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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露水

汪曾祺

露水好大。小轮船的跳板湿了。

小轮船靠在御码头。

这条轮船航行在运河上已经有几年,是高邮到扬州的主要交通工具。单日由高邮开扬州,双日返回高邮。轮船有三层,底层有几间房舱,坐的是县政府的科长、县党部的委员,杨家、马家等几家阔人家出外就学的少爷小姐,考察河工的水利厅的工程师。房舱贵,平常坐不满。中层是统舱。坐统舱的多是生意买卖人,布店、药店、南货店的二掌柜,给学校采购图书仪器的中学教员……给茶房一点钱,可以租用一张帆布躺椅。上层叫“烟篷”,四边无遮挡,风、雨都可以吹进来。坐“烟篷”的大都自己带一块油布,或躺或坐。“烟篷”乘客,三教九流。带着锯子凿子的木匠,挑着锡匠挑子的锡匠,牵着猴子耍猴的,细批流年的江湖术士,吹糖人的,到缫丝厂去缫丝的乡下女人,甚至有“关亡”的、“圆光”的、挑牙虫的。

客人陆续上船,就来了许多卖吃食的。卖牛肉高粱酒的,卖五香茶叶蛋的,卖凉粉的,卖界首茶干的,卖“洋糖百合”的,卖炒花生的。他们从统舱到烟篷来回窜,高声叫卖。

轮船拉了一声汽笛,催送客的上岸,卖小吃的离船。不过都知道开船还有一会。做小生意的还是抓紧时间照做,不过把价钱都减下来了一些。两位喝酒的老江湖照样从从容容喝酒,把酒喝干了,才把豆绿酒碗还给卖牛肉高粱酒的。

轮船拉了第二声汽笛,这是真要开了。于是送客的上岸,做小生意的匆匆忙忙,三步两步跨过跳板。

正在快抽起跳板的时候,有两个人逆着人流,抢到船上。这是两个卖唱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细高条,高鼻、长脸,微微驼背,穿一件褪色的蓝布长衫,浑身带点江湖气,但不讨厌。

女的面黑微麻,穿青布衣裤。男的是唱扬州小曲的。

他从一个蓝布小包里取出一个细磁蓝边的七寸盘,一双刮得很光滑的竹筷。他用右手持磁盘,食指中指捏着竹筷,摇动竹筷,发出清脆的、连续不断的响声;左手持另一只筷子,时时击盘边为节。他的一只磁盘,两只竹筷,奏出或紧或慢、或强或弱的繁复的碎响,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姐在房中头梳手,

忽听门外人咬狗。

拾起狗来打砖头,

又怕砖头咬了手。

从来不说颠倒话,

满天凉月一颗星。

“哪位说了:你这都是淡话!说得不错。人生在世,不过是几句淡话罢了。等人、钓鱼、坐轮船,这是‘三大慢’。不错。坐一天船,难免气闷无聊。等学生给诸位唱几段小曲,解解闷,醒醒脾,冲冲瞌睡!”

他用磁盘竹筷奏了一段更加紧凑的牌子,清了清嗓子,唱道:

一把扇子七寸长,

一个人扇风二人凉。

松呀,嘣呀

呀呀子沁,

月照花墙。

手扶栏杆口叹一声,

鸳鸯枕上劝劝有情人呀。

一路鲜花休要采吔,

干哥哥,

奴是你的知心着意人哪!

这是短的,他还有些比较长的,《小尼姑下山》《妓女悲秋》。他的拿手是《十八摸》,但是除非有人点,一般是不唱的。他有一个经折子,上列他能唱的小曲,可以由客人点唱。一唱《十八摸》,客人就兴奋起来。统舱的客人也都挤到“烟篷”里来听。

唱了七八段,托着磁盘收钱。给一个铜板、两个铜板不等,加上点唱的钱,他能弄到五六七八角钱。

他唱完了,女的唱:

