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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闲语:走错路看到不一样的风景(6)

【你是汽车的哪部分?】

设若单位就是一辆汽车,那么,你是其中的哪一部分?

你是方向盘吗?汽车最核心的部分是发动机,但是,左右汽车方向的,却并不是它,而是方向盘。方向盘是单位里的“一把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把手”未必是骨干,也未必是一个单位最重要的部分,但却左右着一个单位的未来和前途。但是,一个单位有没有活力,最重要的一个参数,不在于它有一个什么样的方向盘,而是它拥有怎样一部发动机。发动机往往是由一个团队组成的,它才是一个单位的核心和动力所在。因此,如果你不是方向盘,那么,成为它的发动机,你的地位和作用,也是不可撼动,无法替代的。

再好的发动机,如果没有了燃油,只能是一堆精致的废铁。你会不会是油箱?为了确保汽车有源源不断的动力,油箱总是喝得饱饱的,但它从来也不是为了饱自己的口腹,满足自己的私欲。它就像单位的银行,或者保险柜,储藏、经手着一个单位的全部财富。别小看了这个黑乎乎其貌不扬的家伙,它必须有一颗高尚的心,不能出丝毫纰漏,油箱一旦有了漏洞,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你不是油箱,而只是一根同样黑乎乎的排气管,也不必灰心丧气,虽然你一向不被重视,像个出气桶一样,常挨领导的批,受够了窝囊气,但是,假如没有了你,这台机器就会乌烟瘴气,噪声震天,甚而运转失灵。

一个单位,总要有人冲锋在前,这样的人,干劲十足,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只要领导一声令下,他就会第一个冲上去。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很显然,你就是汽车的油门,单位的执行力,全都体现在了你身上。有的单位没有朝气,缺乏冲劲,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没有一个给力的部门,缺少一支充满活力的队伍,什么时候都疲疲塌塌,绵软无力。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与油门并肩的,永远是刹车。无论哪一款车,无论什么单位,要想健康、快速、安全地运转,都离不开刹车。刹车是什么?它就是一个单位里反对的声音,说“不”的那个人。刹车不是反对前行,不是与前进唱对台戏,而是时刻提醒着,注意避让,注意安全,注意文明。一句话,刹车是为了更好地前行。一个单位,敢于说不的声音越多,说不的声音越能够得到应有的重视,就能够走得越远,越安全,越长久。可惜,很多时候,人们更多地关注发动机够不够强壮,油门够不够给力,而忽视了刹车应有的作用和应得的尊重。

在一个单位中,很多人的作用更像是轮胎。轮胎安于汽车之侧,一点也不起眼,永远不知疲倦地转动、奔跑,承载着最大的重力和摩擦力,他们有最好的耐力和承受力,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层皮,他们也不肯有丝毫的泄气,继续往前奔跑。多少人的青春,就这样献给了单位,把自己燃烧怠尽,而从不发光,从不耀眼,也从不争名夺利。如果说单位就是一只老黄牛的话,他们就是这只老黄牛的蹄子。别忘了,除了我们见到的四只轮胎外,往往还有一只轮胎,被安置在黑咕隆咚的后备箱里,它就像一个单位的后备干部一样,可能一辈子也没被提拔,没有得到重用,而只是在关键的时刻,临时出面顶替一下,就又被撤换下来。你是不是也经常觉得自己很委屈,没有用武之地,没能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华?不要气馁,备胎总是在危急时刻显露身手的,只要你时刻准备着,决不懈怠,就总有派上大用场的那一天。

与轮胎一样,还有另一个庞大的群体,一直默默无闻,那就是汽车的底盘。底盘是一辆汽车的基础,这就像一个单位,构成其基础的是庞大的员工队伍,他们是最重要的部分,却也是最普通的部分,很容易被忽视,也很容易被遗忘,还经常一不留神,就被什么东西刮擦一下,弄得伤痕累累。其实,汽车的动力、传动、转向、制动等所有系统,都是靠底盘来作用和维持的,底盘越坚固,行驶就越安全。如果你是底盘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你要知道,你就是基石,你就是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一辆车上,似乎最可有可无的就是车标了,它就像一个花瓶。这样的评价其实是不太公平的,他也许不创造什么直接的价值,但是,一个单位,总要有那么一两个闲人,或者那么一两个华而不实的人,或者是门面,或者是摆设,给单位充充脸面,或者给大家逗逗乐,开开心。还比如车上的音响系统,使枯燥的旅程有了乐趣,这又何尝不可?

