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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替身

霸道总裁真的要搞大事!才回国几天他就入股了H娱乐,对,你没猜错,就是那个一线女星T所在的公司!PO主马上就要开播狗血大剧了,你们还不赶紧切瓜!

——By微博ID:苦逼男保姆

“小菲,你在发什么呆呢?快去帮我抢盒饭!”阿柯的声音忽然在夏云菲背后响起。

“哦,好。”夏云菲怔忡地转过身,眼尖的阿柯立刻就发现她脸色不好,不放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钱的事发愁?”

“没有,不是啦。”夏云菲连忙摇摇头,努力打起精神,欢呼着向分发盒饭的餐车跑去,“终于开饭啦!都快饿死我了!”

凭借身为武替的利落身手,夏云菲成功从人头攒动的盒饭包围圈里抢到两份盒饭,与整理好服装的阿柯一起在休息区坐下,捧着盒饭狼吞虎咽。

不远处,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盯着夏云菲看,交头接耳了一番后,从包里翻出本子和笔,结伴走到她身边:“天娜你好,我们是你的粉丝,请问可以帮我们签个名吗?”

夏云菲从盒饭上抬起头来,对索要签名的女孩们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天娜的替身。”

三个女孩仔细打量她,同时“哇”了一声:“你们真的好像啊!”

“哈哈,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我都会认错的。”夏云菲看着三个女孩惊讶的样子,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

“你是天娜专用的替身吗,叫什么名字?要不,你也给我签个名吧,”一个短发女孩两眼发亮地盯着夏云菲,坚持将本子和笔递给她,“你长得好漂亮,将来肯定也会红的,我看好你哦!”

“我?我叫夏云菲,你要我的签名?”在她纠正了别人的误会后,还被人要签名,这可是第一次,夏云菲感觉新鲜又喜悦。她赶紧放下饭盒,小心接过女孩递来的纸笔,手指微微发颤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你们是来影视城旅游的吗?”

“不,我们是专程来探班的。”三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强调,“我们是天娜的粉丝!”

她们说完又向夏云菲打听:“今天下午有没有天娜的戏份?我们守在片场外面,有机会见到她吗?”

夏云菲张张嘴,想告诉她们天娜下午不会到片场,又怕多嘴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旁的阿柯对她使了个眼色,笑着敷衍三个女孩:“我们只是一般工作人员,不会知道大明星的行程安排的。”

三个女孩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又去别处闲晃。

短短的午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夏云菲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若在以往,她都会找个不碍事却能看到导演说戏和演员走位的角落,安静地在一旁观察、揣摩每一个演员的表演技巧。

然而今天露露的事一直在她心头盘桓,工作结束后,她没允许自己犹豫太久,就给王冬打了电话。

“小菲,你决定的怎么样了?”王冬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松。

“冬哥,”夏云菲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说,“天娜姐的活,我接了。我现在还来得及和你碰面签合同吗?”

“来得及,你运气不错,要是再晚联系20分钟,我们可就要走了。”王冬乐呵呵道,“我们还在天娜姐的房车里,你快点过来吧。”

“好。”夏云菲结束通话,快步跑向天娜的房车,王冬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候在车外了。

王冬满面春风地将她领进房车,坐在沙发上的天娜见到她,倨傲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终于想通了?”

“嗯。”夏云菲含糊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露露自杀或者坐牢……思前想后,也只有接下这个活,才能最快地筹到二十万——二十万,这对天娜是一个小意思,却是一个可以将她和露露逼到走投无路的数字。

“爽快!”王冬打了个响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协议,“既然你同意,就签了这个,条款你可以再仔细看看,总之天娜姐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签完字,我这里就直接打款。”

夏云菲接过协议,看到甲方一栏已经有了天娜龙飞凤舞的签名,她将条款匆匆过了一遍,发现其中有一条特别约定,如果那个乔总对自己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她有权直接报警。

夏云菲心里略微放松,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提出什么条件,索性心一横,干脆利落地签了字。

王冬果然说到做到,立刻就掏出手机,现场往夏云菲的账户里转了二十万,让夏云菲写了张收条。

看着夏云菲签过字,天娜露出满意的笑容,亲自走过来,收起协议和收条,叮嘱夏云菲:“其他具体事项,等我从米兰回来再谈吧,这期间你最好抽空多看看我的影视作品,观察一下我的肢体语言和行为习惯,明白吗?”

“我明白。”夏云菲轻轻应了一声。天娜夸奖了她两句,不耐烦地挥挥手,让王冬送她离开。

路上,王冬交代了几句,特别叮嘱他们签订的协议一定要保密。夏云菲乖乖地点头答应。

王冬看着她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忍不住扬起眉,夸张地数落她:“你看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天娜姐的气场怎么可能这么弱?要抬头,态度傲慢一点,对我说:‘少废话。’唉,算了算了,我干吗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心里仍然彷徨,夏云菲却还是被王冬逗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不过当她半个小时后,在电话里听到露露喜极而泣的哭声时,她觉得自己答应这桩交易是值得的。

不就是冒充天娜姐,被那个乔总为难为难,让他骂两句出出气吗?最多辛苦三个月,能赚二十万呢!

