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亮起来,阳光照在水面,波光泛出金黄色的晕。
皮罗哥带上行李,与灵布儿、阿迷僧三人一起登上木船,另外还有2名勇士跟随着,登上另外一艘木船,渡过河口。几个人准备通过指灵部落去太和国参加黑龙王族会盟。
河口之溪水,看起来浅近。但是,木船在溪水之上行动缓慢,如同婴儿缓慢爬行,更像蜗牛缓缓通过。
“布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看起来河水并不宽,不过十多米,我们已经划了半天,怎么还没到彼岸?”皮罗哥很困惑。
“殿下,这条溪水是由神指,划地而生。看起来不过10米,实际上应该有3000多米,否则怎么可能抵挡鬼域魂灵?南国每年的供奉都从对面集结,渡过河口溪流,来到阿罗布城,经过贩卖和屠杀,将其中最好的2000人,交由西蛮族。剩下的就被宰杀贩卖给鬼域。”灵布儿解释道。
“指令部落怎么样?首领如何?百姓如何?你清楚吗?”皮罗哥追问道。
“这个得问四师兄,他去过指令部落。我不是很清楚,听说而已。”灵布儿有些腼腆。
“那个地方,我每年去一次。一个诡异的地方,看起来繁华,实际上衰败,充满着智慧,但又愚蠢透顶。”阿迷僧接过话头。
“矛盾之地?”皮罗哥问道。
“确实,指令部落地域广大多样,疆土面积和五大王国差不多。指令部落分为北指令和南指令两部分。北边干旱少雨,以放牧为生,百姓英勇好战,不善言语,多粗犷豪迈之士。中间就是南国第二高峰指令神山,山高入云,据说是神的手指落入凡尘形成。南边降水充沛,百姓身材矮小,喜欢读书和音乐,崇尚和平,但阴险无比。指令部落的军事,由北疆的战男将军带领,朝政由南方的李昭庭把控。双方相互诋毁,官员分别依附两人,斗争激烈。指令王高德云号称菩萨,实则昏聩无能,不能驭下,内部多年纷争,不能解决。此外,米勒国的势力也干涉其中。指令部落与米勒王联姻,指令部落王子高太为长期卧病在床,米勒公主嫁过来后,秽乱王室,众人皆知,国中混乱不已。目前看起来一片太平,但是德政不修,神灵不敬,部落早晚灭亡。”阿迷僧娓娓道来。
“没想到,指令部落这么混乱,待会儿进入指令部落,切不可露出行迹,大家谨慎行事。”皮罗哥吩咐道。
“遵命!”大家明白,皮罗哥已经从一个毛头小伙,变成真正君王。
终于,船抵达对岸。几个人把船停靠一边,上岸,牵着马匹,顺着大道,一直前行。
果然干旱无比!
虽然,离阿罗布城一河之隔,但已经基本见不到树木,只有一些低矮的草杂乱生长。时不时几个牧人,赶着牛群、羊群路过。百姓穿着朴素,也不见把守的兵士。
“为什么没有士兵把守?”皮罗哥好奇的问。
“因为,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士兵,到处都是耳目,北指令的孩子十岁就能打仗,而且不需要后勤保障,所以不需要所谓的士兵把守。虽然,北指令有四十万人口,南指令有六十万人口,但是,北指令军队数量却是南指令三倍,这也就是为什么战男是将军,而李昭庭是首辅的原因。我们向前再走二十里,就进入指令部落的第一座城,北指令城,又称为北疆城,城主是战男将军。”阿迷僧用马鞭指着前方。
五个人迅速奔驰着,不准备久留,黑龙王族的会盟就要在大湖开始,不能耽误大事。
晌午,几个人抵达北疆城,饥肠辘辘,准备寻觅一些食物。
北疆城城池不高,骑兵四处可见。到处都是兵器和战马。身材比阿罗布城的人要高得多,连女的都显得雄壮有力。城中酒铺林立,伙计们扛着大缸米酒,稳步走到前台,看起来异常轻松。一家酒店挂着“酒”字旗,一只硕大的肉牛倒挂在门口,招揽着生意。不过,看起来生意一般,客人稀稀疏疏。香气袭来,勾出几人的馋虫,皮罗哥带领四人走进了酒家。
“老板,有什么吃的喝的吗?”阿迷僧坐下,大声问着。
“几个爷,店里的拿手菜就是牛肉,正宗的北疆牛肉,鲜美无比,五个钱一斤。白酒三个钱一斤。别的菜没有。”一个健壮的伙计,迎上来招呼。
“来十斤牛肉,五斤白酒,过会儿我们再带二十斤干牛肉。”阿迷僧大声吆喝着,掏出银两。
伙计一看来了大户,热情起来。
“得嘞,马上就上,绝对满意!”说完把钱一收,转身去了后厨。
皮罗哥没有说话,只想快点吃完,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大盘的牛肉端上桌子,香喷喷。众人正准备动筷子。一个老乞丐在门口晃晃悠悠,穿着破旧的衣服,身上散发着怪味,白头发白胡子,眼睛直盯着皮罗哥看,什么话都不说。
皮罗哥一看,示意手下,端出一盘牛肉给老乞丐。
老乞丐哼哼唧唧:“赏赐才这么一点,天下什么时候能平定?”