你还可能是汽车的其他部分,喜欢指手划脚的导航仪啊,滑头滑脑的润滑剂啊,只照别人不照自己的车灯啊,小心翼翼的安全气囊啊,好心好意却常不被理解的安全带啊,等等等等。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是这辆汽车的哪一部分,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帽,一旦你被安装在了这辆汽车上,一旦你成为整辆汽车的一部分,你就不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

当然,也无论你是汽车的哪一部分,你都可能被其他零部件所替代,要知道,在一职难求的今天,很多人在觊觎你这个位置呢。但是,只要你还在这个岗位上,你就是至关重要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不会总是牢骚满腹,也不会怨天尤人,而会尽职尽责地坚守住自己的岗位,发挥出自己应有的作用。

【征兆】

街头的公园里,一群人围在一起闲聊。

路人甲忽然痛心疾首地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征兆的。前不久,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老婆突然跟别人跑了。

大家让他总结总结,以免他人重蹈覆辙。路人甲说,事后他回头仔细梳理了一遍,发现在老婆出轨之前,还是有很多征兆的,都怪自己太粗心,没有留意。

路人甲痛定思痛,归纳总结了几条感情出现危机的征兆:对方突然爱打扮了,连脸上的一颗粉刺,都忍无可忍;在家里的时候,总是恍惚不定;你在身边的时候,他(她)接电话总是吞吞吐吐,只蹦出“好”“是”“对”之类简单而含糊的短词;突然单位经常要加班,而你又根本没见到加班费……路人甲深有感触地说,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出现这些征兆,那就说明,你的感情有危险了。而其中最明显,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征兆是,一向对你的态度不大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恶劣的他(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事都顺着你,那你可要加倍当心了。

大家听了,都觉得在理。路人乙顺着这个话题说,我很赞成你的观点,确实很多事情是有征兆的,就拿我们的身体来说吧,有没有疾病,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也都是有征兆的。

路人乙人到中年,父母老了,很多亲戚长辈也老了,这些年,经常要陪他们到医院去看病,其中不少长辈已经过世了。路人乙亲历多了,掌握了很多医疗常识。

大家说,小病没关系,你就跟我们讲讲,得了不治之症,有哪些征兆吧,我们也好提防着点。

路人乙点点头。以我这些年出入医院的经验,如果出现下面这些状况,那说明你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很可能是没得救治了。接着,他例举了若干征兆:不明缘由的消瘦,体重突然下降;找不到根由的疼痛,而且经常在夜间发作;大小便出血;很容易疲倦;身上出现肿块等等。

众人连声附和,这些情况,确实都是不好的征兆。路人乙突然话锋一转,最可怕的征兆还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大家急切地问。路人乙说,是你住进医院后,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医生却不肯收你的红包。

这算什么征兆啊?这说明医生医德高啊。路人乙摇着头说,包括我自己和家人,这些年进了无数次医院,也动了很多刀,哪一次不给医生塞红包啊?难道你们开刀的时候,敢不给医生送红包?有几次医生倒是坚决不肯收,结果都是得了不治之症,没几个月,全都一命呜呼了。

路人乙的话题太沉重了。路人丙说,我来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如果上头大领导来咱们这儿视察了,会有什么征兆吗?

这还不简单?有人说,报纸电视上,全是成绩、优点;有人说,封路呗,路上的各个路口,都有交警把守;有人说,街上突然变干净了,到处都摆满了鲜花;有人说,街头的小贩子,都被赶走了;还有人说,孩子不上课了,去广场列队欢迎……

路人丙说,你们讲的都对,但我有一个朋友,不用出门,不用上街,不用看电视,就能知道上头有大领导要来视察了。

你这个朋友有什么来头?

路人丙摇摇头。

那你这个朋友有什么内部消息?

