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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麻雀物语(1958-1969)(3)

静芬额上缠了一条毛巾,身上披着一件全崇武的大厚棉袄,懒懒地靠在床头看窗外的景致。这个时节没有什么景致,井边那棵树上的叶子都掉秃了,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鸟窝。全力正在树下踢毽子,鞋底钉的那块车胎皮踩在地上发出吱纽吱纽的声响。日头亮得晃眼。她知道日头最亮的时候,就该下坡了。下坡之前的日头有劲道,晒得她脖子和背上湿黏黏的,痒得像爬了一身的虱子,却擦洗不得。这个月子坐得有些煎熬,肚皮上那条蜈蚣一样长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收口,她沾不得水。医生说要是养不好身子,她就再也不能生了。

孩子已经有名字了,刚刚起的,叫全知。她一时还叫不习惯,觉得拗口。崇武先前起过一打的名字,什么军啊钢啊杰啊,都是预备着用在男孩身上的。没想到来的又是一个女孩,心思一懈怠,就懒得起名字。她知道他为什么最终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那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知字。

“书记是个多大的官?”鸭蛋问静芬。

“管千把个工人吧。”静芬说。

鸭蛋啧啧地叹了一口气。一千人和一个国家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她视野的边界只是一个村。

“不要老是官啊官的,你大哥他不喜欢听。”

“官就是官嘛,好事不丢人。”鸭蛋嘟哝着说。

两人正说着话,全崇武推门进来了。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他问。

“谁敢嚼大哥的舌头呢?反正都是好话。”

鸭蛋迎上去,接过了他手里的公文包。

“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静芬惊喜地问。

“今天厂庆,大家都早回家吃饭,晚上看电影,工会发的票。”

静芬就叫鸭蛋赶紧去生火。鸭蛋刚转身,又被崇武叫住了。

“晚上吃什么?”

“买了鲫鱼,做豆瓣鲫鱼,大姐也好下奶。”鸭蛋说。

“小鬼厨艺不错,天天有新花样。你学着点。”崇武对静芬说。

“大哥口味重,我特地买了辣味豆瓣。”

崇武瞟了鸭蛋一眼,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油印的小纸片。

“看你今天表现如何。要是菜做得好吃,晚上我可以带你去看电影。我多一张票,反正你大姐也不能出门。”

“是,是在电影院吗?”鸭蛋结结巴巴地问。

“傻啊,你以为是在大马路上呐?五马街,大众电影院,厂里包的场。”

鸭蛋长到这么大,总共才看过一场电影,还是跟姐姐走了二十里地,到公社的露天放映场看的。城里的新奇超出了她想象中的想象,脑袋再灵光,嘴巴也赶不上趟。鸭蛋的嘴唇颤颤的,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扭身冲进了厨房。

崇武也跟着过去了,那屋就叮叮咣咣的有了些动静,是鸭蛋在劈引火柴。静芬床尾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正对着厨房。静芬从镜子中看见崇武从水缸里舀出一盆水来,哗啦哗啦地洗脸。崇武洗脸的样子很凶,仿佛跟水和脸盆都有仇。他一把一把地撩着水,鼻子里发出扑哧扑哧牛喷鼻子似的声响。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冷水洗脸,家里的热水瓶在这种时候对他来说仅仅是一样摆设。

鸭蛋递过一条毛巾给他擦脸。他撸下脸上的水,甩到地上,没去接鸭蛋的毛巾,却一把拽住了鸭蛋的手。镜子不仅长着眼睛,镜子也长着指头。镜子的指头轻轻一勾,就把另一间屋子里的事近近地勾到了静芬跟前。静芬看见鸭蛋的脸红得像鸡冠,却没有躲闪,任由崇武把她那只沾着柴皮的手,含在了他湿漉漉的嘴里。他咬了她一下,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嘴巴像落在网里的鱼似的,张开了一个微微颤动的小口。

静芬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绑在椅子上的婴孩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屋里所有的声响瞬间都停了下来,静芬喊了一声鸭蛋你快过来,看孩子屙了没。

鸭蛋慌慌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头发蓬乱着。她俯下身去解孩子身上的布带,手簌簌地抖,声音也抖。

“屙了,一兜。”她说。

“赶紧把尿布换了,马上开火煎鱼,省得一会儿赶不上电影。”静芬若无其事地吩咐。

鸭蛋抱着孩子低着头走了,连脖子都还是红的。

过了一小会儿,崇武出来了,找了张板凳坐在窗前的那块光亮里,掏出公文包里的报纸,一边看着,一边等着刚下锅的那尾鱼在噼里啪啦的油里慢慢地变黄。

“你不能对不起,人家叶知秋。”静芬轻轻地说。

他没吱声,但她知道他听见了,因为他的眉毛跳了一跳,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今天,下边还疼不?”

