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间我的右边好像亮起了一道火光,一定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我眼角模糊着看到白条向我走过来,这孙子竟然上来就给我一巴掌。我看他就跟看慢动作似的,这一巴掌算是把我打得清醒过来。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骂道:“白条,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啊!”
白条举着自己的打火机,说道:“我要不救你,你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刚才出现那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就问白条刚才怎么了。
白条说道:“你刚才差点被勾了魂去。”
我心里一惊,勾魂?那不是牛头马面的工作嘛,“你什么意思?”
白条打着打火机在墙上寻找着机关,慢慢说道:“我也是听二爷说的,越老的古墓里阴魂越多,这些东西私心很重的,整天想着拉人给它陪葬。”
我不知道白条是不是在吓唬我,但我听着想要逃出这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和白条、于河趁着打火机的光还没熄灭赶快找机关,生怕打火机熄灭又会遇到那些东西。
正找着我就看到自己脚下有一块砖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别的砖都已经发黑了,而它颜色却有些像古铜色。我蹲下身按了按,没有动。但仔细看砖缝,确实像一个机关的触发器。我索性站起来对着上面就是一脚。我踹下去就感到脚下一陷,这绝对是一个机关。我刚开始还以为会有一个旋转门打开,只是光听到机关的运转声音,却并没有什么改变。
忽然间这周围的墙上每面都开始弹出几块砖头,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我心说这个通道是给老鼠开的吧,这也太小了,最多只能把手伸进去。正当我想着,意外又发生了。这些砖弹出来竟然开始往外流沙子,不一会儿,我们的身高就已经升高了半米。
我们三个站在沙子上,白条一直拿眼睛白呼我:“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手贱,你没事乱碰干什么!”
我都快被他哔哔急了,怒道:“我都碰了还能怎么样!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是陷阱。”
这墙里到底有多少沙子,留了这么半天还流不尽!再差半个人我们都能碰到墓道顶啦。
我们几个也不能干等着死啊,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墓道上面的砖都是空心的,我们包里还有两个锤子,应该在沙子没有流满之前逃出去。我们刚刚想要开砸。于河连忙拉住我们,指给我们让我们往那堵墙上看,就见那堵墙上面竟然是空的,正好能让一个人过去。
我们大喜过望,淌着沙子往那爬。我们三个搭人梯爬上去,总算是逃离了死亡,逃离了被沙子闷死的下场。我刚刚爬上去,就看到白条正拿着一张手纸在研究,我们都是惊魂未定,这个时候出现这个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白条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简体汉字:“沂蒙黄龙,三山六穴”。这一行字的旁边还有一个我和白条在地道里见到的标志,确切的说这是金家的标志。
“怎么又是金家。”于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发到了云空间里。说起金家,我对他们的印象很少,无非是一个姓氏嘛,唯一知道的事于家和陆家都跟他势不两立,唯一有来往的也只剩下柳家,但是来往也仅限于象征性的。剩下的那个便是秋家,我至今没有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现在的事情恐怕不是在纠结这种事,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二叔,然后再想办法出去,我可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没走一步都是机关,没开一座棺材都是粽子,放在别人身上不崩溃都是好的。
白条把枪给我,我们顺着墙上面的空间放到了另一间墓室里,我们手里没了手电筒,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白条手里的火棍。这件墓室的样式跟我们以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应该是建在同一个时期。不过这件墓室里没有壁画,甚至连一具棺材都没有,只是一排排的土色的瓦罐。
我们很好奇,就打算开一个。于河把一个放着瓦罐的架子拆了,放到墓室中间点着,充当照明工具。我算是明白了,这地下要是没有光,分分钟就得嗝屁。每个瓦罐的口都被一个瓷碗封住,封口处还有一圈黄泥,现在已经龟裂的满满都是裂痕。
白条小心翼翼地用刀撬开一个,却发现里面都是碎骨,骨头非常小,一看就知道不是成年人的。白条翻了半天也没看懂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讲究,索性把瓦罐里面所有的骨头都倒在地上。我们一根根挑出来,甚至还从里面找到了一节尾骨。
于河费尽心机的想要把骨头重新排列起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只剩下手里拿着的下颌骨不知道放哪儿。刚才白条没有注意这个,现在接过来一看,更是掉吸一口凉气。我眼睁睁看着他表情都冻在脸上,算是明白过来,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河好像也没见过,就这火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回头问白条:“哥,这颌骨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对不上啊。”
白条瞥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对不上,这又不是他的。”于河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那一顿骨头。我听得云里雾里,连忙让他解释。白条这小子愣了愣,明显是不想说。我说你这个时候矜持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让你跟粽子相亲,咋就还腼腆上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大侄子,你是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他就着火点了一根烟,接着说:“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这一对骨头应该是黄狼的。小于手里拿的颌骨是人的。”
“那有什么讲究啊?”我心说你别说话说一半啊,这会憋死人的。
现在的白条真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扭扭捏捏的体态活生生想一个欲拒还迎的碧池。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磨牙声,像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回头看了看于河,他也看看我,又继续低头琢磨手里的下颌骨。我回过头没理他,这是我身后又传来磨牙声,我快让这声音烦死了,回头对于河说道:“你他妈别磨牙行不行,烦不烦啊,反刍呢!”
于河一愣,回我:“不是我啊。”我们三个登时愣了,整个墓室里都安静下来,这次终于听清楚了,那些磨牙的声音是从一个罐子里发出来的,紧接着几乎所有的罐子里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