路人丙还是摇摇头。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神仙,能掐指算出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真相吧。大家好奇而迫不及待地催促路人丙。

路人丙说,很简单,他悟出了一个最明显最准确的征兆。我这个朋友是个老上访户,因为他太老实,上头没有任何关系,脾气又太倔,所以,他的问题,一直未得到解决。没办法,他只能一次次上访,可他的问题,被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就是没一个部门给他解决。

每次,只要上头有领导来视察,地方上害怕他去拦路上访,就会提前安排几个年轻力壮的人,上门到他家里去,将他控制住,让他出了不门,无法拦路上访。因此,只要家中又来了不速之客,他就知道,一定是又有上头领导来视察了。

听了路人丙的话,大家唏嘘不已。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大家慨叹,果然什么事情都是有征兆的呢。

【每个人】

他双手托着腮,陷入遐想。他的面前,摊开一本打开的通讯录。

单位已经有近千名职工了,很多人他不认识,连面都没见过。单位是越来越大了,人是越来越多了。单位效益不错,员工的收入也还说得过去。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这么多人,光工资,就是很大的一笔开支呢。他忽发奇想,如果从单位每个人的头上,都扣下一百元给自己,自己一下子就有10万元了。每个人只区区一百元,对大家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

有了10万元,他就可以立即买辆不错的车了,而每个人只需给他100元。这笔帐让他有点激动。但人数还是嫌少了点,如果有更多的人,那就好了。

他挠挠头皮,心想,如果全市的人都被发动起来,每个人给他100元,不,只要10元钱,那将是多少?前不久他刚刚从报纸上看到,全市已经有50万人口。50万,每个人给自己10元钱,那就是……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纸笔,算了起来。我的娘啊,那就是500万啊。每个人只要给他10元钱,多吗?一点也不多,现在10元钱,连斤猪肉都买不上。也就是说,每家少吃一餐猪肉,把省下来的钱全给他,就可以立马造出一个千万富翁。

真是不算不知道啊,他感到身上开始有点燥热。他“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水,又点着了一支烟。吐出的圆圈,慢慢地扩散。如果范围更大一点呢?如果全省2000万人,每个人都给自己一点钱呢?

不用100元,也不用10元,他瞅瞅手指上夹着的香烟,盘算着,如果全省每个人省下一根香烟钱,就算不是自己抽的这么高档烟,而是二十元一包的普通香烟吧,每支一元,那就是……天啊,那就是2000万啊!也就是说,自己立即就会成为令人艳羡的千万富翁了。原来成为千万富翁就这么简单,只需要全省的父老乡亲每个人给自己区区一元钱。一根香烟的钱哪,半口酒的钱啊,就连大街上,你见到个乞丐,不也会给他一元钱吗?他想,自己当然不是乞丐,如果大家都乐意给自己一元钱,就当施舍给乞丐好了嘛。

他感到热血喷张。抬头看见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他大胆地继续设想,如果全国每个人都给自己钱呢?

不用100元,也不用10元,甚至不需要像给乞丐那样给一元,就当是每个人牙缝里塞的那点肉星,对,就是一粒米大的肉星钱,每个人给自己一毛钱,全中国13亿人,加在一起就是1.3亿啊。

真的是1.3亿?每个人一毛钱,真的就有这么多吗?他不敢相信这个数字,掰着手指头一个零一个零地数了一遍,又用计算器算了一遍,没错,真的是1.3亿!

这怎么可能?全国每个人只需要给自己一毛钱,自己转眼之间就会成为亿万富翁!多少人,一毛钱掉到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捡呢。他不自觉地双手合十:拜托大家了,你们都弯腰捡起来,然后送给我,让我早日成为亿万富翁吧。

真是人多力量大啊!他的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摇晃着。他闭着眼睛,面色潮红。

突然,“丁铃铃”,电话响了起来。他猛然惊醒,拿起话筒。是办公室主任打来的,“黄科长,单位今天组织大家为灾区捐款献爱心,金额不限,只是千万别忘了哦。”

怎么又要捐款了?他有点生气地放下电话。过了一会,他从怀中掏出钱包,犹豫再三,最后在一叠钞票中,抽出了一张10元纸钞。

少?哼,要是每个人都给我10元钱,那将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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