半晌,他终于从报纸里抬起头来,问她。

静芬知道她男人迟早会出事,她只是没想到这个迟早竟然是在四年之后。她每天都把心揪在嗓子眼里过日子,等到她终于习惯了心不在心里的日子时,崇武终于出事了。

那是个星期天的早上,崇武说厂里加班,拎着公文包出了门。崇武出门才一小会儿,就有人来敲门——是邱阿婆的侄子小丁。

“朱,朱同志,快,全力的爸。”

小丁是一路跑过来的,头发被风吹成一株蒲公英,帽子歪了,样子很有些狼狈。小丁平时就口吃,一着急话就扯成了布絮。

静芬倒了一杯茶端过去,说兄弟你喝口水再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丁连连摇头,说来不及了。

“居委会主任,报告,关在,屋里……”

小丁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做作业的全力和坐在矮凳上玩石子的全知,欲言又止。小丁说不出口的事,静芬却一下子听懂了,因为静芬知道小丁的岳丈,就住在叶知秋的院子里。

静芬扔下小丁,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冲着屋里大喊了一声:“全力,快带上你妹妹跟我走。”

静芬没了脑子,那一刻她的脑子轰的一下全落到了她的腿上。她不知道她跑得有多快,她只记得街边的房子突然成了一条流线,落叶打在脸上像尖头的石子,口鼻里有一丝隐隐的泥沙味。她顾不得了,她什么也顾不得,她得抢在天塌下来之前把天擎住。

跑到那个带灰色围墙的院子时,她已经刹不住脚,身子朝前一倾,就头重脚轻地跌进了那扇大开着的院门。她扶着一根柱子气喘吁吁地站住了,才发现院子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她在厚实的人墙里拱开一个洞,一头钻了进去,就看见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太太站在院子中间,手舞足蹈地指着一扇紧关着的门说:“男人劳改了,不老实接受教训,还腐蚀革命干部。”

后面的人听不清,就有好事者把话一层一层往后传。老太太的话里本来只有盐,传到第二层就加了味精。再传到第三层,又有人往里添了胡椒粉。传到最后,那话就成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浓汤。饥荒的年代已经过去,肚腹渐渐饱实起来的人,重新对口味有了追求。

“砸门?”有人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这话开始时只是一声试探。这声试探怯怯地丢在人群中,没想到竟砸出了一波巨大的回音。

“砸门!砸门!!”

人群开始亢奋起来,圈子越围越紧,静芬觉得头被箍在了一只木桶里,太阳穴一蹦一蹦地敲着锣鼓。突然间脑子回来了,她一下子清醒了:她的一辈子,她孩子的一辈子,甚至她孩子的孩子的一辈子,全都系在这扇门上了。她得赶在所有人之前,牢牢地捏住那只门把手。

她走上前去,一把拨开老太太,站在那扇门前喊开了话。

“全力她爸,我让你去叶同志这儿取药,你们找着药了没有?孩子发烧,等着用呢,你赶紧拿药回家吧。”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人们看见两个孩子,从黑森林一样的大腿之间穿越出来,走到了那个喊话的女人身边。大的那个七八岁的样子,小的那个最多四岁。大的那个背着人站着,低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小的那个扯着她妈妈的后襟,扭着身子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人。

皇天,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像刚被引火柴烧着了的煤球,上头还是乌黑的,底下却已隐隐透红。没人敢接那样的目光,谁接了,谁的眼睛就要哧的一声烧成一把烟。

门开了,全崇武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盒子。他瞪了妻子一眼,大声斥责道:“走路不要时间?找药不要时间?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着急吗?没见过你这样心急的婆娘。”

他又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我爱人心急还有点道理,你们也跟着起什么哄?”

众人无语。也许是他的语气,也许是他的神情,也许是他的身架子,没人说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群本该理直气壮的人突然变得理屈词穷。四五十年之后,人们才会发明一个解释这种现象的名词。那个名词是气场。

静芬一眼就看出来,她男人半敞的外套里露出来的那件背心穿反了,球队的印字穿在了贴肉的那一面。她一把扯住男人就往外走。不知是谁第一个退的身,反正人群慢慢地闪开了一条缝,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大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他们的视线,两个孩子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小跑。

门在他们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是从里边撞上的。

可是人群并没有马上散开,他们的胃口虽然受到了搅扰,却还远未消失。他们还在等着看屋里的那个女人。

在男女关系这锅荤汤里,男人是水,女人才是肉。肉决定了汤的味道,而水至多只是作料。水轻轻一瓢就舀走了,而肉却是要在锅里经过一回又一回的火,才能煎熬出那点荤味的。院子里的人很有耐心,他们要等的,就是那慢火煎熬之后的荤味。

