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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与年(4)

【动物凶猛】

假如一个人快十五岁了,还没正经读过一本书,或者甚至连小人书也没读过,假如他的“处女读”是《水浒传》会有什么结果?再假如,其时正赶上“黄帅事件”“反师道尊严”会怎么样?还有,在漫长的如石器时代的小学如果他一直处于压抑状态……这些因素合在一起会怎样?

俗话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为什么要“少”不能读“水浒”?有没有人追问过《水浒传》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成年人就可以读吗?当然,不是说不能读,而是“水浒”或“三国”从“人学”角度真的算是文学吗?它们和“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在非“人”上它们占了我们多少文化基因?我们和这两部书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不能深想的。

1974年,我十五岁时,读了我人生的第一本书。我记得当《水浒传》放在我枕边时,我有好几天都没碰它。我已习惯了没书读,习惯了书从来和我无关。那时院里的小伙伴文庆和我睡一屋,我们家平时没大人,平时院里许多孩子都到我们家和我就伴睡过。文庆比我大一岁,已能读厚本的字书。那个许多年前的夏夜,文庆在我身边读《水浒传》,也让我读,可我翻了翻就放下了,就好像我不属于人类。此外书是竖排,繁体,人民文学出版社刚出版的,为“评‘水浒’批宋江”,批投降派,实际上是批周恩来。那时哪知道这些,就知道可以读四大名著了,当然书的一角仍标为“内部”。

我还是愿让文庆给我讲书,他给我讲过《平山冷燕》《桥隆飙》,好像还讲过《大刀记》,我都特爱听,平如衡、山黛、冷绛雪、燕白颔,特别冷绛雪和山黛两位听得我心旌摇荡。我让文庆给我讲“水浒”,文庆懒得讲,就给我读。读和讲不一样,读着读着我竟然睡着了。

这次,文庆死活不给我读了,让我看。没办法,“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让我心痒,想知后面的事,有天下午,我奇迹般地在书中找到这段硬是读起来。那个午后,一切都太神奇了,我竟然读懂了,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我感到了书的魔法,尽管已十五岁,我有时竟分不清现实和书,我觉得我在同鲁提辖一起拳打镇关西,与武松一起血洗狮子楼,与拼命三郎石秀一起跳楼火烧祝家庄,同李逵一起杀虎,一起骂:“招安,招安,招甚鸟安……”后来我当了班里的“军体委员”,虽然也招了安,但我觉得我比宋江强多了……

此后一发不可收。我大体读的都是武侠小说,有时一读一个通宵。我总是不断找发黄的竖版繁体字的“古书”,读完还讲给同学听,以至班里的女生悄悄给我起了“考古”的外号。我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外号,我对班里的女生从来不理不睬,总是摆出一副望天的样子,古板,深不可测,女生给我起的这个外号事实也含有这个意思,能感到其中的费解与神秘。

1975年,经常地,在上学的路上我和几个同学凑几分钱,到商店买七八支烟,有时在铁胳膊胡同,有时在九道弯,我们靠着墙斜挎着书包吞云吐雾,吐烟圈,一个,两个,三个,看着数。我吐得不是最圆的,后来有一天一个同学说你们丫臭大粪,现在女的才吐烟圈儿呢,男的都吐烟棍穿女的烟圈。我们欣然接受,不再吐烟圈,改吐烟棍。可烟棍实际上更难,别说再穿烟圈了,我们谁也没做到,后来不了了之。

