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62200000001

第1章

“好远啊!一开始是从哪儿上来的?”

说话的这位,用汗巾擦拭着额头,止住了脚步。

“我也记不清一开始是从哪儿上来的了,从哪儿上还不都一样?反正山就在那儿,一眼就能望见的。”

脸和身板都长得方方正正的那位,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耸起浓重的眉头,从帽檐翘棱的茶色呢子料礼帽下仰脸眺望,头顶的上方,朦胧的春天的天空,飘浮着澄澈见底的湛蓝,柔和得就跟风一吹便会摇曳起来似的,轈山[1],便屹然耸立在这湛蓝之中,不动声色的,有一股子“我自岿然,其奈我何?”的劲儿[2]。

“好一座固执得可怕的山啊!”方正的胸板前倾着,身子稍稍倚住樱木手杖,“看上去就跟近在眼前似的,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一回的话锋里,似乎有点儿不把轈山放在眼里的意思。

“‘近在眼前’?那可是今儿一大早从旅馆出来那会儿起,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的。上京都来,要是看不见轈山,那还得了?”

“所以说看上去一目了然,莫非我说错了?别再浪费口舌了,就这么走去,自然到得了山顶的。”

身板单薄的男子没作回应,他摘下帽子,在胸前扇着风。平日里遮掩在帽檐下,曝晒不到晕染出金黄菜花的春天的强烈阳光的宽宽额头,显得格外的苍白。

“喂,你这会儿就歇上了,那怎么行?得赶紧上路啊!”

同伴尽情地听任春风吹拂汗津津的额头,恨不得汗黏的黑发能在风中倒戗着飞散开来似的,在那儿手攥汗巾,顾不上分清楚哪是额头哪是脸庞,吭哧吭哧地来回擦拭着,一直擦拭到颈窝的尽头,对对方的催促显出一脸的毫不在意:

“你说那山,固执?”他问道。

“嗯,就好像纹丝不动地给派定在了那儿似的,你说是不是?就跟这样儿似的……”说着,方正的肩膀越发地方正起来,没攥汗巾的那只手则拳骨紧攥成海螺状,摆了个纹丝不动的姿势。

“你说纹丝不动,是说它能挪动却不挪动的情形吧?”说着,他从细长的眼角那儿斜乜着,俯视了对方一眼。

“是啊。”

“那山,它挪动得了吗?”

“啊哈,你又来啦!你呀,就是为了扯这些无用的话头才转世投生到这个世上来的!好啦,该上路啦!”说罢,待粗粗的樱木手杖“嗖”地扬起在肩头上,他人便上了路。瘦高个儿将汗巾收进了袖兜,也跟了上去。

“今儿个,还不如在山端的平八茶屋[3]里消磨上一天哩。这会儿上去,顶多也就能爬个半山腰。到山顶是几里[4]?”

“到山顶,一里半。”

“从哪儿算起?”

“从哪儿,谁记得清?反正就这么高一座京都的山。”

身板单薄的什么也没说,默不出声地笑了笑。方正的那位继续盛气凌人地唠叨着:

“跟你这种只会筹划不会实施的人一块儿旅行,那还不得到处错过机会。只要跟你结伴出行,就有的麻烦了。”

“跟你这种莽撞的胡乱闯荡的人结伴出行,那人家才真叫倒霉哩。跟人结伴而行,究竟该从哪儿上山,该看些什么地方,然后该选哪条道儿下山,不都得第一时间就该大致了解的吗?”

“说什么呢,对付这么丁点儿的小事,也用得着筹划?充其量不就是这么座山吗?”

“就说这么座山吧,山高到底是几千尺呢?你清楚吗?”

“我哪弄得清?这么无聊的事——你该清楚吧?”

“我也不清楚。”

“这就对了嘛!”