再说合同里也约定了,如果那个乔总真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她就不用顾虑合同,立刻报警。自己身为柔道国家二级运动员,对付一个男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夏云菲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市区,灯火阑珊。

顶级会所深蓝的VIP包间里,灯光晦暗、乐声暧昧。包间的自助吧台上杯盏狼藉,琥珀色烈酒在水晶杯中暖光泛动。宽大舒适的沙发座里,几名男宾身边各坐着两个俏丽的女孩。

女孩们妆扮精致,曲线玲珑,若仔细辨认,有几张美艳的面孔还在时尚杂志的内页上出现过。她们柔弱无骨地依偎着衣冠楚楚的男人们,莺声燕语间,气氛渐渐放浪起来。

纸醉金迷中,只有一个人端着酒杯遥坐在吧台另一侧,神色淡然,与眼前火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乔总,这个安排不合意吗?”鸿信娱乐的执行总裁任霖撇下众人走了过来,望着整晚都态度冷淡的乔易,心里暗嗤了一声“假正经”,“我的本意是为了让大家放松放松,拉近彼此的距离,结果——似乎效果并不好啊。”

看着任霖假惺惺的笑容,乔易连嘴角都懒得扯动一下:“抱歉,我这个人有点怪癖,在不干净的地方看见不干净的人,很难放松。”

任霖闻言一愣,原本俊美的五官微微扭曲起来——新任董事得罪人的功力真高,轻描淡写一句话,骂了他们一群人……看来,这位乔总浑身上下值得他花工夫讨好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口袋里的钱了。

“没事先问清楚乔总的喜好,是我招待不周。”任霖压下心头不爽,转身替自己倒了杯酒,对着乔易举起酒杯,“这杯算是我跟乔总道个歉,我先干,乔总你随意。”

“客气,”乔易不急着喝酒,反而举杯向任霖示意,“任总不嫌弃,赏脸交了我这个朋友,应该是我敬你一杯才对。以后大家共事,还要请任总多包涵。”

共事?任霖笑容一冷——乔易执掌的东恒控股注资鸿信,如果只是看好国内娱乐业的发展,他本人又何必违背常理,亲自担任董事一职?看来是早有打算要插手公司运营,只是任霖猜得到乔易的行动,却猜不透他的目的。

乔易像是没有注意到任霖骤变的目光,径自放下空酒杯,起身告辞:“我酒量不好,就不多陪了,任总你们继续开心。”

说着对在座的高层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包间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良好的隔音让走廊安静得出奇。乔易的双脚落在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因为酒意,几乎有一种失重的晕眩。

他长舒一口气,一直微微作呕的胸腔终于松快了一点。闭了闭干涩的双眼,乔易皱着眉头,希望自己能早点忘记之前包厢里那一幕幕恶心的画面。

毫无感情的男女,为了利益不惜出卖自己。无论多少次提醒自己,这才是真实的人性,充斥鼻端的欲望气息仍旧令他作呕。

可为了自己那并不光明的目的,他仍然要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下去……乔易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将领带扯开,步履散漫地向电梯走去。

不料刚走到拐角,观光电梯旁通透的玻璃幕墙外,一座大厦顶楼竖立的巨大广告牌令他浑身一僵,胃里再度翻腾起痉挛般的刺痛。一股恶寒从脊背一路窜上后颈,乔易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广告牌上的女人,呼吸凝滞,浑身冰凉。

一别经年,万水千山,自以为痊愈的伤口,只一眼的时间就被撕裂。

看着远处广告牌上风情万千的倩影,乔易睫毛轻颤,扯动嘴角,想嘲笑自己的天真幼稚。

十年梦魇,他居然自负地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前尘,如果真能忘记,又何必大张旗鼓地回来,不惜豪掷千金去报复这个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女人……

他早该明白自己无法放手。

乔易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进通体透明的观光电梯,颓然靠住身旁的玻璃幕墙。电梯金色的射灯映照着他晦暗的眸子,远处那块广告牌在他眼底变成了一块小小的亮片,随着楼层降落一格一格地闪动着,像极了一帧帧回放的电影……

陈旧的画面里是春樱如荼的校园,十八岁的乔易在落英缤纷中低下头,羞涩而郑重地对身旁的小女友表白,紧张到红了耳尖:“娜娜,我爱你!”

“我也爱你,乔易,”那时名字还叫田娜的少女依偎在乔易怀里,羞涩轻语,“你这一生只准爱我一个人。”

“好。”他欣然许诺,却不知道有些人的承诺,只是逢场作戏的谎言。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堂哥乔然就拿着一台摄像机闯入他的房间,得意洋洋地按下了播放键:“来,哥哥我送你一份生日大礼!让你这只童子鸡开开眼界,不要再上这种女人的当。”

屏幕里,两具赤裸的肉体交缠在一起,一男一女面目清晰,正是乔然和直到昨天还在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田娜。

真恶心。乔易瞪大眼,看着屏幕里纠缠扭曲的肉体,脑中闪过儿时的某一天,自己被乔然逼着陪他做“动物实验”,乔然就像现在这样笑得满脸邪恶,活剥了一只青蛙,抓着四肢挣动的肉蛙,塞进他崭新衬衫的衣领。

这人为什么总是那么恶心,又总是那么乐于恶心他呢?

他已经不会像儿时那样痛哭,但后脖颈上依旧冒出记忆中那股毛骨悚然的冰凉,他头皮发麻,冷汗潸潸,听着摄像机里传出呻吟喘息,还有模糊的对话:“爱我还是乔易?”“讨厌,他怎么能跟你比……”

摄像机被他狠狠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田娜哭泣般的尖叫却回荡不绝:“我爱你,爱你,乔然……”

电梯缓缓下降,乔易压抑着呕吐的冲动,痛苦地闭紧双眼。

既然我的旧疾已无法治愈,那就等着吧——天娜,让我们肮脏不堪的牵扯再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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