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真是无语了。第一次下墓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平常人可能不知道,这门里有骨头不是什么好事,都是头骨更不是好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门就是百头垒,意思就是说把一百个人头用类似于琼脂一样的东西垒起来做成一面墙或者一扇门。古人认为头是人灵气聚集的地方,在人还活着且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把头一刀砍下来并辅以一些我不知道的方法就能把灵魂封在里面。用这些头骨垒出来的门或墙能够阻止外面不干净的东西进去,更重要的是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爷爷当时告诉我,这种东西全国都没几个人敢用,一是杀人太多折寿,二是这么多的人头怨气是很大的,把它放在自己的墓里,对子孙不好。
记得这老爷子那时候跟我讲了许多这样的事,但他就是没告诉我该怎么破解,这老爷子真是坑的一手好孙子。
二叔低着头想了想,狠狠说道:“进!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幺蛾子。”
瘸子他们听完二叔的话,从背包中取出了铁锤和一个冲击钻。我看到就有点怀疑人生,还真有便携式的冲击钻,这不符合我在电影上的看到的啊,至少你们也要拿出个洛阳铲吧。
坤子此时显得非常兴奋:“二爷,兄弟们已经快半年没开张了,这次要不是跟你下来,恐怕后几个月就得喝西北风啦。”
二叔有些忧心忡忡,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跟这个墓有关。
二叔点起一根烟,说道:“可能后几个月,我们都闲不了啦。”
瘸子听完一愣,满脸诧异:“二爷,出什么事了?”他们真的很懂二叔的思维。
我总感觉二叔平静的外表下已经波涛汹涌,他说道:“这个墓应该只是幌子,这山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我担心我们跳进了陷阱里。”
白条倒是乐得逍遥,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二爷,怕啥,你和青爷都在这儿呢,老陆家来了两个人还害怕这些?”
呵,白条还真是高抬我,这么夸老陆家也不怕闪了腰。不过他的话倒是让我对陆家的事有了更深的好奇,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二叔手下的这些伙计这么引以为豪?
我正想着,白条转过头对我们说:“哥几个,二爷,打通了。”
我抬起手电往里面一看,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只有八十多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里面的那口棺材清晰可见,上面也是鎏金纹,不过这上面的图案我却是认得的,这是麒麟图案。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这棺材上雕着麒麟应该不太好吧,一个阴宅搞这么一个阳宅的玩意儿,这犯冲啊。棺材后面的墙上看起来好斑驳,就跟几十年前的那种土坯房久经雨淋的样貌一样。
二叔把我拉到一边,往里面扫了一眼,把枪抬了起来,说道:“一个一个进,白条你先,要小心。”
白条二话不说,往枪里装了两发子弹,打着手电就走了进去。白条从进来到现在我就没见过他有什么忌讳的东西,什么都敢拿,什么都敢碰,我心想这个人命得有多硬,要不就是他身上带着什么辟邪的东西,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我们跟着白条走进去,这才看清楚,这主室的三面墙上竟然都是壁画,竟然都是同一主人公的壁画。我们打着手电一面一面的看,先是正对着门的那一面,上面画着的是千军铁骑,为首的是一个将军。壁画还用了一些理想主义的技巧,因为这壁画上的天空中还有一只老虎,一只有翅膀且飞在天空中的老虎。一面面看下去,第二面墙上那个将军已经浑身插满了箭矢,周围都是拿着长枪的士兵在对着他。而第三面我敢保证这辈子我都不想看到,那第三面上画着的是这个主室,上面画着六个现代着装的人,手里拿着的短棒前是一片长三角的空白,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三个身材巨大的长着獠牙的鬼怪。
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感觉连血管都全部打开。这壁画上瘦瘦的人是白条,旁边的那个壮壮的是坤子,还有一个跛脚的,还有两个年轻人,那三个短棒……三个短棒应该就是手中的手电筒了吧。我们连忙回头看过去,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身后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只是却又六个奇怪的脚印,六个巨大无比的脚印。
坤子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靠着二叔,声音颤抖:“二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怎么在这上面?”
