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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没有想到,马号竟是一个挺好的去处。马匹、水井、牲口槽,一垛垛的干草……一切显得那么宁和、古老,看不到一点严酷生活的印记,好像所有的角落里都发散着让人松心的气息。

一连几天,我都上马号去待着,觉得自己已经从所属的班排里分了出来,连天天读也借机不去参加,让人以为我是去马号义务劳动了。只在吃饭和睡觉时,我才很难舍地回到宿舍。

舒迪很照顾我,老是让我做点儿小活儿,大部分的时间里我纯粹是闲着,像一个观赏者。养伤倒像是也养了心,可供我观赏的东西马号里边比比皆是。

我发现马是一种很受看的动物。尤其当它们在吃料时,一副样子格外有趣。它们的嘴巴非常的大,咀嚼起来却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松懈的下唇挂着碎沫,将鼻翼张大了,吹开槽边的草屑。

它们安稳静默地吃着,只有磨齿声沙沙细响着。料吃够了,它们通过喷鼻吸鼻蹭鼻来互相交流,睁着和善的大眼睛,沉静地望着歪斜的大食槽,望着这有些寒碜的它们自己的家。

我看见自己的头影贴印在一匹古铜色大马的脸面上,它似乎有所知觉似的停了咀嚼。我想大着胆子挨过去摸摸它,那发亮的鬃毛、温软的唇鼻、硕大的骨架,尤其想抚摩它们的脊背,那脊背由于长年的驾驭,深烙着挽具狠狠压出来的死茧儿。看过一个美国童话叫《小红马》,说马最喜欢让人摸它的腿,摸得高兴,它的耳朵就会说话。可眼前这匹,说不定会踢人,还是摸摸它的背吧……实在是有点怕,但也奇怪,当我越是怕,越是好像发生了感情似的特别想触摸它。手指感到它温厚的皮肉先哆嗦了一下,随后就柔顺地静待着,一双大眼睛分外明确地注视我,令我感到,它那无言的神情里含有许多善意。

脚下踩着的地面潮湿发暄,到处淋着除不尽的粪尿,到处散发着酸腐的草料味儿和尿臊味儿。一面土墙上投着牲口庞大的黑影,几乎凝然不动。只有当蚊蝇聚得多了,它们才会慢吞吞地跺跺蹄脚,甩甩尾巴——一个很龌龊的地方,我不知为何会大受吸引。用童心未泯来解释,可能太不充分了。也许这里凝然不动的空气,安详到优雅地步的马匹,使我恍然进入一个别样的世界,使我忘却了真正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心里许多愁绪都给冲淡了,一系列的困扰似乎也算不得是困扰。甚至于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居于它们之上的(人),我和这些生动的异类其实是伙伴关系,不仅它们的呼吸、举止,我都可以接受,连它们眼界的长度、亮度,也都和我相同。我还相信,在它们的眼睛后面,有智慧,也有判断。

舒迪和那个老职工总在一旁忙着。他俩之间很少说话。

老职工一身黑衣像是囚服,长着驼峰般的脊背,加上白发苍苍和满脸的枯槁灰暗,看上去大约足有九十岁了,可干起活来,人却像一头顽强的动物。身体尽管不太便利,套起车子来立刻就使驯良的马匹变得振作。它们应和着他的吆喝喷出响鼻,跟着吼出来充满激情的大声,昂扬地随着他的牵引踏到外面去挂辕子。当马匹全都离号后,他又像一个懒惰成性的人,头朝下扎在草堆里,淋着日光呼呼睡大觉。

舒迪告诉我:他叫老蒙,是“漏网地主”,刚来时,都看他样子可笑,脖子上整天挂个大大的圆形“忠”字牌,就像电影里的清兵。

我有点警惕,小声说:注意啊,那他可是有问题的坏人!