你把那冤枉事对我来讲,

一桩桩一件件,桩桩件件对小妹细说端详。

最可叹你死在那梦里以内,

高堂哭坏二老爹娘……

这是《枪毙阎瑞生·莲英惊梦》的一段。枪毙阎瑞生是上海实事。莲英是有名的妓女,阎瑞生是她的熟客。阎瑞生把莲英骗到郊外,在麦田里勒死了她,劫去她手上戴的钻戒。案发,阎瑞生被枪毙。这案子在上海很轰动。有人编成了戏。这是时装戏。饰莲英的结拜小妹的是红极一时的女老生露兰春。这出戏唱红了,灌了唱片。由上海一直传到里下河。几乎凡有留声机的人家都有这张唱片,大人孩子都会唱“你把那冤枉事”。这个女的声音沙哑,不像露兰春那样响堂挂味。她唱的时候没有人听,唱完了也没有多少人给钱。这个女人每次都唱这一段,好像也只会这一段。

唱了一回,客人要休息,他们也随便找个旮旯蹲蹲。

到了邵伯,有些客人下船,新上一批客人,他们又唱一回。到了扬州,吃一碗虾籽酱油汤面,两个烧饼,在城外小客栈的硬板床上喂一夜臭虫,第二天清早蹚着露水,赶原班轮船回高邮,船上还是卖唱。

扬州到高邮是下水,五点多钟就靠岸了。

这两个卖唱的各自回家。

他人也有自己的家。

他们的家是“芦席棚子”。芦笆为墙,上糊湿泥。棚顶也以“钢芦柴”(一种粗如细竹、极其坚韧的芦苇)为椽,上覆茅草。这实际上是一个窝棚,必须抓着进,爬着出。但是据说除了大雪天,冬暖夏凉。御码头下边,空地很多,这样的“芦席棚子”是不少的。棚里住的是叉鱼的、照蟹的、捞鸡头米的、串糖球(即北京所说的“冰糖葫芦”)的、煮牛杂碎的……

到家之后,头一件事是煮饭。女的永远是糙米饭、青菜汤。男的常煮几条小鱼(运河旁边的小鱼比青菜还便宜),炒一盘咸螺蛳,还要喝二两稗子酒。稗子酒有点苦味,上头,是最便宜的酒。不知道糟房怎么能收到那么多稗子做酒,一亩田才有多少稗子?

吃完晚饭,他们常在河堤上坐坐,看看星,看看水。看看夜渔的船上的灯。听听下雨一样的虫声,七搭八搭地闲聊天。渐渐的,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世。

男的原来开一个小杂货店,就在御码头下面不远,日子满过得去。他好赌,每天晚上在火神庙推牌九。把一间杂货店输得精光。老婆也跟了别人,他没脸在街里住。就用一个盘子、两根筷子上船混饭吃。

女的原是一个小河草台班子里唱戏的。草台班子无所谓头牌二牌,派什么唱什么。后来草台班子散了,唱戏的各奔东西。她无处投奔就到船上来卖唱。

“你有过丈夫没有?”

“有过。喝醉了酒,一头栽在大河里,淹死了。”

“生过孩子没有?”

“出天花死了。”

“命苦!……你这么一个人干唱,有谁要听?你买把胡琴。自拉自唱。”

“我不会拉。”

“不会拉……这么着吧。我给你拉。”

“你会拉胡琴?”

“不会拉还到不了这个地步。泰山不是堆的,牛×不是吹的。你别把土地爷不当神仙。横的、竖的、吹的、拉的,我都拿得起来。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件件稀松。不过给你拉‘你把那冤枉事’,还是富富有余!”

“你这是真话?”

“哄你叫我掉到大河里喂王八!”

第二天,他们到扬州辕门桥乐器店买了一把胡琴。男的用手指头弹弹蛇皮,弹弹胡琴筒子,担子,拧拧轸子,撅撅弓子,说:“就是它!”买胡琴的钱是男的付的。

第二天回家。男的在胡琴上滴了松香,安了琴码,定了弦,拉了一段西皮,一段二黄,说:“声音不错!——来吧!”男的拉完了原板过门,女的顿开嗓子唱了一段《莲英惊梦》,引得芦席棚里邻居都来听,有人叫好。

从此,因为有胡琴伴奏,听女的唱的客人就多起来。

男的问女的:“你就会这一段?”