二叔气愤的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也是下斗的老手,有点出息行不行!”
这个时候于河拉了拉我,小声告诉我:“青子,小心些,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担心正主儿已经醒来了。”
我点点头,想要说话,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声音已经呲了,说出来的话因为害怕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音准:“这里应该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小心点儿。”
坤子吓得都快哭出来,一个劲儿的嘟囔:“这地方有鬼,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快点儿逃啊。”白条听着烦心,直接朝着他的脑袋糊了一记巴掌,响亮的声音把我们都吓得一哆嗦。
“叫你妈的头啊叫!”白条非常嫌弃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对他的行为都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白条抬起枪,对着头顶的“哐哐”就是两枪,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声音震耳欲聋,显得非常震撼。
他的枪声竟然让我找回来一丝安全感,不过下一刻我真的对这些有了一丝恍惚感。白条刚刚开完枪就听到坤子忽然大叫,浑身痉挛的倒在地上,张着大嘴却再也喊不出声音。二叔回头一看,二话不说一把连我拽到了身后,用身子挡住了我,瘸子又拽过于河,把我们两个挡在了他们身子中间。他们三个连忙打着手电照过去,就看到坤子的身后早就已经爬满了穿尸虫,他的身子下面都是鲜血,染红了地板,染红了那些虫子。坤子的身上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我清清楚楚看着那些穿尸虫从他的脸上钻了出来,又另找了个地方钻了进去。
坤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一直朝我们伸着胳膊,嘴里丫丫着,听不清楚他要说什么,不过我们都清楚这是要我们救他。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就倒在了地上,我真的于心不忍。我想要过去拉他,二叔却拉住我,朝着瘸子使了个眼色,瘸子直接举起枪来对着坤子的脑袋就是一枪,顿时他的头四炸开来,只剩下一个身子在蠕动。枪声就在我耳边想起,震得我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白条拉着我张着大嘴叫喊,嘴唇的动作像是喊着“快退后!”
我的大脑像是死掉了一样,做不出丝毫的反应。只看到眼角白光一闪,我和白条两个人就侧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棺材上。落地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已经翻了多少圈,只觉得浑身疼痛,刚才肯定是于河扔了炸弹,气浪直接掀翻了我们。
我挣扎着站起来,拉起身边的白条,往四下一看,才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刚才的那个主室,而是在另一个墓室里,一个和刚才的那个主室一模一样的墓室,这个地方完好无损,就好像是我们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
幸好我手里还有枪,要不然现在一定得尿裤子。白条坐在地上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拉住我站起来:“陆青啊,你们怎么都这样,这炸药不是这么用的。”
我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半瓶水递给白条,白条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从嘴里吐出来一口泥痰,咳嗽道:“这是尿,我要水!”
我刚才情急之下顺手拿出来的瓶子哪管得了这么多,此时一看还真是尿。“都怪我,都怪我。”我又重新拿出来一瓶水递给他,白条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漱漱嘴,这时候才抬头观察这个墓室。
白条看着看着就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原地转了一圈突然大叫道:“卧槽,鬼封门啊。”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他不会让炸弹震傻了吧。
“什么?鬼封门?”我刚才真没听清。
白条脸色有些难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回头抄起枪对着头顶上的封顶就是两枪,我眼看着在弹着点上开始往下漏沙子。我算是明白了,白条这小子见火就着,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这个我已经预料到了,这孙子一生气就放枪,我都怀疑他有狂躁症。我没进来之前问二叔这几个人怎么样,二叔告诉过我一些他们的事,我第一个感觉就是他们都有病,结果二叔说了句:“嗨,这年头谁还没个精神病啊。”
我过去拉住他,示意他停下来:“白哥,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好不好,这地方瘆得慌。”
白条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先找找这里有没有机关暗门之类的,别乱动啊。”
我点点头,恭维他:“那哪能,就算出了事这不是还有白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