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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道长闭关处修行

回到观内,袁小子一转身往传经阁去,这次一路通行无阻,到了传经阁,里面没人讲课,空无一人,就剩下莆团及神像。他就从门边上了楼。楼上可不小,四周摆满了书架,有几个道士正在翻阅。见到袁小子进来,只是点点头算是见过,再不说话。还有几个人坐在地板上,旁若无人地看书。

书架上都有标志,可袁小子认不得字啊,总算记得《齐民要术》了,靠在墙角东面的一排书架边没人,书架上面的标志却是一个“术”字。那本书应该在里面吧,挨着看过去,总算找到了,先拿在手里,顺便把边上的书也抽下来。

这书封面上画得有老虎、狼这些动物,还有一些字在上面,不知道写的什么,反正认识些动物也不错,没事翻翻当画书看。也说不定是些法术的书籍,法术得修有灵气才能使用,桑葚儿一定都看得懂,又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一本全部有图的书,都是人在比划,嘿嘿,照着比划说不定也能修炼武艺。

他把三本书叠在一起,走到窗子跟前,仿佛要借光一般。趴在窗台上,只是翻开有图的那本书,趁势往底下一看,绿草丛中一团雪,果然银狐机灵,一下子就找到了位置。他先松开手,放出最底下的一本《齐民要术》,还没落地,狐狸已经叨住,轻轻地放在一边。他又放手丢下第二本,银狐无声无息又接住了,还把第二本书放在第一本书的上面,然后仰着瓜子脸,等待着他再丢下一本。

看来这观内防偷玄之又玄,只教不防了,袁小子心中暗笑,他却不知道道家不是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并不防偷,因为进门的都是有道之人,谁都不会去偷,也耻于偷,这才不防。但真发现偷盗之人,那学道之人也不会等到上面罚下来,早就自愧自杀或按道家所说,珍惜自己生命,双手放下道士帽子回家种地去了。袁小子兀自得意,却不知做了一件极危险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他不敢丢书了,使了个眼色,银狐真机灵,叨起两本书,银光一闪,影子也不见了。

“看的什么书啊?”身后有冷冷的声音,小子回头一看,居然是青松,进门的头一天晚上就遇到这个家伙,从来没见过他的笑脸,现在怎么被盯上了?心儿蹦蹦乱跳,担心刚才的举动被他发现,茫然举起翻开的书。

“哦,《坐忘功》,这是练功的基础,但光看还不行,还得练练,找个有灵气齐聚的地方,以纳百川之灵。”青松想必看了不少书,只看到他手中书中的一张纸,就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还指点他。

幸好没有被人发现,这书自己不认得字,他还告诉我是什么书,不错。袁小子心中大喜,不能拂了他的好意,跟着就请教:“哪里是灵气聚集的地方啊?”

“观内修行都在东山后西侧,你只要记得内容了,到那里比划就是。”说完,就去找他自己的书看了。

小子想起来了,功高在讲课的时候特意提到了这本书的,歪打正着被自己找到了,看来真的要学学,当下就趴在窗台上看了起来。想必,桑葚儿的汤药真的有效,怎么一看就记得了?本来想马上回家去,但是青松的话不能不听,他好像是师傅的耳目,说不定在哪里盯着我呢。他当即把书放回原处,然后下楼出了道观,一口气跑到了东山后西侧。

那里地形更高,山峰高耸入云,站在山顶向下看,半山腰间云雾缭绕,青松古树若隐如现,如处仙境。时有山风吹过,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青涛,也将袁小子一头长发吹得散乱开来,葛布衣衫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为什么山显得更高呢?原来,西侧下面有道峡谷,远远瞧去,谷中迷茫一片,时有紫雾升腾,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且不管它。

正在山里乱转,一团白光袭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银狐,它跑这里来干什么?是来禀报的吗?见它冲着自己摇尾巴,就问:“书给桑葚儿了吗?”

狐狸点点头,然后绕着他转了一圈,就往一侧走,边走边回头。这是什么意思啊?他问狐狸,对方当然没办法回答他,但是依然一步一回头。

袁小子想起来了,问道:“你要我跟你走吗?”