“你真是隔着门缝看人!我还会别的。”

“都是什么?”

“《卖马》《斩黄袍》……”

“够了!以后你轮换着唱。”

于是除了《莲英惊梦》,她还唱“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孤王酒醉桃花宫”。当时刘鸿声大红,里下河一带很多人爱唱《斩黄袍》。唱完了,给钱的人渐渐多起来。

男的进一步给女的出主意。

“你有小嗓没有?”

“有一点。”

“你可以一个人唱唱生旦对儿戏:《武家坡》《汾河湾》……”

最后女的竟能一个人唱一场《二进宫》。

男的每天给她吊嗓子,她的嗓子“出来”了,高亮打远,有味。这样女的在运河轮船上红起来了。她得的钱竟比唱扬州小曲的男的还多。

他们在一起过了一个月。

男的得了绞肠痧,折腾一夜,死了。

女的给他刨了一个坟,把男的葬了。她给他戴了孝,在坟头烧钱化纸。

她一张一张地烧纸钱。

她把剩下的纸钱全部投进火里。火苗冒得老高。

她把那把胡琴丢进火里。

首先发出爆裂的声音的是蛇皮,接着哔剥一声炸开的是琴筒,然后是担子,最后轸子也烧着了。

女的拍着坟土,大哭起来:

“我和你是露水夫妻,原也不想一篙子扎到底。可你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你走得太快了!”

“太快了!”

“太快了!”

“你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哪!”

她放开声音号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树上的乌鸦都惊飞了。

第二天,她还是在轮船上卖唱,唱“你把那冤枉事对我来讲……”

露水好大。

原载《十月》1993年第6期

点评

《露水》是汪曾祺晚年的短篇力作。小说依然延续他那散文化的叙述、诗化的格调的叙事风格,以淡淡忧伤的笔墨讲述一对在渡船上卖唱为生的男女的苦涩而甜蜜结合的故事,浸透着作家对“生活的悲剧性”深层思考和苍凉的人生感慨。

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都遭遇过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悲惨。男主人公原来开了一个小杂货店,日子过得还不错,只是由于好赌成性输掉了杂货店,老婆一气之下跟人私奔了,只好到船上靠卖唱为生;女的原本在一个草台班子唱戏,可丈夫喝醉了酒溺水身亡,孩子也出天花夭折,草台班子散了,无处可去只好到船上卖唱。可贵的是生活无情的蹂躏并没有浇灭他们对生的希望,命运之神让他们成为彼此的救命稻草,一把胡琴联系着彼此的命运,承载着对生的希冀。所以即使是在悲剧氛围的笼罩下,我们仍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在困境沼泽中的扶手相望。虽后来男主人公却因病而撒手人寰,独留女主人公与这混沌的世界进行着命运抗争,让人充满失落苍凉之感。但作者在叙述生的困境的同时对生的希冀与张扬,却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所以,作者虽然仅仅只撷取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物的生存困境的某些片段,但是小人物爆发出来的对生的希望与坚持却能震撼人心。从这个意义上看,《露水》表面上一方面描写河上的雾气,一种自然形象;另一方面讲述的是一对“露水”夫妻的悲剧故事;实际上,“露水”可以看作一个隐喻和象征,露水对应着人类的苦难和历史,女人对一切苦难的迎候、接纳和默认,对死淡然处之和对生的希冀与坚持,使她成为大地精神和力量的象征,是大地母亲精神的体现。因此,小说虽以女主人公为男主人公哭丧结尾,省略了对女主人公后续生活轨迹的续写,但给读者留下了广阔想象的空间。

此外,由于汪曾祺对小曲、唱词、胡琴、通俗节目以及苏北一带平民百姓的习俗的熟悉,民俗民间文化成为小说的一大特色。小说中对地域风情的描摹,对民间戏曲小调的大量运用,既使小说呈现出浓郁地域色彩和民俗风情,也使小说具有民俗学的价值与意义。再加上小说中露水关系中流溢出来的人间真情,以及作家那真挚素朴的平民意识,读来更是余味悠长,韵味无穷。

(佘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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