我们几个都剃了光头,叼着烟,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

班里从农村转来一个学生,姓关,我们都叫他“关农”。关农的家住大栅栏附近,有一次关农说胡同里几个小子劫了他,我们一听火冒三丈,立刻出动,带了家伙,一帮人就去了他们胡同,到了挑头的那小子家,把那小子臭揍一顿,还砸了他们家东西。不断换班主任,谁也教不了我们班,教不长便忽然消失。后来一个从东北兵团回来的家伙接了我们班,一米八几的个子,往讲台上一站,不像老师,像威虎山的人。姓星,我们叫他“腥鱼”。开始我们一伙掂量了几天,没敢动。他说的话有些是黑话,我们听得出来,琢磨如何应对。当然不能就此罢了,只是看。有一天我们一伙人中的L被“腥鱼”随便找碴儿训了一顿,让L滚,L不出去,“腥鱼”动了手。忍无可忍,我喊了一声:“上!”我们五个最抱团的一伙狼似的扑上去,一下扒在了星老师高大的身躯上,星老师一个转身,我们一下全倒了——他绝对有点功夫,最主要是他太高太壮了。我爬起来立刻又冲上去,特猛,真像小狼一样。教室大乱,桌椅倒地,“腥鱼”的衬衫被我们扒下来,露出胸毛与肌肉。直到学校教育组来人方才平息。来了也就来了,有师道尊严盯着,处理不了我们。“腥鱼”也不要教育组介入,把我们留下来,说黑话,讲起哥儿们义气,说不打不成交,要请我们吃饭。始料不及,受宠若惊,我们一下全傻了。老师与我们从来是不可调和的,现在居然和了,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政策对我十分优待,上课爱来不来,想走就走,不用交作业。总之只要平安无事,课能上下去,怎么都成。我踏实了很多天,来来去去,挺没劲的。“腥鱼”抓紧时间做瓦解工作,找我谈了几次话,完全平起平坐,讲一些特浅的道理,我觉得也对,还夸了我几句,说我这人本质特好,说到我心里去了,我的确本质非常好,现在也这样认为。但话说回来谁本质不好呢?星老师最后以“军体委员”一职相邀,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实上我知道这样“闹”下去并不好,但我已破罐破摔,什么“好”的东西都不再想,也没法想。现在听说让我当干部?干部,那都是好学生才当的,难道我是好学生了?小学时别说当干部,就是最普通的谁都要入的红小兵都一直不让我入,现在我要成五大班委之一了?凭什么?我当然明白老师在利用我,“军体委员”是什么?除了负责体育上操整队,还要负责最难的打铃进教室,但我还是轻而易举被“招安”了,并且激动异常。

我成了宋江,当时就感觉到了这一点,觉得怪怪的。而且我真的管起弟兄们来。谁上课捣乱我先不干了,都知道我狠,但我呢,也是无师自通地又打又拉。官面我弹压他们,底下我们又混作一团,抽烟,打架。我不能失去他们,拥兵自重,贼性难改,说反就反,这点和宋江不同。而“腥鱼”也远比朝廷好,总是把我哄好。课我上不下去,就开始看闲书,看的书也和我当时的处境非常相似。

2016年5月

【1976年冲击波】

1976年,作为一个闹将,我的时代结束了。这一年周、朱、毛先后辞世,“天安门事件”爆发,“四人帮”倒台,历史像那年的唐山大地震一样震动,新时代的兴衰际遇开始了。为了肃清“四人帮”的流毒,把被耽误的时间补回来,学校把学生重组,分成“快班”和“慢班”,以便教学。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这是把学生分成了“好生”和“差生”,差生等于被放弃了。

我们一向如此。“文革”也何尝不是如此?

我们的历史从不考虑个人感受,历史是历史,人是人,历史构成人,人并不构成历史——人根本无法迎接历史。如此简单分法,对人,特别是对成长中的少年是一种大而简单的、甚至不能再简单的伤害。而我们就是这样简单,一方面人称为最可宝贵的,一方面人又算什么?前者抽象,后者具体。而我们也从来是这样:两句话中往往后一句才是真实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特殊了一点,那段时间我看着班主任,有一种说不出的劲头。结果,像我预料的那样,我没被分到差班。我应该去,但是没有,按学习成绩我分到差班是首个人选。或许我余威尚存,也或许作为“军体委员”——“招了安”的宋江,我还有些利用价值。

