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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大荒转暖了,青草死而复生,丝绒般的绿色或深或浅无边地铺展,几乎与天相衔。暖风曛曛吹来嗡嗡的机车声,一辆一辆的拖拉机驶出地平线,整个旷野在颤动。

我站在半人高的沙坑里,向外扬沙子。很湿润的沙子,泛着一股冰雪融化的鲜味儿,扬起来嚓嚓嚓的,一点儿不沾锨板儿。干着活儿,时时停住,看鸡鸭一跩一跩地在春风里跑,身上毛被吹乱,脚爪歪歪斜斜,叫声好欢实。一只淡金色的小甲虫缓缓爬出沙层,爬到脚面上,这是第一批苏醒的昆虫吧。将脚挪开,伏身去捉,捉到手心里轻轻托起来,送到沙坑外的草枝上,看它在万物醒觉的天地里毫无顾忌地爬行。人真是季节性动物,严寒一经挨过去,心情也开始变得松快些,一种少有的宽畅松解着我,觉得身体里积存的寒冷尽被暖风吹化。

紧接着就没有星期天了,砖厂进入开工的大忙季节。全连在大食堂里开动员会。会上,指导员说:北大荒一年四季金不换的无霜期又到了,可丁可卯就那么一百天,不抢不行。去年我们战绩不错,今年再要翻一番!看看团里很多连队,还住着“披麻戴孝拄拐棍儿”的泥草房,我们是干砖瓦的,有责任让大家都住上砖瓦房。我们要争分夺秒,苦干加巧干,出它一千万!

大食堂为了配合动员杀了一口猪,这会儿传来尖锐的猪嚎,还有咔嚓咔嚓的剁菜板声。指导员又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咱们要改善伙食啦!飘绕在头顶上的烟气,已经泛出一股子香味儿,似乎是小米饭。闻着,喉咙里边立刻滑润起来。

忽然听见指导员在大声宣读砖厂重新调整的班排名单。我的名字还在二排五班,但班长换成了叶丹娆,林沂蒙做了排长。转脸看见叶丹娆在后排的条凳上正襟危坐,两只眼睛目不斜视,神情特别激动。

砖厂作业一条龙,龙头是机器房,机器房三面无墙,靠几根粗柱子支撑,里头一架带搅拌带滑轮以及轧板的老旧制砖机,算是砖厂唯一的半自动机械。机器轰鸣起来,几里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嘎啦啦的大声响,从机器房的三个大门洞里,川流不息地走动着人与车。

男生排那边负责喂土,开机器,抬出来一板板的湿坯子放车上,女生排紧跟着一车车推走,一块一块整齐码到坯棚里,盖上苇帘子,以备晾干入窑。我所在的五班是码坯班,分成两人一伙儿在坯棚里一辆辆接车。一天下来,一个二十来米长的棚子从头码到尾,能够盛坯一万四千块。一上来,我就看出码坯这活儿酷似练体操,脚底下的动作幅度虽小,腰板儿却要不停地来来回回一百八十度大转体,还要不断地弯到地面,手握一把铁叉一回挑两块,脑袋随着一起一落,一起一落。这种活儿干上五分钟便觉得腰酸腿疼手发抖,一味坚持简直不可想象。

可一车一车不停歇,机器开起来,泥条猛龙一般从机器口上蹿出,快时一分钟出坯十几板,能装两辆车。推车班选的都是高个子女生,由林沂蒙带领着,里头外头跑着赶。一旦机器泥口那接不上,湿坯子便一板一板地摞成山,弄不好只有关掉机器。一关机,喂土工地上便一片乱糟糟的,尽是打口哨声,男生笑话女生终于跟不上趟了。

连长排长都迈着快步子赶到坯棚这边察看:是哪对码坯子的手底下太磨蹭,坯棚里头存了车子啦?

开始我和小金子一道码坯,存住车子的事儿出过几回。叶丹娆就把小金子换开,自己来和我搭伙儿。这一来她是很吃亏的,那一板坯子十六块,两人一左一右码,速度均等的话,一人各码八块。可因为我手慢,她总抢十块或十二块过去,然后又抢先来码下一板……

近近地感觉她风风火火的速度和干劲儿,觉得可怕。她抢走了我半个人的活儿,又令我深感内疚。心里一味地急急催促着,可就是追不上她那闪电般的速度。

偶尔获得一点喘息的空当,一分钟里先没有湿坯车子推来,我就跟她小声说:你别太快了,我们反正没存车子,还不就行了?我这么说,几乎是恳求,她却不太在意,汗津津的脸上泛着一丝笑,不作回答。

我知道作为班长,她是怎么想的。看得出她那一股拼命向上的意志比以往更加强烈。她坚信人是有改造的可能,这使她的勇气充沛而持久,但她不仅想叫自己出色,还要叫全班出色。这让我吃不消。

好不容易吹休息哨,我疲乏无力地躺到苇帘上,脸贴近棚边的土地和花草,十分软弱地看着。坯棚周围有鸟儿在叫,声音那么近,看那鸟儿如此轻盈自在,真恨不能自己即刻也变成一只鸟儿,叫生命自自在在的。

叶丹娆上趟厕所回来,猫腰拍拍我身下的苇帘子,小声问:你很累了是吗?