“你别这么虚张声势的好不好?你不是也不清楚吗?就算这山高咱俩心里都没底,那上山该看些什么,得花多少时间,总得心里多少有个底才行,要不,也就无从按事先筹划的日程进行了。”

“行程不能按事先筹划的进行,那重新调整行程不就了结了。有你净这么琢磨些不着边儿的事情的闲工夫,这行程可够让你重新调整上好几遍的啦!”说罢,犹自扬长而去。身板单薄的男子则一直默不作声,被落在了身后。

由七条横贯至一条,从这些频繁写进咏春俳句里的春日京都的街衢穿行而过,透过如烟的柳色,将高野川[5]河滩上漂洗在温暖清水里的洁白布匹一一数遍,顺着这条绵亘着一路迤北而去的路,走上差不多二里来路的光景,路的两旁便会有山峰兀自逼近过来,奔突在脚下的潺盢水声,也便会七转八弯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地响起。进得山来,但见春意阑珊,抬头眺望,山巅上仿佛还残留着雪的寒意,一条蜿蜒奔走在峰峦脚下的阴暗山道上,大原女[6]正提拎着衣服的下襟从对面走来。牛也在走来。京都的春天,就跟牛撒了泡尿似的,没完没了,悠长而又寂静。

“喂——”落在后边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在那儿招呼着走在前边的道伴。这一声“喂”便顺着白光耀眼的山路,让春风吹送着,晃晃悠悠地传了开去,撞在了茅草丛生的尽头处的山崖上,这当儿,移动在百米开外的那方方正正的身影,便一下子停了下来。身板单薄的男子,长长的手臂从肩头高高伸出,摇晃了两下,示意对方“往回走!”“往回走!”刚觉着暖洋洋的日光映在了樱木手杖上,又一下子闪烁在了肩膀上之际,方正的身影却已经折回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啦?”

“没什么!上山走这条道儿!”

“是从这儿上山?奇怪啊!要走这独木桥,你不觉得奇怪?”

“你都瞧见了,像你那样胡乱莽撞地走去,只怕是会走到若狭国[7]的地界上去的!”

“就算走到若狭国的地界,那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还精通地理不成?”

“我刚才跟大原女打听过了,说是过了这桥,再顺着那条小道,往前翻上一里的山路,就到了。”

“‘到了’?到哪儿啊?”

“轈山上啊!”

“那到的又是轈山上的什么地方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上山,又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哈,看来,就算你这么喜欢未雨绸缪的,到头来,也还是打探不到那么周详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那就照你说的,过桥去?我说,那就上桥吧!怎么样?你能行吗?”

“你说我不行?可真够损的。”

“不愧是个哲学家嘛!我说,要是脑子再清楚些,那就更够格啦!”

“随你便,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那让你走头里。”

“你跟在我后头?”

“行了行了,你走头里。”

“你要愿意跟在我后头,那咱们就走。”

颤颤巍巍架设在溪涧上的独木桥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跨越而过,隐没在了山间繁茂的草丛里,那条但凭一缕纤细的力量、艰难地插向山顶的羊肠小道上。山草还残留着去年的寒霜,就这么枯萎着,不过,让薄云消散的天空撒下的阳光给一蒸腾,有股子让人脸颊发烫的暖意。

“喂,我说,甲野!”说着,他回过头去。甲野单薄的身板直愣愣地矗立在那儿,跟纤细的山道显得恰好相配,在那儿望着山下。

“唔。”甲野应了一声。

“这下你该服输了吧?你这孬人!瞧那下边!”樱木手杖,像往常一样,从左到右地挥舞了一圈。

顺着来回舞动的手杖梢头所指示的方向,遥远处的高野川闪闪发光,仿佛一道刺眼的白银,河道两旁,让正绽放得浓烈馥郁的菜花给涂抹得酽酽稠稠的,就跟燃烧得快要崩裂了似的,衬着这样的一层背景,缥缈的远方,勾勒出一脉浅黛的远山。

“果然是好景色!”甲野像往常一样地扭过他那瘦长的身板来,差点儿没在六十度的陡坡上趔趄着滑倒,这才站稳了。

“不知不觉地,都已爬这么高了?爬得好快啊!”宗近这么说道。宗近,是那长得方方正正的男子的名字。

“就跟人似的,不知不觉地,说堕落就堕落了,或者是不知不觉地,说开悟就开悟了的,你说是不是?”

“就跟昼尽夜至,春往夏来,少年变成老朽,还不都是一回事?这么说,我可是早就明白了这个理儿的了。”

“哈哈哈哈,那你多大岁数啊?”

“先别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岁数。”

“我呀,自己有数。”

“哈哈哈哈,看样子是存心想隐瞒啊!”

“我隐瞒?我心里清楚着哩!”

