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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园里的星期六(1)

“嗖”的一声,子弹呼啸而过,珀西瓦尔·“金路易”·华盛顿立即低下头来,子弹在他身后洗手间的墙砖上弹开了。在他身后的砖混房屋有半边通向洗手间的围墙,他蹲伏在那里。路易正冒着枪林弹雨,在这个城市的大公园里寻找掩护物。

“该死!”他大骂一声。发生现在这种情况都要怪米斯蒂。“今年,让我们在城市公园举办一次野餐当作贾斯蒂斯安保公司的伙伴庆祝年会吧”,她说“这简直棒极了!”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家伙,去他的野餐!本来就该待在家里好好睡大觉放松的!他心里这样想了几秒,然后又大骂一声:“该死的!”。

路易探出头来,小心向外瞅了一眼,子弹击中了他前面的墙壁,许多碎砖块和灰浆飞溅到他的脸上。他迅速退回闪避。

“路易!你没事吧,伙计?回答我!”路易的收音机传来伙伴的关切声。

路易摇了几下头,抖落脸上的泥灰。之后,他按下收音机回答道:“乔伊,我没事。只是一些砖头碎屑搞得我满脸都是。”

“我看见啦。刚才那下真是太悬啦。”

“这些鸟人是什么来头,乔伊?”路易问道。

“这伙人可能是吉安比家族的人。”乔伊·贾斯蒂斯猜测说。当年在吉安比家族绑架杰奎琳·碧露事件中,同贾斯蒂斯安保公司结下了梁子。碧露收养的孩子们就雇用了贾斯蒂斯安保公司来寻找碧露。在混乱之中,贾斯蒂斯安保公司成功解救了碧露,但是吉安比家族因此出价悬赏乔伊的人头,“他们还在追杀我……,但是我也不是十分确定。”突然又传来一声枪响,路易听到收音机那头的乔伊骂了一句“见鬼了!”

“你确定么,伙计?”路易问道。“你不觉得是费尔南德斯团伙么,有没有可能?”贾斯蒂斯安保公司和埃斯特班·费尔南德斯也成了死敌。埃斯特班·费尔南德斯是一位疯狂的墨西哥上将,手底下掌控着一家贩毒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贩毒集团之一。他不仅花重金悬赏乔伊的人头,还要花钱铲除乔伊所有的同伙。

“坦白说,路易,我对他们的来路毫无头绪。”

收音机传来了回话。“乔伊,如果你想找到一个更佳的掩护物,我和梅根可以掩护你。”德克斯特·贝克说道。

乔伊·贾斯蒂斯是贾斯蒂斯安保公司的老板,现在正蹲伏在一个垃圾桶和翻到的餐桌之后。他身后的开放区域满是奔逃的人家。他的前方是一条人行道通往林区,林区中间横着一座天桥,也是一条人行道。这些射击手都潜伏在人行道,丛林和天桥周围,充分利用环境提供的最佳掩护物。此时此刻,公园里只有乔伊、路易、德克斯特和他的老婆梅根四个伙伴。这显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伏击手占尽了优势,他们拥有最好的掩护物,但是贾斯蒂斯安保公司那几个不得不勉强寻找一些小东西作掩护。

这天是星期六,公园里全是欣赏春日风光的人家。米斯蒂·怀特是乔伊·贾斯蒂斯的合作伙伴也是他的未婚妻,当时她提议说今年在这公园里举办一次“伙伴野餐”,算是年会,六个人都同意了这个主意。

米斯蒂和公司的第六个合伙人杰西卡·奎因一起负责为野餐供应食物和其他所需物品,其他四个人去公园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一张桌子,如果没找到桌子,找一块摊在空地上的毯子也可以。当他们四个刚穿过公园,路易前往洗手间的时候,枪战便开始了。路易赶紧跑到半堵墙壁后面躲起来,乔伊翻身滚到垃圾桶旁边一个餐桌后,贝克、德克斯特和梅根赶紧躲在一个有围墙的亭子里面的壁炉之后。人行道上有一辆冰淇淋手推车,还有一辆卖热狗的手推车,但是小商贩们早就跑掉了,没人看见他们躲到哪去了,只有手推车还在那。在贾斯蒂斯一伙和伏击者之间的人行道中央,还有一个男人在制作动物形状的氦气球,当他意识到他两边正在开火交战时,他和公园里的许多人一样,吓得赶紧奔向乔伊身后的空地。

现在,不管射击者究竟是何人,乔伊已经知道他们其中有几个是真正的射击好手。他估计对方有五个射击手左右,他在收音机里这么说道。

“我认为你是对的,伙计。”路易赞同道。

“乔伊,”梅根说道:“我看见了第六个射击手。他正在离你前方约六十码的树上。他用的是一把来复枪,上面安装了瞄准器。”

“该死的!”乔伊呼了一口气说道。“想用手枪击中他实在太远了。要想击中他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的枪法还没那么好。”乔伊心里想。

在收音里,乔伊说道:“好吧,朋友们,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希望他们能停下来。我要小便。”路易说道。他都可以听见草坪那端传来的朋友们的笑声。

“你确定没尿到身上吧,老伙计?”德克斯特问道

路易按下收音机答道:“德克斯特,你过来,让我教你怎么往自己身上撒尿!”又是一阵笑声。

路易再次想到他们在压力重重的情况下开玩笑……他想起曾经和加勒·米切尔医生的谈话,正好有关当下的情形。加勒·米切尔是贾斯蒂斯安保公司的心理医生,他曾经说这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机制,处于压力状态下,开玩笑能够减轻一些压力,使得彼此之间更亲密,以便结成统一战线。

“是真是假?”路易曾经这样问。

加勒当时点点头说:“当然是,否则你就是我共事过的最不成熟的大傻瓜!”