舒迪摇头:嗨,也不一定是坏人,也不见得是好人,只不过是个活人。

我便觉得舒迪每天是过于的清静了。问她在马号多久了?她告诉我:半年了,刚来是分到农业连,后来砖瓦厂充实人调了过来,先让做食堂的火头军,没几天就显得耽误材料了,连长问,愿不愿意到马号干,能说不愿意吗?我说:那么说你是经过了冬天了,我想象,冬天这小屋子里一定是炉火熊熊的,茶缸子在灶上冒热气,可以烤点儿什么东西吃吃,还可以搂着大马焐焐手……

你想象力够发达的啊,你想得这里这么好,那咱俩换换吧。

换什么,咱俩一起在这儿干,多好!

她听我这么说,不由眨了眨眼睛:那你何不去问连长试试?可又说:算了吧,我是泥捏的,你不是。你干吗傻呵呵往牲口窝里跳?

我问:你不会嫌我碍事吧?她笑我:你真小心眼儿,虽说你干起活儿来不怎么样,可我还是希望你待在这儿,哪怕你就袖手旁观万事不管,把这里当个动物园呢。

我说:要真是动物园,那你该卖门票了。

我觉得舒迪是我从未见识过的一种人,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格外地吸引我。似乎,她的每一举手投足都带出一种我完全不具备的东西。它们令我羡慕、惊异,从而就看出,在她浑厚的身体里面,包藏着比我强大多少倍的力量。但是,又好像,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

好像,她所以格外地吸引我,是因为我感到了她对我的关切。这关切,不仅包含着关心、同情,还有重视——一种含着探询的重视。

我说的探询也许是难以言传的感觉。也许从根本上是属于很感性的东西,大概是包含着某些兴趣、某些猜测。我那样呆看着马,使她很稀奇,常常发现她同时也在悄没声息地从后边注视我。我奇怪那样的注视又固执,又频繁。感觉到她的眼光,不仅是眼光,而是我们之间的一个联系。莫名其妙地,我很在意它。当我碰上她的眼睛时,她会遥遥地朝我点头,给出一个友善的笑,好像说:没事儿,你看你的。

我解释自己对这些马的喜爱,说:我记得一个童话,里头说,劣马喝水时只用嘴唇沾水,骏马喝水时,则是连鼻子带嘴巴全都浸到水里,我看,咱们马号差不多都该算骏马了。

舒迪很新鲜地咧嘴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哇。

她点着头说:我也记得,好像希腊神话里把马说成是上帝送给人类的礼物。

——确实是礼物,你看那匹白色的,那么高大,膘肥体壮的,像不像《静静的顿河》里,格利高利骑的那一匹?瞧它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像黑宝石似的——好像它们永远也不懂得惊慌,不懂得诉苦。

你呢,你诉苦吗?

哪有权利诉苦?诉一点儿苦,简直像犯罪似的。

我说这话,令舒迪愣一下。她说:我看得出来,你老在伤心,你老伤心,你就更看着弱,看你整个是一根脆弱植物,小花小草的,一点劲儿也没有……

……什么小花小草,要能变匹马才好呐。

她使劲儿扇手,说:可别,马太累啦。

老蒙扎在草堆上打盹时,我们就在马号的小屋里坐着说些话。不吃豆饼了,干盘着腿,互相脸对脸,瞎聊。聊起来各自的家。

她也来自天津,出身不好,算小业主,公私合营以后,她家吃社会主义利息,到“文化大革命”时,父亲受批斗,第二天人就顶不住,喝了车间里现成的电镀液,自杀了。人抬到医院时,因为没有革命群众证明,医生迟迟不过来管。后来她父亲头一歪,死在她怀里。

舒迪用平静的口气说着家里的惨事,渐渐绷了脸,把眼睛盯住自己的鞋子。

她说:我是老大,我妈那时已经吓得痴呆,我还有个弟弟小我十岁,现在在街道小工厂里干活儿,我妈由他管了。

舒迪说起她的弟弟时,脸上布满感情。她换一口气,说:我弟弟生得一副女孩儿相,细皮嫩肉的,很水灵,沾点事儿就爱大红脸,爱哭,我上火车时他来送我,那份生死离别的哭劲儿就别提了,后来火车咔嗒动了,他想起来给我钱,是一堆平时积攒的钢镚儿,装在一只小布袜子里……他追着火车,一只白白的小嫩手,举着哗棱棱响的布袜子,使劲儿够我那扇小车窗……使劲够,使劲跑,嗨,多傻啊。

