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梁被我的喊叫声惊醒了,当他睁开眼的一刹那,那些鬼魅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但是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浑身发抖,像是穿着单衣站在寒冬腊月的冰面上。
“远识,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大呼小叫的,遇上什么了?”乔玉梁走到我的身旁,摸了摸我的肩膀,顿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凉,他又吃惊地说道:“你没事吧?怎么身体这么凉?”
我楞了一下,浑身抖了两下,眼睛无神,好像七魂六魄被瞬间抽走了一样。
乔玉梁看着我害怕了,说道:“远识,你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中邪了吧?你可是驭灵师的后人呀,你怎么可能会中邪呢?你的身体里可是留着驭灵师的血液,你……”
“哈哈,你被骗了吧,想不到我的演技会这么好,居然都能把你骗了!”
一秒钟,我变换了两种形态,前一秒还是一种幽灵似的游离状态,后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乔玉梁对我无语,无奈地叹了口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呀,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没有,我只是在逗你玩儿呢,话说驭灵师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刚才在你醒来之前,突然有一个很恐怖的声音出来了,他居然还和我对话了,他称我为驭灵师,什么事驭灵师?”
这个年纪的我正是充满好奇心的时候,乔玉梁摸了摸后脑勺,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驭灵师的职责,他的脸上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
“这个呀,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等你回去以后见到你奶奶了,她自然会告诉你的!”
听完了乔玉梁说出的话吗,白让我高兴一场,我还以为他很懂行,但是他的回答令我很失望。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原来他的出场完全是衬托我的强大,我“唉”的一声,声音拉得很长,足以表现出我对他的不满。
“怎么了小子,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呀?别看我长得其貌不扬,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特别有本事的人,其实我当年还打退了一只棕熊,那个时候我和你现在的年纪一样,一度也是我们乔家的英雄之一!”乔玉梁无比自傲的说道。
“行了吧,你就别嘚瑟了,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打退一只熊!”我白了他一眼,把他刚才说的话当成是谎言。
“你还别不信,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的!哼!只是作为你的叔叔,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而已!”乔玉梁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是我快速地离开他的身边,然后来到门口的地方。
我刚到这里,就突然看见了一只白鸽飞了过来。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外面的天色还昏昏沉沉的,雨后的天气显得云山雾绕的,有一种迷幻的色彩。
飞鸽突然降落在我的脚下,我弯腰捡了起来,发现在飞鸽的腿上绑着一张纸条。
乔玉梁也发现了那张纸条,连忙说道:“快把那张纸条给我,那是你奶奶的飞鸽,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我爸那张纸条拿了下来,递给了乔玉梁。
乔玉梁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小字——娘已驾鹤西归,盼玉梁和远识速归。
刚看完纸条,乔玉梁马上跪地不起,悲伤痛苦。“娘!儿不孝,你走前也没见到您最后一眼,娘!儿不孝呀,娘!”
悲恸的吼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虽然我早已记不清奶奶的样子了,但是看到这一幕,我也受到了感染,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大亮,乔玉梁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但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憔悴和沧桑,好像这一哭,度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在他的头发中好像多了几根白发。
他站了起来,把我也拽了起来,伤心地说道:“远识,我们赶快上路,回去祭奠奶奶的魂灵!”
我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我不敢再提我的东西没拿了,也不想回去拿那间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了。
我坐上马车,乔玉梁化作悲痛为力量,把自己的悲伤之情注入到缰绳之中,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到了乔家,我先下了马车,乔玉梁随手就把缰绳递给了一个年轻人。
“远识,快跟我走!”乔玉梁吩咐我。
我“嗯”了一声。
进入乔家的大院里,古香古色的古建筑映入眼帘,里面和外面判若两别,简直是两个世界。
深入进去,出现了一片空旷地,在这片空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灵堂。这座灵堂就是奶奶的灵堂了。
“远识,快跪下,给你奶奶磕头,记住了,一定要哭出来!”乔玉梁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我听从他的吩咐,想都没想就跪在了奶奶的棺木前。
我偷瞄了一眼乔玉梁,只见有两个男人为他披麻戴孝,周身都布满了白布,也换了一双白鞋。当换好装,他也跪在了奶奶的棺木前,大声嚎啕。
而我,不知道是谁为我戴上了一顶白帽,我还吓了一跳。但是扫了一眼周围,没有注意到我。
我实在哭不出来,不能说我和奶奶没有感情,据乔玉梁所说,如果当年不是奶奶全力以赴的保住我,我现在早已魂归黄泉了。
为了哭出来,我也是拼了,把从小到大经历的伤心事想了一遍,攒了一些眼泪,顷刻之间大哭出来。
“奶奶呀,奶奶,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你就走了呀,奶奶,我舍不得你呀,奶奶……”
哭声引起了守灵的一个男人的注意,他是奶奶的义子洛天浩,也是乔家现在的当家人,因为我的父亲乔玉川和二叔乔玉河先后遇难逝世,而三叔乔玉梁也整天不问俗事,所以家里面的大事小事全靠洛天浩一人打理。
此时的洛天浩看我的眼神十分的犀利,我不经意的一瞥,忽然发现了他的眼神,我只看了一眼,就连忙避开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把我拽了起来,让我跟在乔玉梁的身后先进屋休息。
我和乔玉梁进的是一个偏厅,平时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
乔玉梁尚未从伤心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刚才在灵堂里看我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乔家的当家人洛天浩进来了。
“你就是乔远识?”洛天浩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奇怪,很难听,他的声带好像之前受过伤害。
“对,我就是乔远识,怎么了?”我不知道他来找我干什么。
“你跟我来!”
我看了看乔玉梁,等候他的指示。
乔玉梁没有吭声,只是伸了伸指头,做出一个让我跟洛天浩走的手势。
我跟在洛天浩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
洛天浩的腿脚好像不太好使,走路比较慢,我也只能放慢速度。
我只觉得他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一想到我以后就要住在这个地方了,而且还会受到洛天浩的束缚,我都觉得是一个噩梦。我还是觉得黑龙村比较好,虽然住的地方是一个光线很差、冬冷夏热的窑洞,但是每天都很开心、快乐。
洛天浩带我不知道在乔家的大院子里拐了几个弯,都把我转晕了,乔家的大院子就像是一个迷宫,如果是一个外人贸然的进入此地,一定会困在里面,不能出来。
“到了,你一个人进去吧!”洛天浩指了指我面前的一道小门。
“啊?只有我一个人吗?”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
“好吧!”
我开门进去了,但是没想到洛天浩在外面居然把门锁上了。
“喂!你别锁门呀,你锁上门了,那我该怎么出去呀!”我拍了拍门,大叫道。
但是洛天浩根本不理睬我,转身就走了。
我没有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我的气刚叹完,忽然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乖孙!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