这便是她的责备了:苇帘子是不该上去躺的,只能用来苫坯子。

我说:我们坐在这又潮又凉的泥巴地上,会生病的,会长痔疮。

她不在乎地摇头,向我靠过来,替我捶腰,拳头点得很碎小很舒服。

我说:你好像汗腺特别发达,以前练过什么似的。

她点头说:以前练过几年篮球,球打得不好,倒学会出大汗。那时候教练总说,出汗好啊,出汗能带走你体内的毒素,能使身体里边清洁,还能大开胃口。

我反对说:这也不能太出圈儿了,体力消耗太厉害,只能损害肌肉,还有关节、筋腱什么的,出了问题就不好办了。我说:咱们早晚会干得身体畸形。你没听推车班大个儿赵荣说吗,推车再累,还是能全身舒展胳膊腿,可是码坯子,老是一蹲一起的,往后两边的胯骨会拉宽,越来越朝横处长,个子却要往矮里抽抽,那体形保证不好看了。

她不接话,猛地打出一个大哈欠,眼睛立刻水涟涟的。一会儿再看她,人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那张标准的鹅蛋脸上,布满泥迹汗渍,此刻微微地仰着,已经见出消瘦的轮廓,却依然很美。美得不合时代,美得有些凄茫。她两只手臂歪斜地垂耷着,一只胳膊肘的外侧,勒着一条寸长的疤痕,手指已经完全走形,虎口处裂纹四出。

制砖生产为了突飞猛进,时间上拉得漫长,几乎是连轴转了。出操暂被减掉,起床哨响在凌晨三点钟。人人脑袋昏沉沉,穿过朦胧的过道,面孔沉默顺和着,像是去做集体早祷。

黑黑的上工路,两条队伍——男生排女生排,无声汇合了。手电光里拉开距离,谁也不去理睬谁,都耷拉着未及梳洗的头脸缓缓地歪斜地随着走,脚步迟钝气氛沉闷。倘若晨光亮起,人们定会为自己稀松不整而羞惭。

迷糊着,我会本能地找到事物间的联系,挨着次序,一点一滴地回想,想邮包里尚留存着几块糖,想昨日里谁对我说过一句夸奖的话,或者,一把刚修好的坯叉子,一双补好的鞋。总之,一切聊以自慰的小细节,皆为我珍视,似乎没有它们,这一天将难以撑持下来。

工地上较亮堂,坯棚里串挂着一个个小灯泡,好像电影《燎原》里面黑深的坑洞。棚边未及刈除的旺草已长成半人高,里面密藏着蚊虫。现在它们也急急忙忙上起早班。我们手里干着活儿,它们口上忙着咬。没多一会儿,发根里边,眉毛里边,鼻孔周围,嘴唇边上,尽是粉红色的疙瘩疱。本地有一种奇怪的飞虫叫小咬,比蚊子毒性大,专爱叮人最无奈的地方,如果头上戴了帽子,小咬会围着帽檐儿死咬上一圈儿痒得人蹦跳。

于是才一会儿工夫,每张面孔都没法看了。

刚来那天为箱子地盘和我争吵的上海人陈梅英,似乎是最最怕咬的一个。她在六班干倒坯架,挨着我们码坯的棚子不远,总在那里一句句乱叫,“咬煞嘞,咬煞嘞”!忽就发出嘤嘤的哭声来。林沂蒙推车过来,冲她那边喊:陈梅英,不是就你咬!

她更加撒泼似的嚷:要死啰,要死啰,阿拉就是最咬的!侬过来睽一睽,阿拉身上,哪里还有一片好肉哇?一天天咬一天天抓,所有时间都用在抓痒上,也都还不够,连包子馅里都是死蚊子、死小咬的尸体呀……还是要干活,干活!嗷,侬是大排长,侬总要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哟!

林沂蒙顾不上理会她,脸绷着,车子推得悠悠生风。

小金子在另一头叫:排长,你来替我码一会儿,我去揪把蒿子秆儿来熏熏吧。

林沂蒙又冲小金子喊:没用,别理她,别过去,又不是没熏过!

