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安德鲁斯,我真受够了你和你那套借口了。我要和我女儿说话。两个小时内我打了二次电话,都被你那无礼的管家敷衍过去了。”
“你指的是多恩太太?”
“不是她还有谁,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管家?你是故意怄我的吗?”
他莫名其妙冒出个想法:如果声音能够伤人的话,他一定血流不止了。
“不是这样的,亲爱的,我嘛,哈,就是刚才太忙了。不说这个了——”
“量你也不敢再忽悠我,否则我亲自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丹妮尔在哪里?”
“我不想惹你生气的,真的,玛丽恩,但是最好让丹妮和我待一段时间。”
“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要把丹妮留在我这待一小段时间。”他提高了音量,故意很生气的样子。
她怒气冲冲答道:“罗伯特,你在故意刁难。四个小时前她就离开家门了,说是想去看你,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亲爱的,你听说了吗,曼彻斯特正在蔓延可怕的亚洲流感。那可是致命的,我们这镇上只见过几例。受害人不得不被隔离保护。”
“丹尼尔得了这种流感?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我警告了她好几次,叫她不要去那讨厌的孤儿院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踢足球,他们都有问题。但她偏就不听,不听啊!”
安德鲁斯博士嘟囔了几句安慰了她一下,接着清清喉咙打断她长篇大论的指责。“一意识到她出现了症状,我立刻就让她躺到床上做测试。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本想等到他们确认我的诊断后才给你电话的。”
“最近她行为举止一直有点古怪,现在想想确实如此,她病了吗?”
“她在睡觉,玛丽恩,很快会好的。可惜我们不能把她转移。我不得不把她留在这,我和多恩太太会一直照顾她。我已经给她吃了镇静剂,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马上过来。我可怜的丹妮尔需要我。”
“不用,玛丽恩。你不能过来!”急速的回应里明显含有警告的语气。“这所房子现在被隔离了。听我说,请不要担心。我告诉过你了,她被隔离了,正在睡觉,这样对她最好不过。流感副作用相当大,其引发的湿疹会让人感到瘙痒难耐,这可能导致可怕的疤痕。所以我要一直让她静睡,直到她体温降下来。”
玛丽恩的声音又高了几个八度。“啊,她发烧了吗?”
“体温有点高,不要担忧,只是比正常的略高一点。”
“你的意思说,我不能来照顾她,我自己的孩子我都不能吗?”女人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听起来就像孩子惊恐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样对她最好,亲爱的。她已经不是婴孩了,而是一个强壮的年轻女性。听着,你千万不能来!如果你也病了,我可受不了。这场战斗对老一辈来说肯定比年轻人更艰难,湿疹可能会致命呢。”
“罗伯特,太可怕了!你和多恩夫人呢?你也可能会感染流感,不是吗?”
“我已经做了预防注射的,在医院工作,你知道的,至于多恩夫人,她照顾过她,啊,姐姐嘛,她姐姐之前得了这病,所以已经有了免疫力。我将请来一位特别护理,名叫格瑞斯·乔伊,当然要看我能否说服她来。她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士,我外出工作时,对丹尼尔的照顾她基本上都可以接手。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给她最好的照顾,如果她真去医院的话还不如留在这里。”
“我怎么跟她父亲说呢?亨利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
“把我告诉你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会明白的,这样做确实是最好的。如果他还有什么疑虑,叫他打电话给我,同时让他知道孩子在休息,有能手在悉心照料。相信我,玛丽恩,你的孩子在这很安全。”
“你知道,其他任何人照顾她我都不会放心的。如果你需要东西,不管是什么,打电话给我,拜托了!我会放下她过夜需要的东西——我会按门铃,把手提箱放在门前的阶梯上。我会让我的妇女组去教堂静坐,为她祈祷。”
“这主意不错!她年轻健康,应该没事。如果我认为真有什么危险,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你们知晓。她现在只是需要休息。”
“谢谢你,罗伯特。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怎么办了。明天我再打给你,亲爱的,再见。”
安德鲁斯博士放下电话,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搽了搽额头,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毫不怀疑。”他充满感情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