狐狸又点点头。呵呵,那就跟它走吧。跟着狐狸骑绕来绕去,峰后出现了一块大青石头,有如砚台,表面光滑如镜,侧高侧低,低处有一平处,刚好可以坐人。那青石旁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松,松叶如盖,正好可以遮挡阳光。

狐狸在那石头上坐下来,然后又跳下来,尖嘴巴朝着石头努努你好,爱,停电。哈,我就不要去了,是吧?就下午吧,看下午来不来电好吧,嗯,好的好的,谢谢,,袁小子懂了,原来是叫自己坐上去哦。于是照办,狐狸这才点点头,连蹦带跳地走了。

他依照狐狸的办法,在青石上盘腿而坐,面向东方,凝神静气,双目似闭非闭,似察非察,双手叠于肚脐间,先幻而入实,神游于太空,渐入佳境。将自己化做环形山一般,而溶为一体,再引虚气依经脉而行,入百会行中庭,汇于丹田行于周身……

何必子在松林中讲道时说过一些起始经验,却没告诉他得多久才能悟道灵气。因为他也说不清, 这全是因人而异,这就像任何一个先生都无法回答学子什么时候能中朝试一样。而大多数人得半年甚至数年。

光是打坐还不行,他又想起那书上的那些人的不同姿势,一招一式摆弄着,数个时辰下来,袁小子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并没灰心,听说,一打坐就是数月甚至上年的人也是多见,那就是坐关。

还是打坐吧,又是数个时辰过去,四周天早已黑,天上露出繁星一片,山顶夜风劲凉,袁小子犹如青石一般,一动不动,也许他自身就是一块青石。他也没感觉到天就黑了,甚至有点凉。整个山顶除了呼啸的风声,一切是那样的静,根本不像有人的存在。他进入一种真正的忘我这境,这正是坐忘功的精髓。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袁小子渐感觉到四周空间似有一种轻微的荡动,如近如远,无法捉摸,想凭意识去捕捉,犹如空气一样无处下手……袁小子忽感觉到自身的渺少,天地间的宏大,阴阳的微妙……似乎开始明白一些道理,与功师傅所讲的“道”的含意。当他明白一些道意,才发觉自己在天地间并非孤立,人是万物之灵是可以战胜道的,是可以容纳万物的并驱使万物。

因为自身就是万物,就是一元与天与地,一元生两极,两极生四像,四像生八卦,从无而到有……也不知过了多久,时有一缕茵蕴的白气渐在他头顶聚齐,丝丝缕,随着他的思维忽散忽聚,渐又凝成丝样,汇于百会。那是一种从未有的的奇妙感觉,袁小子只觉全身犹如溶炉化万物,又犹如山河百川。随着一丝奇妙的感觉从头顶汇入,袁小子开始引导行于周身。

按师傅所说引在全身经脉而行。最后聚于丹田,又从丹田伊始下行于气关、幽骨、伏兔、三里、巨虚,转而向上行于四满、中脘、膻中、紫宫、天府,此周而复始,再次汇于丹田时,袁小子忽觉丹田中似有一道隔膜被冲开,先前的灵气犹如细流被卷入大海……

一时全身颤动,丹田内如火流奔腾,还有一股气流冲击着他,停不下来的样子。袁小子大惊之下,知道此时更不可大意,凝聚心神,引导那股洪流归于丹田,不至于四突。

他不认得字,所以就没看到,《坐忘功》开篇就讲过,人与仙两者是同源却不同界,之间有无限的无法突破的隔阂,人修仙本身就是违背天道。在仙界的说法里,人就是人,仙就是仙,如要强势打通就会有意想不到灾难。

这种灾难在道家眼里就是走火入魔,那可不得了,最终结果就是人变得人不人、魔不魔的异类,为上天所不容。如果小子认得字,打开书一看就知道这些道理,可能就不会修仙了,要不然变个怪物,姐姐会伤心的,桑葚儿还不认得自己了呢。

修仙并非是一条坦途,其中艰难与危险只有身在其中才会体会。幸好体内那道怪异之气,似乎很是认主,袁小子稍加镇压就与后来的灵气溶于一体,伏于丹田。稍时平息,袁小子开始引导它行于周身通于百脉。那灵气极为强大,只觉全身骨头有如锻炼过一般,稍微动一下,就能发出啪啪细微的脆声,全身毛孔有污渍之气渗出,眼前生出种种幻像,就像在九霄云上一样,置身于一种无妄之境,脑洞大开,眼界无比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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