路易希望加勒这会儿在场。他很乐意有机会听加勒讲几个笑话。听着他讲笑话的时候,再打死几个坏蛋!路易心里想。

乔伊顺着餐桌之间的缝隙向外窥视了几眼,还从餐桌和垃圾桶之间偷看了一下。树上那个用来复枪的狙击手让他忧心忡忡。如果他们几个都暴露在空地,没有掩护的话,照现在这个距离,那个使来复枪的家伙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使来复枪的狙击手比乔伊和其他人所处的位置都高,他的位置比他们高二十英尺,他正坐在一个树枝上。乔伊分析了一下他们自己的位置以及伏击者的布局。他发现他要是能向右边稍稍移动一点,尽可能低一点的话,那个制作气球的男人留下的五英尺高的氦气罐就能挡住树上那家伙的视线,这样那家伙就不容易射中了。

乔伊按下他的收音机问道:“德克斯特,梅根,你们在那边吧?”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我们在这里。”德克斯特回答说。

“我已经找到一个方法可以稍稍掩护自己躲避使来复枪那家伙的射击了。我需要你们俩靠近我和路易,这样我就可以向伏击者开几枪。那个狙击手射击我的时候视线会受阻,不过他当然会耐心等待,找机会射击我。当他注意我的时候,你们将有机会行动。”

“留几个给我打,好不好?”梅根问道。

乔伊笑了。“英雄,我确定他们会依旧待在那。”在向右边移动的时候,他又看了最后一眼。

“你们俩小心点,”路易说道。

乔伊自己数了三声,然后稍稍把头往餐桌上探出来一点。他是对的,他看不到那个狙击手,那个狙击手也看不见他。乔伊瞄准目标,然后开出一枪,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小点掩护物后射击。

不过,路易倒是可以看见使来复枪的那家伙。那个狙击手一直通过他的瞄准器试图瞄准,好射中乔伊。最终,正当德克斯特和梅根和乔伊都得到掩护以后,那个狙击手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朝乔伊开了一枪。这一枪击中了氦气罐顶端的排气口和控制阀,将它们打松了。这一枪的冲击力足够大,使得原本放在山上的氦气罐滚落下来。瓶罐的顶端滚向了乔伊,排气口和控制阀在滚落的时候撞到了地上的岩石,然后裂开了。罐里面充满了氦气,压缩的氦气被释放的时候,产生的推力将氦气罐推向了小山。在山顶上,氦气罐飞了起来。喷起的氦气罐直直地撞向待在树上的狙击手。狙击手被罐子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然后被撞下树来。他从二十英尺的地方坠落下来,动弹不得了。

路易开始对着收音机讲话。“我们四个是这世界上的无敌幸运星呀!你们看到那个垃圾了么?刚才这一切就好像动画片一样,伙计们!乔伊都没把那个氦气罐打飞,那家伙自己打飞的!”

乔伊依旧在摇头,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同时听到收音机里他朋友讲的话忍不住大笑。

德克斯特选择待在乔伊的左边,躲在餐桌后面。德克斯特的老婆,梅根已经在乔伊右边的垃圾桶后面找到了掩护。

伏击者们意识到在树上的那个狙击手已经掉队以后变得怒不可遏,对着乔伊的方向疯狂扫射。有几枪甚至打穿了餐桌,留下几个小弹孔,从这样的弹孔向外窥视还不会暴露自己。开了二十多枪以后,射击次数大幅减少。

“我有一个愚蠢的问题,伙计们,”梅根说道。“在我提问之前,记得我把我自己也包括在内了,为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人打电话?我们可以给米斯蒂和杰西卡打电话,警告她们,我们还可以打电话请求支援。”

乔伊朝梅根看了一眼,挑起半边眉毛。“支援?这里只有五个坏家伙,还要支援?”他摇摇头。“当我们四个人设法处理五个伏击手的那一天,一定是我们该退休的那一天。”

“乔伊,有六个人你才能说这话,”梅根回答道。“跟六沾边儿的时候你才交好运。”

德克斯特也摇摇头说:“如果我们事先计划好这一切,那就再好不过啦。我仍然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

乔伊从兜里掏出手机。“刚刚那一幕相当酷,是不是?有那么一分钟我感觉像是经历了《跑路者》里面的情节。”他从联系人列表里拨通了米斯蒂的电话,等待接听。“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乐意让路易知道我在给米斯蒂打电话?”

路易在那会儿开了几枪,然后又开始对着收音机说道:“嗨,我讨厌打断了你的小约会,但是我刚刚逼退了一个试图接近热狗摊的家伙。我不认为他饿了,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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