我非常落寞,我的一大群弟兄分到了差班。我想他们怎么那么没用,让去差班就乖乖去了,还乐呵呵的,他们不守规矩,但骨子里还是奴隶。我是吗?我觉得我不是,至少老师没敢动我。但我还是受到很大刺激,主要是我赖以存在的土壤没了,在全班的“好”学生面前十分孤立,且不伦不类。而且,我的作用大大减弱,不用维护课堂纪律,不用轰人们打铃进教室(这是很难的)。我颇有些孤家寡人的味道。

我依然站在队前整队、出操,喊“稍息、立定”口令,可论现在最重要的价值标准——学习,我差得不知哪里去了。我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不交作业吗?考试有人给做?数学、物理、化学我一窍不通,一头雾水,上课如听天书,课本翻来翻去如傻子一样。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几乎让我主动要求去差班。我在好班干什么呢?除了出丑,不就是让人窃笑吗?

我只有沉默,硬着头皮像过去那样低头看闲书。

我曾偶然看过一本苏联小说《人世间》,想起那部小说便找来重读,一下入了迷,带上了自己的感情。许多天我沉溺其间不愿出来,不愿见人,不愿上学,就想一个人和一本书。

《人世间》讲了一个养蜂将军的故事,将军被强迫退休,无所事事,靠养蜂打发时光。虽是个养蜂人,可毕竟还是将军,仍有一辆自己的伏尔加牌小轿车(想到自己,我有什么呢?)——这点特别打动我。

养蜂人怀念自己的过去,回想自己被强迫退休的情景,终日发呆出神,反反复复听一首叫《路拉》的歌。当我读到“把一个人从他熟悉的岗位上强行拽开,就像把一个饥饿的婴儿从母亲的乳房上强行拉下”,“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老泪纵横,万念俱灰”,这样的描写切中我当时的心境,禁不住我的眼泪也下来了,也望着自己家的纸顶棚。一天,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叫《在党的十一大召开的日子里》,要求写一件好人好事。哪有什么好事,我正“万念俱灰”呢,做梦梦见有了一辆伏尔加。

我不想写,也知道自己写不好。但也有一种隐秘而强烈的冲动,幻想在自己身上发生奇迹。我做开了梦。我决定自行其是,写我的梦想,拿出纸笔就编起来。我想象自己被分到了差班,写了一个叫王琦的故事。我没有任何作文的概念,《人世间》写了一个养蜂人(名字我已忘了),我就写了一个王琦。王琦过去不爱学习,但是个孩子王,一直过着骄傲的生活,“四人帮”粉碎后他的骄傲生活结束了,被分到了差班。王琦为此感到耻辱,悲愤,想发奋努力,把被耽误的青春补回来,但为时已晚,自己被社会无情地抛弃了。王琦破罐破摔,仇视前班主任,甚至对班主任图谋不轨,但最终自怨自怜,只是一个人孤独地回忆,每天“望着天花板,万念俱灰”。有一天过去的班长找到王琦,谈了一次话,鼓励他,希望帮他补习功课。班长过去曾被王琦保护过,王琦有困难了班长希望报答。班长的深情与赤诚打动了王琦,王琦开始发奋,学习成绩大长,最终回到了快班。

四百字的作文纸,我竟然一口气写了十一页,语句不通,但情节清晰,我为自己写下这么多字而激动,但激动只是一小会儿,马上就被不安代替,好像如梦方醒似的:这是老师要求的作文吗?甚至这是通常的作文吗?我这么瞎编乱造老师能允许吗?作文交上去了,我忐忑不安。我过去何时为自己的作文忐忑不安过,我都觉得自己好笑,因为我从不会写作文,也没怎么写过作文。