“所以,我要问你多大岁数嘛。”

“还是你先说!”宗近就是不肯松口。

“我二十七!”甲野脱口而出。

“真的?那,我二十八。”

“也不年轻啦。”

“别胡扯了,不就差了那么一岁吗?”

“所以嘛,咱俩难分伯仲,彼此都老大不小的了。”

“唔,彼此彼此?难分伯仲,这还差不多,要只是我……”

“你就这么在意?就凭你这在意的样儿,就还没到那老大不小的份儿哩。”

“说什么呢?正爬在半山腰的,可不作兴你这么奚落人!”

“喂,你都挡了我上山的道了,你倒是让点道儿啊!”

一位女子,神情安闲地念叨着“劳驾,让过一下!”从曲里拐弯不到五间[8]的一段坡道上下来。高出身子一大截的大捆柴火,严严实实地压在了她那油黑浓密的头发上,连手都不扶一把,就这么擦着宗近的身子交肩而过。定神注视那干枯丛密的茅草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背影,落在眼里的是斜挎在深色藏青棉衣上的鲜红的束衣袖的带子。隔着一里之遥,“就在那边”,那看上去就像是黏在了她手指尖上的一处稻草屋顶,该就是这个女子的家了吧?依然还是天武天皇[9]亡命时的往昔模样,这八濑[10]的山村故乡,就这么终古不变地,笼罩在了弥漫的薄雾之中,好一派恬淡娴静的景象。

“这一带的女子,都好漂亮啊!真叫人吃惊!都跟画里边的人儿似的!”宗近这么说道。

“刚走过去的那位女子,应该就是大原女吧?”

“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八濑女!”

“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八濑女的。”

“就算你没听说,人家千真万确还是八濑女。你要觉得是在诳你,下回碰到了,你可以打听打听。”

“谁说你诳人了?可人们不都是在那儿把这些女子笼统地称作大原女的吗?”

“你真以为是这样?你担保?”

“这么称呼,那才有点儿诗意,也风雅些。”

“这么说,眼下你多半是在把它当作雅号用?”

“雅号,那敢情好啊!这世界上五花八门的雅号多了去了!立宪政体啦,泛神论啦,忠、信、孝、悌啦,名目繁多,应有尽有。”

“那倒也是,像荞麦面馆,一下子窜出了这么多‘薮荞麦’[11],牛肉铺子都叫‘伊吕波’[12],还不都跟这一个套路。”

“就是嘛,就跟咱们彼此冒称‘学士’头衔儿似的,简直如出一辙。”

“真够无聊的,要是到头来也就落得这么个结局的话,这雅号,倒还不如干脆废了它的好。”

“可从今往后的,你不是还在打着主意想邀取个外交官的雅号吗?”

“哈哈哈哈,这雅号可不好邀取。这都得怪考官里找不出一个有点儿雅趣的家伙哪!”

“你都几回没考上了?三回?”

“胡说什么呢!”

“那么,是两回?”

“你怎么回事啊?明明心知肚明的,还要跑来跟我打听。不说大话,我也就没考上过这么一回。”

“那是因为你才考了一回,再考下去……”

“想到不知道还得考上多少回的,我这心里也挺发怵的。哈哈哈哈。我说,我的雅号就随你怎么叫吧,那你呢,打算要个什么雅号来着?”

“我吗?上轈山啊!——喂,我说你能不能别那样,人走在头里,隔脚却把石头给蹬翻了下来,人家走在你后头的,老得提心吊胆着。——啊啊,可把我给累惨了,我得在这儿歇会儿!”说着,只听得“唰”的一声,甲野便仰脸躺倒在了枯萎的莽草丛中。

“咦,你这就认栽了?光是嘴上会唱名目繁多的雅号,可爬起山来,就这么不中用了。”宗近的樱木手杖,照例又在横躺着的甲野的脑袋上方“笃笃笃”地敲击了几下。每敲击上那么一下,手杖端头被蜛倒的芒草便“沙沙”作响。

“快起来!就快到山顶啦!就是想休息,那也得挨个及格的分数再好好休息不迟。快,赶紧起来!”

“唔。”

“就只吭声‘唔’?咦?怎么回事?”

