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散布着零星灯火,灯火从大帐里透到帐外,人影斑驳着,士兵防守得当,营地中的篝火冉冉而跃动着,寂静的夜里多了一丝防备的紧张感。
“尊主,前面就是南国大营。”
夙若潇看着远处的灯火,找下的问题是如何让两个女子顺利进入军营,她和独孤钰在京阳郡曾经见过,虽然那时她是男子装扮,但只要露着脸,难免独孤钰不会起疑。
玉面虽是整容高手,但没有任何配料她也没法替夙若潇做些什么,索性拿出背在后背的垂纱斗笠,这本是就是为了替夙若潇遮阳而带来的,没想到却用在这上面了。
夙若潇戴好斗笠,垂纱正好将她整个面部遮挡起来,她颇为满意地掀开垂纱,朝着玉面做了个鬼脸,眼下没有其它衣服可以替换,她只能以女子身份去面对他。
“玉面,你会轻功吗?”
“会。”
独孤钰在军帐内等了许久,风逸迟迟未归,倒叫他原本胜券在握变成了疑窦丛生,难道蚩离此次真的出了新花样?他手中只有鹰炎军不到一万兵力,原先的北邦之战,鹰炎军损失就不少,风逸探查敌情又去了那么久。
手中的地图在他眼前展开,蚩离在前方扎营已经断了北邦和外界的联系,四面高山环绕,若要出去也得花很长的时间,只有前方一个山谷,地势险峻但易守难攻。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士兵们立马聚集在动乱之处,左手在地图上停下,独孤钰看着虚掩的帐门,夙若潇直冲而入,轻纱下她看着坐在前方的独孤钰,即便玉面在外面搅出那么大的动静,引走了不少士兵,作为主帅的他,却依然能够处变不惊。
独孤钰打量着闯入他帐内的女子,一袭白衣斗笠,看她方才略显慌乱,气息也不稳,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只是,为何她会遮面示人,偏偏在这个时候硬闯军营。
“民女有要事相告。”
夙若潇故意压着声音,别扭无比,不等他回应。
“蚩离族或将利用疯狼来战,请将军务必提前防患。”
独孤钰抿起嘴角,用狼来打战,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反而想知道人和野兽相争,到底谁更胜一筹?训练有素的鹰炎军,会输给区区野狼吗?
黑影飞身而入倒下,黑衣之上伤口狰狞,独孤钰立马认出他,急切上去扶起。
“风逸!”
风逸转过头,脸上也是一片血痕,青青紫紫的伤口布满全身,独孤钰不由得一惊,难道是被那女子口中的疯狼而伤?风逸虚弱着开口。
“殿下……蚩离人手里的狼……很是凶狠……和我而去的四人……只回来了我一个……”
风逸咬紧牙口,眼中已有泪光,他对不起他的兄弟们,没有好好带他们回来,独孤钰皱紧了眉头,看着帐内的女子。
“你说的那蚩离疯狼,到底是怎么回事?”
夙若潇看着满是伤痕的风逸和一脸阴沉的独孤钰,将来龙去脉一一而说出,原来蚩离人给狼吃了能让动物兴奋的恰特草,并用活人做了实验。
“那发了疯的狼,七八个人用尽全力才勉强拉得住。”
怪不得蚩离族只派了五千兵力这么嚣张来战,只这疯狼的战斗力,就不能让人小觑。
眼前的女子不顾安危而来相告,可见她没有恶意,帐外的混乱恐怕也是这姑娘冒险而为,他虽知道了蚩离的‘秘密武器’,却不知如何去克。
玉面从外而来,士兵一路相追围在帐外,却不敢有所动作,直到独孤钰让他们离开,玉面才开口。
“民女习得一些医理,这恰特草短暂服用,可让动物兴奋而战斗力大增,可若是停止服用,便会虚弱无力。”
独孤钰眼前一亮,只要断了蚩离的恰特草来源,疯狼便疯不起来,玉面看到倒地的风逸,身为大夫加易容高手的她开始不自觉替他查看伤情。
独孤钰转而看着带着斗笠的夙若潇。
“不知姑娘所说的那恰特草地在何处?”
“北界边,不过我们来时已经放火将恰特草一烧而尽,只是不知蚩离人手中可还有残余。”
独孤钰当下便唤来江尘,细下吩咐,江尘疑惑而语。
“殿下,这恰特草长什么样?”
夙若潇侧耳听到,便将随身布袋中的恰特草拿出放在江尘手中。
“这就是恰特草。”
玉面突然出声。
“他伤的很重,需要马上救治。”
独孤钰唤人将风逸带下医治,玉面脸上却无比担忧,下意识望了一眼夙若潇,夙若潇知道她救人心切,轻轻点头,玉面才跟着而走。
独孤钰看着夙若潇的一举一动,那懂医理的女子却是听命于她,对于她的好奇也积少成多,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会有这种勇气,先是烧了恰特草,后又闯他军帐。
夙若潇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顿时不自在起来,用手扯了扯斗笠上的轻纱,局促不安,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
“待鹰炎军大破蚩离,本王会派人亲自护送姑娘二人离开,在此期间,还劳烦姑娘委身军营。”
夙若潇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鹰炎军胜,她们就能安全离开,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她们便要一起陪葬,独孤钰的心思总是这么利己不利人。
“还不知姑娘芳名?”
夙若潇玩心大起,谁让你如此算计,我偏不让你知道我的真名。
“鱼儿。’”
独孤钰心跳漏了一拍,鱼儿,到让他想起了曾有一个人,嗜鱼如命,眼前的女子却让他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只是这让他熟悉的人,现在应该身处孤冢之中,又怎么会完好无整地来见他呢,只当是错觉,却迟迟放在心头。