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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游荡的生灵(5)

在教书之前,胡先后处过几个对象。但都是在相处不到三个月时间,人家就提出分手了。理由是要么嫌他家穷,要么嫌他人“傻”。主要是后者。跟他处过对象的女孩子,都指责他不会处世,呆头呆脑,单纯得像个孩子。一般的人情世故,他都不懂。

胡的确是有些过于“单纯”了。在学校,他的生活都是中规中矩。领导安排给他的任务,他保证按时完成。没安排给他的任务,他也抢着去做。学校的老师们,大凡有事,只要招呼一声,胡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且帮得死心踏地。时间一长,单位上的同事都习惯了将胡当作勤杂工呼来唤去。有的老师偷懒,说:老胡,我今晚有急事,帮我值下班。胡点点头:行。于是,当胡认真地替人值班的时候,本该值班的人,却放心大胆地逛街去了。月初发工资的时候,胡却一个子儿也没多得。胡是单位出了名的老实人,领导曾多次在会议上表扬过他,倡导大家向胡学习。每次受到表扬,胡都有些不好意思。散会之后,他把工作干得愈加卖力。早晨六点钟起床带学生跑步(这已经成了他的专职),夜深了,当其他老师都入睡后,他还在查看学生寝室。有时候,我看着他受累,就劝他:注意身体,该谁干的活谁干。他回答: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胡的行为,曾感动过不少老师,也曾调动过其他老师的工作积极性。但过不了多久,大家也就把他给忘了。只有在需要帮助,或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来。每年评先进的时候,都有人提胡的名,可胡一次也没被评上过。

好在,胡并不在乎这些。他对所谓的名啊,利啊,都看得很淡。他说:我能有份工作,能填饱肚子,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胡的心里,其实是自卑的。他觉得自己没有文凭,又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没法跟其他人比。便只好低调为人,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干好。

我能够体谅胡深埋于内心的那份荒凉和孤寂。

每晚回到寝室,他一躺到床上,两只眼睛就盯着天花板,郁郁寡欢。满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胡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背诵古典诗词。他的枕头边,随时放着一本唐诗或宋词三百首。每晚睡觉前,都要拿起书念上几首。那是我看到胡最高兴的时候。仿佛情感的波折,人生的不如意,统统被古典诗词所营造出的意境给消解了。

胡除了背诵诗词,还用毛笔写。虽然他的字写得并不怎么样。靠床的墙壁上,都贴满了胡的“书法作品”。我至今还记得,靠他头睡的上方,贴的是一首北宋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每一首诗,都代表了胡的一种心情。

那时,胡正暗地里喜欢学校的一个女教师。女教师姓张,教外语的,家也在农村。为人谦和,性格温柔。穿着打扮都很朴素。学校条件简陋,教师们都挤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张老师恰好坐在胡前面一个位置。每天,胡都默默地注视着张老师的背影。有那么几次,竟忘记了上课时间。起初,张老师并不领胡的情。对胡流露出来的爱意假装不知,还故意避开胡,尽量不跟他在一起打堆。下了课,她就站在走廊上,不到办公室来。等胡离开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胡大概也感觉到张老师在故意回避他,可自己又缺乏足够的勇气向对方表白内心的情感。有时,为避尴尬,胡只要碰到张老师,就立刻躲开,绕道走。凡有张老师在的场合,他都要借故离开。但胡的内心,又是渴望见到张老师的。不止一次,我发现胡躲在寝室的窗户背后,偷偷地向外望。望一会儿,又转身看是否被人发现。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跟一个盗贼没有两样。后来,通过观察,我才发现从寝室的窗户望出去,正好看见张老师上课的那间教室。窗户边上的那个缝隙边沿,被胡的眼眶磨得光滑了。

同事们明白胡的心思,想帮他一把。便有意当着张老师的面,开他俩的玩笑。张老师倒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最先,一听到同事的玩笑话,她说:同事关系,大家别乱说。言语中还透着几分严肃。后来,开玩笑的次数多了,她也不置可否,还跟随同事们一起笑。这时,大家都在鼓励胡,说机会来了,要把握住。可越是鼓励他,他越是上不得正场合。只要有人再开玩笑,胡的脸就憋得羞红,露出不自然的笑。好几次,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家都在替胡着急,心想,这事肯定黄了。

可偏偏这时,张老师却主动向胡靠近,关心起他的工作和生活来。我们都在为胡感到高兴,并对他和张老师的爱情抱有希望。在张老师的影响下,胡慢慢变得放松、开朗起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偶尔,还相约去逛逛街。那段时间,胡的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

