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蔓草已是嫩绿一片,一些树木也开始抽芽而长,经历了风雪的洗礼,这片小小蔓草最先迎来了春天的气息,满眼青绿,一扫连续几日赶路的疲惫。
“玉面,这燕京还有多远啊?”
玉面对着夙若潇轻轻摇头。
“尊主啊,你是不知道,因为这蚩离族和南国正在北方界上开战,所以我们只能绕路而走,绕过这北界,在北界外三里就有我们的人来接应。”
夙若潇捶着腿无奈着,又是战事,自己第一次穿越而来就亲眼看过战后的惨状,这才没过几个月,又要打仗。
“这北界可是靠近北邦?”
若是在北邦,那南国的领军人必定是独孤钰。
“确实靠近北邦,不过这里已经快到北界边了。”
“嗷……!”
突然从山谷传来的叫声让两人顿时警觉起来。
“玉面,这是什么东西?”
“尊主,听这声音,好像是狼。”
狼?她夙若潇运气总是那么差,什么倒霉的事都能让她撞个正着。
玉面皱着眉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镇定地拉起夙若潇向前而走,山谷下低洼的平地间竟有一片长势旺盛的绿草,玉面才接近这些绿草,立马让夙若潇掩住口鼻。
夙若潇倒是觉得一阵莫名的兴奋,若不是玉面及时提醒她,想必她早已陷入到这些绿草的气味之中不可自拔了。
紫色的茎干上长满了绿色的水滴形叶片,恐怕是群生植物,所以大多相互缠绕着,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旺盛的植物间,竟然不见任何虫类,没有了天敌更是让它们在这片地上如鱼得水。
细碎的说话声在半人高的草间模糊传来,夙若潇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口鼻,轻轻在草间偷窥着。
七八个着着异服的士兵在草间行走着,他们的口鼻已经用布快捂住,手里的铁链上像是拴着什么力气极大的东西,那东西挣脱出草间,猩红的眸子胡乱望着周围的士兵,全身的皮毛灰褐相间,夙若潇和玉面面面相觑,那些士兵手中拉的竟然是一匹狼。
士兵从四面八方用铁链扣住它的各个部位,牵制着狼,而狼看着在它眼前的士兵们,已经露出锋利的獠牙流出口水,只等着他们其中一个松懈,它就可以直扑上去。
“快把人带上来!”
后方的士兵一听便把一个奴隶押到狼中间,奴隶颤抖着身体,士兵们转换成在同一方向拉住暴怒的狼,少了几方的拉力,灰狼直盯着眼前的奴隶便张口咬去,低沉的嘶吼声杂加着血液流淌的声音在草间迟迟不消失。
夙若潇捂紧了嘴巴,这些人竟然用活人喂狼,草间的灰狼正撕咬得专心,后方想拉的士兵抽出弯刀便向它杀去,灰狼在痛苦的叫声中死去,拉着铁链的士兵们才稍显放松。
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夙若潇差点忍不住尖叫出来,玉面抚着她起伏的背,眼睛却依然观察着那些士兵。
草间的士兵将狼和奴隶的尸体抬出,一个士兵的布条在收理残肢时突然滑落,他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带有迷惑的草香,脸上绽放着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便兴奋不已,朝着身边的人而扑去,几个士兵反应过来立马制服了发疯的人。
夙若潇稍感不适,玉面搀扶着她悄悄离开绿草之间,新鲜的空气而来,夙若潇才觉头脑清醒。
“玉面,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
“那些士兵都编发辫,手执弯刀,恐怕是异族人。”
夙若潇揉着头,玉面才进一步解释着。
“刚才那些恰特草,气味有毒,稍沾一点,都会让人兴奋不止。”
怪不得刚才自己觉得莫名兴奋,原来是那些草,想起适才的狼和奴隶,发疯的士兵,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做活体实验,又出现在北界边缘,莫非那些人是蚩离族?
“玉面,你说蚩离族和南国开战,哪一方胜的可能性大?”
“自然是南国。”
“那如果,蚩离族用刚刚的疯狼作战,胜算如何?”
玉面细下一想,刚刚疯狼的力量都需要七八个士兵控制,袭击奴隶时也是精力充沛,仅仅靠兵力,南国定然能胜,如果蚩离族将疯狼投入战争,她竟然有些不敢去想了。
夙若潇和她想法一致,若蚩离族胜,照她们之前所看,蚩离用活人做实验且毫无顾忌,那么北界百姓将痛苦不堪。
“尊主的意思是?”
“看他们刚才应该只是初验,趁蚩离人还没有将疯狼投入战斗,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南国军队,让他们提早防患。”
玉面正在犹豫着。
“南国若败,战事会更加频繁,南国若胜,便可压制住战事。”
夙若潇来到刚才的恰特草前,点起火折子,一把将疯长的恰特草烧去,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渐渐蔓延开来。
“只希望这把火烧的不会太晚。”
如果蚩离人早已经准备了充足的恰特草,她这把火,又该怎么算呢。
玉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怕自己是劝不住她了,夙若潇伸手将近旁的恰特草摘下一些放在腰间布袋,玉面似是疑惑。
“光用说,我怕南国军队不信我们,摘一些恰特草,用事实说话。”
夙若潇略显调皮摇了摇手中的布袋,知玉面被自己说服反拉住她便向后而走,玉面停住看着她,用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尊主,北邦在这边!”
两人身后火光冲天,倒映着山谷一片辉红,熊熊烈火燃烬这一片残阳,燃烬这一片罪恶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