“我都快要吐了。”

“你就打算这么吐着认栽吗?哎呀,还真拿你没办法,那我也歇上一会儿吧。”

甲野漆黑的脑袋挤在了枯黄的草丛里,任凭帽子和伞滚落在坡道上,在那儿仰脸眺望着天空。苍白、瘦削而鼻梁高挺的脸庞,与遥无涯际的苍天之间,除了飘浮着倏忽间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的薄云之外,再也找不到一颗障眼的尘埃。呕吐本该是冲着地面的,可在甲野望向苍天的眼睛里,却唯有远离大地、远离尘俗、远离古往今来所有人世的万里云天。

宗近脱下米泽出产的碎白花纹的外褂,对齐袖子折叠后,先搁在了肩头,又寻思了一下,猛地一用力,从怀中伸出两只手来,随着“嘿”的一声发力,左右两个肩膀便裸露在了外面,里边是件背心,背心的内里露出乱糟糟的狐皮,那还是朋友上中国去的那会儿给捎回来的礼物,叮嘱他好好珍重的一件背心,说是俗语有云,“千羊之裘,不若一狐之腋”,你得一直穿着它。尽管这做了里子的狐皮,你只要朝它那凌乱驳杂、动不动就掉毛的成色瞅上那么一眼,就会明白那不过是质地粗劣的一张草野狐皮而已。

“您这是上山去吗?要替您指路吗?嘻嘻嘻嘻,怎么躺在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地方?”又有深色藏青布料的走下山来。

“喂,甲野,人家都说了,‘怎么躺在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地方?’连女人都在笑话你啦,还不快给我起来!”

“女人嘛,就是会戏弄人。”

甲野依然眺望着天空。

“你这么泰然自若地赖着不走,我可受不了!还想吐吗?”

“起来走动的话,还会想吐的。”

“你可真够麻烦的!”

同类推荐
  • 麻衣神算子

    麻衣神算子

    爷爷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却在我帮人算了三次命后,离开了我。从此之后,我不光给活人看命,还要给死人看,更要给……
  • 双重陷阱

    双重陷阱

    “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像我啊!”这是父亲的口头禅。“男子汉大丈夫,凭什么净给别人拎皮包呢!瞧我,给人家拎了一辈子皮包。你呀,长大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做一个让别人给你拎皮包的人!”晚酌之际,醉意朦胧的父亲脸颊闪闪放光。于是,他便要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发上一顿牢骚。平素积压在心头的愤懑之情似乎借着酒劲儿喷涌而出。不过,这种愤懑之情也只能是在家人面前倾诉一下而已。“干夫啊,你可要牢牢记住爸爸这辈子的委屈呀!”每当父亲醉意朦胧之际,泪水便会潸然而下。而母亲则总是在一边显得坐立不安。
  • 首届世界华语悬疑大赛优秀作品选集(捌)

    首届世界华语悬疑大赛优秀作品选集(捌)

    生活是人性的修罗场,故事则是在演绎修罗场里的悲欢情仇……而悬疑文学一直是用故事凝练的生活序章,本书收录首届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入围及获奖的中短篇作品精选集,包括科幻、恐怖、冒险、情感、历史等多类悬疑和泛悬疑题材,让你一次读过瘾!
  • 无岸之海

    无岸之海

    叶尔羌河像一截马肠子,弯弯曲曲地穿行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流到西北角的荒滩上,突然像人的胳膊一样弯曲过来,绕了一个圈子,圈子里面就留下了一个方圆几百公里的岛屿……
  • 残魄

    残魄

    黑夜,玉贞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不想惊动任何人。三十一岁,她自己都觉得年轻。理应是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那样死得其所,可是,她是自杀。一九四八年沈阳的冬天真冷啊!玉贞就是要选这一天离去。十年前,也就是一九三八年,在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在上海黄浦江边她见到了他,她的姐夫,也是她的恋人轩。今天她终于又见到轩了,在她的葬礼上。啊!她看见轩了,他站在人群的后面,穿着那件藏青色的中山装,左上兜别着那只派克金笔,还有一朵小巧精致的白花,别在左上胸。他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穿戴讲究、标致。
热门推荐
  • 万古大龙尊