可是屋里的那个女人比他们还有耐心,她一整天都没出门。

那顿晚饭谁也没有胃口,连两个孩子也只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全崇武坐在板凳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风从敞开的窗户里钻进来,把一屋的烟雾撕成一片片的云,有的松,有的紧。

从回家起,他就没有开口说过话。静芬知道沉默是他的门面,现在他除了沉默之外再无别的门面。他是那种可以舍命但决不能丢了门面的人,她不能戳破他的门面。这石破天惊的第一句话必须由他来说,她只能等着他慢慢想好这句话。

等她第二次倒掉他烟灰缸里的烟蒂时,墙上的挂钟铛铛地敲了九下。

明天吧,等明天。兴许,睡一觉,一切又都顺了。她想。

她对坐在过道里看小人书的全力招了招手,把她招进了里屋,趴在她耳边,压低嗓门说:“你去那边看一眼。”

“哪边?”全力的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书。

“那边,你知道的。”

“不许你,再骗人。我,没有,发烧。”全力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

静芬想回一句话,却发觉她无话可回。

“就算帮妈一个忙,我实在不放心。”

“你不放心,为什么不自己去?”全力反问道。

静芬瞠目结舌。

后来她回想起来,全力似乎就是在那一天里毫无过渡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顶嘴的。而且一旦学会,那就成了她终生难以戒除的毒瘾。

“大人去了招人眼目,小孩没人管。”静芬耐着性子说。

“全知也是小孩,你叫她去。”全力又低了头看书。

“全知太小,再说,她睡了。”

“她没睡。她看见你进来就闭上眼睛。她从来都是这样骗你的。”

全知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姐姐你才骗人,我真的“会”着了。

全知虽然整四岁了,口齿却还不太清楚,依旧会把“睡”说成“会”。

静芬坐到全知身边,摸了摸她汗潮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太短了,孩子的天真,就那么几年,说过去就过去了。一转眼头上就要长出角,嘴里就要生出刀子。

“全知,你要是肯跟姐姐出门一趟,妈妈明天给你做一个新的鸡毛毽子,你和姐姐一人一个,彩色的。”

全知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

静芬悄悄瞄了全力一眼,只见全力的睫毛颤了一颤。

“你要我去,干什么?”半晌,全力才放下书来问。

静芬走进厨房,把晚上没动过的那盆腊肉扣在一个饭盒里,递给全力。

“一句话,你就告诉她一句话:‘日子还得过。我能过你就能过。’”

“那是两句。”全力冷冷地说。

静芬想发作,却终于憋了回去。今天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妈——她在女儿面前已经矮了半截。

“敲门小声点,别让邻居听见。”她忍气吞声地说。

“姐,月儿为什么,老跟着我们?”全知问。

“是‘雀儿’,不是‘月儿’,你什么时候能把话说清楚点?”全力呵斥说。

“我是说‘月儿’的。”全知委屈地反驳道。对她来说,“月儿”和“雀儿”本来就是同一个字。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全力爱搭不理地说。

姐姐八岁,妹妹四岁,姐姐的年龄是妹妹的两倍。在这个年龄段,一天可以是米达尺上的一道刻痕,四岁的差别几乎是高山和低谷之间的距离。谷可以仰望山,山却没有耐心俯视谷。

喳。喳。

空中响起两声鸟啼,是刺梗在喉咙口,或爪子被石头压住了的那种啼法。

是那只在她们家屋檐下住了几年的雀子。

姐儿俩今晚刚一出门,雀子就飞出了巢,一直在她们的头顶盘旋。时令到了深秋,街上早早就冷清下来了,除了跟她们擦肩而过的那副馄饨担子,周遭静得几乎能听得见落叶滚过青石板路面的响动。在这样的夜里任何一声鸟啼听起来都像锥子。

“回去睡觉,别跟着我们了。”全力仰着脸对雀子说。

可是雀子不听,依旧紧紧地跟随着她们,越飞越低,翅膀几乎蹭到了她们的头皮。

“讨厌,你!”全力终于忍无可忍,脱下身上的外套,对着雀子挥打过去。雀子不备,被扇着了翅膀,终于一瘸一瘸悻悻地飞走了。

两人默默地走到了路口该拐弯的地方,街灯不知被哪把淘气的弹弓打碎了,街面变得模糊不清。全力打开了妈妈交给她的手电筒,可是没用,夜色太深太厚,电筒只能在那上面掏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窟窿。

姐妹俩沿着电筒的光柱,慢慢地找着路。拐过那个路口,就在离那个院子十数步远的地方,全知突然看见了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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