皮罗哥一听,觉得很怪异。但是,有了阿罗布城的教训,已经不敢再多事。私下吩咐,多买十斤牛肉给老乞丐。
“滚,怎么又来这边要饭!你这个老东西,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南方的狗!在北指令谁读书?”伙计看见乞丐在门口站着影响生意,连忙拿出棍子轰赶。
“只有你这种蠢猪,才不需要读书。”老乞丐笑着说。
“算了,不要赶他。未来一个月的饭钱我都付了,每天三斤牛肉,一斤白酒。”皮罗哥还是没有忍住。
“好的,大爷。”伙计连忙赔上笑脸。
“哼,还是小气!不过,比刚才好一点点。”老乞丐说完,大摇大摆走到店里,找一个宽阔桌子坐下。不一会儿,牛肉和酒都上齐。
众人只顾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正吃着,突然,店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阿迷僧抬头一看,门口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非常潇洒威武的男子,样貌约三十多岁,神采奕奕。后面跟随上百护卫,趾高气扬。
“殿下,为了不泄露身份,我们还是跪下。此人就是战男将军,指令部落第一勇士,此地城主。”
皮罗哥不情愿地半跪着,众人也跟随跪下,低着头。
老乞丐趴在地上,哈哈大笑,“这个世界真奇妙,王给大臣献大礼。尊卑不分,尊卑不分啊!”说完,继续吃着肉,大口喝着酒。
“我的祖宗,赶快跪下,别吃了,求你了!”伙计连忙招呼着老乞丐。
不过,老乞丐并不搭理,仿佛没听见一样。
听闻阿罗布城神灯熄灭,战男将军连忙从南疆返回,准备带兵去河口防御。但又听说神灯被重新点燃,怏怏返回城中,心中有些烦闷。抬头一看,店中一个老乞丐,还在放肆吃着肉喝着酒,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胸中火气上涌。再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相貌非凡的人,半跪着,有些倔强。今天如果不收拾一下,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战勇将军在马上高呼:“什么东西,竟敢不敬!给我拿下!”
几位护卫下马,就要绑住老乞丐。
“将军,这个老乞丐也是无心,年纪大了,胡言乱语而已,还请将军息怒。”皮罗哥不卑不亢,抬头说着。
战勇将军身形健硕,一袭战袍很是威武,总觉得自己应是这南国最威武之人,不想,世界上还有更加威猛之人。
皮罗哥虽然半跪,身体高度如同北指令人,战勇将军心中不免一惊。
“你是何人?老乞丐与你何干?”战勇将军骑在马上,大声训话。
“我路过此地,与老乞丐无任何瓜葛,路见不平,多说几句,还望将军海涵。”皮罗哥谦逊说着。
“统统带走,不知道你们是否是西蛮族奸细!来人,将店中的外地人全部带走,收监,等候审问!”说完,挥鞭,战勇将军扬长而去。
几十个军士上前。
灵布儿看了一眼皮罗哥,皮罗哥点点头,示意不要反抗。
“没想到,老朽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一个真傻子,哈哈。老天待我不薄!”老乞丐,往嘴巴里塞着牛肉,喝着白酒,束手待擒。口中哼唱着曲调,看起来十分开心。
“记住了,不要惹事,我们随机应变。”皮罗哥小声说着。
除阿迷僧外,五个人被五花大绑送到监牢。阿迷僧原本就是南指令山人,因为父母双亡,才逃到阿罗布城,跟随神灯大师学法,因此未被逮捕。
监牢是一片空旷牧场,几根柱子而已,人被绳子紧紧捆绑在柱子上,不能动弹。老乞丐、皮罗哥和灵布儿被捆绑在一起,两名勇士被捆绑在一起。
天色渐晚,也没有人审讯。几人干渴难耐,好在刚才吃了一些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