说到这里她声音颤了,小了,忽然亮起眼睛盯牢我,认真说:这些,我就跟你讲了,你可给我保密。我点点头,转移她的情绪,来说自己家,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听得用心。

她问我:你对你父亲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我说:印象最深的是他夜里老也不睡觉,他的书房彻夜亮着台灯,台灯座上有只铜狗,早上摸那铜狗,往往热得烫手。他常常在黑暗的过厅里踱着步子吸烟,每当我夜里睁开眼睛,一定先看到一个红闪闪的烟头在过厅里慢慢转着,像只忙碌的红萤火虫明明灭灭地飞动。

——不知为何,我喜欢闻父亲的烟味儿,喜欢在深夜里盯着看那个熠熠闪亮的红烟头。父亲不去学校时,往往总是坐在那里写字,厚厚的字稿由姐姐誊写。姐姐跟我说过,那都是检查,但是姐姐从不告诉我检查的是什么。父亲在白天,心情好些的时候,会搬只藤椅上院子里去坐着,那时我去缠他,问我的作文怎么写。父亲耐心给我作些指导,然后就不管我了。他老是静静坐着吸烟,把疲倦的脸向着天空,朝着耀眼的天空吐出一朵又一朵的灰烟圈儿。父亲吐烟圈儿的功夫很是讲究,可以让烟圈儿一个套上一个,漫漫散去。我搅他,问:爸爸你在想什么呐?他不回答,手指着天上说:婴儿你看烟圈儿,你看烟圈儿。我看着烟圈儿免不了注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网满了吓人的红丝——现在想来,那徐徐袅袅的烟圈儿,是父亲留给我的最深的记忆了。

舒迪并不打听我父亲老写什么“检查”,可她提出了一个奇怪问题:你注意过他的手没有?他的手长得什么样?

我记得父亲的手。面粉色,很长,手掌单薄,骨骼不太明显,手指头是尖的。他坐在写字台前,爱用手不时地抚摩台灯座上的那只铜狗,手指动得像面条鱼。偶尔我们一道上街散步时,我总要落在他身后,低头数着便道上的格子砖,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伸给我一只手,并不回头来看我,我要表示自己没丢,须时时拉一拉那只手。那只手给我又凉又软的感觉,像一片和好的面皮,没有一点儿劲儿。

舒迪说:你很像你的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女。她说着,便来握我的手。

我看到自己的一撮手指在她的虎口中竖立起来,那虎口是见棱见角的。

她问我:你看,像不像一把小洋蜡?她这么问时眼睛仔细看着我,目光是近切的,奇妙的。

这大约是我们第一次相互握手,握得那么紧,出奇地紧,竟使我有一种异样的被控制的感觉。我觉得,她手掌里分明是想使上一些力气,却又控制着没有太使出来。

以后她时常来握我的手,好像很乐意看到一种反差极大的比例。她的手掌厚实宽大,因为手茧过硬而有些刺人,但我喜欢它里面温温的热度,喜欢那种不寻常的舒服的摩擦和挤压。放开我手时,她通常会有一刻停顿——好像有些难舍,然后,她眼中闪着笑意,亲切地盯着我,为我摘去头发梢儿上的草棍,抻一抻我的衣裳领,或者,帮我系齐了衣扣……

类似的小动作很多,并非微不足道,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激动人心的东西,在其间隐含着。默默地接受它们,默默地发觉,它们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一种深深的快乐,神秘的联系,足可以抵消疲惫的东西,由她的手,悄悄潜入我心里。也许在粗糙钝重的生活里,我太缺少这种稀罕的感觉了。这又温柔又细腻的感觉,如此宝贵难得,被我敏锐地捕捉着,一经接触便迅速地吸收掉。

我这么想:舒迪好像是我的一个长者,好像她对我早已持着一份责任,要关心我的情绪、我的思想,以及我的行动——这多好!

