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皮笑肉不笑的冲我挤出一个笑脸,独自找出口去了。我打着手电往他相反的地方寻找,我的手电好像刚才摔坏了,一个劲儿的闪灭,这手电挂在头顶都能把这墓室衬成KTV。我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灯架,是一件铸成仙鹤形状的青铜器,上面已经落满了灰,这灯架看着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只不过那两只眼睛雕刻的有些干瘪,我猜这两只眼睛应该是镶上去的,要不然不会这样。不过这可是青铜器啊,就算要往上镶东西也应该会选择玛瑙或者夜明珠之类的吧。我大为不解,叫过还在敲砖墙的白条让他看一看。
白条瞅瞅,摇摇头,伸过手去摸了摸,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忽然收回自己的手,吃惊的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白条又接着说:“这是乌鸦眼。”
青铜器上镶着乌鸦眼有什么说法吗?这个我还怎么没听说过,就我们为什么不知道古代一些行为的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爷爷,爷爷说这古代的好多东西到现在都失传了,就像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木牛流马是什么东西似的,有些东西我们现代人难免会不知道,有的是被淘汰了,有的是因为藏一手结果没人会了。
白条似乎知道些什么,我就问这个灯架怎么这么奇怪,不只是这个眼,还有这仙鹤的头,古代的这些青铜器凡是雕刻仙兽的都会把头铸成朝天的,而这个竟是歪着头直接直视这墓室中央。
白条小声说道:“大侄子,这乌鸦眼是活人用来看到鬼的。以前湘西赶尸人用。有人把这个东西放在这个地方好像就说明了点什么。”白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在“活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定定神,明白了白条的意思,就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害怕下一秒就会有人从我后面拍我肩膀。白条的话一是说这个地方有脏东西,所以才会有乌鸦眼,用来躲开他们,我想起我们怎么出现在这里,心里就一阵发毛;二是说,这里是墓地,距离地面可有将近一百米,整个墓室全部都是墓砖封顶,上面还有防盗的沙层,这里面哪里会有出我们之外的活人。我越想越害怕,只好转过身去抬着枪靠在白条背后。
“白……白哥……你不会是骗我吧,这地方会有鬼?”我声音已经颤抖。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我相信很多人都一个人走过夜路,那种月黑风高的晚上就算是有手电,听到后面有东西都会起那种神秘的反应,就像是所有毛孔都张开一样,这种反应是肾上腺素导致的,加强反应,也加强恐惧。
白条也定定神,说道:“我们先把灯点起来,要不然不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灯的灯芯是在仙鹤镂空的肚子里,我刚才发现它的身体里有打磨光滑的铜镜,应该是通过一些折射作用来让光透过眼睛射出来。我问:“白哥,这乌鸦眼都成这样了,还能用吗?”
白条掏出打火机,慢慢拖着我过去边点边说:“先不管这么多点上再说。”等白条点上了这室内的七盏灯,整个墓室中都充满了黄色的光,如果没有那口棺材和那些骇人的壁画,倒是有一种温馨的意味。
我们两个人举着枪静静观察这四周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有发生什么。在这种恐惧的情况下又加上这里潮湿,我们出了很多汗,都非常累。见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两个就坐下来背靠着背休息,举着枪丝毫没有懈怠。
我想起刚才白条说的话,就问他:“白条,你刚才说这地方可能有人是什么意思?”
白条拿出一张纸擦擦汗说道:“这件事我还是听你家老爷子说的,那次夏天在老家喝酒嘛,老爷子喝大了,就告诉了我们一件他年轻时在四川遇到的事。”
我有些奇怪,小时候爷爷只告诉我一些奇闻异事,就像是百头垒之类的,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下墓的事。我好奇心上来就追问他是什么事。
白条接着说:“老爷子告诉我,当年他在南方的时候下了一个斗,那个斗是一个王爷的,主室里有两口棺材,其中一个是一个女子,等他们打开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女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也没有腐烂,简直跟活人一样。他们当时都慌了,连忙盖上棺材盖子就退了出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又问:“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呢?”
“后来老爷子告诉我,那东西叫活死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当时半信半疑也没当真,直到后来老爷子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就是在那个墓里拍的。”白条点点头,像是回忆着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就拍了个头部,那东西的眼睛拍的很清楚,整个眼里只有眼白,连一点黑色的都没有。”
我能想象到,一个女子像睡着一样躺着,睁着只有眼白的眼,想想都让人瘆得慌。我试图带入爷爷当时的心理动态,结果想着想着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睁不开眼睛,我的意识模糊了,最后竟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条拍醒我,我刚刚朦朦胧睁开眼睛,紧接着就挨了白条一脚,他踢得很重,我一下就惊醒过来。他见我醒过来,急忙拉我起来:“陆青,这里有古怪,快醒醒!”
我站起身一看,发现这四周跟我睡着之前一样啊,有什么古怪,我就问他怎么了。
百条突然指了指我右手边的壁画,我看过去就发现那壁画上的五个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背靠着睡觉,身边还站着一个龇牙咧嘴的鬼。我骇然失色,百条又指了指他扔在地上的纸,我一看那纸已经被什么东西踩扁了,上面还沾着尘土。
我连忙举起枪警惕着环顾四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墓室里的七盏灯此时已经灭了四盏。环视的期间我问白条:“白哥,刚才发生什么了?”
白条跟我一样,也举着枪站在我后面,他说道:“这灯油一定有问题,要不然就算是你睡着了,我都不会睡着。”幸好灭了四盏,要不然我们还睡着呢,那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