说来也巧,正当胡和张老师的爱情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却突然遭遇了冰霜,最终导致他们的恋爱关系不得不中断。

那是夏日的一天,张老师觉得和胡的关系已经成熟,是该见父母的时候了。于是,专门从老家把母亲接到学校来,看看未来的女婿。胡前去接站,他很早就去了。冒着酷暑,在车站耐心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胡见张老师带着母亲从车站一出来,便匆忙迎上去,叫了声:伯母好。随即,胡问:你们喝矿泉水不?张老师回答:要。张老师的母亲回答:不要。胡转身就跑去旁边的店铺,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张老师。张老师瞥了胡一眼,就把瓶盖拧开,递给了自己的母亲。张老师的母亲顺手将瓶子扔得老远,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头也不回地走了。张老师跟在后面,一边流泪,一边追赶。胡站在原地,望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天过后,张老师再也没有跟胡来往过。平时见了面,招呼也不打,形同陌路人。

胡与张老师的恋爱失败后,变得更加失魂落魄。一有闲,他就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背诗,写字。上完晚自习,他早早地就躲在被窝里睡了,用被子把头捂得严严实实。有时,到了半夜,我突然醒来,听到胡在被窝里呜呜地哭。哭声虽然被压得很低,但在安静的夜里,我能感觉到——那哭声里,除了疼痛,还有悲伤。

我一直觉得,胡是应该生活在唐朝的。他简单,有文气,重情谊。但时间不可挽回,光阴不可逆转,人也不可能倒退着生活。古典诗词虽能抚慰胡的心灵,却不能改变他的人生。

也许是受到了生活的刺激,没过多久,胡就辞职离开了学校。在他离开学校的头一天傍晚,我陪他到学校后面的小路上走了走。小路的旁边,分布着几个池塘。每天晚饭后,我们都要去那里散步。那些小路上,留下了见证我们友谊的脚印;那些池塘里,也收藏了我们如影随形的身影。和胡在一起的日子,带给我许多美好的回忆。现在他要走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我喜欢他为人的耿介,淳朴,无心计。这种品质,在现今的很多人身上都看不到了。可胡却说:是我的性格,害了我啊!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的话。我从来没见胡这么健谈过。他谈得最多的是他的母亲。他说:我对不起自己的妈,她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在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寸断肝肠。我想尽孝道,却没这个能力,这恐怕将成为我终身的悔恨了。

我问胡,辞职后,有什么打算。他说:走一步,是一步。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不出去闯闯,真就一事无成了。到时候,要钱没钱,要家没家。我说: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他说:只能暂时交给两个姐姐照顾了,我的姐姐们,也活得不轻松……话没说完,胡就背转身去,擦眼泪。他的身子倒影在池塘的水面上。一阵风过,吹皱池面上的水。胡的身影,也随之晃了晃,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顺便说一下,我曾委托我的父亲,在乡下替胡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个女人刚满三十岁,一年前,其丈夫在外面打工卸货时,从货车上摔下来,死了。工头赔偿了八万块钱。她有一个十岁的儿子,怕孩子没爸,日子难过,想找一个男人入赘。在安排胡与那个女人见面的时候,女人倒是把胡看上了,只是怎么也不相信胡没结过婚。那女人说:三十出头的人了,没结过婚,不会是生理有问题吧。女人的话,伤了胡的自尊心。见面之后,胡一次也没跟那个女人联系过。女人打过几次电话给他,他也爱理不理。女人最后一次给胡打电话,只说了一句:我明天结婚,希望你来喝喜酒。

那天傍晚,我和胡谈到很晚,直到快上夜自习了,才回学校。当天晚上,我送给胡一本杂志作为纪念。那上面发表有我一篇文章,文章是结合我自身的经历,对人生和命运的一些思考。胡接过杂志,翻了翻,说:我真羡慕你,可以把自己内心的秘密写出来。我要是会写的话,我的苦难一定不比你的少。我的人生就是一部大书。

第二天,胡走的时候,很多老师都去送他。张老师也去了。望着胡逐渐远去的背影,留给我们的,只有感叹,只有离别的辛酸。

胡离开学校半年后,曾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他去了广东。他的一个战友在那边办了一家厂矿。他在厂里帮忙搞管理,月薪能拿到二千多元。胡说:我目前的工资,比过去教书时拿得高,但工作却比教书时累多了。工作性质改变了,个人的角色也转换了。教书的时候,面对的都是学生,相对比较单纯。如今,面对的是整个社会,成天想着怎样与人打交道,如何为单位,也为自己谋取利益。听胡如此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我不敢想象,像胡如此老实、厚道、内敛的一个人,该以怎样的勇气,冲破心理防线,撕裂脸皮,去与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周旋。

