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收回手电,照了照那主室的墓门,缓缓说道:“如果他们没有逃出这里,那么一定就是进去了。”
瘸子听完首先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白条说:“二爷,那我们进去吧。”坤子立即表示赞同,我和于河也都觉得白条的想法不错。瘸子没有说什么,抬起枪上了膛,点点头说:“听二爷的。”
我们齐齐看向那主室的门,上面有手电筒的反光,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石头更像是木头,那个颜色就跟盘得老核桃包了浆一样,上面都是裂痕,一看就跟月经不调似的。我上去摸了摸,感觉有些凉,不过有些软,竟然有些软!
瘸子买的手电都是可以调焦的,我调了一下手电,贴过眼去看,这才看清楚这门不是裂开的,而是这门上好像是被人雕刻出来这个样子,那雕刻师可能比较仇恨密集恐惧症的人,我看着都浑身不自在。
我觉得不对劲,这门再怎么样也不能是软的啊,那岂不是便宜了盗墓贼?于是叫过二叔,让他看看。就在二叔走过来的间隙,我按在门上的手掌慢慢感到一阵痒,而且越来越强烈,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我拿起手掌过去一看,我保证我有一种恶心想吐的真感受,这门上的痕迹不是雕刻出来的,而是一条条如同蚯蚓的虫子附着在上面。我手掌下面的这些虫子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体温才醒过来。我连忙退后几步,情急之下连张面巾纸都找不到,只能使劲在裤子上来回蹭了蹭。二叔一眼看下,立刻冲着后面喊道:“快退后。”说着他已经快步退到我后面,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挡在了我前面。
二叔又接着说:“快把衣服脱下来!”瘸子他们立刻照做,二叔他们把衣服围在我们的周围,用打火机点着了。我站在火圈里,就看到那满门上的虫子都苏醒过来,一个个蠕动着掉在地上向我们这里爬来。我吓得浑身发冷,甚至都感觉到了手脚发麻,这火都感觉像冷焰火一般。
我拉着二叔哆哆嗦嗦的问:“二叔,这是什么,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二叔盯着那爬满一地的虫子,喉结动了动,说道:“这是穿尸虫,不止吃尸体还吃活人。”
我愣住,建国后怎么还有这么妖孽的虫子!我连忙问:“那怎么才能不让他们吃掉我?”
二叔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眼珠绕着我的脸看了一圈,说道:“记住,这个时候你该想办法逃跑,而不是这样想着留在这里不让他们吃掉。”
我恍惚,心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怪不得四十多对还没老婆。
旁边的白条好像特别恶心这些东西,架着枪往地上乱开,溅得腥臭的血肉到处都是,那感觉就像是闻到一个巨臭无比的臭屁一样,刺鼻的味道不止恶心屁还恶心放屁的人。
我拉住白条,告诉他不要再开枪。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听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根本让人无法思考。白条看了一眼二叔,见二叔盯着那东西一脸阴云,也没有说什么,点头收起了枪。这群老江湖一个比一个镇定,不像我一样战战兢兢的,于河也好像是经常下墓一般,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害怕。
这种情况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害怕,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虫子,正在蠕动着身子向我们爬过来,跟嗷嗷待哺的寄生兽似的。
我浑身都是汗,却感觉不到一点热,双手简直可以用冰凉来形容,就连拿着的枪都嫌累赘。我以为是累的,现在才发现是吓的。我拉拉二叔,问道:“二叔,现在该怎么办?”
转眼间,那些东西已经爬了过来,赤红色的身子爬在火上,烧得啪啪作响,难以预料的是这味道闻着还真像烤蚯蚓的味道。眼看着衣服上的火快要熄灭,那些穿尸虫受到了温度的吸引,更是马不停歇的爬过来。
二叔没有说话,瘸子往后拉了拉我,递给我一个水瓶,露出了有一丝猥琐的表情:“小青爷,你有童子尿吗?”
你们这些人有病吧!怎么对童子尿这么执着!我白了他一眼,不做声。瘸子又拉了拉我,强调道:“陆青,这是救命的事,别使小性子啊。”
我能说什么,到底是救命的事。我接过瓶子,这时候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你说一个尿尿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又不是没尿过。我看着他们,或许他们都不好意思,都不再看我。我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喝多少水,现在浑身都是汗,哪里有什么尿意。人们都说潜意识能改变表层意识,意思就是说心理改变生理。我一个劲儿的暗示自己,我现在有尿,我现在有尿,就跟大学的时候到了考试暗示自己每次都去上课一样。过了不到一分钟,终于有了尿意。我把半矿泉水瓶子的尿递给瘸子,瘸子伸了伸手没接,对我说:“青爷,你拿着它泼出一条路来就好,我们在后面跟着你。”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瘸子尴尬一下,冲着前面指了指。你个孙子这个时候嫌弃了,当时你让我尿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小心把瓶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滴在地上,那些虫子闻到尿的味道,简直就是四散而逃,疯狂的蠕动着往旁边爬。我试探着跨出火圈一步,那些虫子根本就没有闲工夫理我。其他人看到有效果也都走出来,坤子还扬眉吐气似的把一条没来得及逃脱的虫子一脚踩碎,顿时我们就闻到一种蛋白质腐烂的味道。他们几个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的走到主室的门口。二叔瞧了瞧就在面前的大门,脸上的阴云久久不能弥散。
“二爷,这门怎么开啊。”瘸子好像也对眼前的这个东西没有办法,生怕又在上面剥落下什么东西。
二叔从脚踝里抽出一把刀在门上磕了磕,说道:“这门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材质我也没见过,好像是这门外面包了什么东西。现在不能贸然开,万一有机关我们就完蛋了。”
白条立刻说道:“二爷要不要用刀刮开看看啊。”
二爷立刻否定:“不行,时间太长,到时候这些虫子都扑上来怎么办?”
这时候于河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很大的塑料瓶子,目测得有三升。他对二叔说:“二叔,我带了这个,应该对这个东西管用。”
二叔他们齐齐看向于河手里的瓶子,这瓶子里的东西看起来就是水,不过也有可能是酒。坤子问:“这是酒?”
于河摇摇头,纠正他:“过氧化氢,就是双氧水。应该能腐蚀它。”
二叔连忙给他让开一条路:“快试试。”
于河得到二叔的许可,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注射器,从瓶子中抽出来一针管的双氧水喷到门上,我们马上就看到被喷到的地方冒起了源源不断的白色小泡沫。就这样来回,于河拿水洗干净喷到的地方,里面就露出了白色的部分。二叔拿刀刮了刮,看着刀刃上白色的粉末,有些哑然。
我知道二叔有这样的表情一定没好事,立即问二叔这是怎么了。二叔把刀递给瘸子,回答我一句:“这一次你就不该跟着来。”
我更是不明所以,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瘸子冲我摇摇头,他比二叔平静地多:“大侄子,这是骨头,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