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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麻雀物语(1958-1969)(2)

肚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喘匀了气,拉着全力继续往前走。天已经大黑,路灯早亮了,只是路灯有些年数了,昏昏黄黄的照不了几步路。其实不用路灯,她摸着黑也知道,再走三五步,往右一拐,就是那座带围墙的灰砖院子了。她已经蹚过好多回路,她晓得进院左手的第一间屋,就是那个人的住处。昨天夜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把今天见面该说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早上一起来,她又有些糊涂了。她只记得开头和结尾:开头的那句话是我知道你们的事,结尾的那一句话是你别告诉他我来过了。而开头和结尾的中间,还是一片宽阔的空白。中间的话并不重要,她对自己说,有就有了,没有也无妨,她只是想过来给那人看她的肚子的,肚皮里的孩子胜过一千一万句话。

静芬抻了抻全力的手,说一会儿进去,见着她,你就说把我爸爸还给我。全力问谁是她?静芬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一会儿我扯一下你的手,你就说这句话。记住了?

全力茫然地点了点头。静芬就叹气,说我要有个小子多好,能替我出头呢。

两人往前又走了几步,就进了那个院子。天入秋了,街上瑟瑟地刮着风,落叶在台阶上打着旋,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乘凉的人。静芬站在那扇门前,心咚地跳了起来,跳得一条街都听得清。她抬了抬手,正想敲门,却发现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在灯下看书。

“关门坐下吧,外头凉。”

女人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仿佛一个晚上她都在等着她的来临。

静芬在女人指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全力就站在她的两腿中间。话已经爬到喉咙口了,只等着女人给她最后一扯。可是女人没说话,甚至也没看她,女人只是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苹果和一把小刀。女人的抽屉底下蒙着一张塑料布,布上印着一团一团说不清颜色的绣球。女人像是有些近视,把眼睛低低地凑在苹果上削皮。女人的动作很慢,仿佛在雕花,果皮簌簌地颤抖着,却一直没断。女人穿着一件洗成了白色的双排扣列宁装,里头翻出一条姜黄色的衬衫领子。头发是烫过的,用一块花手帕在脑后扎成一根蓬蓬松松的辫子,女人露出来的颈子像是一段在米醋里泡过的藕。

女人的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女人甚至没有厨房,只在墙角摆了一个铅皮的小煤油炉子。小归小,女人却在每一个角落都下了功夫。女人的房间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有棱有角,枕头边上放了一个敞着口的小布兜,里边装的是夏天里攒下来的干茉莉花。女人的墙上挂了一幅画,不是天安门工农兵,也不是国家领导人,而是一群裸着上身的男人在海边拉纤。男人腰背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黝黑闪亮,仿佛吸满了四季的太阳和海风。女人的桌子上摆了几本书,书上边压着一个红木小镜框,里头是一个男人的照片。男人颧骨很高,眼睛很深,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瘦得仿佛经不起一阵轻风。

女人终于削完了皮,那苹果赤身裸体地躺在她的手心,白净得犹如一枚剥了壳的鸡蛋,果皮在桌子上蜷成一条青绿色的蛇。

糟蹋了,那么好的皮。静芬暗想。

女人把苹果送到了全力嘴边。全力没有看妈妈,因为她知道此刻妈妈和苹果之间,她只能选一样。妈妈总是在的,而苹果不是天天都有。其实她也不是没见过苹果,她只是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完整的一只苹果。家里偶尔买了苹果,妈妈总是先切成两半,一半给爸爸,另外那一半再切成两半,她和妈妈一人一份。

诱惑太大,力气不够,她扛不动,她低着头从女人手里接过了那只苹果。

“这是朝鲜运来的国光苹果,温州城里很少看到的。好吃吗,全力?”

女人和善地说。

全力吃了一惊,“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女人说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妈妈上白班的时候,你就在邱阿婆家里吃饭。还有,你最怕疼,上医院打针,两个大人都按不住你。

全力终于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了,她从两口苹果的间隙里抬起头来,口齿不清地说我不怕疼,一点也不。

女人歪头看着她,说怕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比你更怕。我就佩服那些革命烈士,我要是让敌人给抓住了,还没上刑,可能就成了叛徒。