自从那次通话后,我和胡再没联系过。一是各自都忙;二是那段时间,我也在为自己的前途大费周章。过去的好几个老师,都先后离开了学校,跳槽的跳槽,转行的转行。我也未能安于现状,从教书的县城,跑到了省城重庆,在一家文学杂志社做了编辑。干上了自己喜欢的职业,我的整个人生,跟过去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天,闲着无事,我在出租屋里整理旧书籍,突然从书页里掉下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是我和胡的一张合影。那是过去学校开运动会时,我和胡作为领队,站在操场的跑道上照的。照片上的胡,穿着一身运动装,看上去很年轻。两手叉腰,笑容阳光一样灿烂。睹物而思人,我不禁又想起胡来。我当即掏出手机,给胡发去一条短信,可半天不见回复。于是,我又拨号码过去,却是空号。

一晃,三年过去了。正当胡渐渐从我的记忆中淡出的时候,我却意外接到他打来的一个电话。胡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回到了重庆,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在一家电脑培训中心教书。得到胡的音讯,我又惊又喜,便提出与他见面。见面地点在我们杂志社附近的一家茶馆。

我深刻地记得那天晚上见面的情景。胡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一见到我,显得有些激动,一步跨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因用力而有些颤抖。我们俩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却无语。愣了好一会儿神,我们才互问安好,落座喝茶。

谈起这几年的生活,胡是悲欣交集。他说:我只在战友的厂里干了半年,就被解雇了。战友嫌我能力差,不会处事,尽跟厂里捅漏子。在利益面前,人是不讲情面的。只要我有一点事没干好,战友就骂我,像骂龟孙子一样。还克扣我的工钱。最终,被战友赶了出来。

胡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转动桌上的茶杯,情绪有些失控。他接着说:我离开战友的工厂时,身上只有两千多元钱。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好多单位,一听我无文凭,连面试的的机会都不给我。眼看自己身上的钱快花光了,我只好忍饥挨饿,每天泡方便面吃。后来,才在几个老乡的帮助下,进了一家五金厂当工人。不料,却带了伤残。说到这里,胡从裤袋里伸出左手,让我看。借助茶馆暗淡的灯光,我看见胡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少了一大截。我的脊背麻了一下,眼睛像进了沙子。

胡说:看来,还是教书最适合我,单纯。我只有这么点能耐,也只有这个命。我问胡:成家了没有?胡摇摇头,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茶,把目光转向了茶馆的一个角落。

茶馆外面亮起的是万家灯火。

胡回到重庆工作后,我调动自己的社交圈子,四处帮他介绍对象。只要有一线希望的,我都安排胡去见面。结果跟以前一样,总是不遂人愿。胡的年龄越来越大,找对象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越到后来,胡已经不愿再去相亲了。人家好心跟他介绍,他反而不领情。以致于关心他的人越来越少。他整天把自己封闭起来,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就连跟我联系的时间也明显减少。有时,我主动打电话找他谈心。他连电话都不接。

直到在他四十岁生日那天,他才跑来我的住处诉说衷肠。

胡一进门,就倒在我的床上痛哭。他的失态举止,着实吓我一大跳。待他的情绪平静后,我不断盘问他,究竟出了啥事。他半晌才说:今天是我四十岁生日。我说:那应该高兴才对啊!谁知,胡听我这么一说,又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胡才止了哭。慢慢地说:我母亲在上个月去世了,我曾答应过她,在四十岁之前一定成家。希望她将息身体,让她有机会抱抱孙子。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

胡还说,如今他母亲走了,自己一个人,来去无牵挂,过一天算一天。胡为自己想好了两条后路,一是去寺庙里当和尚;二是回乡下种地,为母亲守坟。

那天,我说了很多安慰胡的话。尽管,那些话对胡来说,也许一点帮助也没有。但作为朋友,我能做的,又有什么呢?

胡从我这里离开后的第二天,我打去电话,想抚慰一下他的心情,但他的电话一直关机。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隔三差五地给胡打电话,可他的手机又成了空号。

时间真是匆匆,我跟胡失去联系,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以来,我想尽各种办法打听胡的下落。但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不知道胡究竟去了哪里,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更不知道,善良的胡迈没迈过命运这道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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