几小时熬过来,天真正发亮了,蚊虫大军才像一窝子小妖怪似的隐没掉。食堂那边遥遥吹来开早饭的哨声,机器房嘎地一下没声了。

天地又变得静静的,灯泡一齐关上。大家揉揉眼睛搓搓手,离开坯棚和推车,又列成队,一起匆匆往回走。这时看到发蓝的天空仿如倒悬的海洋,阔远的原野碧绿如洗,村屯的灰屋顶上,袅袅升出白色的炊烟,嘹亮的鸡鸣狗吠混合一气在半空里响。这时,方觉得体内的血液一点点流得正常了。

然而已经模糊了时间的界限,仿佛自己也刚和这个世界一起苏醒过来,新的一日是从这会儿起,才按部就班地开始。

团里气象站来通知,这几天将有雷阵雨。连长叫各排抽人力提早做防雨准备。机器还是照开。林沂蒙从五班抽下我,跟她一起粘补坯棚顶的裂缝。要熬柏油粘上小块儿油毡来堵,活儿挺难干的。大热的天里燃柴禾熬柏油,再拎上小黑桶爬梯子够棚顶,我的所有笨拙又都暴露无遗。林沂蒙觉得我碍手碍脚的,但也还算耐心,叫我在梯子下边及时递给她这个那个。渐渐干得顺手了,竟也配合得不错。

她昂扬地唱起来: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

国家者,我们的国家,

社会者,我们的社会,

我们不说,谁说?

我们不干,谁干?!

她以一种特别的气势来唱,其声豪迈,整个工地都会听得到。看她容光焕发的面孔那么兴奋,眼睛纵览天地,满怀一份崇高向上的劲头,仿佛,她身体内除了充沛的活力就没有别的了。

“你要学会吃苦,学会乐于吃苦!”这是她平素和人谈心的口头禅。

——她没有忧愁的时候,片刻也没有,她对忧愁毫无概念。

我承认自己是羡慕她,她所以这样全是缘于优越的出身。她的父辈从马背上打下江山,她生来就体会到优越,连身体都长得矫健。我发现,任何一个人,只要当他对自己的出身和全部作为抱定了充分的自信和满意时,就能在心里充满水晶般的热情,并且具有一份豪迈。

她又唱起李劫夫谱的毛主席诗词歌曲,挺好听的。唱到“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她从梯子顶上转给我一张开朗的圆脸,问我:你说,“熊罴”是什么?这个我有研究,曾经查过字典。我告诉她:罴是熊的一种,也叫马熊,能爬树游泳。东北的熊瞎子本事大概比它差远了。林沂蒙在上边说:呵,你墨水喝得还挺多。

再粘下一个坯棚,林沂蒙不搬梯子了。叫我踩在她的腿上换粘补的活儿,说这样干又方便又带劲儿。她把腿拉开弓箭步,很舞蹈式的,把手用力朝大腿上啪一拍,说:来,你脚就踩在这儿!我摇头。她硬抓着我的手腕叫我上去。我的脚板软笃笃地身体乱晃,退缩着站不住,她却像铁钳一般把牢我,说:没事儿,你轻极了,你就粘吧。

我们就这么着一气干了好一会儿,她托着我,人在底下姿势越来越舒展。她一脸惬意的神气,说:这太不算什么了,我腿力强,弹跳特好,小时候,跳皮筋儿,专跳大举,又在学校文艺宣传队练了半年功,我还演过《东方红》里托小红军的那个角色哩。

我信她不是吹。心想跟她一起干活儿确实别具趣味,生气勃勃的。

哪知刚这么一想情况就变了。我觉得下边的她膝头上一阵乱颠腾,刚想说你别颠,手上就抓了个空,身体的重心拧歪了,整个人扑地跌下来,她虽然及时扶我一把,但我还是头朝地面摔个嘴啃泥。

爬起来时,满脸是土,腮帮子上烫得很,又发觉一只胳膊肘疼得厉害,连小钩子也拿不了了。

卫生员郭小刚断定我胳膊肘内的骨头摔折了,我听完当即哭起来。

林沂蒙从屯子里借来一辆脚蹬闸自行车,叫我坐好了“二等”,她带我到离着连队十五里远的团部医院去接骨。一路上,我的哭声止不住,她很反感,在前边说我:你真是娇气!听她这么说,我倒收了泪,气咻咻地沉默着,不管她再说什么,也不理她。愤愤地在心里说:我就娇气了,我生来就是再娇气不过的,我可以很轻易地受伤出事,谁叫你干活儿干出花样来的?谁叫你唱得手舞足蹈?

接骨回来已是傍晚,我的模样好看了,左胳膊肘打了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的挂板上,一侧腮帮子上黏着一剂方块膏药。这副样子叫大家看得新鲜,我自己则十分气闷,干干地坐在角落里,跟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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