“你跟崇武,也说这样的话么?”静芬结结巴巴地问。

问完了她就意识到,这不是那句一路上都堵在喉咙口的话。昨天想了一夜的开场白,不知怎的,竟让这句全然无关的话半路杀出来抢了先。

“我从来,不对他说假话。”女人说。

女人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苹果,慢慢地削起了皮。

“其实,你用不着等老全出差了,才来找我的。”女人低着头,缓缓地说。

天爷,她叫他“老全”!静芬只听见崇武的同事叫他“全书记”,领导叫他“小全”,邻居叫他“全力爸爸”。她是第一回听见有人喊他“老全”。他才二十九岁,这个女人却叫他“老全”。这个“老”字就像根裤腰带,女人用它轻轻一下就把他拴进了她一个人的地盘。

“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女人说。

静芬像挨了人一巴掌,哗的一下,一身的血涌上了脸,脸顿时涨成了两叶猪肝。她是来抓贼的,可是她现在反成了贼,她觉得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她往椅子里缩了缩身子,她突然不想让这个女人看见她的肚子了——她知道她这会儿的样子难看。

惶乱之中,她扯了全力一下。全力的苹果突然噎在了喉咙口,她抬头看了妈妈一眼,茫然不知所措。

静芬又扯了她一下,这回全力就想起了妈妈要她说的那句话。她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依稀知道那不是一句好话。她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那句话的,可是这只脆甜无比的朝鲜苹果改变了一切,她在咬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脊背上的那根骨头。

“把你的爸爸还给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地说。

女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女人的笑像清水从嘴边那两个浅坑里渗出来,一路漾到面颊,漾到额头,满脸便都是流动的光亮。看着看着,静芬就走了神。女人像镜子,一下照出了高下贵贱。崇武跟这个女人站在一起,才真是般配。

崇武和自己,就好比是一个饿极了的人,着急忙慌地去市场买米,见着第一箩立时就买了。再往里走几步,方知道那第二箩才是真正的没有虫子的新米。这事怨不得那买米的人,也怨不得那第二箩米,要怨,也只能怨老天爷把箩筐摆错了位置。

“你爸爸本来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女人终于止住了笑,用手揉了揉全力的头发。

静芬扯起全力,拔腿就走。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就要恨自己了。她只想地上有一个坑,她能钻进去,永远不要见人。她才是贼,从那个女人手里偷走了本该是她的东西。

一直走到拐弯处的那根电线杆底下,静芬才站住了,捂着胸口喘气。

“妈妈,你在发抖。”全力轻轻地碰了碰静芬的手。

静芬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那个女人追出来了。

“这是我织的,手艺不好,可毛线是全羊毛的,暖和。”

女人递给她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件天蓝色的婴儿斗篷,帽子和领子的衔接之处,穿着一条白色的缎带。

“我会叫他,每天回家吃饭的。”女人说。

回家的路静芬走得很快,全力一路小跑着也追不上。天黑得厉害,不知是谁家的狗蹲在路口一声一声地动山摇似的狂吼。妈妈没有回头等她,妈妈明知道她害怕狗。

全力咧了咧嘴,突然有点想哭。她觉得这个晚上糟糕透了,都因为她从那个女人手里,接过了那只不该接的苹果。

过了些日子,除四害的风声平息了些,世上又出了几桩别的热闹,剿灭雀子就不再是头等大事了。

“你该走了。再说,我哪有这么多米虫喂你?”

有一天,我的贵人拿了一把剪子,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她是来剪我脚上的绳子的。

我的贵人肚腹已经很鼓胀了,外套底下的两颗纽子扣不上了,便随意敞开着,露出里头一件挂了丝的毛衣。我的贵人实在是个不懂得打扮的女人,身上穿的永远是说不上颜色的衣服——那是深浅不一的衣服混在一个水桶里洗出来的结果。

“妈,我不想叫雀子走。”她的女儿扯住她的衣襟说。

她女儿穿的那件毛衣也已经洗得看不出颜色了,袖口耷拉着长长的一根线。

“雀儿有翅膀,就得飞,跟人一样,有脚就得走路。我拿根绳子把你拴上了,叫你走不得路,你难受不?”妈妈说。

女儿想了想,就没了话。

绳子剪断了,贵人把我放到了她的掌心。她的手掌有很多裂纹,在一只雀子的眼中那就是深沟。贴着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我感觉温暖而安全,我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我的贵人打开窗子,把我往天上一抛,说你飞吧,越远越好,远了才有食。

我已经很久没使过翅膀了,翅膀像是用糨糊贴在我身上的异物。我跌跌撞撞,摇摇欲坠,是风勉强托住了我。我挣扎了几下,我的脑子开始和翅膀对骂。脑子是个泼皮,又凶又倔,翅膀不是对手,最终在脑子跟前服了软。我再往下一看,突然看见了屋顶两垄瓦片中间长出来的一棵小树,才明白我已经飞高了。

