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我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一件事。”队长重新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脸上,面上有些严肃,“小五,你的伤还没有好全,为了这件事情,我们队里特意开了个会,决定先不让你出任务,在局里面坐几天班,等你的伤好全了,再继续出警,你看怎么样?”
对于这件事情,队长是很头疼的,他带了刑警队这么多年,童颜是他一手提上来的,所以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
格外逞强,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抢先干,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硬是在刑警队里磨成了一条糙汉子。
那天解救人质的时候,他从老三和阿四的口中得知了童颜是有家室的,而且她老公还是个医生,有了家室,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刑警队大多都是单身汉,为的就是怕自己出什么意外,耽误了人家。
而童颜不一样,她是个女人,她得结婚,生孩子,他们理应多照顾她一些。
知道了她结婚后的消息,他就特地召开了一个会,把队里七个人召集齐了,跟他们说以后得照顾着点小五,不能够再让她跟以前一样不要命的工作了。
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所有队员都同意了的。
“不用。”童颜的反应如同队长预料的一样,她很是坚定的道,“我的伤已经好全了,凭什么不让我接任务出警?队长,我真的没事,我好的很,出警对于我而言没有影响的!”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
队长揉了揉眉心,声音跟着沉了下来:“小五,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改不了了,你最近好好的待在警局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偷偷出警!”
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了。
童颜不服气的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队长又继续开了口,这次用了很严肃的语气道:“童颜,这是命令,军令如山,这四个字还用我教你怎么写吗?你又不是刚出警校的毛头小子了!”
童颜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握紧了拳头,硬邦邦的行了个礼:“收到,队长。”
从队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六。
在刑警里,男生占了多数,他们一队,七个人,就只有两个女人,五个男人,他们是按照年龄次序排的队,她跟花笙,就排到了最末位,还有一个小七,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
因为在一起出了很多次任务的缘故,多少次都是一起从生死线上捡回来的命,所以他们七个人的关系格外的好,又因为全队就只有她们两个女生的缘故,所以她们俩可以称得上是生死之交,比亲姐妹还亲。
花笙像是一直在等她的样子,抱着一堆资料,东张西望的,看见她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童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这脾气也只是针对于一般的情况,而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跟谁都是摆着一副臭脸。
就算是对着花笙,她也笑不出来,气呼呼的抓着警帽往前走。
花笙大步流星的跟着她,揣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小五?”
“啊啊啊,我好烦!”童颜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齐耳短发,心中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被莫少天嫌弃的缘故,亦或是被强行停职,两件事纠缠在一起,让她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炸。
“队长他也是为了你好。”花笙不知道怎么劝人,嘴巴也笨,憋了很久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为了我好就怎样?”童颜停下脚步,气急败坏的道,“他为了我好就能让我不要出警吗?我是一个刑警,不让我出任务我还算什么刑警啊,那不就是跟民警差不多吗?受伤了怎么了,受伤了就该遭到嫌弃吗?”
也不知道是说到了哪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眼泪毫无预兆的就这么砸了下来,她越说越委屈:“合着这样下去受伤就是自己的错了,我也不想受伤的啊,他凭什么这样嫌弃我,我都说了不要紧不要紧,他还是执意要停我的职……”
泪水愈发汹涌的从她的脸上滑下来,她哭的很大声,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有不少的人纷纷侧目过来,奇怪的瞅着她们两个人。
警局就这么大一点地儿,所有的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他们看了这幅场景,指不定怎么以为她们一队的队长欺负队员呢。
花笙匆匆把她拉走,径直带到了警局后院的花园里,拿出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多大点事啊,小五,你就这德行?至于吗?”
童颜之前又不是没有被队长训过,队长生气的时候,训的话更难听的都有,怎么就这么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她红了眼睛,还哭成这样?
花笙难以理解的看着童颜,可看着她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又叹了口气,继续认命的帮她擦着眼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好了,不哭了啊,等会儿我找队长算账去。”
她顿了顿,义正言辞的道:“队长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合着他就该在知道你伤还没好全的情况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奴役你,加大你的工作量,让你忘记了你还受着伤的这回事儿,在出警的时候,因为伤口的影响,而牵制到整个任务进行的进度,然后队长出来担这个责任,被局长训斥御下无方,铁血无情,对吗?”
童颜止住眼泪,垂着眸子,一抽一抽的:“我没那么想……”
她怎么会让队长为她担责任呢?
“那你怎么想的?”花笙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颜颜,你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哭成这样?”
童颜没有说话,她一直低着头,只是在听见花笙的话后,她的肩膀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虽然幅度极小,但是花笙还是注意到了。
与此同时,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隐隐有着再次流下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