未来的公公。”童忠卿的这番话给出了答案,童菱听了心里乐了,父亲并没有同意让大姐替他嫁给林旭,她依然是林旭的未婚妻,连忙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和秦氏退到了一边。
林达将军捋了捋浓密的胡须,眯着眼瞟了眼童忠卿,“童大人,这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完全没有大家闺秀安静文雅的模样,我看不要说派婆子来验证二小姐是不是处子之身,现在这样子完全没有必要娶进门!”
童菱听了这话,脑袋轰的一声好似遭遇雷劈,面前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人软软地向秦氏靠去。秦氏和一旁的婆子连忙扶住,将童菱安放在软椅上。
“不!将军你不能这样啊!童菱没有被人欺凌,她是处子之身,我敢保证!”秦氏冲到林达将军的跟前,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林达。
如果林达拒绝二丫头的婚事,这就等于将二丫头被人猥亵之事公布于众,到时整个京城都将知道童府二小姐被退婚是因为她不干净。这等于是毁了二丫头一生,嫁不了世子也会因背负**的骂名被世人唾弃,孑然孤老。
“不要当我是傻子,假若二小姐不来这大厅我还真以为这不是什么事,现在的情形告诉我俨然不是我想的,事实比我想得严重。”林达将军转身,理都不理秦氏。
秦氏见林达不为所动便朝童忠卿走去,拉着童仲卿的胳膊,嘤嘤哭泣。
童忠卿清楚二丫头被林达将军退婚的后果,挠了挠头皮,“飞虎将军,这事我要向你赔礼道歉,府内出了这事是我没有管好,也没有事先通报一声。小女的确是处子之身,所以世子放心娶回去,不然你若执意退婚,这将影响小女名誉。”
“哼,我也退一步吧,我待会派人来查验二小姐究竟是不是处子之身,还有……若不想让京城的人知道童府出了这档子事,大小姐还得作为世子夫人的后备人选。”林达将军说完这话,朝童羽瞥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期许。
童羽淡然而笑,可惜林达将军这个美好的想法是要泡汤的,她的婚姻岂能在一个纨绔子弟手中葬送?
看着林达将军离去的身影,童忠卿叹息一口气,便急急奔赴书房处理公文。软椅上昏过去的童菱醒过来,见不远处的童羽面带微笑望着她,气色已不同于过去病怏怏的,而此时的自己似乎与她诡异地进行了交换,一副病态和怨妇样,换成谁都不觉着这会是名动京城的童府二小姐,那个笑颜如花,让人恋恋不忘的二小姐。
童菱气恼不过,撑着身子欲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童羽,你……你休想抢走我的丈夫!”
童羽瞅了一眼脸色白得如死人样的童菱,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桌上,走到童菱的跟前,将盖在她身上的绣满玉兰花的毛毯朝上拉了拉,“二妹,我怎会看上你的丈夫?你说笑了吧!”
“那飞虎将军为何进了府门开口就要让你当世子夫人?是不是你暗中……”
“呵呵,二妹怎会这样想?你还是多休息,待将军派人查验你的身子是清白,你照样可以嫁给世子。”童羽觉着自己对童菱说出这话实在好笑,该安慰的应该是秦氏,而不是她。
再说秦氏,她跟在童忠卿后面声泪俱下哭诉一番后,见童忠卿一言不发只好失魂落魄地折回童菱跟前。她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童菱,就看见了童羽,冤家路窄,哪儿不撞见却在二丫头身心憔悴地时候她这个冤家就出现了,想必肯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二丫头。
秦氏连忙上前一把揪住童羽的衣领,却瞧见童羽侧脸用一双秋水幽寒的眼眸冷冷地瞅着她,一股敌意深入骨髓。秦氏连忙松开手,恶狠狠地说道:“大丫头,你得意了吧?你害童菱嫁不了世子,你的心未必太黑了,我怎早点没发现你会用这种手段?居然拿她的清白来换取你一时的得意和开心,你简直不是人。”
“主母,有些事你知我知,我害没害人全不是看你。你若心肠干净,我怎会针锋相对?我说的话你显然没有用心记。你说二妹的清白被毁和人的性命孰重孰轻?不要忘记当初你如何对付我的,那可不是以毁清白这么简单,那是杀人灭口,容妈的砒霜是谁主使去放的,中秋之夜又是谁让童菱和童芯想推我落水的,你怎么都忘记了?”童羽淡淡说着,面色沉静。
秦氏的脸色被说得忽红忽白,她知道童羽并不是软柿子,看来她早就知道她的伎俩。如此,童菱被人猥亵之事确实是她所为,但是这事她又能如何?即便说到童忠卿那里,她又如何开口?是说她派人加害童羽在先还是童羽毁了二丫头清白在先?唉,怪只怪自己太低估了大小姐的本领,掉以轻心让她步步为营,落到如今束手无策的地步。
秦氏脸上勉强露出虚伪的笑,“大丫头,你怎能将继母我说得如此险恶,那些事不会是你臆造的吧?我看你要多吃些药别让心火入魔。”
“心火入魔恐怕不是我一个吧?”童羽起身,朝秦氏幽幽一笑,便拂袖离去。
堂内,寂静得可怕。
秦氏心里慌乱无比,既然童羽这个小贱人知晓她的险恶伎俩,若哪天告发到童忠卿那,她和童菱童芯肯定再没好日子过。哼,这小贱人迟早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要从长计议,好好想想法子如何不动声色地干掉她。
下午时分,林达派将军府的婆子上门查验童菱的身子,那婆子查验后一脸欣喜,这二小姐说被人猥亵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秦氏没有半点欣喜,她已经让身边嬷嬷查验过童菱的身子,早就知道童菱的身子没有被糟蹋。哼,童羽这丫头没有下毒手,看来还是晓得些分寸,但她绝对不会有童羽半点仁慈之心,她会用尽心机和她暗暗较真下去。
小厮去书房将这好事禀告给童忠卿,童仲卿听了甚为开心,喊上秋娘一块去探望童菱。
秦氏见童忠卿来看二丫头,心里的阴云顿时散去,连忙笑嘻嘻地挤到童忠卿和秋娘的中间,“老爷,你且宽心啦?我就说二丫头不知被谁戏弄了,现在婆子查验身子是清白的,那林将军也该安心了。”
童忠卿望了望一脸谄媚笑意的秦氏,一股无名怒火窜了上来,“你这主母怎么说你是好,那日,二丫头怎会好端端跑到林达跟前,她那副样子怎能见人,前些日子是容妈加害大丫头被逐出府,这段日子又是二丫头被人无辜加害险些失了清白,我看你这主母是不是该歇歇,府内的事就交给秋娘打理算了。”
秦氏脸色刷的变白,朝一脸得意的秋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老爷,这些日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你责罚我也好,但怎能如此仓促就……你对秋娘好我看在心里从没抱怨过什么,但这次你偏袒她让我将主母的权交由给她,让我如何跟他人讲,我这张脸该搁在哪啊?”
童忠卿望着秦氏哭诉,心里不由怜惜,最近府内出了让人心烦的事情也不全是秦氏的责任。“这段时日你要好好反省,若是府内再出什么事,我看你就将主母做的事交付给秋娘。”
秦氏连连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处置童羽,并连带秋娘一块修理。这些日子一直想方设法修理碍事的童羽,却忽视了一直觊觎主母这个位子已久的秋娘,这个老奸巨猾的臭不要脸的骚狐狸乘机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黏在老爷身后,赚够了老爷的疼爱,她不灭灭她的威风,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