几天过去了,我已经完全灰心,为自己的不切实际不合要求伤心。特别想到自己总是出格、走不上正路,就更加伤心,不禁想为什么我总是不和别人一样呢?是不是我有什么毛病?当然,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老师到底怎么看呢?那一天来了,我从来没那么忐忑不安,我看到老师手里拿的正是我的作文。别人用的是作文本,我用的是作文纸,我没有作文本。我的作文放在一大摞作文本的最上面。老师姓宋,中年人,后来才知道他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他烟抽得特凶,嗓音沙哑,一上来就提到我写的作文,说是一篇特殊的作文,没太多说什么,说先给大家念一下,大家听听。

宋老师操着南方沙哑口音一字一句念我的作文,所有人都凝神谛听,我看到人们略微惊讶的表情,能看出他们从没听过这样的作文。一共念了有半节多课,然后开讲。宋老师把它定义为一篇小说。我简直如堕五里雾中,我的同学也差不多和我一样,这在1977年中学语文课上那样的环境里,简直像神话。宋老师一点未批评我没按要求写作文,相反给了我“优”。这是我人生作文得的第一个优,也是在所有方面得的第一个优,对我意义重大,至今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奇迹。我的“小说”被拿到别的班去念,拿到全年级去念。我从一个有名的差生,一个闹将,一夜之间成了一个作文明星。

那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一天一个其他班的语文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好奇地看着我,问我作文里的王琦有没有模特。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模特,一脸蠢相。老师姓杨,当时的穿着过于讲究合身,前挺后撅,很摩登的,我们都叫她“大雕”,其实现在想起来很正常,但当时她有些出格。此外她说话还多少有点口音,表情丰富,说话总是配合着表情,有点洋气。我们叫她“大雕”实际上反映着我们的贫乏,时代的贫乏。

杨老师解释说模特就是原型。我似懂非懂,说实在的,太差了,太野生了,缺乏文明最基本的东西,我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老师的意思,依然一副蠢相,我从老师脸上读出了失望的表情。她本来很好奇的,或者想跟我聊点什么。其实如果跟杨老师熟悉起来,也许我可以跟杨老师谈谈《人世间》,谈谈它怎样在我身上附体,事实上是一篇模仿之作,将那位被强迫退休的苏联将军,打扮成了分到慢班的“王琦”,也就是我。我和那位将军都是被历史撕裂的弃儿。但当时,我真的能说出这些吗?

一切都是在神奇中发生的。1973年我哥哥从山西插队回来,在北京上了大学,会拿回一些书。还有一些“内部参考”书,《人世间》就是一本。但这本书不是给我看的,对我来说是偶然的。哥哥也会从图书馆给我借一些书,多是演义、武侠、革命战争小说。二哥上大学对我至关重要,一孔文化之光会打进我们家,《人世间》像其他内部参考书不属于我,但就像流星一样极偶然也会击中我。时间太久了,至今我不知是怎样神奇地读了它,并且一旦读进去感觉大不相同。这是我中学读的唯一一部外国书,但就是这唯一的一部作品决定性地影响了我。足可见,真正的以“人”为中心的文学作品与读者天然是一体的,这一点多少部武侠演义小说也做不到。

《人世间》大约并不算是一部名著,一直也不知道作者是谁,多年后回首往事才在网上查了一下这部作品。尽管只有几条,尽管只是在别人的文章中偶尔提到这部书,尽管没有专门的介绍,但仍让我大吃一惊。网上有这样一条雷颐先生的文字:

1973年前后,与沙米亚京《多雪的冬天》同时流行的几部书还有:柯切托夫的《你到底要什么》,谢苗巴巴耶夫斯基的《人世间》,尤金邦达列夫的《热的雪》《岸》。“文革”一代处于一个特殊的年代,普遍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思想也大多受潮流影响,真正独立思考的人并不很多,但是由于那个年代普遍的失控和混乱,也使一小部分人因困惑怀疑而发奋读书,从而独立思考,许多人都受到了这批小范围内部流行书的影响,可以认为是“文革”中的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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