那只胳膊肘长好之后,我又回排了。一天里,总是禁不住地老想舒迪,总是很厌烦地在坯棚中干着活儿,盼望着快点儿结束,好去同舒迪会合。却只能在晚上,在各种学习或者开会之后,很晚的时间了,我牺牲一些睡眠,去马号。

一个人,从宿舍出来,走进深海般的黑夜,头发会吓得倒竖起来。渐渐适应些,觉得四野梦一般浑阔,马号好似在天边上。手电的一小圈儿光亮,抖抖地跃动着,划出一寸一寸的白路。心里感觉到慌急,一种违背了我本性的勇敢,有力地推送我往前走。终于,看见了马号空洞的大门口,晚风送过来熏人的牲畜的气息,间或夹了几声长叫,一个不戴罩子的小黄灯泡孤零零地吊在棚前亮着,像一个静静喘息着的宝贝。

刚一看见它,我那摇荡的心便安定了。

在马号,我帮舒迪抱抱草,添添水,说上一会儿话。四周是静静的,暗暗的,马嚼夜草的声音嚓嚓地好听。一天里,本来已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到了这会儿,浑身又都兴奋起来。舒迪询问我这一天又码了多少坯子,棚子里存过几次车子。她认为,我除了比别人力气小,技能差,主要还是手里没有一把好使的坯叉子。

她亲手给我打了一把,叉子把上,还给我缠了一圈儿细麻绳。

她说:打乒乓球讲究得有自己的“手拍”,你码坯子,也得有自己的“手叉”。

我抓紧时间跟她说话,话匣子一开就显出倾诉的劲头,像泼水似的,全是发牢骚。我说你多美,你就自己管自己。可我,总觉得八面是眼睛。你说说,怎么都专爱盯着我呢?

我问舒迪:什么叫不联系群众?什么叫不走群众路线?什么叫团结不广泛?我告诉她,这个月总结会开过后自己特别别扭。又让选先进,几乎每人都被提过名,唯独我,就没人提——好像,这会儿我老是被忘了,好像,这会儿排里根本就没我这个人,哼,我就这么差吗?我差,我差,可我已经尽全力了,真的尽全力了。

舒迪看着我,笑说:你这么想不开,还挺在乎表扬的?唉,可怜见的,看来,人人都有自尊心呀,你别急,回来我申请调你们排去,到时候提表扬,我就专门提你——好不好?

——你说话算话!我使劲扣住她的手,转忧为喜,笑了起来。

她也陪着我笑。我们的笑声破坏了马号的幽静,四外都听见回声。

老蒙躬身走进来,手里微颤着提一个马灯。舒迪向我使个眼色,说:回吧,要不宿舍插门啦。

马号值夜一直是老蒙负责,舒迪不住在马号这,她的宿舍是在后勤排。

我说:不回去行吗,我们就在草堆里头忍一夜,跟星星做伴。

不怕蚊子小咬哇?能咬死你!她这么说,我便无奈。

我们一起往回走,一起感受夜风的潮润,一起看到黑夜流动着大气,这大气温静纯粹。

我发现,夜里的世界本是很美的,旷野的大边际上,一道水线似的紫色与天空相衔。那里,是黑夜尤其深邃的所在,那里,深埋着世间不可测知的生存奥秘……

夜露在降临,仿若细碎的花蕊撒在脸上。她握着我的手,默默地拔脚步,脚步带出她特有的重量。或者她搂着我的肩膀,搂得越来越紧,使我整个倚靠着她。她是那样强大有力,和她作对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被搂着,闻到一股马号的味道,这味道连同一种轻轻的挤压,温热而着实。这时,仿佛听得见她身体里的血流声。

然后,前方出现一排小亮珠般的灯光,散得很开——宿舍到了,身上沾着她的热气,压低声音,向她道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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