虽然我每天都能从窗口看到天和云,但是玻璃窗里的天和云与玻璃窗外的天和云却是如此不同。外头的蓝和白都带着刀子,稍不留神就割你的眼睛。树已经不是先前的树了,它们已经换过了一层皮。从前的那层皮是清一色的绿,而现在的这层皮说不清颜色,有点黄,有点红,又有点灰,像我的贵人没洗明白的衣服。我看见街边的那棵槐树下有一群男孩在抢一只皮球,一个男孩把另一个男孩撞倒在地上,倒下的那个没哭,哭的却是撞人的那个。我看见一个男人的肩膀上驮着一个小女孩,大概是他的女儿,也许三岁,也许四岁,看上去依稀像全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全力,其实全力从来没骑过她爸的肩膀。全力不仅没骑过她爸的肩膀,她甚至没有拉过她爸的手——那是题外话。我还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头扛着一只圆肚子的小铁炉子在喊“爆米花啰”,那个“啰”字拖得很长,拖到最后没了力气,就拖成了结巴。有一个女人从家里舀出一杯米交给老头,老头把米倒进铁炉的肚子里,黑压压地立刻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孩子,都捂着耳朵,期待着也害怕着米炸成花的那声巨响。冥冥之中孩子们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一杯闲米,这一声巨响,将很快从现实中淡出,变成模糊的记忆,因为一场饥荒已经隐隐地匍匐在街口等待着他们了。到那时缸里再也不会有可供爆花的闲米,驼背老头的铁炉子,也将躺在一个墙角里慢慢生锈。

街上的热闹实在太多,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我毕竟不过是一只几个月大的贪玩的雀子。

后来,天渐渐晚了,街市的景致一样一样地暗了下来。我突然有些害怕,我想家了。世上纵有万般的新奇,可是在那一刻里,我还是想念那只沟壑纵横的手掌。

我费了一些力气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在那个熟悉的窗口停下,隔着玻璃,看见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男人的两只眼睛分作两个用途,一只盯着碗里的饭食,另一只爬在碗沿上,看着摊在桌子上的一份报纸。

“不就是说错了几句话吗?已经处理了,还要加刑。有这么严重吗?”男人自言自语道。

“谁啊?”

女人凑过头去,也想看一眼男人的报纸。男人抖了抖手指,把报纸抖到了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说了你也不懂。”男人说。

男人又接着看报纸,这回看的是中缝。

女人突然听见了窗户上的响动,她转过身来,发现了我,脸瞬间被惊喜洗成一片绯红。

“皇天,是雀儿。这雀儿走了一天,又回来了。”女人兴奋地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女人和女孩扔下饭碗,踢踏踢踏地跑过来开窗子。我哗啦一声飞进来,停在了女人的掌心。女人的手上永远沾着水,每一条沟壑都还是原先的样子,我安了心。

“这小东西,还真找回来了。”男人扫了我一眼,脸上裂开了一条缝。

我回家三个星期之后,我的贵人,那个叫朱静芬的女人,生了。她是在走路时绊在一块水泥板上摔了一跤而早产的,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回家。当她坐着三轮车进门的时候,我的心抽了一抽。

那天让我吃惊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我的贵人。半个月没见,她一下子瘦了一圈也白了一圈——是那种血被抽干了的惨白。第二件事是那个裹在棉被里的婴孩。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那张布满皱纹的小红脸上,长着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正正地生在眉心,只有我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只天眼。

这个孩子从钻出娘胎的那一刻起,就得为那只眼睛遭罪,因为她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婴儿裹在一件天蓝色的绒线斗篷里,靠在椅子上晒太阳。靠在这里是一种委婉说法,更准确残酷一点的说法是绑。婴儿还不懂什么是坐,大人用一根布带把她绑在椅背上,勉强固定成一个和坐相近的姿势。

孩子哭倦了,脸上挂着泪,正闭着眼睛养神。在这以后的岁月里,大人们会渐渐发现她经常嗜睡,没事就爱闭上眼睛。当然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就是看得太多,她的眼睛累了。

“让我抱一抱她吧。”鸭蛋央求说。

鸭蛋是邱阿婆的远房亲戚,初中毕业两年了,不安心在乡下种田,就跑到城里来想随便找份事做。正赶上静芬生产,邱阿婆就把她送过来照料静芬坐月子。

“得狠一狠心。我坐完月子回去上班,托儿所的阿姨哪有时间抱她?整天这样哭,叫人背后说全书记家里娇惯孩子。”静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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