    万古大龙尊

    李凌天获龙尊修炼传承,拥有比其他人,妖兽,神仙,更强,更霸道的修炼体系,灭血魔教,斩妖族,战诸神,做盟主,当霸主,是一个全能武者,会炼药,炼器,铭器,分身,瞬移,封妖,会各种宝术,会隐身,可以学会妖兽大能,可以进入三界,禁锢时空,穿梭苍穹,征战万界,成为人族,妖族,龙族,神族,魔族的全能武者。
  • 白雪公主历险记

    白雪公主历险记

    夏日的午后,两个头发凌乱的小女孩走出各自的家门,揉着惺忪的眼睛相视一笑。她们刚刚起床,脸上还有竹席的印痕,现在正好凑在一起,办家家酒。“我用沙子做个蛋糕,你去找点树枝煮面条。”“好,我还要喝咖啡。”“这样我们就会变成公主吧。”“对,喝咖啡吃蛋糕,一定会变成公主,我妈说,外国的公主都是这样的。”“我当白雪公主,你当什么呢?”“我……当长发公主。”“好,我们都是公主,将来我们都要嫁给王子,然后我们就是皇后了。”
  • 毒女重生:将门替身大小姐

    毒女重生:将门替身大小姐

    想报仇吗?好,做我试毒的工具,我助你复仇!从此,她带着将军府大小姐的面具,成为毒王手中的一把利剑。他,邪恶残忍,嗜血成瘾,每到月圆之时都要受蛊毒之苦;他是一抹魂魄,受千年轮回之苦,只为寻找前世爱人。他们,偶然相遇,却早已情根深种,奈何纠纠缠缠,不过一场阴谋。他为她,甘愿入魔,挖去半颗心,忘记前世今生记忆,只因,他爱她成痴,而她,寻他,从前世到今生。推荐新文《狼妃有毒:腹黑鬼帝心尖宠》连载更新中……
  • 鲁迅小说全集

    鲁迅小说全集

    本书选收了鲁迅先生的全部小说创作,其中短篇小说32篇,中篇小说1篇,计33篇。它们分别选自《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
  • 低调做人有学问

    低调做人有学问

    低调做人是一种风度与气魄,也是一种谋略与智慧,更是一种立世的姿态。低调做人不是懦弱与放弃,而是隐忍与收敛,是一种安身立命的精神境界。能够在高低上下之间找到恰当的平衡,能够在进退藏露中实现人生目标与理想。低调做人,可以处逆,也可以处顺,有着处惊不变的胸襟,也有厚积薄发的魄力。既不会急于求成,也不会掉以轻心;能够忍得住寂寞,熬得住低落,也可以耐得住艰险,挺得过历练,是一种理智的世态平衡艺术。
  • Sir Dominick Ferrand

    Sir Dominick Ferrand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首席灰姑娘

    首席灰姑娘

    偶然的碰撞让原本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相遇,命运的玩笑让他们选择了错误的开始。他的靠近温暖了她冰凉的生活,然而注定只是擦肩而过的邂逅。初恋情人的归来会给她的生活带来转机吗,他的深情是辜负还是接受?拨开云雾终于认识了自己的真心,却无力靠近。使尽手段,花招用尽,最终只是他们生命里的跳梁小丑?迷茫的她到底情归何处,是执着爱慕的校友,是深情难改的初恋,还是飘忽不定的情人?你的深情我许生以报!如果爱情只是发生在我们生命中的偶然事件,那么我很庆幸,你我的生命中幸运地发生了这次偶然事件。
  • 无相思尘论

    无相思尘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这样卖一定有人买

    这样卖一定有人买

    荟萃卖的智慧,探究卖的学问,传授卖的真谛,是每一位产品销售员,每一个卖场营业员,每一位职业经理人,每一位正在打拼的老板的好帮手。
  • 给大爷出殡

    给大爷出殡

    麦子放下镰刀的一个下午,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五点多钟,五哥正在地里忙着,五嫂惊惊乍乍地跑来了,急辣辣地对五哥喊,孩他爹!咱大爷倒头了!五哥的五脏六腑像被人掏空了似的,激灵一个战栗,泪水就下来了。我大爷是个有社会身份的人。1940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享受厅局级待遇的离休干部。这种参加过二战的老战士,活在人世上的已经非常稀少了,各级领导都非常关心他们的生活。我大爷离休后的管理,不归我们市,也不归我们县,更不归我们镇。但十多年来,我们镇逢年过节慰问老干部,从来没落下过我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